棒天六點五十八分,佟涼秋準時抵達國家音樂廳。
盯著手表,她開始倒數,「十一、十……三、二、一!」
靳雅若很準時地出現在她面前,「我到了。」
其實他很早就到了,只是偷偷地站在遠處注視她,要不是怕她真的會掉頭就走,他真想再多看她一會兒。
佟涼秋抿辱一笑,「我們進去吧!」
「你穿裙子很好看。」他注意到她難得穿了制服以外的裙子。
「我找了很久。」為了這件早八百年前就被她塞進衣櫃里的裙子,她可是一早就起來翻找,把她累得半死。
「謝謝,我很感動。」語畢,他彎起手臂。
佟涼秋很自然地伸手勾住,絲毫不扭捏。
「走吧!佟小姐。」
「好啊!靳先生。」
一場夏日的音樂饗宴,很快地在音樂廳中盡情演出。台上努力表演,台下也听得渾然忘我。
很可惜的是,佟涼秋天生沒有音樂細胞,盡避她很努力想振作,最後仍進入最自然的狀態中——熟睡。
靳雅若無聲地笑了笑,月兌下西裝外套為她披上。
熱烈的鼓掌聲響起,為這場音樂會做了最完美的結束。
被掌聲吵醒的佟涼秋,意外地發現方如葦和她哥哥就坐在不遠處。
「結束了,好听嗎?」靳雅若問。
佟涼秋皺眉,「你明知道我睡死了。」
「想走了嗎?」
「當然。」她可不想和方如葦打照面。
兩人走在最後,佟涼秋依舊勾著靳雅若的手臂,卻毫不自覺。
「等等我,我想去洗手間。」
「好。」
站在洗手間外等候的靳雅若,正想著接下來該帶佟涼秋去哪兒好時,不經意地轉頭,卻發現了方家兄妹。
「雅若!」見到心上人,方如葦臉上堆滿甜蜜的笑容。
「你好。」靳雅若客氣地打招呼,他與方如葦還有話說,至于她哥哥方如浩,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交集。
「你自己來的嗎?」方如葦甜甜地問。
「我……」靳雅若直覺就要回答,但思及佟涼秋作風低調的個性,便改口說︰「我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老師給你兩張票果然是浪費了。」方如浩語帶酸意地說。
克萊爾的小提琴演奏會的票本來就很難買到,因為老師和克萊爾有交情,所以得到了四張票,他本以為老師會送給他,沒想到卻給了窮酸的靳雅若,害他丟盡面子。
其實,他家有錢有勢,他並不是計較那兩張票錢,
而是在意面子問題,憑什麼靳雅若那個窮小子可以和他平起平坐?!
「我送給了一個也喜歡小提琴的朋友。」他第一次昧著良心說謊。
「真可惜,若是你早點跟我說,我就能陪你來了。」
雖然這學期沒能連任副班長,無法近距離接近心上人,但方如葦也不想放棄任何能和他相處的機會。
「如葦,走了,我們還要陪克萊爾先生吃飯。」方如浩故意說道,存心要靳雅若嫉妒。
「雅若,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去?」方如葦一心只想著心上人。
方如浩臉色一變,氣妹妹的愚蠢。
「不了,我想回家了,謝謝你的好意,你們趕快去吧!」眼見方如浩的臉色那麼難看,他當然不會傻得跟去。
「這樣啊!」不懂音樂的方如葦心思一轉,竟想留下來陪靳雅若,「哥哥!那我——」
「還不快走,司機在等了。」方如浩怒道。
「好吧!雅若,那明天見了。」方如葦頻頻回頭,一副舍不得離開的模樣。
「嗯!再見。」
等方氏兄妹離開後,佟涼秋才由洗手間里走出來。
「方如浩的個性實在有待改進。」
「還好啦!」反正也沒礙到他,他還能忍受,又能讓涼秋同情他,倒也挺好的。
