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是最不負責任的合伙人,老是把工作丟給大家,真的很對不起!」為了向APlus的合作伙伴們致歉,官名芹特地下廚做菜請客。
「別三八了,我們知道你的困難,你就先暫時住在這里,等想到好法子再說吧。」喬品真是APlus的老大,所以一切事情都是她說了算。
「我沒有意見。」童乃風斯文地笑了笑。
「我也是。」孟其赫不敢不從表姊喬品真的意見。
「謝謝你們這群好伙伴,我敬大家一杯。」
「你干杯,我們隨意就好,明天還要工作,只有不上班的人才有資格宿醉。」喬品真看了看兩個男人,話中帶話。
「你干杯,我隨意。」童乃風笑著啜了口X0,讓熱流短暫的從喉頭流竄到肚子里。
「那我也隨意嘍。」喬品真都說話了,身為小表弟的孟其赫也不敢造次,淺淺地品嘗了一口烈酒,再把杯子放回桌面上。
「我干了,咳……」官名芹喝得太猛,嗆了一下。
平日她是不喝酒的,突然間卻猛喝起烈酒來,眾人看她有些不對勁,忍不住詢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呢?」
「嗯……我問你們,如果有一天你們的親人做了壞事,你必須要大義滅親的話,你們會怎麼選擇呢?」官名芹有些為難地開了口。
「你要听實話還是假話?」童乃風問。
「當然是實話。」
「對于沒有遇到的事情,我無法給予你實際的答案,因為這種事情要親身經歷的人,才能明白那是什麼樣的心情,如果事不關己,我們總是正義凜然地說︰當然是大義滅親,但是當事者卻總是萬分掙扎。」
「對。」她點頭,贊同童乃風的說法,「即使他真的壞到讓人唾棄,我還是很難把他推出去。」
「你到底怎麼了?」喬品真擔心地問著。
「沒事啦,只是突然有感而發罷了,喝酒!」
「還喝?就算你不用上班,也喝得夠多了。」喬品真把她手中的酒杯搶下,「我看你干脆搬到我那里去住好了,你這樣一個人,我實在不太放心。」
「老大,安啦,你那些小弟照三餐關照我,我不會有事的,這是你交代的吧?謝嘍。」
「三八才這樣說,我們又不是外人了,有事情講一聲,了不了?」喬品真個頭嬌小但卻很有大姊風範,摟著官名芹肩膀的動作就好像是在說︰天塌下來都有我撐著呢!
「是啦,你要是晚上太無聊,就打電話給我,我找三五好友過來陪你打幾圈。」
孟其赫此言一出,後腦勺被賞了一記巴掌,喬品真哼著氣說︰「你忘記我說過的話嗎?不許熬夜、不許爛醉、更不許賭博。」
「自己人打發時間而已啦!」
「有人會陪我的,你們不用麻煩了,工作都丟給你們,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怎還能讓你們替我擔心。」
「自己人就不要太見外。不過我很好奇耶,是誰在陪著你呢?」喬品真賊賊地笑。
「你不要明知故問,就是‘某人’的至交好友。」官名芹給了她一記回馬槍。
「啥?那個長發男啊?」
「嗯。」
「你喜歡娘娘腔嗎?」
「他才不是娘娘腔。」甚至比其他男人還要Man,只是偶爾愛搞笑,而且只有面對她時才會顯得不正經。
「那他干麼把頭發留那麼長?」
「下次我會問問他。」她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呢,「你呢?和那個商左逸怎樣了?」
一提及此,喬品真馬上站起來,急急忙忙拿起背包說︰「我差點忘記我約了客戶談事情,先走了。」
「現在這種時間約客戶?」騙鬼啊!闢名芹滿臉的不相信。
「那我們也走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有事情隨時Call我們。」童乃風比了個電話的手勢。
「嗯,你們慢走,我就不送了喔。」她是真的醉了,醉到想要連起身都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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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官名芹又被抓回去,將司每天一下班就會跑來陪她,然後把沙發當成床在這里過夜。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如此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
但是當他進門看見一地的狼籍,以及躺在地上睡著的官名芹,他真的很心疼,也很自責。
把她從地上抱起,準備放到床上時,她卻在他的懷里醒了過來,看他苦著一張臉,手忍不住哀上他的臉問︰「你怎麼了?你不是一向很愛笑的?怎麼哭喪著臉呢?有誰欺負你了嗎?告訴我,我叫黑道大哥去料理他!」
「對不起!」將司看著她,滿是歉意地說。
