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想念你昨晚睡著了的性感模樣。」卡諾在席絲的耳旁輕笑低語,趁她微愕而輕啟朱唇的片刻將舌探了進去,與她的舌尖交纏著。
濃得化不開的曖昧氛圍鼓噪著,驀地敲動了她的靈魂深處,一抹羞紅浮上了她的臉頰,像天邊最美的那道虹。
「你不是要帶我回房?」急著逃開這樣令人不知所措的狀況,席絲一開口就後悔了。
「回房?是啊,房間的確比客廳來得適合我們。」掌心微微施力,他便擁著她的腰往樓上走去。她說了什麼?老天……
頓住腳步,她轉頭望住他,有些氣急敗壞地,「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他微笑,故意屈解她的意思。
他明白個頭!他眼中的笑、唇角的嘲弄完全沒個正經!
「我想你一點都不明白,威登少爺。」氣得甩開他,她率先奔上樓。
明明才兩段的階梯,她卻似乎怎麼都跑不完似的,她甩得開他的手,卻甩不開他那惱人的目光。
「小心,別摔著了。」他欣賞著她為他心慌意亂的模樣,不急著將她帶進懷里,也不急著宣告他對她的所有權。
「不必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對主子這樣說話,該賞你一頓鞭子。」
她挑起眉,回眸,「你敢?」
「為什麼不?我是威登堡的主人,這里所有人都得听我的命令行事,我想怎麼做、想做什麼,沒人可以管得了。」
冷冷的撤著唇,她緩緩地朝他走去,堅定的站在離他兩個階梯高的地方,居高臨下瞪著他,「听著,卡諾‧潘先生,你若敢動我一根寒毛,我絕對會把這里給摧毀,一磚一瓦都不剩,如果你想拿你的百年古堡來跟我搏斗的話。」
勇敢的女人,敢這樣威脅他。
「你拿什麼跟我搏斗?女奴。」他懶洋洋的瞅著她,「別告訴我你有多麼雄厚的家世背景或靠山,有嗎?」
「我——」本欲沖口而出的話在他犀利的眼神下硬生生吞了回去,席絲想起了自己的獨特身份,一個根本不能在威登堡提及的身份,她不是蠢蛋,沒必要為了賭一口氣拿自己的命去砸。
「你怎麼樣?說下去。」
「我沒有什麼靠山。」
卡諾眸光一閃,笑了笑,很高興她沒有笨得把自己是義大利黑手黨首領的獨生女一事拿出來炫耀。
「那我勸你最好安份點。」他伸出手去拉她的手,不理她的掙扎,將她帶往他的房間。
一走進房,席絲就感覺到一股濃烈的男性氣息,深咖啡色的波斯地毯,沉穩利落的米白色亞麻窗簾,大大的胡桃木雕雙人床,牆上的維多利亞時代畫作,簡潔而不失品味。
與主臥室相連的另一邊是寬敞明亮的書房,木邊為框的寬大落地窗外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偶有牛羊穿梭其中,此刻夕陽余暉從草原的盡頭處散出,渲染出金黃色的美麗天光。
這里,美得懾人,大自然與古堡奇妙的相融在一塊,不突兀,反而有著莫名的和諧。
卡諾‧潘這個看似尊貴有禮、文質彬彬卻又帶著點不馴與狂妄的男子,竟然住在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美麗地方……
她很詫異,心上也有著莫名的波動,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因為一個房間,而對這個男人突然間有著極大不同的聯想。
