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日上三竿。
馬太保伸了伸懶腰,坐了起來。
離開冷素心已有三日,也許是因為不再練功,所以三日以來一切無恙,未曾再痛得死去活來。
只是,身上的痛楚也許暫時可解月兌,但是他的腦海卻時時浮現冷素心那張犀冷的絕美容顏。
他從沒想到自己居然想念著一個要害死他的女人!
天下大概沒有人比他更蠢的了。
模模肚子,已經開始覺得餓,于是,他起身往前走,準備到前頭村落找些吃食。
很快的,他走出林子,問了樵夫,知道不遠處有市集。
馬太保精神一振,加快腳步往前走。
當他抵達市集之後,才發覺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沒有錢!
來了古代這麼些日子幾乎全在山里度過,根本不需要花錢。
眼看著烈日當頭,而肚子又愈來愈餓……
怎麼辦?
想不到他太保哥也有吃不開的時候!
實在難忍肚月復饑餓,他決定先填飽肚子再說。
當下,他來到攤子上,找了個位子坐下。
「客倌要吃什麼?」
迸代要怎麼點菜?
瞄了瞄一旁的客人,他心中有了個譜。
「來盤牛肉,三個饅頭。」
「是,馬上來!」伙計退了下去。
很快的,熱騰騰的牛肉和饅頭端上了桌。
「客倌,十文錢。」伙計開口道。
「要先付錢?」
「是啊,客倌。」
Shit!想白吃一頓都不行!
「吃完再付可不可以?」他陪著笑臉。
伙計面色一變,盯著他,同時收走桌上的牛肉和饅頭。
「喂,喂!你干什麼?」
「客倌不是想白吃白喝吧?」
「當然——不是!」
「那麼請先給錢!」伙計一手托著送菜的盤子,一手朝他攤開。
「在我的家鄉都是先吃了才付錢的。」
「你到底有完沒完?要不,你就付錢吃東西,要不,就滾蛋!」這種想白吃白喝的人他可見多了。
「這麼勢利!」馬太保餓膽一生,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回復地痞本性。
憑著他高大威猛的氣勢,伙計一時怔了下,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不要跑!」回過神時,盤子里的饅頭已經少了兩個。
馬太保搶了饅頭就沒命的往前沖。
說出來簡直丟人,他太保哥是何許人物,手下少說也有五、六十人,現在居然為了兩個饅頭被人追殺。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倉皇之間,打斜沖出另外兩個人,三個人撞在一塊兒——
「別跑!」
「回來!」
三個人的後方有不同的人馬追了過來。
馬太保沒工夫罵人,抓著饅頭站起身便往北邊跑。
另外兩個人想也不想,跟在他後頭跑。
「哪里去!」聲音由後方傳來,夾雜著馬蹄聲,很顯然地有人加入了追捕的行列。
馬太保邊跑邊回頭,心喜地發現伙計已不再追來,剩下的,應是追捕另外兩人的人馬。
「呼!」他吐了口氣,放慢腳步。
豈料,馬上之人長鞭一甩,卻失了準頭,往馬太保背上一鞭打下。
言「混帳!」馬太保吃痛之下,生氣的面對後方追捕的人馬。
情趕在前頭的是此地財主的手下頭頭,听見馬太保的怒斥,索性又揚起鞭子甩向他。
小這些人仗著勢大,一向胡作非為慣了,哪會將一名當街辱罵的人放在眼底,當然是先教訓一頓再說。
說馬太保自從練了玄冥真經之後,整個人早變得耳聰目明,眼見鞭子又要落在身上,當下一怒,隨手一抓,竟一手抓住了鞭子的落端。
獨「你還來?」
家「來就來,怕你不成!」持鞭者手一扯,欲拉回鞭子,怎知那鞭子似生了根似的,怎麼也扯不動。
「怎麼?拉不動是嗎?」想不到這個人力氣這麼小。
馬太保卻不是自己內力豐沛,力量早已遠遠地超過了常人。
「小子,我勸你放手,本大爺還可饒你一命!」
馬太保瞥了瞥身後那兩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開口問道︰「要不要教訓他一下?」
兩名年輕人異口同聲地道︰「一切由公子作主!」
「好!」話聲剛落,馬太保隨手運勁一扯,竟將馬上甩鞭之人一把扯得摔下馬背。
