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嗎?我很想你。
別忘了要想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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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封封的手機簡訊。
在柏仲勛出國的這段時間,為了提醒風飄翎記得思念他,他時時刻刻傳送簡訊表達自己的想念。
她的心暖烘烘的。
被疼愛的滋味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反而持續發酵著。
當初柏仲勛說要跟她交往,她以為只是為了孩子,試圖想有所彌補罷了!畢竟像他這種飯店大亨,要什麼女人沒有?沒想到,他對她相當認真。
但……如果將來他們為了孩子真的要在一起,她……配得上他嗎?
她意識到因為柏仲勛,她得有所改變。
是的,她想爭回一口氣,讓所有人不再看不起她。
她看了國際新聞,西班牙的那場大火造成飯店不小的損失,短時間內柏仲勛要處理善後,應該無法那麼快回台灣。
這些日子,正是她「變身」的機會。
她要從里到外徹底來個大改變!
她有相當的自信,學設計的她對于時尚品味眼光獨到,只是沒有那多時間打扮自己,現在,她要持之以恆,每天花一點時間好好研究怎麼當個女人。
柏仲勛回來時,絕對會驚艷于她天南地北的大轉變。
從這一天起,就算到工地去,她也不再穿著隨便,專業就要有專業的形象,絕不能披頭散發不化妝,懂得對自己好,別人也才會尊重你。她換下中性工作服,穿上可以秀出美腿的及膝魚尾裙,腳下的布鞋當然不復見,換成昂貴的孕婦專用平底涼鞋。
日子一天一天平順的過去,天籟溫泉會館裝潢工程已告一段落。在報章媒體大肆報導之下,她也聲名大噪,成了名設計師。
就在這時候,傳來柏仲勛今晚要回台灣的消息。
她好期待,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想他。
因為他先前的寵溺,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再也不能沒有他了。這些日子他不在身邊,她每天都覺得度日如年。
早上,她去美容院做臉,中午,她神清氣爽地來到一間日式餐廳吃中餐。
今天她穿著一襲絲質高腰女圭女圭裝,遮住微凸的小骯,腳上一雙雪白的休閑鞋,烏黑長發簡單地垂落在縴細肩膀上,雖然未施脂粉,只搽淡淡口紅,但氣色紅潤,容光煥發,彷佛就是從時尚雜志走出來的美麗模特兒。
服務生把她帶到一個人的小位子,她坐定後,發現旁邊有一對不知是情人或夫妻的男女,彼此臉色並不好看,但她也沒多理會。
柏守恆約巧巧出來談判離婚。
巧巧怎樣都不願意點頭,就算守恆不愛她了,婚姻里面沒有愛,那也沒關系,她只希望這場婚姻可以一直維持下去。
談判陷入僵局,柏守恆忍不住多瞄了鄰座的可人兒一眼,驀地臉色一僵,目光閃爍。
「是你!飄翎。」
他很驚訝會在餐廳和風飄翎不期而遇,飄翎回頭,震驚的程度絕不亞于柏守恆。
「是你們?」她臉色一沈。「真巧。」
這世界真是小,繞了地球一圈,還是遇見心底的痛——柏守恆。
「你變了,你變得我都不認識了!」柏守恆細細打量,發現她變了好多,成熟的女人味有讓男人神魂顛倒的魔力。
他更加悔不當初了,當初怎麼會舍得拋棄飄翎?
「你現在已經是全台知名的設計師,各大雜志都有介紹你的作品。看來成功推出‘皇冠’的案子之後,你的名聲也跟著水漲船高了。」
他看報導得知飄翎已經成為「皇冠」的首席設計師,這也是他嫉妒同父異母哥哥的原因。
扮哥靠自己的力量制造了一個飯店王國,成為揚名國際的飯店巨子,除此之外,更是赫赫有名的海島大亨;現在爸爸分配了家產,已經夠有錢的他又莫名其妙分到很多在台灣的財產。
「還好。」她笑容很僵硬,看了鄰桌的巧巧一眼,疑惑巧巧的氣色怎麼那麼差,頭低低的,是心虛嗎?
而且她的肚子是平的,為什麼?當初柏守恆不是說她懷了他的孩子嗎?難道……孩子沒了?