「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
「因為我害你這麼難過。」他多希望可以替她分擔憂愁,如果可以,他的肩膀願意這樣一輩子讓她依靠著。
「傻瓜,做錯事情的又不是你,你這張臉不適合這樣愁雲慘霧,來,笑一個給我看看。」模著他好看的臉,官名芹難得笑得開心。
酒醉的她迷迷糊糊的,讓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她不再像只刺蝟,酡紅的臉蛋看起來更美麗了。
抱著她,將司有股想親吻她的沖動,但又怕被認為他在趁人之危,所以只能看著她鮮女敕欲滴的紅唇發呆。
男人啊,果然都是狼。
「將司。」
「嗯?」
「真的可以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出賣父親嗎?我雖然很討厭那老頭,但他到底是我的父親,如果我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出賣他的話,我一定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不要為難自己了,如果你覺得那樣做令你感到痛苦,就忘記這件事情吧。」她的痛苦令將司感到不舍,他決定不再逼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可以嗎?如果那樣,我可能就得要嫁給王俊卓,你怎麼辦?」
「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相信我。」把摯愛的女人拱手讓人,他是絕對做不到的。
「你真的是將司?我認識的那個將司?」他多面的性格讓她感到迷惑了,她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也許她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他。
「你只要記住,不管哪一個我,都是愛你的我。」
「嗯。」他的懷抱很可靠,不像她以為的那樣,美麗又帥氣的他其實也很有男子氣概的。
把身子靠得更緊,她尋求更適合入睡的姿態。
「我要睡了,好累……」
「睡吧,安心地睡吧,一切有我。」他的安撫猶如催眠曲,輕柔地催促著她進入夢鄉。
望著睡著的容顏,將司下定了決心,要傾盡所有心力來呵護這個有著天使面容的睡美人。
他打了一通越洋電話回家。「喂,我是將司,我想結婚了,麻煩你們來替我提親吧。」
「結婚?將司要結婚了?!對象是誰啊?」電話那頭開始雞飛狗跳,問題一一出籠,電話被幾個人輪番搶奪,最後落在將司母親沈紅昀的手中。
「將司,你終于想通了啊?對象是哪家的小姐呢?」
「官富雄的女兒。」
「什麼?!」沈紅昀實在太吃驚了,以致把電話給摔在地上。
他靜靜听著電話另一端的紛亂。
「電話壞了沒啊?小司真的要結婚啊?對象是誰呢?該不是又丑又笨的女孩吧?要不然媽怎麼會那麼吃驚啊?」大姊連珠炮般的問題出籠。
接著听到他母親回覆著大姊的問題,關于他要娶官富雄女兒的事情自然也不會遺漏掉。
「不會吧?!」他听到大姊的驚呼聲。
「兒子,你想清楚了嗎?對方是官富雄的女兒,你確定你現在是清醒的嗎?」沈紅昀把電話拾起,再度與兒子通話。
「我腦袋很清醒,麻煩你們快點回台灣提親,不然我就自己去了。」
「小弟,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將雯卉把電話搶過來,對著話筒大聲勸告,「做那個老頭的女婿是很丟臉的事情喔!」
「我要娶的是官名芹,不是官家的其他人。」
「親戚、親戚,牽了親就成戚,一旦和官家結了親,就很難撇清關系。」沈紅昀怕他一時糊涂,再度提醒他。
將司什麼也听不進去,此刻他的腦袋只裝得下懷抱里的小女人。「你們到底要不要來提親?如果不來我就自己去了。」
「好吧,我知道了,我們會盡快趕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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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家在海外華人圈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這一點官富雄非常清楚,雖然這股影響力並沒有偏向他這一方,但要是得罪了將家,那麼將家在台灣的勢力範圍內的那些票源肯定沒著落。
將家人的行動力之快,簡直就可以用飛梭如箭來形容,將司電話掛掉後的二十四小時內,沈紅昀和將雯卉就出現在官家了。
