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新郎的洞房之夜,趙文婷坐在梳妝台前枯坐了一整個晚上,直到天明,她才听見由遠至近的車聲。
上樓的腳步聲特別沉重,可以猜到負責照顧戚靛青上下樓的人,正背著他走上階梯。
不知道怎地,她的心情特別不安寧,仿佛會有什麼天大的事情發生,而她的眼皮從昨天開始就跳個不停,難道那又是什麼厄運的預兆?
她下意識的學起媽媽教她的老方法,拉著眼皮念念有詞。
終于房間的門板被推開,她一轉頭,就看見坐在輪椅上的戚靛青,他雙眼仍舊燃著憤怒之火。
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過了那麼久他還是沒消火呢?!
「你可真厲害,我太小看你了。」戚靛青一進房,就用力的甩上門,並冷冷的指控著她。
事出突然,趙文婷被罵得有些莫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說?」
「做了什麼?你做得可多了,應該不需要我—一指出吧?」他語氣冷冽,極盡嘲諷之味。
「你不說,我當然不可能知道,為什麼你不干脆直截了當的告訴我呢?」
戚靛青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推著輪椅繼續往前,直到和她面對面,「美麗的女人總是心如蛇蠍,為什麼我會傻得想要相信你是善良的天使呢?」
總是這樣,沒理由的胡亂指控,難道她在他眼中美的是那麼不堪的女人?
「如果你要定我的罪,也該告訴我我犯了什麼罪吧?」
「狡猾的女人……」
「夠了!難道就因為我不小心推你下樓,就得要時刻接受你無理的指控嗎?我已經很努力的想要補償,甚至還……」認為他們之間會產生愛的火花,可是這些話,看見他眼中鄙夷的神色時,她再度打住,「這回,你又要說我做了什麼?說吧,我已經習慣你不斷給我安些莫須有的罪名了。」
「莫須有?一個原本勝券在握的!」告合約,卻在緊要關頭被對手竊走了企畫案而不得不宜告放棄,你還說這是莫須有的罪名?」
「什麼意思?對手竊走了企畫案?那和我到底有什麼關系啊?」她無辜的瞪大雙眼,壓根不知道他說的企畫案是什麼東西。
「前幾天我交給你,叫你要妥善保管好的企回書,你該記得吧?」
「記得啊,我把它鎖進你桌子的最底層了。」
「沒錯,你是鎖進去了,可是里頭的資料卻也在同時流出,這你怎麼回答?」
面對他的咄咄逼人,趙文婷仍一頭露水,她實在搞不清楚,為什麼鎖進抽屜里的企畫書資料會外流?
「不可能啊,你一交給我之後,我看完就鎖進去了,怎麼可能外流……」
「事實上已經外流,而且對方比我們公司先一步發表,你還有什麼話說?」
「不是我!絕對不是我!」她強烈的辯駁,死也不想扛下這黑鍋「我有什麼理由選在這個重要日子做這種事情?」
「打擊我啊!」他冷冷一笑,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丁點信任,再度毀之殆盡。
「打擊你,然後換來自己一個冷清的洞房夜?我為什麼要給自己這麼難堪的境遇?」沒有女人會那麼笨的,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有個難忘的新婚之夜,她又怎麼可能例外。
「你當然希望自己換來一個冷清的洞房夜,因為你根本不想嫁給我這個殘廢,不是嗎?」
「不!」
「不,又是什麼意思?」
「我……」她真想說出自己的感情,但他又是否會相信呢?
