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像她這麼愛玩的女孩,怎麼會是處女啊?
雷焰被自己發現的事實給嚇著了。
不過,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吃了卻不認帳,雖然很令他頭痛,但是好歹工文慧也是大家閨秀,要是工遠一知道他吃了他女兒,卻不打算負責,恐怕他將見不了明天的太陽。
所以頭痛歸頭痛,名譽與責任,他都得要硬著頭皮扛下來。
啥?結婚?他真的向她求婚?
「這是不是天方夜譚?」工文慧以為他只是和自己玩玩,因為他是情夫,為了錢賣力演出,這是其職責所在,所以她不認為他愛她。
沒有愛情為基石的婚姻是很沒保障的,她不敢輕易點頭應允。「告訴我,你平常月事準不準?」
「干嘛問那個?」對雷焰這突如其來的怪問題,工文慧微愣了一下。「你回答我就夠了。」
堡文慧紅著臉蛋嗔嚷,「你不正常啊!」
哪個正常人會在做完愛之後問這種不搭軋的問題?難不成她踫上了個有怪癖好的男人?
「到底準不準?」
好像不回答他,他就不會死心,迫于無奈,工文慧悶聲應道︰「準啦!」「那就更不可以拖延了。」雷焰認真的盤算著。
「啥?」
「婚禮啊。」
听完他的話,工文慧激動地喊,「我又沒答應嫁給你!」
「你不嫁也不成,說不定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啥?」她愣了一下,遂之大笑,「你瘋了!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才一次……」
「但是月事很準確的話,很容易懷孕。」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雷焰信誓旦旦的點頭。
然他豐富的常識,卻令工文慧感到不悅,「對女人的生理現象,你倒是很清楚嘛!」
「我有朋友當醫師,這些只是常識。」
「怪了,我也有親戚當醫師,為什麼就沒有人會告訴我這些常識呢?」工文慧繼續吹毛求疵。
「你不要鬧別扭了,我和你討論的是正事。」
敝了,怎麼她覺得今天的他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不管是神情語氣或者是作風,都像是個……高高在上的王者。
他的轉變令工文慧吃驚,卻也讓她提高了警覺,「你到底是誰?」
「什麼我是誰?我不就是我。」雷焰又恢復那一貫的嘻皮笑臉。
「我當然知道你是你,但是不是我知道的你就難說了。」
「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婚事,其他的事情慢慢再談好嗎?」為免工文慧起疑,雷焰開始轉移話題。
但工文慧卻執拗地說︰「不好,我怎麼可能嫁給一個我談不上認識的男人呢?」
「你有沒有冒險的精神呢?」
「不懂你想訴求的。」這男人又想玩什麼把戲?工文慧納悶著。
「換個說法,你喜不喜歡玩刺激的游戲?」雷焰再度詢問。
「不想回答你。」其實她最喜歡了,任何刺激的游戲她都不放過;可是和結婚這刺激比較起來,其他事情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我知道你喜歡,從你的眼神看得出來。」雷焰神色銳利地望著她,「就當做結婚是個刺激的游戲,你不想挑戰看看嗎?」
「你不用激我。」
「我不是激你,事實上是你膽小,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我膽小?」工文慧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揚聲哼道︰「不巧我的外號就叫做工大膽,天底下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那就對了,既然你那麼有把握,為什麼不敢和我賭一把呢?」設陷阱這種事,可是雷焰的拿手絕活。
「賭就賭,如果你輸了怎麼辦?」她骨子里不認輸的因子已經開始跳動,現在要她踩煞車也來不及了。
「如果我輸了,由你看著辦;可是如果你輸了,就得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好,你說的,不要到時候後悔了。」只顧逞強的工文慧,哪里知道他話里的蹊蹺。
「不會,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雷焰心底正享受著魚兒自動上鉤的喜悅。
就這樣,一場穩嬴不輸的交易,就這麼展開了。
★★★
堡家大小姐訂婚可非小事,不知怎地,記者的敏銳度就像狗的嗅覺般,都是超級敏感的,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圍聚過來等著要抓新聞。
但是,這也太奇怪了吧?為什麼她才到家門口一下車,就有人追著她問對雷總裁的看法?
「這關雷總裁什麼事啊?」對于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她能有什麼看法?
