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極度的驚愕過後,金善兒定一定神,冷冷地問著。
章博軒目光一閃,忍不住想為善兒的鎮定鼓掌。
「我應該先自我介紹……」
不需要!善兒別開臉去,她對他的一切比對自己的父母還要熟悉,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舉。
他取出名片遞上,見她沒有接過的意願,他挑挑眉,直接將名片塞到她的手心里。「我叫章博軒,是長淵醫院的負責人……」
「好,我已經認識你了,你可以走了。」
「金小姐,我還沒說明來意。」
他不懂,為什麼她看到他時,不像一般女人趨之若騖,反而態度如此惡劣,他到底哪里惹到她了?何況,他們今天不是才第一次見面嗎?
「我不想听。」她只想趕快把他轟走。
「來者是客,請你起碼懂一點待客之道!」他拉下臉來,語氣帶著嚴厲。
善兒立刻牙尖嘴利地回話。「難道你沒听過金善兒是個怎樣蠻橫跋扈的女人嗎?」
他伸手抓住善兒的手腕,強迫她不得不正視他。「長淵醫院看中金氏在T區的土地,想要跟金氏合作……」
她冷笑一聲。「那塊地有很多大財團都想跟金氏結盟,你憑什麼以為我會選擇長淵醫院?」
他咧嘴微笑,信心滿滿地說︰「就憑我,我會努力地說服你……」
「喔?」她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我們有什麼特殊交情?我為什麼要找長淵醫院當盟友?」
「等我說完合作計劃後,你會知道我們的誠意,以及將來即將獲得的極大利益。」
「我不需要你的說明,我對你……」警覺到自己差點要露出馬腳,她趕緊改口道︰「我對醫院向來最反感,就算你以醫院院長的身分親自出馬也沒用!」
她一臉憤怒,兩眼閃閃發光,那生氣勃勃的模樣卻美得讓他暗自贊嘆。
「我會努力讓我們成為朋友。」
「我永遠不會把你當朋友的!」
說完,善兒立刻按鈴,不留情面地吩咐秘書送客。章博軒卻沒有生氣,只是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然後轉身離開。
反正,來日方長,今天的這一切只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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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台北市立美術館。
此次的雪梨藝術展早吸引了善兒的目光,當她知道台北和雪梨的國際藝術家要互相交流時,立刻記住了日期,特別挪出時間參觀。
這天一大早,她帶著軒德到美術館看畫展,軒鈴年紀還小,留在家里讓絲娃照顧。
雪梨歌劇院的建築舉世聞名,因此展出作品中便有許多以「OperaHouse」為名。以水彩、粉蠟筆、炭筆、油畫等各種繪畫方式,呈現出夜間、白天等不同風情的藝術創作,五花八門地布滿展覽牆面,煞是有趣。
另外。展覽單位還準備了許多介紹雪梨當地風情的文宣資料,供參觀民眾翻閱。
軒德參加了一場陛內特地為小朋友辦的活動,一個動手制作雪梨歌劇院模型的游戲,善兒想訓練他獨立的個性,所以沒有陪同參加,只是交代軒德活動一結束,就到展覽室來與她會合。
雪梨擁有無數上天賜予的寶藏,豐富多樣的自然景觀與住宅,都以一種隨意而優雅的方式融合在一起,光看雪梨的街道景色和自然動物園的圖片,就看得到尊重生命、保衛自然的心意,也可以看到喜悅和無數的驚喜與樂趣。
豐富的圖片介縉及資料,讓善兒不由自主陷入七年前雪梨的回憶里……
這些天,只要一想起章博軒,她的頭就泛疼。
萬萬沒想到,命運怎麼會那麼神奇,不!是那麼莫名其妙,竟讓他們七年後又相遇!
唉……幸好這幾天他沒有再出現……
她才正這樣想著——
「你也來逛畫展啊!」
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瞬間讓她背脊發麻。
一回頭,果然,章博軒就站在她面前。
天!怎麼又是他?
