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閻家……
緋彩獨坐新房中,環顧這對她而言很陌生的房間。
這是閻仲強原本的房間,室內裝潢氣派非凡,白色和黑色是唯一的色彩,顯示出主人性格愛憎分明,剛烈之外也有溫柔的一面,幸好還有暈黃的燈光調和,讓氣氛柔和許多。
想到婚後叔叔、嬸嬸就要回台灣,從今而後她得獨自待在泰國,短時間不可能回台灣,她突然覺得好生寂寞,原來這就是一個人的感覺。
老實說,她很不安。
餅去,她以為自己是被捧在手心里疼的公主,誰知這是一場惡夢,叔叔、嬸嬸不愛她,只是想利用她而已。她被騙了好久,看不見真相,直到走出玻璃屋外,真相殘酷得讓她幾乎招架不住。
現在,她如願嫁給心愛的男人,卻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還不時得擔心自己會不會帶來不幸連累他,她真的不知道,她的未來是岌岌可危,還是絕處逢生……
忙了一整天,閻仲強直到現在還沒回寢室,在客廳里跟弟弟聊天喝酒。
趁這個時候,緋彩小心翼翼地卸上的珠寶首飾、婚紗禮服,準備好好卸妝,洗個舒服的澡。
衣櫃里衣物一應俱全,叔叔早已派人把她的衣服全部送了過來,里頭也有嬸嬸替她挑選的新衣服,包括性感睡衣,不過她不敢穿,只挑了一件樣式保守的粉色長袖睡衣,因室內有冷氣,她習慣把自己像粽子一樣包得緊緊的。
洗完澡之後,剩下的,就是等待。
她沒躺在大床上,只是坐在沙發上,對今夜會發生的事既期待又恐懼,這種感覺與她佯裝禮物獻給他時截然不同。
那一夜,她的身分是個玩伴,發展的關系只是短暫的一夜。
這一夜,她的身分是閻夫人,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和他發展的關系是長長久久。
午夜十二點。
閻仲強醉醺醺地回到房間,她連忙上前扶著他,輕聲細語地問︰「要不要洗個澡?我放熱水。」
他點頭。
她連忙去浴室放熱水,讓他去洗澡。
他洗澡的空檔,她則像個乖孩子坐在椅子上等。
好一會兒後,閻仲強披著浴袍從浴室走出來,整個人清醒多了,坐在大床上,胸前衣襟微敞,露出結實的胸膛,注視有一段距離的她。
她的長發在微光下閃閃發亮,素顏的臉像洋女圭女圭一樣美麗,皮膚光滑毫無瑕疵,有如精致的陶瓷精品。說她不吸引他是騙人的,可是想起她的逃婚,他心底還是有氣,恨恨的想給她一些處罰。
緋彩緊張得手足無措,深怕他認出她是那一夜的「禮物」。
不過那一夜他喝得更醉,她也濃妝艷抹遮掩了自己的真面目,也好,就讓他們有個全新的開始吧!
