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柔沒有去處,只好去南部找黛玲。自醫院跟黛玲分手後,已過了好幾個月,她們約在旅館的咖啡廣見面。
「你似乎有什麼傷心事?」黛玲輕問。
靚柔兩眼無神地看著她,這些日子的傷心,令她疲倦至極。
「你願不願意說出來?」
她搖著頭。「我希望你能收留我,讓我住下來。」
靚柔只想找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畢竟她不想再見到執磊。
「如果你願意,就留下來吧!我正準備開一家幼兒園,只要你願意,我們就算合伙了,你出力,我出錢,如何?」
「好,我一直喜歡小孩,我一定能勝任的。」靚柔允諾道。
黛玲的眼神閃過一絲落寞。「現在的我,是完全重生的新人,我正朝自己的理想前進。當初是你救了我、鼓勵我、照顧我,我很高興現在有機會回報你。若你有什麼打算,不妨告訴我,我一定幫你。」
※※※
一切都靠黛玲幫忙,靚柔就在這個淳樸的小鎮住了下來。
這天早晨,她看到一名男子提著蔬菜水果,偷偷地放在幼兒園門口,人卻走掉了。
餅了三、四天,靚柔鼓起勇氣問黛玲他是誰。
「他叫陳河南,是我小時候的玩伴。」
黛玲不肯多說,靚柔也不好多問。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冬天到了,即使是冷冽的清晨,陳河南仍然一早就到幼兒園門口報到。
有一天靚柔乘機在門外攔住他。
「陳先生,早,我是黛玲的朋友,也是這里的老師,我叫趙靚柔。」她仔細打量陳河南,他看起來文質彬彬,眉宇之間有一股書卷氣。
「你好,趙小姐。」
「聖誕節快到了,黛玲想請你參加幼兒園的Party,你有空嗎?」
「有,我有空。」他爽朗地答應了。
「那你一定要到喔!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前一天我們需要人手布置場地,歡迎你來。」靚柔說完,趕緊溜進屋內。
※※※
靚柔來到這個小鎮也快兩個月了,由于她和黛玲的努力,幼兒園已小有規模。
小朋友與她也打成一片,還剩幾天就是聖誕節,她帶著小朋友一起裝飾聖誕樹
她站在高梯上頭向前傾,準備將裝飾品掛到樹端。
黛玲走進來,看見靚柔站在梯子上頭,她白著臉喊道︰「靚柔,你快下來。」
靚柔不理會她,等掛完銀色的星星才跳下來。
「要不要緊,你有沒有受傷?」黛玲仔細打量她全身。
「你大驚小敝什麼,我好得很。」
「我的天?你是真不知,還是裝胡涂?」
「知道什麼?」
「你懷孕了!」她拉靚柔到角落旁。
這個答案如青天霹靂般震撼著靚柔。
「我以為你知道了,卻不告訴我,原來你完全不知道,我猜你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你肯定我懷孕了?」她狐疑著。
「我以前也有過小孩,但是拿掉了,那時太年輕了……」她眼神悲哀。「你不要整理了,我來做,你快去醫院檢查,鎮上有診所。」黛玲推她出門,卻見陳河南站在門口。
「你來了!」靚柔忙著開門。
「誰叫你來的?」黛玲喊著。
「是我,你知道我要去看醫生嘛!所以請他來幫忙。」她拉陳河南進門,使個眼色。
「我要去診所,一切麻煩你了。」
※※※
靚柔從診所出來,這個喜訊好似烙印一般,揮之不去。
她想忘卻執磊,肚里的孩子卻不許。
上天悲憐她這個可憐的女人,又賜給她一個孩子。
她一定要留住他,完完全全地擁有他。
※※※
舊歷新年到了。
陳河南依然被黛玲拒在門外,靚柔知道黛玲的脾氣,只好鼓勵陳河南要有信心、恆心。
「這些蛋很新鮮。」黛玲說。
「是陳河南送來的土雞蛋。」靚柔附和著。
黛玲放下筷子,不吃了。