「剛剛你其實可以跟他們一起去的,方如浩為了面子,應該不會給你難堪。」傳涼秋雙手環胸,認真的說。
「我不想。」
「為什麼?這是天大的好機會,為何不好好把握?」她覺得這男人的腦袋真的需要再改造,看能不能開竅一點。
「我怎能丟下你呢!」他笑著說,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佟涼秋看傻了,她沒想到一個男人的表情可以溫柔到讓周遭的空氣都暖了起來……望著他真切的笑容,
她的心仿佛也被震到了,幾乎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以換取他的笑。
「你真是個好人。」她由衷地說。
「好說。現在請讓我護送你回家吧!」他又彎起手臂。
「真不曉得是誰把你教得那麼好。」佟涼秋搖搖頭。
這次她沒有拒絕讓他送她回家,免得又要听訓。
「育幼院的修女,她才是一個好人。」
「改天介紹我們認識。」
「一定。」雖然佟涼秋並不是想認識他這個人,但起碼她想知道他的生活,他們之間的關系也算是向前邁進一步了。
兩人走到中正紀念堂門前,發現前方的人群圍成一圈。他們好奇的走上前一瞧,原來是兩個外國人在拉小提琴,剛好結束一曲。
佟涼秋靈機一動,對外國人說了幾句話,只見外國人很高興地把小提琴交給她,她又把小提琴轉交給靳雅若。
「做什麼?」他一臉茫然。
「想不想試試看露天演奏?為了答謝你讓我听了一場好听的小提琴演奏會,我決定送你一個‘魔法’。」她的魔法可是外人求都求不到的。
「可是你又不愛听。」
「沒關系啦!快演奏一曲,晚了就來不及!」她推著他走到人群中央。
「什麼來不及?」靳雅若不明白她的意思。
「快點,大家都在等你演奏呢!」
不得巳,靳雅若只好硬著頭皮演奏德布希的《月光》。
佟涼秋退到人群外,把手中的演奏會曲目單打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塞車,所以說,「那個人」應該還在不遠處,只要她的術法沒退步,應該就有辦法把這個「魔法」送給靳雅若。深深吸了口氣,她嘴里默念著多森‧克萊爾的名字,雙手打了幾個印,沒多久後,她向四周張望,果然見到了她想見的人——多森‧克萊爾。
嗯!看來她的法術沒有退步。
她置身事外地看著克萊爾專注地聆听靳雅若的小提琴聲,仿佛著了迷似的走進人群中和他交談,數分鐘後,兩人笑著來到她面前。
「涼秋,我向你介紹,他就是剛剛在台上演奏的克萊爾先生。」得到專家的贊美,靳雅若顯得很興奮。
「你好。」佟涼秋微笑以對。
「克萊爾先生說要請我們去吃飯,一塊兒去吧!」靳雅若開心地說。
既然他們兩人相談甚歡,又何必多個不相干的人在場?她可以功成身退了。再說,她不過是幫個小忙,最重要的還是他的琴藝能讓克萊爾駐足聆听。
「不了,我家里有事,你們去就好了。」委婉地拒絕後,佟涼秋轉身就走。
今天做了件好事,她覺得心情挺偷快的,難怪有人說「為善最樂」,她的性子雖冷,卻不表示自己就沒有為善之心。
不一會兒,她感覺右手被人抓住,她不慌不忙地抬頭,發現是靳雅若。
「你不是跟克萊爾一起去吃飯了嗎?」她疑惑地問。
「你是我的朋友,我想陪你。」比起克萊爾,他覺得佟涼秋對他來說比較重要。
佟涼秋不覺露出笑容!「笨雅若,錯過了這個大好機會,你會後悔的。」
靳雅若凝視她,默默不語,心里卻想著——錯過她,他才會後悔!
