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研很認真的安排這一次的約會,除了在知名餐廳訂了外送餐點,還讓別墅管家事先打掃整齊,不光如此,他還讓人找來一盒又一盒的聖誕燈,一路從車道入口到別墅大門幾乎掛滿了燈飾。
閃亮的夜晚,雖比不上香榭里舍大道上的燦爛夜色,但這兒也是無比閃耀。
「請我吃晚餐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嗎?」擔心有詐,白晝習慣性的武裝起自己。
「害怕了?」
對付白晝這小妮子,辦法很簡單,姜研稍使了激將法,她就馬上中計。
「別開玩笑了,吃個飯有什麼好怕的呢?就算你要把我壓倒在床上,我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喔。」不只是逞強,她還刻意傾過身,把暖暖的氣息吹在他的耳際。
「真的?」略側過臉,距離很近,正好臉一轉就掃過她的臉頰。
突如其來的接觸讓白晝嚇得整個人彈了起來,頭狠狠朝車頂撞了一下。「痛!」
「如果膽子不夠大,就不要老是玩火,玩火可是會自焚的。」姜研不再捉弄她,轉頭專注的看著前方。
發現自己被整,白晝氣得猛吐氣。「別小看我!」
「你本來就很小。」
「亂講!我一點都不小!」不管是身高還是身材,她都和小扯不上關系。
「年紀很小。」
「生小孩都綽綽有余了。」只是不服輸而已,她連想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會挺著肚子生小孩,把屎把尿更不用提啦!
扁想到頭皮就開始發麻!
「是啊,可以多生幾個,組個棒球隊揚名國際應該很不錯。」不巧,姜研很喜歡小孩,他從小一個人孤獨過日子,一直渴望有一個熱鬧的家。
「不是吧?」挑逗的事情頓時被她拋到九霄雲外,花容失色只因為听到他的提議,「好可怕的想法!好可怕的念頭!」
她才十八歲而已,可不想要未來美好的人生都埋葬在尿片和米田共之中,還是執行任務比較輕松。
正想說服自己放輕松,她轉過臉就看見姜研結實的臂膀,又開始三心二意。
這麼棒的身材,還沒體驗到他的好就要他的命,可惜!
這麼帥氣的臉,還沒看夠就要他的命,也很可惜!
「煩死了啦!」她解不開惱人思緒,像個瘋子哇哇亂叫了起來。
「你干麼?」姜研被她的歇斯底里嚇到,只得暫時把車停下。
「沒事!」他是讓她亂了心神的罪魁禍首,白晝撇開臉不爽看他。
「真的沒事?」
「男人不要那麼唆!」
「唆?我?」姜研一臉哭笑不得,明明就是她自己吃錯藥。拿她沒轍,他索性打開車門下車用走的。
「你干麼下車?」
「懶得再發動引擎。」他也不回頭,自顧自往別墅走。
「你有病喔又還沒有到!」
她叫了又叫,有啥用,姜研依然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可惡!整我啊姜研,你不回來開車我就要把車開走喔!」
威脅沒用,他還是不停的往前走。
「這家伙真的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從來只有她不理人,哪有人敢這麼對她,而且自己怎麼會笨到對狙擊的目標心軟,人家根本不領情。
「好,你要是活膩了,我會成全你的。」對著漸遠的身影低語,她再度打定主意,而且確定這一回絕對不會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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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沒吃多少,白晝心不在焉的攪拌著盤子里面的東西,眼楮則不時偷偷觀察姜研的舉手投足。
一個男人的進餐姿態怎麼可以那麼優雅啊?害她忍不住想要當他盤子里面的食物,讓他一口吃下肚子。
以前她就知道自己很色啦,不過是有色無膽,通常都只是嘴巴說說,沒事就給別的女孩子一堆讓人臉紅心跳的建議,然而,真的要豁出去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美國住家附近的許多男孩子追求過她,被她拒絕之後總是會說,她應該是個生活不檢點的女孩,還偷偷猜起她床上功夫如何了得,然而恐怕誰也猜不到,她其實是守身如玉的好女孩。
「你一定要那樣看著我吃東西嗎?」姜研終于開口。吃東西被緊盯著感覺渾身不自在,而且他發現自己好像才是她眼中的食物。
「那個……」
「什麼?」
想提醒他臉頰上沾了東西,但是下一秒白晝已經起身,走向他,趨前用舌舌忝走了他臉頰上的食物。
僵硬、風化,姜研像尊化石,只能瞪著大眼看著白晝放大的美顏。
「哇!」白晝忽然清醒,看見他的臉就近在眼前,她嚇得大叫。
她怎會做這種事情太大膽了!肯定是中邪了!