「真沒想到你這麼有藝術氣質……」他的眼底充滿激賞。
善兒卸下一身女總裁的打扮,假日時間的她,穿著輕松多了。僅穿著合身線衫、一條泛白有破洞的牛仔褲,長發扎成兩條長辮子,戴著一副藍色鏡片的太陽眼鏡,像個活潑的大女孩,雖然裝扮輕松低調,又未施脂粉,卻掩不住她天生耀眼的光芒。
她露出在金氏企業訓練出來的一號自信微笑,教人看不出她的懊惱。
「你不也是?」她將問題丟回去。
「我曾經去過雪梨當交換學生,雪梨是我最愛的城市之一,沒想到這麼巧在這里踫到你。」
善兒愣了一下,答非所問地隨口回道︰「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等一下,金小姐,你似乎很怕我。」章博軒故意激她,想看她的反應。
「開什麼玩笑,我干麼怕你?!」她的反應比想像中激烈。
「因為……也許……嗯……」章博軒咧嘴笑著,她那因生氣而閃閃發光的雙眸,令他無法移開視線。「我也說不出為什麼,只是你好像很不希望看到我似的。」
「無聊!」她喃喃咒罵了句,轉頭便要離開。
「媽媽!」此時,軒德開心的聲音響起。
這一聲「媽媽」,可把善兒嚇得一動也不動,杵在原地。
天啊!不要!千萬不要!不要讓他看到軒德……
軒德的長相簡直就是章博軒的翻版,所有的謊言即將不攻自破!
她要崩潰了!
「媽媽!」軒德站在善兒背後,伸手抱住她縴細的腰。
「軒德……」她慢慢回過頭,視線僵硬地往下移——
謝天謝地!軒德的臉上正好戴著無尾熊的面具!
「媽媽,我是無尾熊!」他興奮地指著剛剛得到的面具。
善兒松了口氣,蹲問道︰「哇,好棒喔!你怎麼有這個面具呢?」
「剛剛游戲時,老師給我們的。」軒德興高采烈地回答。「因為我們這一組得了第一名!」
這時,章博軒也蹲子,與軒德齊高。他還來不及說什麼,軒德一見到他,竟激動得雙眼閃閃發光。
「你是誰?」
章博軒好玩地動手調整軒德的面具。「我姓章,你可以叫我章叔叔,我是你媽媽的朋友……」
善兒一揮手,打斷他的動作和自我介紹。
「別亂叫人!他不是媽媽的朋友。」
在章博軒面前,她不會叫「軒德」的名字,以免因為「軒」字,而引起不必要的困擾。
「那我要叫他什麼?」軒德不解地眨眨眼楮。
「叫他章先生就好。」善兒沒好氣地回答。
「喔。」軒德點點頭,禮貌地招呼道︰「章先生,你好。」
「乖!」博軒和藹地模模小孩的頭。
「不要踫他!」善兒強烈地出聲制止。「你先去旁邊等一下,媽媽跟章先生有事情要談。」
軒德感覺到媽媽今天很不對勁,善于察言觀色的他,乖乖地跑到另外一邊的長椅上等待。
面對金善兒的刻意閃避,章博軒不以為意,反而對她說道︰「你真是全世界最漂亮、年輕的媽媽!」
她的嘴角一撇,露出譏諷的神色。「是啊!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問孩子的爸爸在哪里?有沒有一起來?」
他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你錯了,我不會那麼自討沒趣。」他以灼熱的目光盯著她。「我知道關于你的一切。」
這句話讓善兒的心頓時跳漏了一拍。
他……知道什麼?
「是嗎?傳言說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是不是?」為了偽裝信心,她的語氣更加尖銳。
「我無須道听涂說,事實上你有著不需經營的名氣,大家都知道你的事。算算年齡,你很年輕就懷孕了,當未婚媽媽一定很辛苦,那個拋棄你的男人真是可惡!」
善兒听了,差點沒有捧月復大笑。
「听說你還有一個小女兒,跟你兒子是不同父親……」章博軒的語氣中充滿關懷。「我想你會不顧人言可畏而把孩子生下來,一定是很喜歡孩子,一個女人獨立撫養兩個孩子,真是個偉大的媽媽!」
「……」善兒因他語氣中的真摯而沉默了幾秒,然後,她抬起頭來。「哼,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對軒德招招手。「我們走吧!」
軒德一直盯著章博軒,戀戀不舍地道別。「章先生,再見。」
「再見,小家伙。」章博軒微笑地對他揮揮手。
落日西倚在澄淨的天邊,潑灑了一整片橙橘色的霞光。
軒德坐在車子里把玩著手上的無尾熊面具,善兒則一路上都心慌意亂地思索著——
老天爺助她一臂之力,幸好剛才軒德恰巧戴著面具,才不至于讓章博軒看到自己兒子的長相。
是的,只要她不說,絲娃不說,安麗醫生不說,就沒有人會拆穿真相,這個秘密會一直伴隨著她進墳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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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藝術展上見到章博軒之後,善兒幾乎天天都失眠,害怕他又會突然出現在兒子面前。
不是都已經過了七年,為什麼還會心煩意亂呢?