「月兌掉衣服……」他突然開口。
她一震。
「我沒看過這麼不會取悅丈夫的妻子,今天是新婚之夜,你穿這樣面對我,對嗎?」他揶揄。
「我……」她心髒狂跳,說不出話。
「把衣服月兌掉,閻、夫、人,慢慢月兌……」
他刻意強調「閻夫人」三個字,令她當場害羞得紅了臉。
「喔!對了!我應該先示範才對。」有意挑釁,他瀟灑地站起來,月兌下浴袍。
緋彩無法抗拒的凝視著他。
一如那一夜的記憶,他有著無懈可擊的完美體格,強壯結實的肌肉充滿了陽剛美,有如雕像般無可挑剔,令她移不開目光。
他在床邊坐下,低沉的嗓音誘人地說「換你了!」
「我……很普通……」她遲疑了。
那一夜,她以禮物的身分接近他,肆無忌憚大玩一夜,只因美好的時光是短暫的;但這一夜,她是他的妻子,因為是一輩子,她在乎,所以矜持。
「就算普通,你還是要一絲不掛對著我,老婆……」他故意親昵的呼喊。
她別無選擇,顫抖的褪去睡袍,任絲綢睡袍滑落在地上,自卑地不敢面對他。
他的視線定格了,為她的清純所吸引,火熱的目光代替手指輕描過她飽滿的豐盈、美好的曲線,一股饑渴的升起,他幾乎被自己燃燒的yu\火給嚇到。
「過來……」他命令。
她像個卑微的女奴順從的走到床邊,心髒劇烈的跳動不已。
他龐然的身軀有如緊繃的弦,額上竟然冒出汗珠。
他正以極大的克制力讓自己不要失控,但是,他顯然失敗了。
「哦……」他發出吶喊,下一秒,兩人雙雙跌到床上,他快速翻身覆上她,讓她仰躺在雪白的床罩上,他直截了當埋入她的雙峰間,沉醉在濃烈的女人香里……
「嗯……」她的身體不安的扭動著,雪白身軀在每一次急促呼吸中劇烈起伏,像陷入一陣暴風中,只能緊緊攀附著他,每一根神經都在吶喊,充滿需求。
她的申吟,讓他為之一震,猛然回神。
他在做什麼?
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輕易被她征服,竟然輸給自己的,想羞辱她,結果沒有成功,反而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不可能,他向來對女人很有自制力,他們的婚姻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他跟她也才見過幾次面,他們幾乎等于陌生人……可是,他驚覺不對勁,對于眼前躺在他面前的妻子,他有的不只是,還多了……他無法解釋的東西。
他無法掌控她,反而被她掌控了……
他深深被她吸引了,一種無以名之的感情幾乎淹沒他,為什麼?
不應該出現的感覺浮上台面,讓他心慌意亂,瞬間停下動作。
逃……
腦子里閃過這個字。
他猛然放開她,起身套上浴袍,冷冷地說︰「今晚我睡客房。」
他下床,頭也不回的開門離開,像一只被擊敗的野獸落荒而逃,留下孤零零的她。
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淒涼的臥室,冷寂無比。
燦爛的陽光照射在窗欞前,黎緋彩緩緩張開眼楮。
她幾乎一夜無眠,昨晚他不明所以突然的離開,讓她很不安,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直到清晨才迷糊的睡著,睡沒多久,熾熱的陽光喚醒了她。
她看看時鐘,快十點了。
仲強呢?
怎麼沒人叫她起床?
她趕緊爬起來,快速盥洗後,來到衣櫃前選擇今天的穿著。
癟子里除了她自己的家居服之外,還有閻仲強為她添購的較正式端莊的禮服,盡避是新婚第一天,盡避她已經是閻夫人的身分,她還是想選擇自己喜歡的裝扮,毫不猶豫地換上娘家帶來的簡單恤、牛仔褲。
她走出房前的長廊,僕人看到她,趕緊鞠躬問安。「夫人好。」
「好。」她不自在地點頭,很難不察覺雖然僕人們對她問好,眼神卻很怪異。
是的,才一個晚上,昨夜發生的事已傳遍了僕人之間。新婚之夜,主人獨自一人睡在客房,一大早就出門上班,沒等夫人一起用早餐,而且他們沒有計劃度蜜月……看來,才新婚的他們感情並不好。