「被我說中了,無言以對?」
「請你理智一點,我真的沒有那麼做。」一整夜的無眠,加上長久來的壓力,她感覺自己越來越無力。
「別說了,我再也不會信任你這個女人了。」
「是嗎?」她苦澀一笑,再也無力辯駁,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身子一軟,她就這麼向地面倒下。
「文婷!」
彼不得自己正扮演著殘廢的角色,戚靛青沖上前及時攔住地倒下的身子。
***
「爸,不管怎樣,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您可不能再姑息趙文婷了。」張淑儀一早在餐桌上就叨念個不停。
永遠有說不完的是非,這似乎成了戚家早餐桌上的特色。
「淑儀說的對,那個女人這樣扯公司後腿,萬一以後造成更大的損失,該要怎麼收抬?」戚定安忙附和妻子的話。
發生這種事情,連戚永麟都不知道該怎麼袒護趙文婷了。
「爸,您不能不說句話,不然就干脆交給我們處理好了。」戚定中接著開口。
「你們為什麼一口咬定是文婷做的?」戚永麟狐疑的問。
「除了她還會有誰?只有她能自由進出靛青的辦公室,也只有她拿得到靛青那邊的企畫書,她是最可疑的。」戚定中—一指出趙文婷涉企畫書被偷案的可能性。
「還沒有證據,不能就這樣認定是文婷做的。」戚永麟受不了兒子媳婦的叨念,終于發表自己的感言。
「爸,這可真不像您的個性,若是以前,您肯定會報警處理的,為什麼您就那麼偏袒那個趙文婷呢?」戚定安不滿的質問。
「因為她是戚靛青的老婆嘛!這叫屋及烏。」戚榮達冷笑說︰「不過爺爺也真是太偏袒戚靛青了,他謊稱自己不能走路,簡直是把大家當成了傻子,爺爺卻問都不問一下,這實在讓人很難服氣。」
「這有什麼好不服氣的?醫生說了,靛青的腿本來就沒什麼問題,可能只是神經暫時壓迫到,有可能隨時會好,這有什麼好疑惑的?!」
「算了,爺爺永遠都站在戚靛青那邊的、我說什麼都沒用,還不如去奮斗我自己的事業,各位慢用,我要走了。」
「榮達,你最近在忙什麼啊?」張淑儀假裝不知情,關注的詢問著兒子。
「在忙找的新事業嘍,不然爺爺都要把財產留給戚靛青,我們若不自立自強,以後要吃什麼呢?」
「我就不信你能搞出什麼名堂。」戚永麟哼著氣說道。
「爺爺,這您就說錯了,改天說不定我做出的大事業會讓您刮目相看唷!」戚榮達邊說邊想著,「等到那天到來,浩威集團大概也成為過去式了。」
「兒子,那要不要爸爸助你一臂之力?」戚定安故意問。
「爸,很快就會需要您的鼎力相助了,可是到時候浩威這邊怎麼辦?」
「反正你爺爺都要把財產留給靛青,將來公司也肯定是靛青的,我最近有在想要把我的股分抽出。」
戚定中附和著問︰三哥,原來你也在做這樣的打算啊?」
「怎麼,定中你也想撤股啊?」
「是啊,因為我覺得自己在浩威並不是挺重要的,所以想出去闖一闖。」
听兩家人一搭一唱,戚永麟心底有了譜,「你們這是在向我示威嗎?」
「爸怎麼這麼說,我們出去闖一闖,若闖出名堂,您不也一樣有面子,反正您覺得公司有靛青就夠了,那我們撤股您該不會反對,是吧?」戚定安笑道。
「我敢給你們,就不怕你們撤股,要撤就撤吧!」戚永麟早看破了這兩個兒子。
戚榮達冷笑說︰「我早說了,爺爺心中只有戚靛青,那就讓戚靛青養他老人家一輩子吧。」
決裂,恐是必然,戚永麟忍不住搖頭嘆氣,並非他偏心,而是他非常清楚自己兩個兒子和他的幾個孫子有幾分能耐,若要算計清楚,他們從小到大揮霍掉的財產也早就多過于他預計留給靛青的,人永遠都是不知足的。
既然如此,他們的好壞,也就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就隨你們吧。」他起身,頭也不回的踱出了飯廳。
看了父親的反應,戚定安不禁疑惑起來,「為什麼爸好像不在乎我們自立門戶?會不會他根本就計劃好一切,希望我們自動離開浩威集團?」