「你那是什麼態度?該叫的應該是我吧?」姜研挖苦。
「哈!我……那個……對了,有點熱,我去透透氣一下再來吃好了。」
她沒有回座位,反而沖出餐廳跑到外面的泳池畔旁一個人自言自語。
「白晝啊白晝,我知道你是很大膽沒錯,但是也未免太夸張了吧?」她捫心自問,卻始終搞不清楚自己到底中了什麼邪,每次一遇到姜研人就開始不對勁,活像被下了蠱,總是心不由己。
「不行!不行!清醒一點!」
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她猛打了幾下自己的臉頰,還把鞋子月兌了,整個腳和小腿都泡入水池里,冰涼的池水沁入肌膚,的確讓她的意識清醒了許多。
還是快找機會執行任務!她在心底暗下決定。
就在她腦袋想著計畫時,突然听見水面撲通一聲,等她看清楚,姜研已經置身在泳池之內。
「要不要下來游泳?」
「不要。」
「真的不要?」
「不要。」
「好吧。」姜研不再勉強,頭身一沒,整個人就潛入水中。
機會來了!白晝掏出槍,準備在他探出頭第一瞬間給他致命一擊,這種時候絕對是無可閃躲的,是最佳時機。
但是下一秒,她卻愣住了。
姜研冒出水的那一瞬間,實在是耀眼得令人炫目,一身濕漉卻展現出男人最原始的陽剛氣息。
人家說運動中流著汗水的男人最有魅力,雖然她向來不吃那一套,但是這一刻,即使姜研頭上臉上身上的全不是汗水而是池水,都同樣達到了魅惑人的效果。
她不只傻眼,還傻傻的拿著槍,一動也不動。
暴露了身分,還錯失了動手的時機。
這是她第三次失手,前兩回扣了扳機卻徒勞無功,而這次是看男人看到連扳機都忘記扣。
愚蠢啊!
「什麼?」
看見姜研游過來,還把手遞給她,她遲疑了幾秒,姜研不肯等待,直接拉她的腳,把她拖下水,在水中接住她的身體。
槍拋飛了出去,落在池畔,摔壞了。
「啊……」她看著心愛的高科技產品毀滅,心疼不已。
姜研捧住她的臉,讓她面對自己,沒有多余的安撫話語,直接把唇印上。
一時間她錯愕,緊跟著掙扎,但漸漸的放棄了抗拒,順著身體的意,接受一波又一波的感官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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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糗耶!讓人聞之喪膽的白晝竟然會失風被逮,這回她可真是丟臉丟得夠徹底了。
不過她並不膽怯,反而是一臉的無所謂,一副要殺要剮希听尊便的架式。
「這是什麼?」摔壞的光能源槍放在桌面上,看起來像武器,但是組合起來又不太像一般的槍支。
「槍。」白晝坦白承認,不怕死的說︰「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麼拿槍對著你?我可以告訴你,答案很簡單,我要你的命,至于為什麼要你的命,這個問題你自己去思考,我無可奉告。」
「我不用思考,也知道是誰派你來的。」是莫迪亞,別無第二人。
「既然知道,那我也省得浪費唇舌和你多做解釋。」
「你真的想要我的命?」
「這個答案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要殺要剮都在你。」
她還真是不怕死呢!
然而姜研從不曾想過要取任何人性命,不管是拿槍對著他的白晝,或者是處心積慮想要他命的莫迪亞。
他不想殺人。
「那麼我這樣問你吧,你覺得我是該死之人?」
「該死之人從來不會認為自己該死。」
「好吧,既然你認為我是該死之人,現在我給你機會。」桌上有把水果刀,他把水果刀拿起來交到白晝手里,並且強硬的握住她的手,將刀鋒帶往自己的胸膛,「這刀夠利,你只要稍微用點力,就可以刺入我的心髒,動手吧。」
不對!
她是失敗的人,他怎麼反過來要給自己機會取他性命啊。
機會就在手里,可她卻遲遲不敢動手,握著刀的手還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
她沒拿刀殺過人……真爛的理由。事實上是她下不了手!