「我想我的房間應該不在這里吧?」她不太喜歡這里沉靜到近乎熟悉的感覺,那會讓她覺得自己靠這個男人好近好近,近到好像認識了好幾輩子,就這樣理所當然的住進來也無所謂。
好可怕的感覺……而且莫名其妙。
「我想洗個澡。」
「你洗澡關我什麼事?」
「你忘了你的工作?女奴,我買你來可不是當大小姐的。」卡諾淡笑著月兌下外衣,緊接著便要動手月兌下長褲。
席絲羞紅著臉忙不迭背過身去,「你有暴露的癖好不成?」
「你見過哪個人穿著衣服洗澡的嗎?過來。」
「我不要!」想到他要她幫他洗澡,她就覺得渾身燥熱不安,急著想逃。
向前跨了一步,他伸手將她抓進懷里,「你如果不願意幫我洗澡,那可以換過來讓我幫你洗,二選一,你自己決定。」
要不是她不想讓他察覺自己的身份,此刻她一定會毫不擋豫的給他來個過肩摔,把這個可惡又的男人摔個四腳朝天。
氣得轉過身,席絲粗魯的一把將他的上衣扯——
「要洗澡就快進浴室,愣在這里干什麼?」她瞪視著他傲人寬闊的胸膛,就是不敢看他的眼。
懊死的,為什麼他的身材非得這麼迷人不可呢?光是看著他的果胸,就讓她的心跳加快、全身發熱了。
「你還沒替我放熱水。」他悠哉的提醒她,「不過,老實說,我一點也不介意先從床上服務開始。」他的話還沒說完,她已沖進浴室,不一會,嘩啦啦的水聲傳了出來。
她太氣太急,水龍頭一開水即從頭上方的蓮蓬頭灑下,將她淋了一身濕,濕滅滅的上衣黏著身體,冰涼得讓她打了個冷顫。
「好了嗎?」只著一件內褲的卡諾,高大的身子悄然來到她的身後。
也不知是熱水讓室內的溫度上升,還是他的靠近讓她的身體發熱,突然間,她竟然不覺得那麼冷了,但,為什麼她的身體還是在打顫呢?
「好了。」她關上水龍頭的熱水,想從他的身邊越過,卻一把被他給拉住,浴室的門也順勢被關上。她警戒的看著他,全身僵硬著,「你干什麼?」
「你得幫我洗澡。」他沉著眼,望著她緊貼在身上的濕衣服里頭那曲線畢露的美麗胴體,沒有說話的月兌下內褲走進浴池。
她看見了!全看見了!
他不把她當女人嗎?還是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可以開始了。」他閉上眼躺在浴池里,伸展著他修長健美的四肢,等待著她的服務。
不太情願的拿起一旁的毛巾,席絲不得不跪在浴池邊好方便替他擦澡,只是她的手真的抖得太厲害,毛巾掉了好幾回,伸手往浴池里探,卻不小心探到不該探的地方——
「啊!」她驚呼出聲,嚇得整個人往後倒
卡諾很快地伸手拉住她的身子,下一秒鐘已將她整個人給抱進浴池。
「不!老天!我全身都濕了!」她掙扎著想起身站直,但她和他的兩腿交疊著,在水里激起一陣又一陣的火花。
「濕得好。」他忍住笑,曖昧的說著。
接著他反身將她壓進水里,讓她只剩下一張臉露在水面上,她那雙因怒氣而亮燦燦的眼正狠狠地瞪著他。
「惡徒!」她伸手捶他,兩手卻被他反剪在頭頂上。
此刻,她真的無計可施了,只能依靠著他,好將身子平衡在水面上。
他開始動手月兌她衣服,解開她的牛仔褲拉鏈。
「該死的!你在干麼?」她扭動著身軀,真急了。
他以身子壓住她,沉了聲,「別亂動,再動下去,我可不敢保證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你的意思是我不動,你就不會對我做出任何事?」
「也許。」
「你得保證。」
「女奴——」