她究竟是怎麼了?是良心不安,還是……
日子在一連串復雜的思緒中飛快過去,轉眼間又到了星期天。
由于是月底,因此,一連好多天,善兒每天早出晚歸、忙著開會,听取鎊部門的業績會報,連假日也無暇休息,因此,這天她也是一大早就出門上班了。
一整天,軒德對著窗外探頭探腦,絲娃明白這孩子想出去玩,可是外面陽光太大,不適合出門。
直到夕陽西下,陽光較為溫煦了,她便對軒德說︰「走吧!我們去河堤公園放風箏,好不好?」
「好!萬歲~~」軒德興沖沖地沖到游戲間,找出風箏。
河堤公園一片綠意,那綠綠、短短的韓國草坪,任誰看了都想上去躺一躺、滾一滾。
絲娃抱著軒鈴站在一旁,看著軒德蹦蹦跳跳地跑到公園正中央,開始放起風箏。
那是一個非常大的超人造型風箏,軒德先在附近小跑步,想要讓風箏慢慢往上升,很有耐心地等待風箏慢慢迎風飛翔,越飛越高。
同一時間,其實章博軒已經在河堤公園里閑晃了一下午。除了運動發泄體力以外,也在樹下閉目養神、養精蓄銳,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要躲避父母所安排的相親活動。
此時,軒德出現在他的視野中,他一開始並沒注意到軒德,但是當風箏掉到他頭上,軒德揮手跑向他的時候,他立刻一臉錯愕,因為那張小臉,竟和他自己有七、八分相像!
「章……章先生,你怎麼會在這里?」軒德站在他面前,氣喘吁吁,但仍笑容可掬地和他打招呼。
「你是……?」左瞧右瞧,章博軒就是想不出這個小孩到底是誰。
「那天我們在美術館踫過面啊!你和我媽媽講話講好久!」軒德很快解釋道。
「喔!你是金小姐的兒子!」章博軒恍然大悟。
「嗯。」軒德興奮地點了下頭。
「這麼巧,你怎麼會在這里?」章博軒走近細瞧軒德,越看越覺得他長得和自己極像,那聰明伶俐的模樣令他一下子就喜歡上軒德。
「我在放風箏,可惜放不起來,飛一飛就掉下來……」軒德嘟起嘴巴說道。
「你媽媽呢?」
「媽媽今天還要上班開會,她說會很晚才回來。」
「這樣子啊……」
絲娃看到軒德和陌生人聊起來了,連忙抱著軒鈴過去,一看到章博軒的臉,她的心中大震,不禁要感嘆,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是我女乃女乃。」軒德很有禮貌地介紹。「女乃女乃,他是章叔叔,那天我們在美術館……」
絲娃恍然大悟,善兒並沒有告訴她和章博軒再度踫面的事,她雖然不曉得他們如何相遇,但是她明顯感到善兒這幾天有點魂不守舍,原來是因為……
看樣子,七年前善兒偷了不該偷的東西,七年後「債主」終于找上門了……
「你好!」章博軒露出無懈可擊的笑臉,讓絲娃很難討厭他。「請問,你算是金小姐的……」
「我是照顧她長大的女乃媽。」
「原來如此,那我也跟著金小姐叫你女乃媽了,你不介意吧?」
「不,一點也不。」絲娃含笑點點頭。
面對七年後再度出現的章博軒,絲娃站在客觀的角度觀察,善兒當年果然找到了一個好男人。
就在這時,軒鈴咿咿呀呀地叫了起來,他們這才把注意力轉向絲娃懷里的小娃兒。
「真是個不甘寂寞的小女孩。」絲娃笑著說道。
軒德乘機向章博軒介紹軒鈴。「章叔叔,這是我妹妹,她叫軒鈴。」
章博軒探頭注視絲娃懷里的女娃。「你妹妹長得跟你不太像,比較像媽媽,長大後一定是個大美女!」
誰知軒德卻突然冒出一句。「那我長得像誰?」
這句話仿佛一顆炸彈,在絲娃和章博軒間炸了個大洞,絲娃的心髒狂跳著。
章博軒不以為意地笑著說︰「老實說,我覺得你好像比較像我!」
絲娃冒著冷汗,開玩笑地說道︰「對啊!我也覺得你們好像。」
章博軒正要出聲時,軒鈴忽然大聲哭了起來,軒德一臉沒轍地說︰「妹妹的脾氣不好,每次都哭得很大聲。」
「軒德,不要這麼說你妹妹。」絲娃輕聲告誡。
「你叫軒德?」
「是啊!」
「這麼巧,你們的名字跟我一樣都有一個『軒』字。」他的手里拿著剛剛掉落在他頭上的風箏,溫柔地問道︰「這是你的風箏?」