「黛玲,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你還要逃避多久呢?」她忍不住問。
「我們不談這個話題,好嗎?今早,小Baby好嗎?」黛玲和她打迷糊仗。
「還好,感覺——很奇妙。」
黛玲微笑地拿起報紙,眼光一閃,她遞給靚柔。
本報訊︰
宋氏集團創辨人宋天擎在七十三歲大壽宴會上,宣布退休,其職位將由宋執磊接掌。
宋執磊今年只有三十三歲,年輕有為,相信他將為宋氏集團注入新活力量。宋執磊宣稱已婚,但據內幕情報顯示,他目前仍然單身,是社交名媛追逐的對象,堪稱全台灣最有價值的單身漢。
宋執磊捐款一千萬給慈善機構,備受贊揚。他表示,宋氏集團將竭力回饋社會大眾。
「到底是怎麼回事?靚柔。如果這篇報導無誤,我可以感覺宋執磊變了,他成熟多了。為什麼你會離開他呢?你懷了他的孩子,為什麼不告訴他?」
「求求你,別再問了。」她懇求著。「黛玲,給我時間,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一切。」
※※※
偌大的辦公室里,執磊獨自一人坐在辦公椅上,公文案堆積如山。
整棟大樓漆黑一片,只有一盞微弱的燈光由辦公室射出。
他已工作近十七個鐘頭,直到身心俱疲,才放下手中的文件。
他疲憊地欠身離開,走到地下停車場。宋天擎曾派任司機給他,執磊拒絕了,他不想有人介入他的私生活。
汐止的房子,他不敢再回去,怕會觸景傷情,他不能一直沉緬于過去,否則,他一定會活不下去。
大老遠,他看到一女子佇立在他車邊等他。
是丁氏企業的千金丁麗貞。她愛慕執磊已經很久,執磊離家五年不知去向,現在他回來了,她再也等不及了。
「執磊!」她跑過來挽住他。「你累不累,要不要我陪你吃消夜?」
「不,我老婆在家等我。你快點回去吧!」他走向車子。
「你為什麼一直拒絕我?」驕縱的個性使她糾纏不休。
「因為我結婚了。」
「你的妻子早已離開你,你明明是單身一人。」
「我老婆離開我,又怎樣?我的心只屬于她一人,請你不要再白費力氣了。」
他開車離去,留下丁麗貞一人。
※※※
本報訊︰
丁氏企業千金丁麗貞與宋氏集團總裁宋執磊的戀情曝光,丁麗貞坦誠宋執磊與她相戀已有一段時日……
宋執磊會結束單身生活嗎?
偌大的報導刺激著靚柔,才離開他半年多,他就已另結新歡,這個消息深深地打擊著她。
她可憐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執磊一定早就把她忘了。
※※※
靚柔半夜起床,坐在沙發上,懷孕使她的腳常抽筋。肚子一天一天地大起來,預產期在八月中旬。
她想起下個月就是執磊的生日了,去年,他們一起歡度他的三十二歲生日,而今,她只能默默祝福他。他的身分不同了,他們的差距也更大了。
「靚柔,怎麼了?」黛玲開燈問她。
「我的腳抽筋了!」
「我幫你按摩。」黛玲拉起她的腳,按摩著。
「好多了,謝謝!」
「不客氣。」
她們緘默著,各有各的心事。
「黛玲,你願意告訴我關于你和陳河南的事嗎?」靚柔打破沉默。「我看他忠厚、誠懇,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年輕時,我愛慕虛榮、貪玩,瞧不起他,高中畢業後就去了台北,一待八年,我的日子荒唐得可以,為了錢,我做別人的小老婆、情婦,破壞別人的家庭,還拿掉自己的孩子,我沉淪、迷失了八個年頭。唉!不提也罷,像我這種女人,沒有接受好男人的資格。」她無奈地說。「我說完了,該你了,為什麼你要離開執磊?」
靚柔木然地說出一切,所有的壓力、郁痛,全都發泄出來。