「那陪我去吃飯吧!我餓了。」她笑了,為了靳雅若的傻而笑,也為了自己的好心情而笑。
※※※
一早剛進教室,佟涼秋就發覺氣氛不對,教室里充斥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落座後,數道視線紛紛直撲她而來,讓她覺得莫名其妙,但她生性不愛管閑事,自然也懶得問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副班長率眾前來,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模樣。
佟涼秋老神在在,「請問有什麼事嗎?」對方來勢洶洶,她可不認為她們是來和她交朋友的。
「有人看見你昨晚和班長去國家音樂廳。」
哦!原來是來求證事實的啊!昨天忘記和靳雅若套招,這下要怎麼回答?
「是不是心虛了?」
「反正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相信,倒不如去問另一位當事人不是更好?」她不想說謊,只好把事情統統推給靳雅若,反正是他邀她去的,本該由他負全責。
不等她們反應,佟涼秋起身走向門口。這群娘子軍壞了她上課的興致,她不想上了。
「佟涼秋!」喜歡靳雅若的副班長喊住她,「你別以為你長得漂亮就這麼囂張,班長他不會喜歡你的!」
佟涼秋雙肩一聳。靳雅若喜不喜歡她,她無所謂啦!
真是的,就知道早晚會出問題,她和靳雅若本來就不同掛,硬要牽扯在一塊兒,只會增添彼此的麻煩。
她還是早早和靳雅若攤牌好了,她又不是大明星或政治人物,才不要有一群狗仔隊跟在後頭監視,這樣的日子她早晚會瘋掉!
照往例,佟涼秋又躲到保健室里休息。
以往對她照顧有加的保健室老師進修去了,這學期由白樺老師暫代,一進保健室,沒看見新上任的白樺老師,佟涼秋也不客氣,大刺刺地躺在最靠里面的病床上小睡一番。
不知過了多久,保健室的門開了又關,還上了鎖,接著交談聲響起。
佟涼秋還沒睡熟,側耳細听——
「你很久沒來找我了,傷好了嗎?」
「嗯!」
「想不想我?」
對方沒有回應。
听到這里,再遲鈍的人也明白那是情人間的對話。佟涼秋不是多事之人,當然不會管他們要如何訴情,只是,他們好像正在上演限制級的劇碼,兩人的申吟聲令她臉紅心跳。
而最最最令她訝異的是,兩個人好像都是男的,至少听起來像是兩個男人的聲音。
怎麼辦?要繼續偷听下去嗎?這樣好像不太妥當,還是出聲阻止吧!好歹她也是個純情的小女生,這種火辣辣的場面不適合她。
「嗯……不好意思,這里有人,請你們先讓我出去好嗎?」生平第一次,她也會感到害羞。她話才說完,沉穩的腳步聲朝她而來,「刷!」的一聲,拉開白色布簾。
「佟涼秋?」
「嗨!白老師。」她好尷尬。
「涼秋!」
看見現身的另一個人,佟涼秋不由得愣住了,久久不能言語。
「傻啦?」梁少海整整衣領,難得地露出笑容。
佟涼秋點頭回應,一時間還無法接受她所發現的事實。難道他們不懂得要隱藏嗎?何必兩個人都露臉呢!
