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事?」
哇,他總算開口了,不過聲音倒是冰冷得宛如由地底發出來般嚇人。她真是想量量他的體溫,說不定他是某種實驗中的新品種——一只外表像人的冷血畸形動物!
看他那副德行!好吧,就當做善事好了。
魏儀安巧笑倩兮地走向他。「嚴學長,我帶了一個小小的驚喜來給你。」她突然覺得自己笑得像個小花痴一樣。
放下手中的寶貝網球拍,她打開蛋糕盒的蓋子,走向前去。只見他身邊那兩個同學,以眼死盯著蛋糕,一臉羨慕地傻笑著,可那個死僵尸——她根據他的「表現」,在心里替他取的「別名」——渾身上下卻看不出一絲感動的樣子,額上暴起的青筋、臉上憤怒的表情,反倒活像是預備要把她丟出窗外一般!敝嚇人的。
哼!她魏儀安可不是被嚇大的,難道還怕他不成!本姑娘第一次舍身上陣就這麼不賞臉,實在太不給面子了!
「學長,我是魏儀安,今天是歷史系三年級葉玉柔的親善大使,特地來將這個蛋糕交給你。」她笑得更加「嫵媚」地再往前踏上兩大步。「學長您應該听過本校美麗的校花——葉玉柔吧,有如此的佳人愛幕您,真是您的福氣啊!」
離校還有兩個星期,學校里的每個女生都忙著制作「愛的蛋糕」,然後再找個「親善大使」送給自己心儀的男生表達愛意,這可是他們學校每年的大事啊!這回要不是她的好友葉玉柔,看上這個死僵尸,她才不會來湊這個熱鬧!拜托,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還特地把自己好好「妝扮」一番呢!
這個醫學系五年級的超級大帥哥——嚴允濤,他幾乎是全校女生覬覦的目標,尤其是在這麼「盛大」的節日里,他更是理所當然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不過,這位大明星逃得倒是很快,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但她魏儀安也不是省油的燈,找人,她最在行了!
這女人真的很煩!謗據「以往」的經驗,今天他肯定不會好過,所以他老早就找好了藏匿地點——實驗室,希望今天可以安安靜靜過一天。
可是——全被這個濃妝艷抹、奇裝異服又不懂得看臉色的女人給破壞了!
原以為擺個超級大臭臉,她就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她竟還一步一步地進逼到他身側,舌燦蓮花地不斷提醒她這個蛋糕有多棒!說是什麼校花送的,凡人想求都求不到的!哼,那麻煩拜托拿去給別人吧,他心甘情願讓賢!
對于她「精湛」的說辭,嚴允濤仍是一副毫不以為然的樣子,魏儀安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將蛋糕放在實驗桌上。
她仔細地觀察他的反應,眼前這個死僵尸仍舊只是漠然地看著她,沒有任何表情。
雖然是這一副死樣子,不過無法否認的,他的確長得很帥,很有魅力。充滿力和美的體魄,結實卻不顯得壯碩,搭上帥氣的發型,這麼出色的外表,也難怪玉柔形容他就像古希臘神□再世般的完美,不過她個人則認為,終日被女人圍繞、在女人堆打滾的男人,決不是什麼好東西!
嚴允濤依舊冷冰冰地打量著她,連旁邊那兩位同學都感受到那股窒息的寒意。
「這是什麼意思?」
他總算開口,不過語氣跟表情一樣冰冷。奇怪了,通常他的冷漠表情總能讓那些纏人的愛慕者打退堂鼓,可對于眼前這個打扮「奇異」的女子似乎並沒有起任何作用,她難道不會看臉色嗎?
「愛的蛋糕啊!學長你不會沒收過吧?」哦!你好歹也是學校的公子哥排行榜第一名,沒收過「愛的蛋糕」?少在那裝純情了!
魏儀安繼續笑眯眯說著︰「這個‘愛的蛋糕’可是我們家玉柔費盡巧思親手做成的,她真的愛死你了!嚴學長。」
真搞不懂他的反應,一般人收到「愛的蛋糕」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像他這種反應?沒想到她第一次出師,就不幸遇上這個古今中外少見、又沒有幽默感的臭男人。唉,可憐的學長,他的人生一定是晦澀無光,沒有半點樂趣可言!
「請你拿走。」他冷冷說著,拒絕得相當干脆。
早知道他不會有任何感動的,不過至少他還懂得說個「請」字,哈,真值得慶幸!
