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雅言表情再認真不過,趙元琮盡避半信半疑,終于還是一個飛身,將嚇得腿軟的小家伙帶回地面。
見他能這樣輕松飛上飛下,她當真慶幸自己沒有一開始就蠢得翻牆逃跑,否則肯定也三兩下就被他逮著,搞不好會死得很慘。
趙元琮等她站定後即松手,「再有下回就讓你待在上頭。」
「不會了。」雅言心虛的道。
「回去吧。」說完,他掉頭要走。
「等等。」
他停下腳步,納悶地回頭,等待下文。這小太監的話還真多。
「你可不可以帶我回去我住的地方?」
「什麼?」他有听錯嗎?
「這里太大,我又剛來,而且四周黑漆漆的……」剛才一心想逃所以忘記要害怕,如今定楮一看,陌生的夜景令她心中恐懼全涌上來。
這奴才究竟在說什麼?言下之意,難不成是要他替她領路?他不可置信地再看雅言一眼,懷疑一個男人膽子怎會這麼小?
只是,說他膽小倒也不盡然,敢叫他這個堂堂的九王爺領路,可不是人人都做得到。
「跟上吧。」嘆口氣,他無奈。
原本還擔心他拒絕的雅言,立刻開心地露出笑容,「謝謝,謝謝你。」
趙元琮自己也想不透為何對這小家伙一再縱容,但看對方像娃兒般開心的表情,倒也沒有再說什麼。罷了,他今夜難得好心情,就好人做到底吧。
回程路上,他突然問起雅言,「你是何年歲?」
「年歲?幾歲嗎?我剛滿二十。」原本是要過二十歲生日的,沒想到竟陰錯陽差來到這莫名其妙的地方。
趙元琮一頓,突然停下腳步。
後頭的雅言來不及反映,一頭撞上他的背,「哎唷,你干麼?」停下來也不說一聲?
這小子居然已屆弱冠之年,心性卻如同娃兒般無所忌諱,未免超乎尋常?趙元琮心里暗忖。
雅言全然不解他的反應,只注意到他們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這里好像……不是我住的地方。」
遲鈍得到現在才看出來?「這里是本王住的地方。」他道。
雅言這才明白過來,難怪她覺得這間屋子寬廣華美,一看就和府里其他房間不大一樣。
趙元琮領著她到一間房前停下來,「今晚你就住在這里。」
原本這間房是他貼身侍從住的,以方便他隨時召喚,但因為他覺得不會武功的侍從只會礙事,平日出府也只帶著徐年這個貼身侍衛,所以就撤了貼身侍從,以致這間房才會空著。
「為什麼?」雅言直覺的問。
本來只是想省去麻煩才順道帶他回來,既然他這麼問……趙元琮順口做出回答,「今後起你就擔任本王的貼身侍從吧。」
「啊?」
雅言愣在原地直納悶,這……算是好事嗎?
棒日卯時,已在練功房里等候的徐年看到趙元琮進門,正打算開口問安,卻注意到跟在主子身後一道進來,還睡眼惺忪的雅言。
「爺怎會跟這奴才一起過來?」
「今兒個起,他會擔任本王的貼身侍從。」趙元琮說著又往雅言掃去一眼,老實說他也很訝異自己的決定。
「爺要讓這無禮的奴才擔任貼身侍從?」
趙元琮自然明白徐年的想法,但他即已決定,就不容人置喙。
而他身後的雅言對這決定也很有意見,想到以後每天都得一大清早就起來,簡直是要她的命。
「爺,此事萬萬不可。」徐年覺得主子這安排實在不妥,何況這人不是還有刺客的嫌疑?
雅言聞言也趕忙道︰「對啊,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以擔任這麼重要的工作?」
沒想到她會搭腔附和自己,徐年愣了下才又道︰「是啊,留這奴才在身邊只會危害爺的安全。」
「沒錯——」她沒有多想的跟著點頭。
「大膽!」听到雅言親口承認可能危害主子的安全,徐年怒斥。
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連忙改口,「呃,不是,我是說,像我這樣的人跟在身邊只會連累你。」況且誰知道什麼時候她又會再惹怒他,搞不好又得罰站一整天,根本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徐年瞪視著她,而趙元琮也頗不滿雅言的推辭。貴為王爺的他身份是何等尊容,能夠擔任他的貼身侍從可說是人人求之不得的機會,結果這蠢奴才卻像接到燙手山芋似地猛往外推。
「侍從起碼要像大個兒這樣,身材魁梧嗓門又大,才能唬得住人嘛。」
「說什麼你?」徐年當雅言是在損他。
「我是在夸你耶。」難得她夸獎他,這下他又不高興什麼?「我是說像你這樣有出息,才能帶的出門。」
「滿口胡言亂語,像他這種奴才待在爺身邊,只會損害爺的聲譽。」徐年希望主子能改變主意。
「沒錯沒錯,大個兒說的一點也沒錯,像我這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帶著出門都嫌礙眼。」
听雅言把自己貶的一無是處,徐年非但沒有降下戒心,反而益發狐疑。
趙元琮則是更加不悅。他就這麼不想擔任他的貼身侍從?
見她反映異常,徐年懷疑雅言心懷不軌,遂怒道︰「大膽奴才,難不成你想以退為進來欺瞞爺?」
听到他這話,雅言才覺得他根本有毛病,「你這人真的很難溝通耶。」跟他意見不同不高興就算了,現在附和他,又懷疑她以退為進,心里有鬼?
「你——」徐年又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夠了,都給本王閉嘴!」趙元琮不耐地道。
出生在帝王之家的他,從來都是一呼百諾,身旁的人哪個不是對他唯命是從,這小太監膽敢這樣一再違背他,反而讓他更決心將他留在身邊,他倒要看看他能膽大包天到何等程度。
「替本王把劍拿來。」他又道。
「可是……」
雅言跟徐年因為異口同聲,忍不住又轉頭瞪對方,雙雙站著不動。
「還不去拿來?」趙元琮再次下令。
明白主子心意已決,徐年轉而對雅言撂下話,「若是你敢對爺不利,休怪我一劍劈了你。」
盡避雅言不想示弱,卻還是膽怯的仿佛脖子一冷,她心里知道這差事絕不是什麼好事,偏偏又改變不了趙元琮的決定,只得任命地往兵器架那頭走去。
她從架上想隨便拿起一把劍,手一提才發現這劍怎麼這麼重?
哼!昨天居然還叫她拿這麼重的劍跟他對打,簡直是欺負人嘛!
看小家伙吃力地拿著劍走來,趙元琮臉上浮現笑意,而徐年則是瞧不起一個男人居然手無縛雞之力。
至于雅言,她當然又在心里嘀咕了,又不是她要用的劍,干麼要叫她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