「要命根子的話你最好答應。」不知何時,她已抽出那被他反剪的手。
如果,他敢輕舉妄動,她絕對、保證會一把將他的命根子給折斷,讓他這輩子都不能人道。
卡諾眼眸深深地一沉,恍若無邊無盡的大海般讓人模不著、也猜不透他此時此刻內心所想……「我說過了,你得保證不踫我。」她和他之間的空隙幾乎只有一層薄膜那麼厚,她得努力的不讓自己愈來愈快的心跳聲讓他听見。
「愚蠢的女人!你將會為這一刻付出沉痛的代價。」
語畢,卡諾長腿一伸便探進了她兩腿之間,她的鉗制對他而言簡直像是一種狎弄,輕而易舉的便讓他的一只手給制住。
他面無表情的,將她整個人鎖在他寬大的胸懷里……
「你想干什麼?」她的心驀地一跳,剎那間忘了該怎麼呼吸。
輕輕掀弄著唇角,他火熱的舌尖密密的燒向她的耳畔與鎖骨,「我想做的……就是此刻你腦中所想的。」
她緊咬住唇才讓自己不在他故意的撥弄下申吟出聲,深深的無力感、恐懼、期待、慌亂……種種莫名的情緒紛至沓來,她知道自己應該給他致命的一擊,而不是臣服在他的迷惑之中。
但,卻不知為什麼,面對這樣一張迷人的臉龐、低沉性感的嗓音,她竟下意識地將身體更靠近他、貼近他……
「你想要我。」他微微一笑,英挺的鼻頭頂著她的鼻,將熱熱的呼息吹在她酡紅的雙頰上。
「不……」她想也不想的否認,否認自己對他的迷惑與渴望。
「你好美。」他不吝惜的開口贊美她。
她望向他,因他的灼熱目光與贊美而臉頰發燙,身子不明所以地微微顫抖著。
「別怕,我只想好好愛你。」他呢喃似的低語保證。
愛?他說他想愛她?
席絲愣愣的一怔,卻在下一秒鐘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刺痛貫穿進她的身體里……
他熾熱的眸光中竟閃現一抹如流星劃過般的剎那驚喜,緊接著的是他細碎落下的吻。
「對不起,保證下次絕對不會讓你哭……」
經他一提,她才發現自己不爭氣的掉了淚,緊抓住他肩臂的指尖,深深的嵌入他的肉里。
小時候摔下馬背也不曾掉過淚的她,竟然哭了?
她何時變得這般脆弱來著!為什麼她在這個男人面前總覺得自己特別的軟弱!
兩具交纏的身軀,像魚像水,密不可分,注定一輩子分不開、離不了……
「她逃了!」透過精密的監視器,安德烈微皺著眉道。
黑夜是遁逃最佳的庇護,尤其是夜半時分,大地沉睡,萬物俱寂時更是有利。
一身水藍色睡袍的卡諾輕啜著杯中的紅酒,緩緩地踱著優雅的步伐走近安德烈,慵懶的看了監視器里那有著矯健身手的席絲一眼,似乎對她的逃跑一點都不感到訝異。
「你在堡內下的防線不會這麼禁不起考驗吧?」他眯起了眼,看著她又順利的翻過一道高達兩公尺的牆。
比起今天傍晚她在他懷中所表現出的脆弱與嬌羞,此刻的她更加顯得英勇而利落,聰明而果敢。
如果,只是如果,她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未驚動任何人離開威登堡,他是不是該大大方方的放她走呢?
「當然不,只不過她比我想象中的更聰明幾分。」很少人可以闖過他設下的幾道關卡,但對她而言卻似乎輕而易舉,這不禁讓人懷疑起她的身份。
想著,安德烈不由得看了卡諾一眼,果不其然,他的唇角正帶著些許微笑,似乎十分滿意監視器里那個正在努力逃亡的女奴的表現。
「那是你一開始就小看了她。」
「她究竟是誰?」
卡諾訝異的挑挑眉,斜眼看著他的伙伴,「不會吧?」
喝,這眼神分明是瞧不起人!