「學長,你這樣不行哦!玉柔可是很用心在做這個蛋糕,你可不能一口拒絕掉哦,你好歹也收下來嘛,反正對你也沒任何的影響不是嗎?」魏儀安義正詞嚴地說著。
他冰冷的目光猶如一把利劍橫掃過來。「我對你們這種小把戲一點興趣也沒有,把東西拿走,然後離開這里。」語氣滿是不耐煩!
小——把——戲?「什麼?!」她簡直無法相信她所听到的話。「小——把——戲?」
「小學妹,你的耳朵似乎有點問題,我說︰把東西拿走,然後滾出這里。」他的態度相當嚴厲而且不客氣。
這下他們的梁子可是結大了!魏儀安睜大杏眼瞪著嚴允濤,簡直就要氣炸了!
「你真的很奇怪耶,只是一個蛋糕,你收下來就好了,何必把話說得這麼絕呢?做人要留點口德,話說得這麼難听,對你又有什麼好處!這個蛋糕可是玉柔辛辛苦苦為你做的,你不能一句‘把東西拿走’就推翻人家所有的心意!」她怒氣沖沖地說著。
「我管不了這麼多,我還有實驗要做,你請便吧!」他指了指大門。
可惡!「哼!我沒那麼容易打發,無論如何你非收下不可!」本姑娘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死僵尸能對我怎麼樣!
她決定跟他杠上了。
听了魏儀安的挑釁,僵尸先生突然有了笑容——不過那是個會讓人冷到骨髓里的可怕笑容。
「限你一分鐘離開這里,否則我會不客氣地請校警把你轟出去,到時候你可別怪我這個學長不懂得憐香惜玉。」
「誰希罕啊!你這粗魯、沒家教、自私、自以為是的死僵尸,本姑娘才不希罕你什麼……憐香惜玉,你盡避把校警找過來,我怕你啊!」嘿嘿,不好意思,校警伯伯剛好是她閑暇無事的下棋棋友,找來剛好當她的戰友!
這女人到底有完沒完?「我才懶得對你這只小猴子憐香惜玉;出去!我沒有心情再跟你抬杠下去。」煩死人了。
她狠狠地瞪他,但只穿著NIKE球鞋的她,整整矮他一個頭半還要多一點,這樣矮人家一截的氣勢,讓她想狠都狠不起來。穿著白色實驗服的他,就像一只白色變種大暴龍昂然俯視著她,一副想把她一口咬得鮮血淋灕的模樣!
「親愛的嚴學長。」魏儀安決定冷靜下來,識時務者為俊杰,她的拳頭只有他一半大而已,所以,她決定使出最後絕招——小人詛咒法!
魏儀安露出甜美虛偽奸詐的笑容。「下次你吃蛋糕時,我希望蛋糕能在你的肚子里爆炸。」
他輕揚眉梢,瞅著魏儀安瞧。「你會是主謀嗎?」哦,竟然開始威脅他了,這倒引起他的興趣了,好,他就看看接下來她要玩什麼花樣!
「我不會浪費錢去買一噸的炸藥。」她扮起一個甜得不得了的微笑。「不過我可以試試其他的方法。」
她挺起胸,看了蛋糕一眼,又瞄了他一眼,賊賊一笑!立刻伸手挖了一大坨白女乃油,用力往他身上一甩!白色變種大暴龍的白色實驗服和臉龐,倏地多出一坨一坨的白色花朵。
這個舉動讓在一旁旁觀的兩名學長驚呼出聲,魏儀安更顯得洋洋得意。
倒是受害者——嚴允濤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情緒變化,他只是不斷打量著魏儀安,眼中閃著好奇探索的光芒,嘴角泛起一抹詭譎的淺笑……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包何況是個「女人」!不過,奇怪的他並沒有生氣或不高興的感覺,有的只是想捉弄捉弄她的情緒,他真想看看這麼「義正辭嚴」的她,踢到鐵板時會是什麼表情?
而正得意洋洋的魏儀安,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這只呆大暴龍一點反應也沒有?想必沒有人這麼對待他吧!
「嘿!不錯嘛,挺配你的,女乃油花好吃吧!」魏儀安甜甜一笑,轉身昂首闊步走了出去,快樂的心情只能用「痛快」二字形容!
正當她要走出門口時,後面的白色變種大暴龍開口了。「親愛的小學妹……」而且還模仿她嬌柔的語氣。「你的網球拍忘了拿。」
魏儀安轉過身,瞪著白色大暴龍手上的球拍,正想伸手拿回球拍,就看到他對她展開一個迷死人的笑容。
「你是網球社的?」他「和善親切」地說著。手中把玩著儀安寶貝的網球拍,眼中充滿濃厚的復仇意味。
她繃著一張臉不回答。
他氣定神閑地說︰「你知道我是總隊長嗎?」
從不出席只會耍耍嘴皮子的總隊長,她才懶得理他!耙威脅她的話,她大不了退社,有什麼了不起,這是他們的損失!