「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你失去孩子的痛苦,我能體會。」她很同情靚柔。「不過,你對執磊也太殘忍了,他深愛著你,你應該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是嗎?他根本忘記我了,我不相信他愛我。」
「可是,你懷了他的孩子。」
她看著黛玲。「不談我了。倒是你,給自己也給他一個機會,真的。」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寧願待在鄉下,安安分分地過完一生。但是,我犯的錯誤是永遠都清洗不掉的污點,它深深地烙印在我心底。」
「難道走錯一步,就沒有機會重新來過?」
「你對執磊也不是如此嗎?他無心的過錯,你卻不肯原諒他,你一樣不肯和他重新來過。」她竟幫起執磊。「我很了解執磊,一旦他真心愛上一個女人,他不惜以命相許。靚柔,你這麼愛執磊,為什麼你無法原諒他呢?」
「黛玲,在我知道孩子流掉的那刻起,我的心就死了,我對他的愛也死了,我恨他,他是凶手。」
「是嗎?沒有愛,哪來的恨?靚柔,你真傻,你要折磨自己和執磊多久?」
在昏黃的燈光下,她們只是沉默的看著彼此,不再說話。
※※※
執磊從會議室回來,頹喪地坐在椅子上,繼續埋頭辦公。這陣子,他的生活就是開會、決策、執行,循環不已。
辦公室的門被人砰地一聲推開,沈跡怒氣沖沖的沖進來。
「執磊,夠了,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沈跡揪起執磊的衣領,使他面對自己。
執磊的神情令沈跡無法責備他,他放下執磊,丟了一份報紙在他眼前。
本報訊︰
丁氏企業千金丁麗貞割腕自殺獲救,宋執磊不表任何意見。
「你不能再如此下去,你有一個月都睡在辦公室里,不肯回家。你忘了你有爸爸、妹妹嗎?我們這麼關心你,你不該忽略我們。」
「對不起,我只是……面對那個家,會使我想起靚柔,想起我曾經那樣傷害她,我好害怕、好擔心,她在外面是不是平安?」執磊合上雙眼。
「那丁麗貞呢?」
「感情的事,豈能由我?我只是挑明了告訴她,我已有妻子,我對她不感興趣,也不會愛上她,請她不要造謠,誰知道……。過去,我讓太多女子為我傷心落淚,一報還一報,才會害得靚柔及孩子都離我而去,這是報應,我認了!」他沮喪地說。「這輩子我只愛靚柔一人,可是,那些女人一樣為我受傷、為我自殺,一樣要教我良心不安,大概是老天爺要懲罰我以前的荒唐。」
「有靚柔的消息嗎?」
執磊搖頭。「我請人找遍台灣,就是找不著,她彷佛平空消失了。」
「執磊,不要灰心,你的改變、你的等待,終有一天會感動上蒼,靚柔一定會回來的。」
※※※
靚柔的預產期將近,行動更加不方便,或許是內心的惶恐,使她顯得憂慮、焦躁。
黛玲義無反顧地扛起所有事情,她一個人常常忙不過來,陳河南就成了她最好的幫手。
她不再那麼排斥陳河南,相處日久之後,以前熟悉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這天,陳河南帶小朋友到菜園里種菜、玩泥土,黛玲準備著點心。
她從窗戶望出去,那些小朋友像是她的小孩,而陳河南像是他的丈夫……
或許她該給自己一個機會。
※※※
宋宅內熱鬧異常,今天是宋執磊的三十三歲生日。
宋執磊接掌董事長職位不到一年,公司營業額突破二十億,尤其他熱心公益活動,為宋氏集團建立良好的新形象。
花園里擠滿了公司員工、新聞記者、社交名媛。
他們都想親睹宋夫人的真面目,特別是宋執磊宣稱已婚,但將近一年以來,記者、名媛們緊追不舍,始終沒人見過宋夫人,丁麗貞為宋執磊自殺的緋聞鬧得那麼大,也不見宋夫人出來澄清,更令記者們好奇是否真有其人。
雖然是宋執磊的三十三歲生日,卻不見他的人影。
他躲在書房內,遲遲不肯出來。