「你過得好嗎?」柏守恆呆望著她。
「我發誓,我過得比你們幸福太多太多了。」飄翎手托著腮,從容地回答,語氣流露出慵懶和滿足。
她何時學會了撒嬌與發嗔?
柏守恆感到錯愕,她與他在一起時,從來沒有過這種小女人的語氣。
「我要謝謝你的背叛,讓我重新活出自我!」如今的她充滿自信,不經意流露出的女人味魅力十足。
說完,她瀟灑起身,抬頭挺胸地走出去。
「飄翎,你不用餐嗎?」他在她背後喊。
「不想用了。」她怎麼可能在負心漢的鄰桌若無其事的享用豐盛的午餐?除非她想吐。
「都過中午了,你的肚子一定餓了吧?」他充滿暗示性的邀約。
怎麼有這麼不識相的人?她第一次發現,原來柏守恆很「白目」。
「是你影響了我的食欲。」她索性直說。
柏守恆不但沒有生氣,還拋下巧巧,跟在她後頭。
飄翎臉色越來越難看,雖然她不滿巧巧當時橫刀奪愛的行為,但是對柏守恆棄妻子于不顧的行為更加唾棄。
來到餐廳的門口,柏守恆拉住她,不肯放她走。「沒有我,你過得好嗎?」
風飄翎冷冷地說︰「沒有你,我就該過得不好嗎?」
柏守恆尷尬了一下,隨即說︰「飄翎,我很想你。」
這是實話。再次邂逅後,他更確定當初自己做錯了,他一點也不愛巧巧,他愛的人是她。
「每當午夜夢回,想起曾經傷害你的事,我就覺得虧欠你很多。我好後悔,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她死瞪著他,不相信他這麼不要臉,忍不住罵道︰「柏先生,你是已婚的男人,有妻子了,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成為不要臉的第三者,成為你外遇的對象!」
「你不是什麼第三者!我們原本就是甜蜜的情人,是巧巧破壞我們!」他說得理直氣壯。
「你竟敢這麼說?」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為什麼你不檢討你自己?變心的人是你啊!」
他就是不肯放她走。「飄翎,你不曉得巧巧有多壞——」他有滿肚子的氣。
「夠了,我不想听!再說,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訴苦?」她簡直要笑掉大牙了。「對了,我還沒告訴你吧?我有新男友了,我的男人比你好上幾百倍!」
「不,我不相信!你一直都愛著我,就算我離開你,你還是愛我,不會愛別人的!」
「你自己去作白日夢吧!」她怒不可遏。「放開我,我要走了!再不放,我要叫人了!」
柏守恆不得已只得放手,眼睜睜地看著她快速推門離開,心情惡劣極了。
她的男人好厲害啊,居然令她改變這麼多!
愛情真的好偉大,能讓一個人徹底改頭換面,月兌胎換骨。
反觀他,自從結婚後,就如同墜落到地獄里,倒霉得不得了!
這是他的報應嗎?但他明明是受害者啊!
柏守恆緊握雙拳,非常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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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飄翎的好心情完全被柏守恆破壞了。
可惡!
什麼甜蜜的情人……真是惡心!
甜蜜?
苞柏仲勛在一起後,她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甜。
想到今晚他們會見面,壞心情結束,好心情開始萌芽。
經過花店,正好看見玫瑰,她隨手買了一束玫瑰打算送給心愛的他。肚子好餓,她來到百貨公司,搭手扶梯下樓,想到地下室的飲食部買份潛水艇三明治吃,前方站著一位挺拔的男子,光只是背影,便已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連她也被吸引。
那男子並非獨自一人,還帶著金發碧眼的妻子和小孩,只見那小孩伸出雙手,呀呀呀地叫︰
「爸爸,抱抱!」
男子很快回頭伸手抱起小娃兒,一家和樂融融,讓人看了好不羨慕。
風飄翎卻頓時全身冰冷,有如深陷南極冰山,兩行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無預警地紛紛落下。
怎麼會是他?
眼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肚里孩子的爸爸——柏仲勛!
不要,不要再來了,她不要再被傷害一次,被欺騙一次……
這一定是一場夢,一場夢!