「把這個不速之客帶走,放學後來我家,嗯?」白樺親密地在梁少海臉上印下一吻。
「好。涼秋,別發愣了,上課去了。」
仍是一臉錯愕的佟涼秋在梁少海的半拖半拉下,離開了保健室。
在步上階梯後,她終于回神。
「抱歉。」
梁少海雙手插入口袋,「抱什麼歉?」
「壞了你們的情調。」
「沒什麼啦!倒是你,常常蹺課,不覺得對不起老師嗎?」梁少海的表情自然,一點也沒有尷尬的樣子。
「我倒認為老師老是教我們一些出社會用不到的東西,才真的是對不起我們呢!」她自有一番見解。
「謬論!走,去上課了。」
「喂!」她拉拉他的袖子。
「干什麼?」
「你想我下次還能去保健室嗎?」她很擔心白樺會乘機收回她的特權。
梁少海攬過她的肩,「有我罩你,放心!」
「那就靠你!」
兩人邊笑邊走。
突然,走廊的一角傳來靳雅若冷冷的聲音,「上課鐘響了,你們不知道嗎?」
哼!那個壞了她的心情,又害她壞了人家的好事的罪魁禍首終于出現了。
她都還沒向他興師問罪,他居然敢擺出一副好像有人欠他幾百萬的表情。
佟涼秋哼了聲,不想和他說話。就在兩人經過靳雅若身邊時,他一把抓住佟涼秋,用力地拖著她走,還不忘瞪了梁少海一眼。
梁少海沒有任何救援的行動,還很「好心」地說︰「放心,我會幫你們請假,不用擔心,第三節上課時再回來。」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非常明白,嘴上掛著笑,走回教室。
※※※
靳雅若拖著佟涼秋來到她的秘密基地之一,雙臂一圈,將她限制在自己的胸膛與牆壁之間。
「你怎麼了?不是說上課了嗎?」佟涼秋仰著頭注視他,
「你為什麼和他在一起?」他怒氣沖沖地問。
「他?誰啊?」他沒頭沒尾的問話讓她的神經有點接不上。
「梁少海。你是為了他才蹺課嗎?」一到班上,只看見她的書包,卻不見她的人,他不知有多著急,本想去找她,卻又礙于班長的身份;不能隨便蹺課,這是他首次覺得當班長不是件好事。
「我是因為不高興才去保健室休息,這才在保健室門口遇見少海的,你別想歪了。」對于梁少海的事,她不想說太多,只是簡單帶過。
「你為什麼不高興?」听到她的回答,他這才安心下來,神情也恢復正常。
佟涼秋雙手環胸地盯著他,看來那些女同學沒膽量向靳雅若求證。
「反正無論是誰問你昨天跟誰去音樂廳,你都不能說是我,我不想惹麻煩。」還是先套好招,免得有意外。
「你認為我是個麻煩?」
他的聲音與表情都有點嚴肅,佟涼秋覺得他好像真的在生氣,可是沒道理啊!懊生氣的人是她才對。
「沒錯,我本來就不愛引人注目,只想平淡地過日子就好,可是你太受歡迎了!會替我招來不必要的‘關心’,所以,我想呢……我們還是維持最普通的同學關系就好了,你以後也別常來找我,否則讓其他同學看見了不太好。」
「就因為她們,你就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他覺得很不是滋味。
佟涼秋點頭。
「你對我真的一默感覺也沒有?」怒容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哀傷。
靶覺……佟涼秋覺得他問得很不恰當。
「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我干嗎要對你有感覺?」
除了家人之外,她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並不會因人而異。
失望之色掩過了他的哀傷,一直以來,他對自己的一切都感到相當自豪,但是,面對佟涼秋,他首次感到挫敗和沮喪。
他喜歡她,可她卻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對自己很有自信,沒什麼不敢做的,卻獨獨不敢對她告白,因為他怕說了就沒後路,連朋友都沒得做……
不曉得他內心正在痛苦掙扎的佟涼秋,發現他額際出汗,又見他閉上眼楮,似乎正隱忍著什麼極大的痛苦,不由得掏出面紙幫他擦汗。
靳雅若睜開眼楮,「我嚇到你了嗎?」
「沒有啦,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搖了搖頭,正視她,「我想和誰做朋友、想和誰出去,都不用別人蓋章批準,所以,我還是要做你的朋友,不過,我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以後我在學校盡量不和你說話!好不好?」
一聲柔到不能再柔的「好不好」,隱隱打動了佟涼秋的心。
「哦!好啊!」她不自覺地答應。
靳雅若笑了,如沐春風的笑顏,看得佟涼秋的心不小心跳錯一拍,眼楮睜得大大的,舍不得移開,她終于明白那些女同學為何會喜歡他了。
靳雅若著迷于她這副痴傻的模樣。這下他放心了,原來他對她仍是有影響力的。
「怎麼了?看傻啦?」他調侃道。
她是看傻了,但她死也不能讓他知道!