「一樣我們會不會損失更多呢?搞不好他還留一手。」戚定中也忍不住猜疑。
戚榮達打斷父親和叔父的對話,兀自說︰「沒得後悔了,不管如何,我都勢在必行。」
眼看回頭無路,戚定安和戚定中兩兄弟也只好听從戚榮達的,一切照原定計劃進行。
***
趙文婷看了一眼還張貼著喜字的新房,心力交瘁萬分的想著,一切似乎該落幕了,見到了戚靛青的腿可以行走自如,她才知道自己是受騙的傻瓜,為了這件事情,她和戚靛青大吵了一架。
「為什麼要騙我你不能走路?你知不知道為了這件事情我一直不斷的自責?」
戚靛青一句道歉的話都沒說,就轉身走了。
曾經抱持著一點希望,看著他不發一言的走掉,趙文婷的心也冷了下來。
之前她因為自己不小心釀成大錯,害得戚靛青不良于行,如今知道他的腿根本沒有受傷,她就不需要再為了不小心推他下樓而耿耿于懷。
而她既然得不到喜歡的人的信任,在這戚家繼續留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為了不和戚靛青撕破臉的狀況下離開戚家,她趁著他單獨外出時提著行李離開。
誰也不知道,才辦了婚事的她,沒去度蜜月,卻一個人躲回租賃的房子舌忝舐傷口,這場游戲讓她玩得好辛苦。
家里的電話響了幾回,她沒接,接著大哥大也響了幾口,她依然沒接。
現在的她誰也不想見,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想一個人靜靜的,什麼都不要想,她想,這樣或許就可以讓自己清醒,也讓感情降溫。
但是她發現越是想忘,越是忘不了,不管是睜著還是閉上眼楮,她腦海中都會出現戚靛青的身影。
想到他,她就忍不住要罵自己,「笨蛋、大笨蛋!為什麼要傻得先愛上人家?人家根本就不信任你,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灰姑娘?笨蛋!」
不停打罵自己,是想讓自己清醒,可是即使打到哭了,打到累了,她還是想不出自己為什麼會笨得愛上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男人?
難怪人說愛情沒有道理,也難怪人們總是說.先給愛的人是傻子,因為愛上人的人,總是傻到痴迷不悔的地步,所以才叫傻瓜。
她一邊哭,一邊把衣服從行李箱拉出,護照就這樣從衣眼中掉了下來。
拾起護照,看著護照里面夾著的機票,她才想起,原先戚靛青是要帶她去度蜜月的,雖然那是在戚永麟的堅持下同意的,但是他們還是辦了簽證、買了機票。
可如今,機票簽證都有了,卻只有她孤影成單。
突然間,她興起了一股到處流浪的沖動。
「既然沒人陪,那我就自己出去走走。」
她想,或許換個環境,她的心情可以平復一些。
所以,她又把剛剛拉出來的衣服如數塞回行李箱內。
搭上計程車一路飛奔到機場,她以為自己可以安安靜靜的出去散心,不會被人打擾,然而她的想法太單純了。
抵達機場,她就被一個拿著照相機的狗仔記者給攔住了。
「戚太太,你一個人要去哪?听說你和戚總裁才剛結婚,婚姻就亮起了紅燈,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回事?」
「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我和我先生約好了在札幌踫頭,你想太多了。」趙文婷越過狗仔記者,快步走向劃位櫃抬。
狽仔記者不死心,繼續追著她問︰「是這樣嗎?可是我有收到可靠消息,听說戚太太出賣了自己的先生,把浩威集團的新生意弄丟了,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為什麼連這個狗仔記者也知道?
難道是戚靛青說的?