「是啊!可是一直飛不起來。」
「我教你,好不好?」
「好啊!」軒德趕緊安撫軒鈴。「軒鈴,不要哭,你看哥哥放風箏喔!」
章博軒和軒德往公園中央走去,他握緊軒德的小手,開始慢慢地松線,手中的風箏慢慢地在空中成了小黑點,逐漸飄遠、飄高。
瞧他們父子玩得不亦樂乎,絲娃有著很深的體悟。也許她錯了,怪她當年太寵善兒了,讓這女孩兒為所欲為,而忽略了孩子的心情,幾年來,她也忘了站在軒德的立場替他多想想。
這個家確實是需要男主人,孩子也需要一個父親……
軒德玩得太專心,沒有留意到草坪凸出的地面,一不留神,軒德慘叫一聲,往前摔了一大跤。
「要不要緊?」章博軒趕緊向前抱起軒德。
軒德很勇敢地忍住不哭,可是這一跤摔得並下輕,他額前腫了個大包,此外,膝蓋、手肘都有嚴重的擦傷。
絲娃緊張地飛奔過來。「軒德,你的額頭和膝蓋都流血了。」
章博軒鎮定地抱起軒德,說道︰「走!我帶你到醫院檢查。」
「不需要!」絲娃制止道。「我帶他回家上藥就好,如果有問題,我會請家庭醫生到家里來為他看診。章先生,謝謝你陪軒德玩了這麼久,不好意思耽誤你這麼多時間。」
「不!」說不出為什麼,章博軒就是不放心軒德。
「軒德是因我而受傷的,他現在痛得無法走路,一定要有人抱,你只有一個人,要抱軒鈴,沒辦法照顧到軒德,請你讓我幫忙帶軒德回家吧!」
「這樣……」面對章博軒的真誠,絲娃無法說不。「好吧!」
軒德靠在章叔叔的懷里,雖然感覺到傷口的陣陣抽痛,但卻有一種開心的幸福感,長這麼大,他第一次感受到被「爸爸」抱著的滋味。
走了約五分鐘,金宅就在眼前了。
到了門口,章博軒還是不放心,說不出為什麼,他就是想留下來陪軒德。
「請讓我進去吧!我擔心軒德的傷,而我自己就是個醫生,你不用請家庭醫生來,讓我替他檢查、上藥吧!只要確定軒德沒事我就離開。」
絲娃並不想讓章博軒滯留太久時間,害怕暴露了太多秘密,更害怕善兒回家看到他們「父子」相處的畫面……
可是她看到軒德的手緊環著章博軒的脖子不放,他渴望「爸爸」留下來的模樣,讓絲娃心有不舍。
「好……吧!」她囁嚅地答應。「但是,不能太久,我怕善兒隨時會回來。」
章博軒心照不宣地點頭。
接下來,章博軒建議讓軒德先洗個澡,再替他上藥。
「不過,等一下傷口踫水會很痛喔!」章博軒先把話說在前頭。
「我不怕痛,我很勇敢!」軒德挺起胸膛。
「既然這樣,那我先幫你洗個澡好了。」絲娃插話說道。
「你還要照顧軒鈴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讓我來幫軒德洗澡。」章博軒自告奮勇。
「但是……」絲娃遲疑了。
「別怕,我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想幫忙。」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絲娃咽了咽口水,心虛地應道︰「今天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太麻煩你了。」
「一點都下麻煩。」他揮揮雙手,爽朗地笑了。「說也奇怪,我一看到軒德就喜歡他,也許這就是緣分吧!我和這孩子有緣。」
「我也喜歡章叔叔!」軒德大叫。
這下子,絲娃也不便多說什麼了。
「好吧!請便。」她往二樓軒德的房間方向指了指,里面附有獨立的衛浴設備。「我帶軒鈴去幫你們準備一些點心。」
章博軒點個頭之後,便抱著軒德進房。
十分鐘後,絲娃不放心地偷偷進房,躲在門邊偷看章博軒幫軒德洗澡,卻看到兩人玩得不亦樂乎的模樣。
「舒不舒服?」章博軒拿著蓮蓬頭,一下子沖軒德的背部,一下子沖肚子……讓軒德開心地哈哈大笑。
洗完澡之後,軒德換上乾淨的衣服,坐在沙發上,讓章博軒替他上藥。從頭到尾,他都不哭不鬧,軒鈴也在一旁好奇地瞧著,還替哥哥拍手叫好!