「你沒事就好!以後少發神經了!」她沒好氣地道。
「第二節才剛上課,我還沒吃早餐,我們蹺課到學校外面吃東西好不好?」他玩心大起,不想上課了。
「這……」佟涼秋面有難色,他們還穿著制服呢,「我看不太——」
她話還沒說完,又被靳雅若拉著走。
「別擔心了,我這個班長都不擔心,你這個蹺課大王有什麼好煩惱的?」
今天天氣不錯,他想再和她多獨處一些時間。
※※※
接下來的日于,靳雅若去速食店的次數更頻繁了。
此時此刻,佟涼秋就和他坐在店內瞎扯,天知道她多想回家洗澡、上床睡覺。
說真的,她實在不明白靳雅若為何會想和她做朋友,想起高一時,他們也只是淡淡的同學關系而巳,不過話說回來,從那時他就開始纏著她了。
佟涼秋撐著下巴,不甚專心地听著靳雅若說話。
老實說,靳雅若又高又帥,功課又好,還拉了一手好琴;個性嘛!也算得上溫柔體貼,先不管他是不是麻煩帶原者,倒是個不錯的情人人選,無怪乎全校一大半的女生都對他情有獨鐘。
「你在想什麼?」不喜歡被她忽視,靳雅若的手在她眼前晃呀晃的,想拉回她的注意力。
「我在想……」佟涼秋頓了下,才道︰「想你為何想和我做朋友?」
「我不認為想和你做朋友需要任何理由,就只是想罷了。」他聳聳肩。
「那你高一的時候就可以說啊!」雖然他們高一時有個不怎麼好的開始,但誰會記得那麼多啊?
「高一啊……」靳雅若忽而一笑,「那時我忙著‘觀察’你,沒時間和你做朋友。」若照實說他是想改造她,下場恐怕會很慘,所以,偶爾說說善意的謊言也不錯。
「觀察我什麼?」她又不是保育類動物。
「因為你很冷漠、無情,又不愛說話,也不愛和人打交道,那時我對你真的感到很好奇,你明明擁有最佳的本錢,卻寧願孤身一人。可矛盾的是,在你身上又看不到寂寞的影子,總之,你是個特別的人;我對你……有種特殊的感覺。」
花了一年的時間,他才徹底地了解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佟涼秋,不過,他覺得很值得。
佟涼秋苦笑,「謝謝你精闢的見解。」她的家人都不太了解她,沒想到卻被他看透得很徹底,真是夠了。
「不客氣。」
「已經九點了,你不回去嗎?」
「我不想太早回去,宿舍太靜了。我們待會兒去看電影好不好?」他提出邀請。
「神經病!」明天就要段考了,現在去看電影,只有瘋子才做得出來。
「可是我想去看……」他落寞地說。
「看……」看什麼?她差點就月兌口而出,幸好及時打住。
不能問!絕對不能問!
若是她一開口,準又會被他牽著鼻子走,所以她絕對不能先開口,她一定要堅守自己無情的原則,絕對不可動搖,絕不……
轟一聲,她听見自己堅若磐石的理智應聲碎裂。
「不能改天嗎?」該死!她為何把持不住自己?
靳雅若淡淡地揚唇,「今天是我生日,我不想一個人。」
「我沒見到有人送你禮物啊!」班上那些女同學怎麼可能放過這個示愛的大好機會?
「今天是我的農歷生日!沒人知道。」
「那你可以說出來啊!」
「那又如何?」若陪在身邊的不是他最喜歡的人,那他寧願不要。
真難伺候!「那你想怎麼樣呢?靳少爺。」
「陪我去看電影。」
「靳少爺,恐怕你有所不知,明天還要段考呢!」他大少爺成績好,並不代表她也是萬能的。
「我最近不是都有幫你復習功課嗎?」
她就說嘛!怎麼會有人沒事找事做,每天都強迫她復習功課,原來他早有預謀。
「好不好嘛?」他一臉懇求。
說不好,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看在你生日的分上,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她終于點頭。
靳雅若眉開眼笑。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他語帶撒嬌地說,非常清楚她對這招最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