一股怒火冒了上來,她轉頭對他怒喝,「請你不要亂加猜測,不然我們就法院見!」
「戚太太何必這麼生氣,我只是在求證罷了。」
「沒什麼好求證的,一切都是子虛烏有,請不要妨礙我辦手續,如果你執意繼續糾纏,我只好請警察過來。」
「我走便是,不過這個消息大概蓋不住的,因為放出消息的是你們戚家自己人,我想可信度應該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吧!」
「誰?誰信口開河的?」
「看來你們戚家人感情不是很好喔,果然是豪門恩怨多。」
听狗仔記者這一說,趙文婷約略猜到透漏消息給八卦新聞的人是誰了,「你不用說了,我也沒興趣知道,戚家人好不好我不管,我和我先生可是很恩愛的。」
「是嗎?」
「信不信由你了。」拿著登機證,她大大方方的走離狗仔記者的視線。
***
戚靛青可不是省油的燈,一朝被蛇咬,他下定決心要十倍討回。
雖然他懷疑是趙文婷出賣地,可是他認為他兩個叔叔和幾個堂兄弟都月兌不了關系,所以表面上他故意和趙文婷鬧得不愉快,暗地里卻派人去跟蹤戚榮達。
丙不其然,戚榮達光有滿腦袋漿糊,以為自己詭計得逞就放松了防備,不僅在外頭和盜用浩威新企畫書的飛船公司負責人在外面踫頭,還大搖大擺的進出那家公司,不僅如此,戚榮達還在外頭成立另一家公司,公司營運範圍都與浩威相同。
還不僅于此,戚榮達背地挖角、搶客戶,似乎全都沖著浩威而來。
「難怪戚定安他們急著想撤股,原來是為了這個。」
可惜對方太小看他了,他們當真以為他是個被攻擊而不會還手的傻瓜?
太可笑了!
他不僅會還擊,而且還是加倍討回。
「要扳倒對方太輕而易舉了,光是偷竊!」告創意就夠告得他們一敗涂地。」
浩威企畫部門的每個!」告創意一旦完成,就會快速申請專利,這是為了防止內賊竊取所做的防範措施。
只不過,這是除了企畫部重要干部以上才知道的秘密,所以戚榮達才會大膽的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是天衣無縫的。
可惜他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種的因,就自己去擔那個果。
加上戚榮達怕死,戚靛青只派個人把他丟進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密室內,他就嚇得什麼都招了,其中包括他怎事讓人開鎖混人辦公室竊取企畫書的過程。
「俊生,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戚靛青拍了下林俊生的肩膀,笑說︰「你可不要告訴我,這樣做是不合法的,證據已經擺在你眼前,至于如何讓它合法化,就看你的了。」
有時候看到法律條文會氣死人,就像丈夫明明外遇,當老婆的只是想要個公道,派個征信社去跟蹤調查,結果出來了,老婆卻得先吃上官司,真不知道法律到底是保護好人還是壞人的?
「你這是在為難我!」林俊生苦著臉說。
「如果按部就班的來調查,肯定找不到證據,現在你們卻可以名正言順的去逮捕竊賊,然後再從竊賊那找出幫凶,這應該沒有那麼困難。」他依然一派輕松。
「可是你把戚榮達丟在那里,這有點……」
「林警官,你大可以把剛剛所見的一切當作是我對我堂弟做的一個惡作劇,以前他也對我做過這種惡作劇,禮尚往來而已。」
「當你的敵人很可憐。」
「是啊,你大可以同情我的敵人,但是若是不能讓壞蛋繩之于法,我也會用我的方法整得他哭爹叫娘。」
「你這樣說,我是不是該先把你抓起來呢?」
「隨意嘍,若是你認為這樣會讓你快樂,無所謂啊!」
「去你的無所謂!如果我不讓那些壞蛋得到他們該得的教訓,我恐怕會先被你整死。」林俊生清楚得很,戚靛青是個怎樣的人,他不會對敵人仁慈,也不會在乎旁人的死活,他不會隨意招惹別人,但是招惹到他的人,下場肯定不會好過。
「戚榮達罪有應得,飛船負責人更是咎由自取!」
戚靛青有時候會讓人感覺害怕,明明是大企業繼承人,行事作風卻又顯得有些邪氣,有時候會讓人想不透他到底算是好人,還是壞人?