除了額頭上的腫塊比較大以外,其他傷還算是輕傷,只是輕微擦破皮流血,不過傷口要完全復原,應該也要好一陣子。
此時,客廳的掛鐘響起,已經是晚上七點整了。
「章先生,我想你必須走了。」絲娃小心地提醒道。「很晚了,很抱歉不能留你下來吃晚飯,善兒快回來了。」
章博軒考慮了一會兒,微笑地回答道︰「抱歉,我想再留一下。」
「什麼?」絲娃呆住,隨即猛搖頭。「你要讓善兒看到你嗎?」
她絕對可以想像善兒發飆的模樣。
「我有責任跟義務要對金小姐解釋清楚軒德為何受傷,還要向她道歉。」
唉……他真的是個好男人,當年善兒的眼光果然沒錯!
「問題是……」絲娃囁嚅著,無法說出真相。「不成的!」
「你怕金小姐會生氣?」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金善兒。「我真搞不懂,她為什麼每次看到我就一臉厭惡,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
絲娃乘機探個虛實。「你們見過很多次面?」
「沒有。」他搖頭。「連這次都算上,也不過三次而已。」
「等會兒善兒要是沒給你好臉色看,你就不要理她。」絲娃放心了,就讓他們見面吧!先看看情形再決定要如何做。
「可是……」他噤聲,沒對絲娃說出另外一個較私人的理由。「躲避不是我的個性。」
事實上,自從第一次在辦公室見到善兒之後,他就無法遏止自己想和善兒見面的念頭。
「她一向不會對我發脾氣,不過這次有你在,就難說了。」
「我真不懂,為什麼她每次一看到我都對我敬而遠之,一副想逃之夭夭的模樣!」他又露出那種迷死人的明星笑容。「你相信嗎?除了她以外,我從來沒有遇過這麼難接近的女人。」
「我相信你的過人魅力。」不然善兒當年不會選擇他,也不會跟他借種生子——
雖然和章博軒第一次交談,但是絲娃已經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他了。那兩個孩子更不用說了,軒鈴在他腳底下爬來爬去,軒德仿佛把他當成真正的爸爸,不斷喊著章叔叔長、章叔叔短的。
突然間,車庫鐵門的啟動聲傳來。
幾分鐘之後,善兒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客廳。
累了一天,只有回到家里,她才能真正放松,唯有看到家人,她才感到發自于內心的幸福。
今天她穿著一件緊身小洋裝,襯托出誘人的曲線,低斜的領口露出一大片引人遐思的雪白肌膚,柔亮的長發披瀉在肩上,她的美透露出尊貴的氣息,還有那該死的風情萬種與性感。
都做媽媽了,怎麼還穿得那麼露,也不節制一下!
章博軒瞪著她那若隱若現的,酸溜溜地想著。有機會的話,可得好好地約束她!
他壓根兒沒想到,自己根本就沒有權利約束她。
善兒一邊走,一邊覺得奇怪,平常軒德都會站在門口迎接她,今天怎麼沒有?跑去哪兒玩了嗎?
她取下脖子上的珍珠項鏈,眼楮一瞥,伸出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
驚訝、錯愕、慌亂各種情緒一涌而上,她差點扯斷手中的珍珠項鏈。
今夜,這個家多了一位「家人」——孩子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