她傷心地轉身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躺在床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就像自我催眠,不願意清醒過來面對這一切。
還是睡吧……
柏仲勛打了無數通電話,風飄翎都沒接,甚至直接關掉手機,他好緊張,說好了要見面,她怎麼爽約了?
來到她家,他拼命按電鈴,沒人開門,他只好拿出她之前給的鑰匙開門。
「飄翎?」
他月兌掉鞋子進入室內,大步往前,走向她的房間。
他打開門走進去,天花板小小的水銀燈把室內照得昏昏蒙蒙,讓人有一種如夢似幻、很不真實的感覺。
見她好好的躺在床上,他的心才舒坦下來。
「飄翎,你怎麼了,生病了嗎?」他坐在床沿。
她迷蒙地睜開眼楮望著他。「你為什麼來?」
「我擔心你,你的電話和手機都打不通。」他坐在她床邊,自在地伸展雙腿。
「你還在乎我嗎?」她虛弱道。
「為什麼這麼說?我當然在乎你……」他毫不猶豫地回答,看到一束玫瑰花橫躺在角落邊,順手把花兒拿起來。「這是你要送給我的花嗎?」
她轉過身子背對著他,將臉埋入枕頭。「不是,玫瑰花已經枯萎,不送了。」玫瑰花盡避還燦爛綻放,但在她心底已經枯萎。
「你怎麼了?」面對態度冷淡的她,他很不安。
她轉過身來,茫然地看著他,眼神好像不認識他似的。
「你不是要搭晚班的飛機回來嗎?」
「我提前回來了。」
「那你剛剛在哪里?一個人嗎?」
他愣了一下。「對,一個人。」
他說謊!他居然對她說謊!
「那我在XX百貨看到一家人幸福美滿的畫面,那個丈夫就不是你了?那個叫你爸爸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了?」
「你都看到了?」他有些訝異。
他居然還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
「你已婚了,為什麼要騙我?我怎麼可能做第三者呢?」她不允許自己那麼下賤。「柏仲勛,你真是天下最爛最爛的大壞蛋!虛情假意,還害我充滿希望,以為、以為……我的愛情獨一無二,我的愛情前所未有……我真想拿刀砍死你,把你大卸八塊,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這個王八蛋、臭雞蛋……」一連串的髒話、三字經月兌口而出,最後,她絕望的躲在棉被里嗚咽。「你現在給我滾!賓!我永遠不要再看到你……」
看她無理取鬧,他先是怔愣,隨即會心一笑。「罵完了嗎?那現在該換我辯駁吧!」
「你……」她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人,做錯事了,還敢講理由?」
「我之前有稍微跟你提過我的家世吧!」他從容不迫地坐在床沿望著她。「我的家庭背景有點復雜,當年我爸爸在關島念書,和我媽媽墜入愛河,未婚生下我,可是在台灣的家人反對爸爸娶外國女人為妻,最後在家族龐大的壓力下,我爸媽只得分手。最後爸爸回台灣另娶他人,生了一個男孩,就是我的弟弟;而我媽媽回美國,也另外嫁了別人,生了一個女孩,就是我的妹妹。」
「就是你父母跟不同的男女結婚,然後又各自生小孩就對了。」
「是的。我雖然有爸媽,但跟孤兒無異,做孤兒是很可憐的。」他嘆息,大人的世界,小孩搞不懂,但現在他是大人了,卻仍舊搞不懂上一代的故事,不解當年他的父母相愛,為何無法堅持?為何最後終究沒能在一起,還各自嫁娶?難道愛情真的那麼脆弱,說分手就分手,說另結新歡就另結新歡?