「哎喲!你——你找死!」他使了個眼色,另外三名手下全下了馬,圍住馬太保。
嘿嘿!若論打架,他馬太保可是其中佼佼者,否則又怎能成為東哥的手下,稱霸街頭。
起碼他還是柔道高手,近距離肉搏戰他最拿手。
「兄弟們,打死這個小子!」
四人一涌而上。
憑著深厚的內力加上柔道搏擊術,馬太保一出手便勢如破竹,三兩下就打得對手眼冒金星,落花流水。
嘩!想不到自己這麼厲害。
這是他頭一次花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同時打敗四個對手。
「小子……有種別走!」
四人對他心存忌憚,立即上馬走人。
「哈哈哈!」馬太保大笑了起來,心下開始明白這一切一定和他所練的玄冥真經月兌不了關系。
「多謝公子相救。」兩名年輕人立即向馬太保道謝。
「用不著客氣,誰教他們不長眼,欺負到我頭上來。」說完,他瞧了眼地上的兩個饅頭,忍不住蹲了下來嘆著氣。
「恩公怎麼了?為何嘆氣?」其中一人問道。
「唉!好不容易到手的饅頭被踩爛了,真可惜!」
「恩公是不是肚子餓了?」
「是呀!我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恩公真是用詞生動貼切,若不嫌棄,咱們兄弟倆的家就在前不遠的村子里,不如到寒舍吃點東西吧!」
「真的!?」一听到有吃的,馬太保眼楮立即亮了起來。
「恩公有請。」
「那我不客氣了。」
三人直往北走。
「你二人為什麼被人追啊?」馬太保隨口問道。
「因為前年收成不好,所以我二人在今年特地向財主借了五兩銀子買些菜種、谷種回田里種,豈料三個月前,財主派了手下王二前來要債,連本帶利竟要五十兩!」
「嘩——高利貸呀!」想不到那財主與他是同行!
「高利貸?」
「呃——就是借錢給人之後再收取非常高的利息,是一種吃人不吐骨頭的行業。」他愈說愈心虛。
「恩公真是用詞精切。」兩人同聲贊道。
「哪里,兩位別再叫我恩公,在下叫馬太保,不知二位兄台高姓大名?」自從來了古代之後,他連用詞應對都文雅了不少,不像從前粗話滿口,算是進步了不少吧!
粗眉方臉的回道︰「我叫刑原。」
身形較高瘦的回道︰「我叫賈凌。」
「那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咱們兩人還不出五十兩,也許下一回要被捉回財主家當下人。」
「當下人?當多久才能抵債?」
「馬公子不知道嗎?」兩人奇怪的盯住馬太保。「當然是直到還出五十兩為止。」
「要是還不出怎麼辦?」
「那也只好一輩子當下人!」兩人神情十分黯然。
馬太保搖搖頭,開始明白古代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唯有強權武力才能生存下去。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有什麼分別呢?反正他是將死之人。
「馬公子為什麼嘆氣呢?」
「啊!沒什麼,大概是肚子餓了。」馬太保撐起笑。
反正橫豎是要死,又何必讓旁人添憂呢?
刑原與賈凌聞言,登時一笑,指著前頭道︰「就快到了,馬公子忍一忍。」
不多時,前頭出現了幾戶農舍,三人直往刑原家走去,只見一個老婦迎了出來。
「原兒、小凌,你們可回來了,我還以為……」說著,老婦哭了起來。
「娘,別傷心,是孩兒不好,讓您擔心了。」刑原扶住娘親。
「大娘別擔心,是這位馬公子救了咱們,否則今日真要到李財家當一輩子的下人了。」賈凌心有余悸地道。
老婦這才將目光落向兒子身後的高大男子。
「多謝馬公子救了吾兒與小凌。」說著,老婦就要跪下。
「大娘別這樣,我只是——」話未完,老婦連同刑原、賈凌三人竟一齊跪了下去。
「謝謝馬公子!」
「你們這是干什麼?快起來……快起來!」馬太保連忙上前扶起三人。
此時,馬太保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
刑原與賈凌忙道︰「咱們快入屋去吧!馬公子餓了。」
馬太保這才松了一口氣。
總算有東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