安德烈沉了臉,「是你警告我不要去調查她。」
「我怎麼不知道你那麼听話?」分明是他不把這個女奴放在眼里,才會不動用威登堡遍及全球的情報網。
「你最好趁我耐性用完之前把話說明白,否則待會看見什麼不想看的事,可不要怪我冷血無情。」
卡諾一笑,一雙眼凝視著監視器里正面對著一群獵犬的席絲。
從半個小時前到此刻,他第一次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也難怪了,她一定對獵犬能輕易的找到她的位置感到十分的意外,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她只是忘了她的身上殘存著他的味道——那群獵犬絕對不會錯認的主人的味道。
他不擔心,因為他知道那群獵犬是因為他而找到她,所以不會傷害她,但她可不知,也包括安德烈。
瞧瞧,安德烈那副威脅的看著自己的嘴臉……唉,如果他能更沉住氣些,絕對穩坐上世界軍事專才的第一把交椅。
「她是席絲‧凱恩,麥克‧凱恩的獨生女。」
聞言,安德烈的眉頭瞬間皺成一團。
「她是義大利黑手黨首領的女兒?」他瞪著卡諾,暗暗祈禱這個老惹麻煩的男人最好不要點頭。「千真萬確。」卡諾笑得一臉開心,等著看安德烈氣急敗壞的想要殺人的模樣,喔,真是太有趣了。
「你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
「是啊,她的美與傲很難令人忘懷。」他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到席絲時,她高傲的冷著臉拒絕與他共舞的模樣。
對她而言,那晚參與她父親為她舉辦的生日宴會的男士,都是她深惡痛絕的對象,她徹頭徹尾的對晚宴中的男士不假辭色,甚至連抬起頭來看他一眼都沒有就叫他滾蛋……
他還記得他優雅的手是如何的懸在半空中進退兩難,更記得自己臉上掛著的有風度的笑,是多麼的虛假與令自己憎惡……
當時,他惟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馬上把這個女人吊起來毒打一頓,不然就是好好的教訓她一番,讓她從此不得不臣服于他……可是他什麼都沒做,甚至差一點就忘了她對他的羞辱,直到在埃及拍賣會場一眼看到她。
也許,她注定要屬于他。
也許。
「你究竟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卡諾?」安德烈的大手不耐的在他面前揮了揮,拒絕他對他的漠視。
「什麼?」
「我說你為什麼該死的不早告訴我?麥克‧凱恩是義大利政府的頭號通緝犯,你不會見鬼的不知情吧?」
「那又如何?」卡諾懶洋洋的盯著螢幕里被獵犬舌忝得一臉狼狽不堪的席絲,嘴角緩緩露出微笑。「她既然是麥克‧凱恩的獨生女,我們就有辦法把麥克抓到手,若是抓到了麥克,你在義大利政壇上的地位將更加穩固,更會受到全民的歡呼與擁戴——」
「樹大招風,我可不希望威登堡毀在我手上。」他打斷了安德烈的話,對這個話題顯然沒有太大的興趣。
「你已經招風了,若不把自己的勢力強化,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義大利的高層政客早已把卡諾視為特大號的眼中釘,就算他有心想避,怕也是避不開了。
「你擔太多心了,小心老得快。」
「喂,你——」
「有話等等再說。」卡諾突然起身,大跨步的走出書房。
他若再不去解救他的女奴,她可能會被那群獵犬的口水淹死。
安德烈壓根兒沒想到卡諾會突然話說到一半就把他一個人丟下,他甚至還沒問他自己該拿那個席絲‧凱恩怎麼辦?
想著,他瞄了一眼監視器,老天……
這是什麼狀況?「群獵犬竟然圍著那個女奴舌忝個不停?
懊死的一群色犬!和他的主人一樣的見色忘事!
安德烈低咒一聲,「啪」一聲關上螢幕,抓起外套跟在卡諾的後頭走了出去。
他鐵定要跟他說清楚這件事。
要是威登堡或者卡諾因為這個女人,而被扣上窩藏人犯或是私通叛亂份子的罪名,可就真要吃不完兜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