宋天擎出現了,所有員工、記者皆對他必恭必敬的,宋天擎知道他不能不出面壓壓場面,否則,明天的報紙又有得瞧了。
※※※
在書房,執磊喝著悶酒,他覺得內心很浮躁、不安,好似有事情要發生……
「靚柔!」他喊著氣憤地把酒杯摔向玻璃櫃,玻璃碎片滾落一地。
驀然,他看見靚柔了,她全身血淋淋的,他想抓住她,但她卻忽隱忽現。
「靚柔,我愛你!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他嘶喊著,靚柔卻無情地消失了。「不!靚柔,你不能死,要報應就報應在我身上。」
他拿起玻璃碎片往手腕一劃,鮮血涌出,把白衣服染成一片鮮紅。
看著如注的鮮血,他慢慢失去知覺……
宋天擎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地,他的心髒急速地跳動著。「靜薇,上樓叫你哥哥!」宋天擎命令著。
「不要啦!扮哥會罵人。」她才不願蹚這渾水。
「叫你上去就上去!」宋天擎吼著。
沈跡使個眼色,靜薇悻悻然地上樓。
她在門外輕敲。
里頭沒人應聲。
「哥哥,要切蛋糕了,出來吧!」她連續叫了好幾聲。
沒有任何反應,她旋轉門把,輕輕打開門。
頓時,她震懾地站在那里,久久發不出聲。
「哥,你不能死,哥!」她淒厲地尖叫著。
沈跡跑上樓,「快叫救護車!」然後一把扶起執磊,鮮血迅速染紅他的外套。
宋天擎隨後跟來,看到這幕怵目驚心的景象,他立刻大叫︰「天啊!連我唯一的兒子都要離我而去……」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爸爸!」靜薇的聲音離他越來越遠。
鎊大報記者趕著回報社發稿,天大的消息,宋執磊在生日當天割腕自殺,為情?抑為財?
※※※
靚柔敲著黛玲的房門。隱隱約約地,她感到月復部深處傳來一陣陣疼痛。
陳河南與黛玲開車將她送到鎮上的醫院掛急診。
靚柔進了病房,躺上病床後,感覺陣痛排山倒海般地襲來,她的臉因痛苦而扭曲著,她好害怕、無助……
「執磊。」她渾渾噩噩地呼喊著。此刻,她多希望執磊能在她身旁護佑她。
有人緊抓住她的手,聲音滿是暖意。「我會守著你,一生一世,靚柔!」
是執磊,她看見他了,淚水奪眶而出,她漸漸放松自己……
靚柔在陣痛十二個小時後,順利產下一名男嬰。
小家伙與執磊的生日同一天,似乎在告誡靚柔,不可忘記孩子的父親。
「他長得真像執磊。」靚柔露出愉快的笑容,一切痛苦都值得了。
看著靚柔滿足的模樣,黛玲也感染了生命的喜悅,她幫靚柔打點好一切,才疲倦地離開醫院。
「靚柔真是偉大。」她對陳河南說。
「怎麼說?」
「她獨自在異鄉承受外人的責難;一個人熬過待產的恐懼;一個人獨自生下孩子,她真勇敢!」
「多虧有你這位重情重義的朋友幫她。」陳河南道。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她,就不會有我。」
陳河南睨著黛玲,他不明白個中曲折。
「我曾自殺過,是靚柔救了我。」她不願看向陳河南的表情。「現在告訴你,是不想讓你空等,我配不上你,我是一個很壞的女人。」
陳河南把車停在路旁,不發一語。
「我回來這里,是想忘懷過去,重新來過。」黛玲感覺全身冰冷,她知道,陳河南一定會鄙視她。
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她小巧的手。「黛玲,我一直愛著你,我不在乎你的過去,重要的是我們的未來。我向你承諾,末來的日子里,我會永遠愛你、疼惜你。」
黛玲的雙眸浮上一層淚霧。
她慶幸自已听從靚柔的勸告,終于尋獲真愛。
※※※
「執磊!」沈跡搖動他。
「這里是哪里?」他感覺左手腕在發熱。
「醫院。你把手腕割傷了,嚇死大家了,幸好靜薇發現得早,否則……」
他想起身,無奈全身乏力。