「別開玩笑了,我可不喜歡弄髒自己的手。」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卻夠讓她理直氣壯把刀丟棄。
「你殺了多少人?一個?兩個?還是十個?你的手早就沾滿了血腥。」嗤之以鼻、冷笑,他覺得她的理由非常可笑。
「不管你怎麼想,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既然我也是該殺之人,那你為什麼又不殺我了?」
「我有我的原則。」
「原則?」可笑,殺人可以不受良心苛責,不殺人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她有原則,「你可以走了。」
「什麼?」
「我說你可以走了,以後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冷然的表情令白晝怔愣,那視她如陌生人的態度更令她感到非常受傷,這人前不久才在水池中和她激吻,這一刻卻可以表現得如此冷漠。
一巴掌甩在姜研的臉上,她氣惱的吼,「這一巴掌是你吻我的代價!」
可惡!臭姜研!竟然吃干抹淨還要她滾蛋太侮辱人了!
他並不還手,逕自拉開門,下逐客令。
「你……」
「快走吧。」姜研直接把她推出門外,並且把門關上。
「姓姜的!好,很好,非常好!你給我記住!」白晝越罵越生氣,氣到連中指都想比出來了。
沒這麼丟臉過,殺人不成,還被人家給掃地出門,傳揚出去,她也別混了。
「要打發我,沒那麼容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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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我,我把訂金和賠償金匯入你的人頭帳戶內了。」三次殺不成,代表此人不該死,老天爺要留人,她就不該逆天行事。所以出來闖蕩之前,白晝就給自己一個準則,只要任務執行三次,對方還能夠活命,她就會退回訂金外加高額賠償,任務也就此終止。
「什麼意思?」話筒那端的莫迪亞納悶了一會,蹙起了眉頭,「你是想要毀約?」
「不是毀約,是姜研命不該絕。」
「哈!我看是你殺不了他吧?原來你的能耐也不過如此而已。」
「你可以笑,但是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錢我退給你了,這任務到此為止。」
「你這行為等于背叛,背叛我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
「我不是你的手下,沒有所謂的背叛不背叛,如果你看過合約,上頭寫得很清楚,任務執行三回還殺不了人,任務就會自動終止,錢我如數退回,賠償金也一並奉上,清楚沒。」
「我只清楚你知道我的秘密,隨時可能用這件事情反咬我一口。」
「不然你想怎樣?」听不懂人話的家伙,快要把她惹火了。
「你最好殺了姜研,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內不完成任務,後果你自行負責。」
「你在威脅我?」好家伙!她可不是被嚇大的。
「就當作是。」
「那就沒啥好說的了。」收線,直接掛了電話,白晝沒有耐心和討厭的人溝通。
電話再度響起,她誤以為又是莫迪亞打來,接起電話劈頭就罵,「威脅我是沒用的,勸你還是少惹我比較妥當!」
「怎麼了?好像吃了十噸炸藥?」話筒那端是黑夜,因為擔心她,所以打來確定她的安危,從白晝的語氣中察覺,他的憂慮果然正確,她肯定又惹了什麼麻煩。
「黑夜是你啊,沒事啦!我以為是個討人厭的家伙打來的,找我有事嗎?」
「打電話確定你有沒有惹什麼麻煩,順便確定你任務完成了沒有。」
「結束了。」
「完成了?」
「沒有,任務失敗。」
「任務失敗?你會失敗?」還真是讓人吃驚呢!黑夜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太簡單,「對方那麼難對付嗎?要不要我過去幫你忙?」
「不,是他命不該絕。」
他自然知道白晝的原則—殺人不過三。「是誰那麼好運氣,能從你手中逃過三次?」
「姜研,幫我調查一下吧,我要他所有的資料。」
「任務不是宣告失敗?那還調查他做什麼?」
「我要他。」
「啥?」黑夜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斷咳了起來。
「好了,你還沒老到耳背的地步,就是你听到的那樣,我要他,前黑風幫幫主的獨生子姜研,我等你的消息,查到資料就過來給我吧。」
「白晝……喂!白晝!」電話又掛了,「死丫頭!又掛我電話。」
她的反應太過反常,黑夜不由得擔憂起來。「姜研……是該好好調查一下不可了!」
雖然他從不熬夜,但是有時候為了親愛的家人,他還是偶爾會徹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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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閑著,白晝是絕對沖動派,可以用有勇無謀來形容她的個性,一但決定要做一件事情,就會貫徹自己的理念執行下去。
她一決定要定姜研,就努力想要執行,以期在最短的時間內達成目的。
爬上他的床只是她第一步,她決定讓姜研措手不及無力招架,也要讓他徹底明白,她一旦展現魅力,絕對是男人無法抵擋。
「除非你不是男人!」
秉在浴袍內的她只穿著一襲蕾絲睡衣,曼妙的曲線若隱若現,她的身材真可用玲瓏有致來形容。
在行動前,她在鏡子前照了好幾回,洗了澡也噴過香水,對鏡子前的自己十足滿意,才跨出步伐。
偷偷用獨門密招打開姜研的房門,她模黑進入私領域。
當殺手,偷偷模模不足為奇,但是這樣為了要誘惑一個男人,而偷偷模模進入別人房間可還是頭一遭。
要說不怕,恐怕是騙人的!