黎緋彩下樓來到餐廳,桌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壺檸檬水。
她嘆了一口氣,閻家人口簡單,和閻仲強同住的只有兩個弟弟,沒有其它長輩需要新媳婦早起問候,看來,這就是沒有僕人叫她起床的原因,她似乎真的有理由睡得晚。
此時黎剛剛好打電話來,她來到客廳接電話,知道他和嬸嬸已經到機場了,準備回台灣。
她掛上電話,一時也不知道要做什麼,靈機一動,想象個新婚妻子為先生煮一頓好料,現在已經十點了,煮中餐也行。
「少爺呢?」她問向一旁的僕人。
僕人回答︰「夫人,少爺一大早就出門了。」
失望完全寫在緋彩臉上。
她來到餐廳坐下,僕人替她倒了檸檬水,用簡單的中文問︰「夫人,要吃什麼嗎?」
她搖頭,根本吃不下。
閻銀和閻金下樓,正好看到她失魂落魄的神情。
他們上班時間晚,自然都睡到快中午才起床,下午才去上班。
「嗨,大嫂……」他們自然地打招呼。
她回神,立刻慌亂地站起來。「你們好……」
「大哥呢?」小弟疑惑地四處張望。
「他去上班了。」她笑笑地說。
「上班?」兩人大驚失色,互看一眼。
新婚第一天,大哥在急什麼?怪不得一早看到僕人們的表情這麼有趣,這種家務事鐵定會被僕人渲染成大事……算了,現在不是在大嫂面前說大哥是非的時候,大嫂需要的是弟弟們給的溫暖。
「吃早餐了嗎?桌上怎麼沒東西?」大弟問。
她搖頭。「我不想吃,所以叫他們別做了。」
「該死!那些僕人怎麼能你說不吃就不做呢?他們本來就要準備早餐,這是他們的工作。」小弟轉身叫喚僕人,用泰語命令︰「還不趕快做早餐給我們吃。」
「是、是。」負責煮飯的廚師連忙進廚房忙了。
「大嫂。」小弟話多,先跟大嫂示好。「之前在劇團沒有時間好好跟你認識,現在不管如何,你是閻家的女主人,是我們的大嫂,我們一定挺你。」
大弟接話︰「是啊!我們都是一家人,我是大弟閻金,嫂子,歡迎你!」
「謝謝。」兩個弟弟的熱情歡迎,讓她露出難得的笑容。
沒多久,僕人送來早餐……西式鮪魚三明治。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差點吐出來。
「怎麼了?」兩個弟弟大快朵頤,一點異狀都沒有。
「這個……」緋彩有口難言,這三明治好難吃呀!鮪魚醬是隨便做的,一點都不講究,吐司烤太硬了,萵苣吃起來就知道不新鮮,雞蛋也煎太熟,真的不好吃。
也難怪,閻家就三個男人,男人對吃的本來就不大介意,僕人弄什麼就吃什麼,房間隨便打掃他們也不管,這個家,似乎確實需要一個女主人來除舊布新。
「剛剛你們說你們是我的靠山,我很感動,我想,不如今晚我掌廚,做頓晚餐來請你們如何?」她俏皮的眨眼。
「你會做菜?」閻銀驚訝地問。
「當然。我在夏威夷念書,十六歲就敢無照駕駛開車上路了,那時身旁只跟著一個女乃媽照顧我,女乃媽也需要休息,所以我學會自己打理一切,我喜歡美食,所以常做菜請同學吃。」這些事沒人知道,叔叔也不知道,其實一個人在國外念書很辛苦,不獨立行嗎?
「為什麼你家人沒跟著你?」閻金接口好奇地問︰「我們知道你父母早就過世了,是說,為何你叔叔、嬸嬸放心讓你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念書?」
「這……」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叔叔、嬸嬸避開她都來不及了,哪有可能跟在她身邊照顧她?
「叔叔在台灣替我經營公司,忙得不可開交,哪有空。」她胡謅一個理由應付過去。
「原來是這樣,沒關系,以後有我們陪,你就不無聊了!」
看看時間,他們要出門了。
「我們很期待大嫂的晚餐,晚上見!」
閻銀還特別提醒︰「對了,劇團表演時間比較晚,我會比較晚回來,約九點半到家,所以你要晚點煮哦,當宵夜也OK。」
「沒問題。」緋彩比個OK的手勢。
他們起身跟她道別。
「晚上見!」
淘氣的閻銀,還不忘給她一個飛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