「不要動,你失血太多,需要好好休養。」
「爸爸和靜薇呢?」
「你爸爸昏倒了,醫生說可能會……中風,靜薇正在照顧他。」沈跡困難地說。
「爸爸千萬要沒事才好,這個家的悲劇已經夠多了。」
「放心,宋伯伯和你是吉人天相、大富大貴,一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外面怎麼這麼吵?」
「是記者,你在生日宴會上割腕自殺,已是熱門新聞,他們都在外面等著看你是否月兌離險境。」
當公眾人物真不好,一點隱私也沒有,只有緋聞、謠言及是是非非,沈跡為執磊感到悲哀。
「沈跡,扶我起來,我要見記者。」
「你瘋了!」
「快點,趁我還有力氣。」他催促道。
沈跡扶著他,蹣跚地走到病房外。
閃光燈競相地閃爍不止,執磊一點也不畏懼。
「在感情世界里,我是個失敗者。」他一字一字地說︰「我最愛的人,也就是我的妻子,因我的胡涂愚痴,選擇離開我;而我唯一的孩子,也成為我仇恨心態下的犧牲者;我的父親,現在正在急救,有可能會半身不遂,這都是因我而造成的……」他因虛弱而聲音沙啞,「我愛你,靚柔。原諒我對你做過的一切,我需要你,我們全家都需要你,我求你回來。靚柔……」
※※※
看到新聞,靚柔淚流滿面。在她生產那晚,就是執磊自殺的當晚,她夢見執磊一直守護著她,一定是他的魂魄尋了來,怕她不安而守護著她。她難過的看著兩位好朋友。
「我真傻,過去的錯誤,已是無可挽回,就讓它隨風而逝吧!上天畢竟也賜給我一個兒子了,感恩都來不及了,還猶豫什麼?幸好執磊沒死,否則,我也無法獨活。」
「什麼時候回去?」黛玲關心的問。
「等我能出院,就馬上回台北。」
「太好了,執磊一定想不到他做爸爸了。」
「你和陳河南什麼時候結婚?」看他們濃情愛意的模樣,靚柔相信喝他們喜酒的日子已不遠。
「靚柔,在愛情國度里;我們應該互相信任、互相包容、互相寬恕,才能找到永恆。」黛玲說。
「祝福我們!」她們彼此慶賀著。
※※※
「執磊,找到靚柔了,她在嘉義樸子。」沈跡興高采烈地大叫。
大家都好高興,惟獨執磊卻一臉陰郁。因為他听到沈跡說,她正在醫院休養。
靚柔是不是病重?她是不是受傷了?為什麼人在醫院?千百個問題在他腦中縈繞。
他的身體還很虛弱,並不適合出門,但為了見靚柔一面,他硬撐著。
在醫生的允許下,執磊終于出院,他迫不及待的要去嘉義找靚柔,一路上,沈跡開車,靜薇負責照顧他,路途雖不遙遠,但仍令他筋疲力竭。
「執磊,饒了我吧!讓我下交流道解決內急嘛。」
「不行。」他實在太想念靚柔了,一刻也不能等。
「對你這朋友,我真是仁盡義至了。」
「沒辦法,大嫂比你重要多了!」靜薇道。
「我會被你們宋氏兄妹害死,真是欠了你們的債。」
越接近目的地,執磊的手心直冒冷汗,好不容易到了醫院門口。
詢問過醫護人員,他們攙扶著執磊慢慢走到靚柔的病房。沈跡和靜薇留在門外,執磊輕聲的推開半掩的門。
她沒變,依然美麗,只是……
听到聲音,靚柔轉過身,接觸到執磊灼熱的眼神,兩人恍如隔世再見。
※※※
他輕放下靚柔的發髻,她的頭發像瀑布般披散下來。
他為她拉高被子,鑽進去用全身覆蓋她,撫模、輕吻她的胸部,靚柔溫柔地響應著。
他吸吮她的蓓蕾,靚柔申吟著。
「你在和兒子爭女乃喝啊!」她促狹道。
「誰教你讓我當了快一年的僧侶。」他的手不安分地著。
靜柔輕吻執磊手腕上的疤痕。「對不起,執磊。」
「噓!這是我的烙印,要讓我永遠記得你這麼愛我,我愛你。」他微笑著。「我們要舉行一次盛大的婚禮,喔!還有靜薇和沈跡。」他又給她一個長吻。
靚柔嬌羞的響應著。
「再去歐洲度蜜月。」他的聲音不穩定。
屋內除了彼此的喘息聲外,再也听不到其它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