「我從沒听小女提起過和將少爺認識或者交往,談提親可能言之過早,不過兩位大老遠回台灣一趟,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替兩位安排住宿與活動,不知道兩位肯不肯賞個臉?」拉攏關系,讓阻力變成助力,一個政客就要有能屈能伸的氣度。
為了成就大事,官富雄很客氣地招呼了將氏母女。
「官老太客氣了,以您在政界的影響力,時間自然是忙碌寶貴的,住宿方面就不勞您費心,對于我們方才的提議,希望您可以好好地考慮一下。」
「不瞞兩位,小女已經許給了王家少爺,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另外還有兩個女兒未出閣,也許可以讓年輕人交往看看。」
王俊卓不能放,將家也必須拉攏,官富雄打著大小通吃的如意算盤。
「但是據我所知,令嬡並不喜歡那位王先生,至于您提到的另外兩位千金,我想這就不用多說了,我很清楚我弟弟的個性,他喜歡一個人是很執著的,不會因為一點阻力就放棄所愛。」將雯卉接口把問題丟回去。
「這可真令人傷神,名芹只有一個,無法一分為二。」他嘆著氣,一臉苦惱的模樣。
沈紅昀笑說︰「問題很好解決,只要問問令嬡就可以知道答案,事關于令嬡的終身幸福,是不是該由她來選擇比較妥當?」
「我做主,她不會有意見。」
「官老的意思是說,那位王先生比我兒子還適合當令嬡的另一半?」沈紅昀加重了語氣,神情也變得更加嚴肅。
不給他一點點壓力,他會當你好欺負,將氏家族上下,就只有將司的小泵姑崇拜著官富雄,其余的人都傾向和他敵對的黨派。
與虎謀皮,是極危險的事。
沈紅昀和將雯卉還是不太贊同和官富雄結成親家,那會令將家遺臭萬年。
可偏偏大家都寵著將司這將家唯一的男丁,打從他小時候就是姥姥寵、爸媽疼,連姊姊們都舍不得他吃苦,使得他的脾氣一拗起來沒人控制得了,誰也料不到唯一能夠壓制將司的女孩,竟然會是官富雄的女兒。
「將太太言重了,我只是覺得自己該信守對王先生的承諾。」
「那麼,讓年輕人自己跑去公證結婚也無所謂嗎?」
「公證結婚?不!我官富雄的女兒要結婚,當然是要風風光光地出嫁,怎麼可能弄得像是跟人私奔一般。」好面子,官富雄什麼富貴人的習性都有。
和這種人交談,將雯卉連一秒都都坐不住。「媽,既然官老這樣說,我們走吧,他不在乎將家在台灣的舊部與親友那些‘少數’票數,我想有人會在乎的。」
「請等等!」連一票都可能成為成敗關鍵,他怎可能不在乎那千百張寶貴的選票,「我想這事情還是等我和小女談過再回答兩位,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當然可以。」
闢富雄再怎麼狡猾都沒用的,他到底是個政客,總是會把選票看得比身邊的親人還要重要,這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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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司的棋子走出去了,丟出了提親這個籌碼,然後繼續加強後續動作,他讓人對記者散布了不實的消息,讓外界誤以為他將要和官名芹結婚,現在的新聞從業人員有個弊病,就是不細心求證,總讓不實的新聞散布得無法無天,他抓住的便是這一點。
「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用意?」把報紙攤在他面前,緋聞的當事人官名芹可一點也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我也很想了解。」周志凱也很納悶,這不太像將司的作風,他雖執拗,卻一向不霸道,他不會勉強官名芹——至少在她完全接受他之前,更不可能會沒經過她的同意就做出這種事情。
是什麼讓將司改變了作風?他很好奇。
「理由很簡單,我愛官名芹。」將司笑著說,好像在對全世界宣告他對她的全心全意,「這理由夠嗎?」
「不要打迷糊仗,說實話。」官名芹板起了臉。
「好,我說實話就是了,我的用意真的很簡單,只是想讓你爸爸和王俊卓窩里反,只要他們翻臉了,那麼他們的勢力就會分散,當他們的勢力一分散,雙方人馬就會開始自亂陣腳。」
「欸!怎麼一開始我們沒想到這一點呢?妙!」周志凱大嘆不如,「說不定你比我更合適當個政治人物。」
「抱歉,我偶爾當當幕僚還可以接受,但可不要把我算進去。」將司馬上喊停,他對政治依然不感興趣。
要不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他還真不願意沾惹政治。
「然後呢?你覺得他們翻臉之後會有什麼改變?」她對將司的謀略仍不是很了解。
「你父親和王俊卓兩人其實都握著對方重要的不法證據,一旦對對方失去了信任,他們會更積極地找尋對方的弱點,好掌握更多有利于自己的資料,我要的就是這個。」