他繼續「和善親切」地笑著。「網球拍一定對你很重要嘍!」
「你是什麼意思?」她突然覺得頭皮發麻。
「你一定很寶貝你的網球拍嘍?」嚴允濤露出奸詐的笑容。
在魏儀安的白眼還沒翻完,根本還來不及反應時,那個死沒良心的臭男人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的寶貝網球拍丟入實驗用的硫酸桶內,只見桶上冒著白煙,伴著球拍吱吱的哀叫聲,她打了一整年工才買到的高級名牌球拍,就這樣……沒了!
魏儀安氣急敗壞地大叫︰「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嚴允濤冷冷一笑,完全沒有半點道歉之意,反而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是漢摩拉比法典中的名句,你這個歷史系的高材生不會不知道吧!」
「你——」她氣得罵不出話來了。
強忍住心痛的淚水,她甩頭就走,今生今世她不想再看到那只白色大暴龍得意的笑容!
這就是他們第一次交鋒的經過,很顯然的,並不是很愉快,不!是很不愉快!???
黃昏時刻,魏儀安仍舊準時到網球社報到。
不過沒有拍子,她只能坐在一旁悲傷地哀悼她心愛的網球拍,回想著共闖各大戰役的豐功偉業。天啊!真是心痛!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她懶得抬頭,低垂著頭顯得沒有精神。
「嗨!」來者和她「親切」地打了聲招呼。
她微微抬頭用眼角瞄了來者一眼,赫然發現竟然是他們網球社從不出席的總隊長——嚴允濤先生。
她又低下頭,甩也不甩他一下。
「太冷漠了吧!學妹,下午的熱情到哪兒去?」嚴允濤揶揄說著。
這只死變態大暴龍根本存心找碴!「對不起‘大隊長’,我坐在這里應該沒有妨礙到您才是,麻煩請您移動一下您的尊腿好嗎?」
要不然我一腳把你踹到天涯海角去!魏儀安在內心狠狠地補上一句。
嚴允濤帶著濃厚的興趣從頭到腳研究著她,褪去那身夸張嚇人的打扮,她竟然長得如此清秀迷人,和下午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你是魏儀安?」眼前這個謎樣的學妹已引起他所有的興趣,一個擁有嬌小細致的外貌,卻擁有無數鐵金鋼般犀利的個性,他,真的好奇。
這只死暴龍,毀了她的球拍,還敢裝出這副認不出她的樣子。「嚴學長。」她扮了一個很假的笑容。「我相信你的視力應該不會差到這種地步吧。嗯?」
「你現在看起來正常多了。」他不理會她話中帶刺,相當欣賞地贊美著。
「廢話。」她的語調中沒有任何的溫度,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依舊只是低垂著頭。
嚴允濤雙手插在牛仔褲袋中,挑著眉打量著魏儀安。「跟我打場球如何?听說你的球技很不錯?」
哼!「我不想,也不能,因為我的球拍已經被一只白色變種大暴龍給毀了!」她大剌剌地瞪了他好幾眼。
嚴允濤的眼底充滿興趣十足的光芒。「我是白色變種大暴龍?」
「沒錯!」她挑釁地瞅著他,蓄勢待發等著他的反擊。
「為什麼?」他挑蛋好奇地問道。
「很像啊!」儀安說得肯定、堅決極了。
他大笑。「真服了你,你可是第一個敢對我大小聲的女人。」
顯然他的周圍軟弱怕死的女性同胞還真不少!魏儀安皮笑肉不笑地回應。「好說。」
「打場球如何?儀安學妹?」他完全不理會儀安不友善的態度,繼續詢問。
「不是告訴你,我沒有拍子了嘛!」魏儀安忍不住怒吼道!
她實在很不喜歡自己潑婦罵街般的口氣,不過跟他這種人說話她就是忍不住!
嚴允濤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超優美、超高級的網球拍,像是皇帝賞賜給臣子天大的恩典一般,遞到魏儀安面前。「送你。」
魏儀安懶得理他,站起身準備離去,她會接受才有鬼!他不滾她走總可以了吧!