「喔,怎麼會不關雷總裁的事?」記者一臉納悶。
另一個記者朝另一方面去想,「工小姐太幽默了,八成是想考驗我們記者的敏銳度高不高。」
「我干嘛要考驗你們呢?」最莫名其妙的還是工文慧本人。
她從頭到尾都听不懂這群記者到底在說哪一國話。
「工小姐不是要和雷總裁訂婚嗎?」
「我和雷總裁訂婚?」工文慧險些當眾狂笑,「你們哪听來的消息?」
「不是嗎?可是大家都這樣說的啊!」有些記者臉上開始出現了問號。
堡文慧越過眾多記者,朝正廳方向筆直走著,記者不死心又跟在後頭追問︰「工小姐,你說你訂婚對象不是雷總裁,那又是哪家企業的少東呢?」
「什麼都不是。」
「什麼都不是?」
「對,什麼都不是。」工文慧笑說,「他只是個普通人,既不是哪家企業的少東,也不是什麼知識份子。」
這可新鮮了,既然不是有錢公子哥,就表示又有個人即將因為攀龍附風而飛黃騰達,這新聞肯定比兩大集團聯姻更有賣點。
「工小姐,透露一下你準夫婿的事情吧。」記者這會兒更加的勤奮挖寶。
「沒什麼好說的。」
「怎會沒什麼好說的?他是不是上回你公開應征那個……時候認識的呢?」
「什麼那個?」工文慧玩世不恭地說︰「想說是我應征來的情夫,就直截了當的說,我最討厭人家拐彎抹角的。」
「對不起!」
「好了,我要進去了,有什麼內幕,等下我老爸會讓他的秘書向大家報告,失陪了。」她跨越過正廳的門檻,那是一個界線,除了賓客之外皆不得人內。
記者沒轍,只得在外頭繼續詢問︰「那可不可以在訂婚儀式完了之後讓我們拍照呢?」
「我們總裁會請秘書把照片交給大家。」門房擋住記者們的去向,態度和緩的告知。
此是外頭的狀況,但是在屋內,卻已經開始風起雲涌——
沒道理,老爸為什麼對秦焰那麼好呢?還有秦焰身旁的兩位長者又是何方神聖?她可沒見過老爸對誰那麼客氣過,這真是破天荒哪!
「來了、來了,女主角出現了。」有人高喊。
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轉向工文慧。
「文慧,過來見見雷焰的父母親。」
啥?!工文慧語異,她有沒有听錯?她要訂婚的對象是秦焰,怎會變成雷焰,還要見他的父母?!
「秦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顫抖著聲音問。而為求明白,她詢問這訂婚宴的男主角。
「這是我父母。」雷焰大方的介紹長輩。
堡文慧呆在當場,這個青天霹靂令她好半天腦袋都無法思考。
半晌後,她開口,「你說他們是你的父母?!」
「是。」
「可是我爸說,他們是雷焰的父母。」這只有一種可能,她被耍了!工文慧怒火中燒,「我想你欠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當然會解釋,但是可否等一切告一段落再說呢?」賓客滿堂,雷焰可不想為了這點事情讓人看笑話。
開玩笑,等到儀式完成,她要後悔就更困難了。
「你不給我一個解釋,就沒有訂婚儀式。」
眾多賓客張著大眼看好戲,雷焰只得把工文慧拉到一旁進行溝通,「你忘記我們的賭約嗎?」
「現在就算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被你騙了。」賭約又算得了什麼,「我問你,為什麼來應征?又為什麼向我求婚?」
「責任。」雷焰坦然表態,「因為你是處女,是男人就該要為此負責任。」
原來只是為了負責,根本不是為了愛;因為責任,所以他不得不向婚姻妥協。
堡文慧的心為這個結論微微刺痛著。
這樣的婚姻怎麼可能會幸福呢!!