「你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官名芹終于明白將司的用意,想起那天她喝醉的時候,仿彿看見他難過的表情,原來那不是夢,他真的為她心疼不舍,「你是為了不讓我為難,才想出這個點子的?」
「我很抱歉,最後可能還是會送你父親入監牢,但那是他必須為自己行為負責任的結果。」將司歉然地說道。
為了不讓她因為大義滅親的難題而苦惱,也為了不讓她成為官家的千古罪人,他真的很用心。
「我知道他遲早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不會替他向任何人求情,只會想法子為他贖罪。」
她很清楚,官富雄欠社會大眾一句道歉,而她身上流著那個人的血,只能替他用愛心回饋大眾。
「小芹。」
「嗯?」
「我還有另一個理由,你要不要听?」
「什麼?」將司看著她,很認真地問她,「要不要和我結婚?」
這就是將司,他的求婚詞就像是在提供一處避風的場所似的。
「現在我還不能給你答案,可不可以再讓我想清楚?」
「是為了那個人?」
「是為了找尋真實的答案。」她不知道自己做了選擇會不會後悔?因為害怕,所以不敢輕易地承諾,她還需要點時間來找尋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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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人沉不住氣了。一看到報紙,王俊卓就迫不及待找上官富雄,不理會秘書告知他官富雄正在開會,他一路硬闖進他的會議室。
「我們必須談談,官老。」
「嗯……會議就先進行到這里,後續我會以書面方式另外通知各位。」
被迫提早中斷會議,人群散去後,官富雄不悅地訓斥王俊卓,「你就這麼沉不住氣?有什麼事情讓你十萬火急到要這樣不顧禮節打斷我的會議?」
「關于這個,我來听听你的說法。」王俊卓將報紙丟在桌上質詢道。
闢富雄瞄了一眼報紙,哼著氣說︰「就為了那種八卦跑來對我興師問罪?你難道不清楚八卦新聞天天都有,炒作的主題並不見得是真實的。」
「但是無風不起浪,你敢保證沒有這回事嗎?」
「的確,將家有人來拜訪我,也提出了婚約的要求,但是我拒絕了。」
「拒絕了?」
「當然拒絕了。」官富雄斜睨著王俊卓,「我答應過要把小芹嫁給你,這想法我從沒有改變過,而我也是這樣跟將家人說的。」
「那將家人怎麼說呢?名芹小姐又怎麼回應?」
「我會親自把她送上婚禮,你不用擔心。」
「我真的不用擔心?听說名芹小姐又不見了,我看她八成是不想結婚所以逃了吧?逃去哪兒你知道嗎?也許你該去查查那個將家的少爺。」
「沒錯,名芹是不見了,不過我會把她找回來,然後送她進禮堂,我們的合作關系不會有所改變。事實上,我還打算把將家拉攏過來,要是可以掌握到將家那邊的大部分票源,對你這次的選舉會有相當大的幫助。」
「真是如此?」
「到現在你還不信任我嗎?我可是打算把我最看重的女兒嫁給你,由此也不難看出我對我們兩家結親的事情有多重視,你必須要沉得住氣,千萬不要被外界的傳聞給影響到心情,把心思都放在選舉上頭吧。」
「我明白了,誤解了您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因為太重視這次的合作,才會被外界的傳聞給影響了心境,這件事情就到這此為止吧,我還有事情,先告辭了。」
向官富雄告別後,王俊卓連忙吩咐助理去調查將司在台灣的一舉一動。
但將司已經先行找上了他。
握著電話,王俊卓提高了警覺。「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還有能耐,竟然連我的私人手機你都可以查到。」
「好說。」將司淡淡一笑,心里頭很清楚,王俊卓只是嘴巴上稱贊他,骨子里其實已經開始算計他這個人,「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談。」
「我也正好要找你談談,說個地方吧。」
「福緣居,知道這地方吧?」
「知道。」
「我在這里恭候大駕。」掛了電話,將司笑著對一旁的周志凱說︰「你認為我這招的勝算有多少?」
「選票和新娘,可真是個大難題,以我對王俊卓的了解,他應該會選擇選票。」
「我也是這樣想。」所以才想出這個法子,想要來個雙管齊下,「萬一這招失效,我就會直接把小芹帶進禮堂結婚,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萬一新娘不配合呢?」
「這問題很難回答,我拒絕想像。」他一點把握也沒有,「我要赴約了,你最好祈禱我馬到成功。」
「加油!祝你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