嚴允濤抓住了她的手腕。整整矮人家一個頭半的她,只能仰著頭死瞪著眼前的臭男人。「請放開我。」
「不接受學長送你的禮物嗎?」嚴允濤輕輕說著,認真的臉上充滿一堆讓儀安不解的神情。他盯著她看的眼神,讓她相當不舒服。魏儀安深吸口氣,不耐地說︰「不、接、受。」
「為什麼?」他笑著問道。
「拒絕不一定要有理由。」她□□地說。
他再度被魏儀安惹得大笑。「我實在很欣賞你,我親愛的儀安學妹。」
「那還真的是我的榮幸啊!學長大人!」真是倒霉!
他又大笑,眼底滿滿的新奇有趣,沒錯,絕對肯定!這個身形嬌小,脾氣好強剛烈的小學妹,已經完全引發他濃厚的興趣……他突發奇想,也許他的生活添加一點火辣味道也挺不錯的……
「我追你好不好?」
魏儀安認為自己的耳朵一定有問題!她用沒有受制的另一手挖挖耳朵。「是你瘋了還是我‘秀逗’啦,學長你當真想追我?」
她還真的沒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樣子!他淺淺一笑。「當真。」
魏儀安依舊一副平靜的表情,她抬起頭挑著眉看向高高的學長。「先放開我。」
當嚴允濤听話的放開她後,魏儀安趕緊往後退了三大步,拉長安全距離;然後露出一個甜美萬分的假笑。
「嚴學長,抱歉耶,我對你可是一丁點興趣也沒有,這可怎麼辦?我是不是很不識抬舉啊?如果你想追我?我看還是省省吧!因為我真的很討、厭、你!」
話說完,她拔腿就跑,一刻也不想逗留!
嚴允濤放聲大笑。
呵呵呵——看倌們,這場愛情追逐戲正式開打嘍!誰輸誰贏?天知道唷!???
拒絕嚴允濤的成就感都還沒有回味夠本,第二天一早上課,魏儀安就收到校園快遞服務送來的意外禮物,令她當場傻眼。
顯然有人連「拒絕」二字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嚴允濤竟然還敢托人送來這支該死的網球拍!包過分的是,他竟然還在拍子上綁了一個大大的紅色蝴蝶結!
「儀安,你真的想把這支漂亮的球拍還給他啊?」葉玉柔好奇地問道。
「廢話,我才不要他的東西,會倒霉的。」儀安一臉堅決,死瞪著桌上的拍子。
「可是他弄壞你的寶貝拍了,理當賠你一支的不是嗎?」
「哼!我才不希罕呢!」儀安一臉□樣。
「可是……就算我不會打網球,我也看得出來這支拍子有多貴、多棒!你就收下嘛,不然一個月後的‘台北學城杯聯誼賽’你怎麼辦?」
「我又不是沒拍子,只是比較舊一點而已啊!」魏儀安理直氣壯說著,順便安慰自己、給自己一點兒信心!不過……拍子的確是舊了點,沒有彈性,打不出什麼好成績來,而且還可能會很慘……唉唷!就算真的是這樣,那又怎麼樣!
「可是儀安,他……」葉玉柔試圖再次勸說,被儀安大眼一瞪趕緊閉嘴。
「玉柔,你還幫他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他,他是怎麼拒絕你的‘愛的蛋糕’的,我一想到就一肚子的火,恨不得砍死他,再把他碎尸萬段,為我的‘小心肝’報仇!」
「我打了一年工才弄到手的‘小心肝’,竟然不到一分鐘就毀在他手上,氣死我了!」儀安咬牙切齒地說。
葉玉柔必須賭上她多年的修養才不至于大笑出聲,沒想到自己一時崇拜「偶像」的舉動,卻牽扯出儀安和嚴學長一段爆笑版的「愛恨情仇」,如果她現在向儀安招供,其實自己並不是暗戀嚴允濤,只是像崇拜偶像般的迷戀,準被儀安當場扒層皮不可!