她發現到自己的腳有點發抖,走起路來還有些無力,明明床就近在咫呎,她卻走了好幾分鐘才抵達床邊。
「白晝,有骨氣一點,既然決定就不要退縮!」她一次又一次對自己喊話。
好了,勇氣有了,躡手躡腳爬上了床,鑽入綿被,但除了綿被卻模不到任何溫熱的觸感。
「怎麼沒人?」正納悶,房內突然燈火通明,她的頭在綿被外,身體則在綿被里頭。
「你在干麼?」才剛進房間,開了燈卻看見這一幕,姜研除了納悶還覺得有點好笑。
雖然他知道自己從來不少女人愛慕,但是這樣大膽偷偷爬上他床的,恐怕只有白晝這小妮子。
「看不出來嗎?」她緊張得心髒都快要跳出胸口了,燈光讓她有點慌張,但是又不想被姜研看扁,她很努力表現出落落大方的表情。
姿態是個豐姿綽約的女人,神情卻羞澀的泄漏了是個少女的秘密。
一掃想要把她趕出門的念頭,姜研忽然興起一股玩興。
逗她也許是個不錯的點子,也肯定可以讓他找到些許樂趣。
舉步上前,靠近床前,他開始寬衣解帶,拉開了領帶,解開襯衫的扣子,敞開胸膛露出結實的胸肌。
他露得越多,白晝的心跳就跳得越快,但是當他爬上床,她卻開始慌張,想要逃離,節節後退的結果,是整個人往床底下栽。
「啊……」她並未如預期中跌至床下,姜研快一步把她一撈,納入懷抱。
「你要逃到哪里去?」邪魅的笑,讓她心慌意亂,想起了那笑著的唇曾經吻得她昏頭轉向,她困難的咽了口口水。
色,還是無膽!
她只有那張嘴利,嗆嗆聲很行,真要上陣,還是個小孩子。
「呵呵……謝謝你救了我,我可以自己起來了……其實我只是來跟你說晚安,沒別的事情……」一個勁語無倫次,小手推就卻始終推不開兩人的距離。
和黑夜打架她從來不會輸,但是卻第一次發現,男人的臂彎就好像是銅牆鐵壁,任她用盡了吃女乃的力氣,還是推不開姜研的臂膀。
「你不是很愛玩火?」
他的臉越來越靠近,感覺就好像要吻她。
他要吻她了嗎?
正在猜想,卻警覺到不尋常的硝煙味,她奮力推了他一把,讓他躲過了一劫,而自己卻遭了殃。
「孫晝曦!」就算不讓他吻,也不用那麼狠把他推下床吧
姜研正要破口大罵,卻愕然發現,雪白的床單染上一片觸目驚心的紅。「孫晝曦!」
「死不了啦!」一槍而已,她還能笑,「還好你沒被打中。」
「該死的!」誰會高興被一個小女生救更何況白晝還為了救他受傷,咒罵後,他奮力扯起床單將她身體一裹,將她整個人抱起來。
「你干麼?」她一驚慌就尖叫。
「送你去醫院!」答案非常絕對。
「我不要去!」她努力掙扎,一手緊抓著門把大叫著,「太丟臉了啦!」
「丟臉?去你的殺手自尊心!」
「才不是,是穿這樣去太丟臉啦!」里面有穿跟沒穿一樣耶,真是要命!這比她的傷更讓她在意,「最少讓我換衣服再去,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去!」
「你放心,你包成這樣別人什麼都看不到,再說……」骨子里的嗜殺因子活化,他邪佞的笑說︰「誰要敢亂看,我會打瞎他的眼。」
白晝不解風情,納悶問他,「你要打瞎人家的眼?為什麼?」
為什麼?
是啊,他為什麼要打瞎人家的眼呢?
這問題還真值得好好的思考一番。
「等我找出答案再告訴你好了,但你要是不讓我送你去醫院療傷,恐怕等不到我找到答案就先掛了。」
可疑喔!
但是白晝聰明小腦袋很快反應過來,她松手,不再反抗,因為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姜研不會讓別的男人看到她撩人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