「這需要想那麼久嗎?」見她沒反應,雷焰開始催促。
「是不需要。」
「那就走吧,大家都在等著我們呢。」
他伸手欲牽她的手,工文慧卻一閃躲開了。
「又怎麼了?」
「我要考慮。」太盲目走入婚姻,等于是走向悲劇,她不想自己成為悲劇中的女主角。
當然,想在她老爸和眾親友面前逃逸,那可比登天還困難;不過,她叫作工文慧,天底下沒有能夠難得倒她的事情。
「嗚……」
「怎麼了?」看她神色不對,雷焰緊張詢問。
「好痛……」她抱著肚子直發抖。
「怎麼會突然肚子痛?」
「好痛……」淚水直落,臉色發白,工文慧賣力的演出,演技堪稱一絕。
雷焰起先有些懷疑,但是看她痛苦難過的神情,也不由得信了她,「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他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在眾目睽睽下往外走。
堡遍一和雷焰父母都在後頭追問︰「怎麼了?」
「她身體不舒服,我送她去醫院。」
「怎麼會這樣?」秦秋屏一臉茫然地望著兒子遠去的背影發愣。
「那這訂婚宴怎麼辦?」劉薇君望著工遠一詢問。
「當然是延後嘍。」最清醒者當工慶哲,他太清楚妹子的把戲,因為自己便是她惡作劇最大的受害者。
不過,他卻很看好這兩人的未來,所謂冤家冤家,不是冤家不聚頭。
★★★
人進了醫院,工文慧繼續賣弄她的一流演技,哭功更是一等一,可是醫生卻怎麼也找不出她身體有任何毛病。
「真的有那麼痛嗎?」連醫生都擔心她體內是不是有什麼不知名的惡性病毒。
「如果不痛,她怎麼會一直哭個不停?」雷焰沒好氣的低吼。
「這恐怕要深入檢查才能夠得知病因。」醫生也不敢太過于主觀,畢竟這年頭文明病太多了。
「徹底檢查。」雷焰認為工文慧若是沒病沒痛,不可能哭成那樣子,「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找出令她痛苦的病源來。」
似乎被他的氣勢所撼住,醫生不停點頭,「我們會努力去找出病因的,請您放心。」
醫生同一些護士離去準備其他醫療器材,雷焰的大哥大接著響起,卻因為收訊不佳所以得離開病房接听,他把照顧工文慧的任務暫時交給其他護士。待雷焰走開,工文慧便停止哭鬧。
「小姐,你現在舒服點了嗎?」
「很舒服啊。」她笑答。「可是剛剛你很難過……」
堡文慧笑說︰「剛剛是剛剛,我的毛病就是這樣,來得快去得也快。」她邊說邊下床,穿妥鞋子便朝外走,護士在後頭追問︰「小姐你要上哪里去呢?」「我出去透透氣。」
「可是雷先生交代我要好好看著你。」護士面露難色。
「不要緊的,你就說是我執意要離開就好了。」
「那你要在哪個地方透氣?雷先生若是問起,我也好回答他。」
「那就難說了。」
堡文慧的話令護士一臉不解,「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是說我要去的地方有很多,一時間實在無法列舉。」
天涯海角,哪里都好,就是不要給家人逮到,更不要給雷焰有機會找到她;至于婚禮,算了吧,那種沒感情基礎的婚姻,她才不想要咧!所以,這只是她逃離婚禮的前戲。
當然,離開醫院她走的是後門,而才跨下階梯,就看見工慶哲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她一邊注意雷焰會不會隨時出現,一邊快步走向工慶哲。
看見她,他便笑著搖頭,「我真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會如何?」
「別埋怨了,我要的東西呢?」
堡慶哲把一個小牛皮紙袋遞給她,並說︰「護照還有信用卡都在里面,另外我還幫你準備了旅行支票,至于衣服怕爸媽懷疑,所以就沒有幫你帶來。」
「有錢還怕啥。」工文慧理所當然地接過牛皮紙袋。
「是啊,不會賺錢的人花錢總是毫不心痛。」
「有什麼好心痛的?老爸和你那麼會賺錢,我若是不幫忙花一花,你們遲早會被金山銀山給壓垮的。」
也只有他妹子掰得出這樣荒唐的對白,工慶哲無奈地說︰「你好自為之了。」
「我又沒有做錯啥,是雷焰不該欺騙我,我豈能乖乖地任人宰割。」
堡慶哲毫不贊同這個說詞,他一個勁地搖頭反駁,「人家不要被你給宰割就要偷笑了,還想要宰割你?天方夜譚!」
「你到底幫誰?」工文慧瞪著他質詢。
「我誰都不幫。」他笑說,「這一回,我決定隔山觀虎斗。」
「算了,我不和你扯淡了,再不快點溜掉,雷焰就跑來抓我了。」雖說不打算幫誰,但是妹妹還是妹妹,出門在外,一個女孩子總是較危險,他忍不住叮嚀,「小心點,別到處鬧事,外國可不比台灣。」
「好啦,別像個老媽子一樣婆婆媽媽的。’工文慧仲長手說︰「車子借我。」
「啥?」工慶哲瞪著白眼,問道︰「車子給你,我怎麼回去?」
「搭計程車啊。」她笑答。「算了,我送你去機場吧。」
「我就知道你會幫我。」
「我咧!」又給算計了。但,這又不是頭一回,他早就認了,「小心總有一天會有人治得了你。」
「沒有那個人存在的。」工文慧一臉信誓旦旦。
堡慶哲不反駁,卻深信一山還有一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