氣憤的魏儀安繼續申訴她的不滿。
「你就不知道他有多惡劣。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我找他的目的,第二句話以後就一直重復叫我滾蛋,沒三分鐘就毀了我的寶貝網球拍。他的風度、他的幽默、他的長相跟一只白色變種大暴龍沒兩樣,我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踫上他!」
葉玉柔趕緊捂嘴以免笑出來,她清清喉嚨。「啊?怎麼會?他可是全校女生公認長得帥、身材最好、風度最迷人的白馬王子耶!人家新聞社社長還說他很幽默感呢!」玉柔真的快憋不住了。「倒是你把全校公認的大帥哥形容成恐龍?」
儀安嗤之以鼻。「說他像只恐龍我還算是客氣的咧!哪有一個白馬王子長得那副德行?」
「惡面孔、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還有那個新聞社社長,他的話能听嗎?如果他說的話有公信力,為什麼每個月新聞社出刊,學校的垃圾量就增加!」魏儀安精彩絕倫、唱作俱佳地唾棄令她不齒的死大暴龍。
葉玉柔再也忍不住了,終于大笑出聲,不管魏儀安的怒目相向。
「儀安,抱歉……我實在忍不住……」她愈笑愈夸張,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魏儀安簡直要氣炸了。「我都快被他氣死了,你還笑得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儀安,我實在忍不住了……哈……」
總算,在魏儀安的大眼怒瞪之下,葉玉柔停止了笑意,她擦去眼尾的淚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該要你做我的親善大使的。」
魏儀安聞言笑開,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不是生你的氣,我魏儀安為了朋友即使兩肋插刀也在所不辭,何況你可是我同窗十年的好友呢!我氣的是那個該死的嚴允濤,哼!此仇不報非君子,他最好給我記住!不過話說回來,把女乃油甩到他身上的確是我這一輩子做過最痛快的事。」
「什麼?!」
她知道好可的儀安遇上強勢的嚴學長,一場唇槍舌劍是免不了的,可是沒想到戰況會這麼激烈,儀安居然把女乃油甩到他身上!
「誰教他要罵我小猴子,甚至還要叫校警把我轟出去!」
「我的天啊!」葉玉柔激動得大叫,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人家嚴學長不會對女孩子這樣的。」
這麼說來,難不成他不把她當成女人來看?該死的家伙!
「玉柔你這樣說很不公平耶!我哪能對他做什麼?他不對我做什麼,我就阿彌陀佛了!我只是穿了姑娘自己特制的親善大使服︰露肩的長袖T恤外加誘人的一片迷你裙,妝當然也是偉大的藝術大師——我本人的精心杰作,是拿‘暴風雨之夜’做為參考,簡直帥呆了!不過僅此一次,我實在沒有勇氣再做第二次了。」一想到自己曾經有過的蠢樣,她就不自覺感到恐怖。
魏儀安早就料到葉玉柔一定會笑得天翻地覆!不過,一想起後來的那一坨女乃油,連她自己也禁不住大笑出聲。
「我實在忍不住才向他丟女乃油的,我知道我這樣子做很小家子氣,不過誰教他高傲自大得教人受不了,他至少應該稍微有點禮貌性的笑容嘛,真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平常他對女生不是都一副笑得流里流氣的死德行嗎?哪知本姑娘第一次出馬,他卻擺個死人臉給我看。」
玉柔大笑得快要岔氣了,她無法想象那場盛況空前的戰況,可惜啊!沒親眼看到。
魏儀安拿起桌上的網球拍,收起笑容。「我永遠都不要再靠近那個臭男人一步,我要把這個東西丟還給那只……」
「大恐龍?」葉玉柔接話。
「對,不過正確名稱是白色變種大暴龍!」魏儀安嚴厲更正。
葉玉柔又是一陣申吟怪叫。「希望你不會因為給我們學校頭號大帥哥的‘尊稱’,而引起全校女生的公憤。」
「那又如何?做人不能盲從,我們不能因為他長得有點人樣,就像別的女人一樣,沒有理由地愛他愛得死去活來,懂嗎?」她挑著眉,悠悠然說教著。對,沒錯!我們當然不能因為他長得還滿有點魅力……有點帥……有點讓人透不過氣來……就不由自主給他吸引了過去,多看他幾眼……」
葉玉柔看著儀安撲朔迷離的神情,很顯然對于這番論調,連儀安自己都有一丁點的懷疑,看來事情有趣嘍!玉柔笑了笑。「那後來呢?听說昨天在網球場你們又有一番不凡的對話?」
「對話……」魏儀安眼神閃爍不定。「沒什麼啊,隨便東扯西扯而已。」她並不想把嚴允濤說要追求她的話招供出來,反正那又不是真話。
她快速將桌上的課本、筆記本、鋼筆收進大背包里,然後順了順馬尾站起來。
「走吧,我們去公館吃臭豆腐好不好?」
看來儀安和學長之間絕對沒這麼簡單……玉柔聳了聳肩。「哦,好啊。」不過,如果儀安堅持不透露,也沒有人可以逼她露餡,只好耐心的拭目以待了!
儀安拿起網球拍。「這件事等我待會兒將拍子還給他,一切就宣告結束!」她堅定地說著。
葉玉柔點點頭、笑了笑,也站起身,兩人一起走出社會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