但有件事情林俊生很清楚,戚靛青是個講義氣的人,「好吧,這個忙我要是不幫,你會從初一念到除夕,然後直到我耳朵長繭為止。」
「謝謝了,改天請你喝酒。」
「等你這大忙人忙完,大概這頓酒要等到尾牙才喝得到。」而他這種配角,非常時期才會出現,他很有自知之明的。
***
忙碌了幾天沒和家里聯絡,戚靛青忙著趕回家要向祖父及新婚妻子報告喜訊,哪知道回到家才知道趙文婷已經悄悄離開了戚家。
「她沒跟你說嗎?那會不會出什麼事啊?」戚永麟不禁擔心了起來。
「先打電話到趙家問看看好了。」
撥了電話,正不知道如何啟口,那端的劉秀玉卻已經在問了——
「靛青,你什麼時候才要帶文婷回娘家?她一直說你忙,我們也不好意思多說,但是女兒歸寧是習俗,這習俗可不能免用啊!」
由丈母娘的語氣听來,趙文婷並沒有回趙家,那她又會上哪去呢?
以為她會跑回娘家訴苦,沒想到她是個不訴苦的女人,這更令戚靛青感到自責,想起自己一再刁難她,而她卻始終沒有惡劣的向他抱怨過,是他虧欠了她。
「好的,我一忙完,就會帶文婷回家的。」
伯丈母娘起疑,他又匆忙掛了電話。
「怎樣?」戚永麟著急的問。
「她沒回家,也沒告訴家人去哪,我去她租的房子找找看。」
「也好。」
駕車前往趙文婷租賃的公寓,可是按了半天門鈴卻沒人回應,下樓時,遇到了趙文婷的鄰居,戚靛青連忙上前詢問。
「請問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住在這里的趙小姐回來過?」
「趙小姐,有啊,幾天前她回來過,我還在樓下踫見她呢!」歐巴桑笑問︰「你是她男朋友嗎?」
「不是。」他笑說︰「我是她的先生。」
「先生?怎麼沒听她結過婚?」歐巴桑吃驚得張大眼珠子。
「剛結婚。」
「那你還不知道趙小姐去哪?」
「我們吵了點架,所以……」
「年輕人,多讓老婆點,趙小姐人很好的,一定是你不對。」歐巴桑馬上就訓斥起他來,嚴然是個長輩的模樣。
「是!我會注意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趙小姐去哪了?」
「我也不清楚,她只跟我說她要去旅行。」
「沒說要去哪旅行?」
「沒有。
「喔……那謝謝你了!」
「先生,夫妻吵架是正常的,她氣消了就會和你聯絡的啦!不用那麼緊張!」看他一臉失望,歐巴桑忙安慰起他來,「下次多說點好話,就不會吵架了。」
「嗯,我知道,謝謝您!」
離開了公寓,戚靛青正上車啟動引擎想離開,卻被個看起來縮頭畏尾的人給叫住——
「戚先生!」
「有事嗎?你為什麼知道我姓戚?」
「戚先生是大人物,我這個小記者當然不可以不知道!」狗仔記者一臉訕笑。
「記者?」這種地方竟然會出現記者?他認為不可能是巧合,「你跟蹤我?」
「說跟蹤就難听了,我們這種小記者,為了給讀者大眾看到最想看,也最好看的新聞,是會不辭辛勞的,」
「不用說得那麼好听了,說明你的來意吧!」狗仔隊為了錢,什麼新聞都敢發,他才不認為那是什麼職業使命。
「戚先生真是爽快,我只是想來求證一下尊夫人的話而已,她一個人出國,卻又說是和你約好了在蜜月地點會合,不知道戚先生有沒有要補充的呢?據說你們感情失和,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一回事?」
文婷出國?和他在蜜月地點會合?
一個可能性閃過戚靛青的腦際,原本他是討厭這個狗仔記者的,現在卻非常感激他的出現,「謝謝你了,我和我太大確實是約好在國外踫面,若是你對我們的感情問題那麼感興趣,那請你等我們度蜜月回國再來采訪吧!」
「這……」沒想到他會謝自己,狗在記者反而愣住。
不等他回神,戚靛青快速啟動引擎,把狗仔記者拋在車後,他現在的一顆心已經飛到美麗的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