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帶上房門,駱明熹隱約听到聲音轉醒過來,意識到她回來了,便起身往她房門走。
她听到敲門聲,知道是駱明熹卻不打算理會。
等不到她回應,駱明熹直覺的打開房門,令里頭正在月兌衣服的康詠純嚇了一跳,「你干什麼?!」
他愣了一下,連忙別過頭,「抱歉。」
她連忙將要月兌下的衣服再穿好,就听到他的解釋——
「我敲了門你沒應聲。」
「所以呢?」康詠純止不住兩頰泛紅。
「是我不對。」他直接攬下錯誤,跟著關心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因為心里頭對他仍有敵意,她沒接受他的關心,「我什麼時候回來沒有必要跟你報告。」
「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嗎?」
像是存心跟他作對似的,她故意說道︰「如果你來敲門是為了問我時間,我很累,沒有力氣回答你。」
將她不友善的態度看在眼里的駱明熹忍不住道︰「難道你都沒想過住在一起的人會擔心?」
听到這話,康詠純不禁怔愣,他會擔心她?
「就算只是單純房東跟房客的關系,也會關心住在一起的人。」
她因為他的話心頭莫名地掠過一抹小小靶動,只是嘴上仍不肯坦率,「沒有人要你費事擔心我。」
對上她臉上倔強的神情,駱明熹並沒有被惹怒,只是失望地看了她一眼,「是沒有,只是我自己放心不下。」說完,他便帶上門出去。
她再次感到意外。他居然真的在等她?!
一瞬間,她有點後悔自己的口無遮攔,心頭掙扎一會,最後忍不住本噥,「又沒有人叫他等我。」煩躁地月兌上的衣服,想把心頭上莫名其妙的情緒也拋掉。
一整天,康詠純都在便利商店工作,心里卻不時地懊悔,怪自己干麼要在他門上留那張便利貼?
因為後悔自己做的蠢事,工作時她一直板著臉,直到晚上十一點要下班的時候。
她才走出便利商店的店門,就听到車子的喇叭聲,定楮一看,居然是駱明熹的車。
車窗降了下來,坐在駕駛座上的駱明熹對她開口,「上車吧!」語氣自若,像他們之間不曾發生過不快似的。
意外在這時間、這地點見到他,以致她怔愣在原地。
「不回去嗎?」
康詠純直覺回答,「我自己會回去。」她還沒想好要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
知道她心里頭的別扭,駱明熹試著以另一種方式說服她,「這地方不方便一直停車。」
見他堅持己見,她也忍不住倔了起來,「我說了我自己會回去。」
就在她說完準備轉頭離開時,听到駱明熹略微抬高音量對她喊道︰「我只是不放心讓你深夜一個人回家。」
他話里的關心,讓康詠純頓住了腳步。
「上車吧!」見她遲疑,他又開口催促。
他臉上認真的神情讓她記起了昨晚,有絲歉疚爬上心頭,讓她不再堅持。
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進去,她的心底還是有些別扭跟不自在,所以故意不看他。
見狀,駱明熹並不以為意,反正他是因為放心不下她才過來的,她肯上車他就已經很滿意了。
再者,對于昨晚的事,盡避他對她的態度感到失望,但在下班後看到門上的那張便利貼,知道她是因為工作而不是因為發生什麼危險才晚歸,便已釋懷。
康詠純扣好安全帶,視線不經意瞥到儀表板上的那張便利貼,想起上頭寫的︰我在錦州街的便利商店上小夜班,心里頓時泛窘,懊惱自己沒事干麼要跟他解釋。
「我又不是要你過來接我。」她下意識的解釋自己的行為。
駱明熹一時沒能意會過來,直到注意到她的視線停留在儀表板上的那張便利貼,這才明白她是擔心他誤會她的意思。
他又怎會不明白她的用意,也是因為看到這張便利貼,他才會揚起笑容,然後在這時間過來接她。
「這麼晚了,一個人走在路上不安全。」簡單一句話解釋他的來意。
知道他並沒有誤會她的意思,康詠純本該感到放心,只是他話里頭的關心又讓她不自在。
想要故意跟他唱反調卻又說不出口,想要開口跟他道謝也說不出來,最後她才勉強的擠出一句,「昨晚的事……抱歉。」
「什麼?」
她選擇別過臉望著窗外。
看到她這樣的舉動,駱明熹笑了,直接發動車子。
為了轉移車里沉默的氣氛,他問起,「不能上白天班嗎?這麼晚下班很危險。」
「哪有什麼危險?」康詠純習慣性開口反駁。
見她不以為然,駱明熹轉而又問︰「這幾天都還是小夜班嗎?」
她不知道他問這個要干麼,只是礙于昨晚對他不善的態度,這會才捺著性子回道︰「一直都是小夜班。」
「一直?」他感到意外,「為什麼?」
哪有為什麼?他也未免管太多了吧。
「錢比較多啊!」即使嫌他羅唆、嫌他煩,她仍然老實回答。
「就因為這樣?」
他的口快听在她耳里卻成了輕蔑,她像是賭氣似的表示,「沒錯,就是這樣。」
听出她誤會了,駱明熹趕緊解釋,「我的重點是這麼晚下班不安全。」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跟著不自然的又說︰「如果不是店長不同意,我還打算上大夜班。」
「不可以!」他一口否決了她的念頭。
明明是店長反對,但是听到他這麼果斷的否決仍是讓她不開心,不懂他干麼管她的事。
「上白天班吧!」駱明熹建議。
「什麼?」
「這麼晚下班不安全。」
听到他重申的康詠純卻覺得他管太多,原本因為昨晚的事情收斂了自己的態度,這會再也按捺不住的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決定。」不過用詞和語氣並不像昨晚那麼沖。
駱明熹明白自己沒能說動她,但見她固執的態度,便不再多說。
以為他生氣的康詠純感到有些不安,跟著才想起自己又沒有說錯什麼,干麼要覺得不安?就算知道他沒有惡意,但她是自己的主人,也有權利不接受,不是嗎?
因此,她也賭氣地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