「我同母異父的妹妹嫁給一個美國大兵,她老公是小鷹號的海軍,時常得出任務,這次小鷹號因任務到香港,我妹妹剛好有空,就飛到香港看她先生,知道我在台灣,就順道帶著孩子來看我。」說到這里,他以調侃的口氣說︰「你在百貨公司看到的那個人是我妹妹。」
「我才不相信,那孩子為什麼叫你爸爸?」哼!休想三言兩語就打發我。
「那孩子不是叫我爸爸,是叫我Bob,我的英文名字,因為他門牙還沒長出來,說話漏風,听起來很像在叫我Ba—Ba。」他故作一臉無奈。「我妹妹來看我,我請她吃頓飯不為過吧!」
「是嗎?」她不死心地追問︰「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要提早回台灣?這些日子我們通過那麼多次電話,你有很多機會告訴我你妹妹要來台灣的事,可是你卻不說清楚。」
「我也是臨時接到我妹妹的通知,所以才提前回來的。」他也不是故意的啊!「我本來是想晚上見面時再跟你說明,可是一見面你就哭哭啼啼的,還想砍死我,一點說話的機會也不給我,我無法證明我的清白啊!」
「你還是有騙我,剛進門的時候,你應該馬上跟我說清楚的。」明知他解釋得合情合理,她還是不甘心,狠狠踹他一腳,讓他痛得大叫。「看額哭那麼久,你高興了是不是?」
「我只是不高興你懷疑我,給你一點小小懲罰,讓你傷心一下下嘛!」他柔情蜜意的捧住她的臉頰。「我喜歡看你因為我吃醋的樣子……」
吃醋?
她真的吃太多醋了。
想不到自己會這麼的難受,這段時間,她果然對他有了某些情愫,因為全心全意的在乎,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你,變態、變態、變態!」她拿枕頭丟他,不過很快就舉手投降,耽溺在他柔情似水的懷抱里。
她來不及抗議,他已搶先一步,遵從最原始的沖動,佔據了她微張的雙唇。
這個蠻橫又不失溫柔的深吻,徹底瓦解她,好一會兒後,他依依不舍放開了她的唇,游移至她縴細優美的頸項,沿路留下了濕熱的烙印……
「對不起,寶貝,我讓你傷心了……」
「你真的很過分,讓我一下子在天堂,一下子在地獄,一下子又飛上天堂!」她張牙舞爪,隔著衣服用力捏他的腰,令他痛得大叫出聲。
「拜托!以後凡事問清楚再發飆好不好?誤會是催化分手的毒藥,很多情侶都是因為誤會而分手的,事後後悔也來不及,多得不償失。」
「好嘛……我錯了,以後我會冷靜下來先想一想。」
「孩子好嗎?」他跪在她面前,耳朵貼住她的小骯聆听。
「醫生說很好。」
「這次,我一定要陪你做產檢,我好想看孩子照超音波的模樣。」
「好。」她柔順地說。
他拉著她的手,意有所指地問︰「對了,我妹妹是蘇菲亞的珠寶設計師,我請她為你設計一款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鑽戒好不好?」
「我不要鑽戒。」她搖頭。
如果接受他的鑽戒,不就等于答應嫁給他了?
他愛的是她,還是,肚子里的孩子?
沒錯,她對他是有某種程度的依賴和喜愛,但是,還不到百分之百的愛上他……
「那你要什麼?」他有些失望,沒有忽略她神情的遲疑、她眼里的迷惘,但他並不灰心,故意挑逗的問︰「是不是要……我?」
「喔~~」她俏皮︰「對耶!我要吃掉你這只大恐龍。」
「不是大恐龍,是大帥哥。」
他大手搭著她的肩膀,她貼著他,兩人就這麼順勢跌到床上。
盡避他們已經有過一夜,他還是為她的貼近而熱血沸騰。「陪我……」
「你……」她還想和他斗嘴,卻忽然住口,因為听見頭上輕輕傳來的打鼾聲。
他居然睡著了?!
唉,他一定很累很累。
柏仲勛佔據了整張小床,但是,她一點也不想離開他身邊。她依偎著他,彷佛一切都天經地義、順理成章,他像全天下最舒服的抱枕,讓她得以放輕松快速入眠。
窗戶一片模糊,下雨了。
她痴痴地想著,他們倆可能會有結果嗎?
她能穿上婚紗,和他步入禮堂,共組幸福美好的家庭嗎?
哎!她神游到哪兒去了啊?真是太會幻想了!與相愛的人共度余生是一道很艱澀的難題,她準備好了嗎?他又預備好了嗎?
但無論如何,是他讓她對愛情再度有信心,對幸福再度抱希望的。
苞他蓋著同一條棉被,聞著他的氣味,她緩緩進入夢鄉,放任自己沈溺在有著他的氣味的一方小天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