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彌漫著詭異的氣氛,方父皺眉沉思,方母眉開眼笑,方家待字閨中的姑娘方凝頭垂得低低的,而石承剛則保持著沉默,但視線始終落在方凝身上。
他吻我,他為什麼要吻我?是因為月色美、氣氛佳嗎?方凝的思緒紊亂不已,她努力地思索,卻仍想不出原因。
良久,方父開口打破沉默,他嚴肅地問︰「抓到開槍的人了嗎?」
「陳警官說跟丟了。」方凝回答。這是十分鐘前的消息,陳警官打電話來時,老爸也有听到,看來他老人家也被承剛莫名其妙的舉動給嚇到了……他到底為什麼要吻她?
「呵,你們今天難得這麼早下班,怎麼不出去走走呢?」方母愉悅地問。
「凝凝累了,所以早點回家休息。」石承剛口中回答著方母的問題,目光卻鎖著低頭沉思的方凝。
他為什麼會吻她?一時沖動?一時迷惑?
那又因何沖動?因何迷惑?石承剛的眼間過一絲炯亮,不,他並沒有沖動,但迷惑倒是有許多許多……
八年前,她在他心里只是個任性、聰明伶俐的學生,然後,他透過她主播的晚間新聞,看見了她的成長,直到那天專訪,兩人再度重逢。
她像一個寶藏,愈接近就愈有許多新奇的發現,她擁有女性柔美的外貌,勇氣卻超過了男人;個性很活潑,卻喜歡在月色下沉思;講話很跳躍,卻不會讓人覺得有壓力,甚至連火爆的脾氣,也都和可愛沾上了邊。這些看似沖突的特質,在她身上融合成一股特殊的魅力,深深吸引、迷惑了他。
他承認,此時的方凝在他心中已不再只是個學生,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正迅速累積中。
氣氛很沉悶,方凝暗暗地嘆了口氣,她霍然起身。「肚子好餓,我要下水餃來吃。」老媽早忘了吃飯這檔事了,她老人家鐵定以為她和承剛早吃過了。
方母驚呼。「你還沒吃飯啊?那你坐著陪承剛聊天,我去熱菜。」
方凝拚命搖頭。「不要,我自己去,你陪老爸。」開玩笑,她就是不想待在客廳和他們大眼瞪小眼,才要蹺頭去廚房下水餃,怎麼可以讓老媽打壞地的如意算盤?
「我們老夫老妻了,不用陪啦,你們才剛開始交往,比較需要多培養感情。不過你和承剛也實在是,都談戀愛了還不跟老爸老媽說……」
「我們沒有……」方凝想解釋,卻被方母打斷。
「什麼沒有,我們又不是老眼昏花……」
方母繼續碎念著,方凝只差沒將兩只耳朵捂住,她火速地奔往廚房。
培養感情?老媽想太多了。
談戀愛?老媽真的想太多了!
老眼昏花?唔,她倒是希望老爸老媽真的老眼昏花沒有看到承剛吻她!
方凝嘆了口氣,一股氣悶在胸口,讓她想尖叫。她煩躁地搓洗雙手,因為太過用力,以致水花濺濕了她的衣袖和褲子。
她將裝好水的鍋子放在瓦斯爐上煮,接著踱步到冰箱前,打開冷凍庫,然後就不由自主地開始發呆。
冰冰涼涼的冷空氣襲面而來,感覺很舒服,紊亂的思緒似乎也跟著平靜一些些。方凝閉上眼楮,輕撫著唇瓣,唇上仿佛還留有承剛的氣息,柔柔、軟軟、熱熱的……
「你很熱嗎?」
「嚇!」方凝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狠狠地嚇了一跳,她猛然轉身,就見石承剛站在她身後,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很熱嗎?看你整個人都要栽到冰箱里頭去了。」石承剛打趣地說。
「沒、沒有,我只是拿、拿水餃。」方凝慌亂地拿了水餃,然後走到瓦斯爐前,背對著他。
這是繼「吻」之後,她第一次單獨面對他,她發覺自己很沒用,竟連看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而心緒也翻攪得像是沸騰的開水。
「你、你要吃嗎?」她問,還是不敢看他。
石承剛笑著揉揉她的發。「鍋子里的水不會回答你,你要看著我說話。」
方凝沒有回應,她捧著結凍的水餃,想藉著冰涼的溫度冷卻渾身的燥熱,但根本起不了作用。
水滾了,在安靜的廚房里,咕嚕咕嚕的沸騰聲听起來格外清楚,可方凝仍然沒有任何的動作。
石承剛走到她身旁接過她手中的餃子,方凝宛若驚弓之鳥般,迅速往旁邊一跳,要不是承剛扶住她的腰,她早撞到一旁的櫥櫃。
「你變膽小了,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她也不想這樣啊!「我……我不敢看你……」方凝結結巴巴地說。
石承剛刻意貼近她,炯亮的黑眸里掙是戲弄人的神采,他摟著她的腰不讓她繼續後退。「我是豺狼虎豹嗎?讓你這麼害怕?」
方凝望著他戲謔的眼,突然懷念起以前那個沉默嚴肅的承剛。眼前這個男人總讓她不由自主亂了方寸,實在太危險了。「呃,不是這樣的……」
「我倒是挺懷念那個整天纏著我,對我甜笑的凝凝。」他邊說,邊伸手輕撫她柔軟櫻紅的唇。
方凝再度被嚇住,只能呆呆地任由他踫觸自己。
兩人的視線緊緊交纏,擦出了陣陣火花。
石承剛勾起一抹淺笑,然後放開了她。再逗弄地下去,只怕失控的會是自己,他走到爐火前開始下水餃。
少了承剛的支撐,方凝虛軟的雙腿差點站不住。
現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向沉默穩重的男人會變了個樣?!她望著承剛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方父走進廚房。「小凝,陳警官帶人來了。」
「好,我馬上出去。」陳警官是來鑒識現場和收集證據的。一想到她的寶貝愛車肚子中了一槍,她的怒火忍不住又升了起來,剛才的羞澀無措已不復見。
「我想,是誰威脅你,你自己應該很清楚。」石承剛邊說,邊撈起煮熟的水餃。
方凝遞上大盤子。「除了趙大立委我實在想不出我還曾經得罪哪些人。」
「你要多小心。」他關心地提醒道。
「我會。他當真以為我好欺負,哼!」
石承剛以手背輕觸著她的臉頰,神情溫柔地說道︰「我陪你。」
「嗯。」
方凝醉了,醉在承剛的眸里,那兒有著讓她安心的力量。
方凝拿下耳上的耳機,正式結束一天的工作。
她揉揉耳朵,因長期戴著耳機所造成的疼痛讓她非常不舒服。她伸伸懶腰,好好舒展僵直了一個小時的背脊。
這個現場直播的談話性節目,是上頭特別為她量身訂做的,所以她也希望能有好的表現,但長時間處在強烈的燈光之下,著實令人吃不消。
方凝禮貌性的伸出手和今晚的特別來賓握手致意。「謝謝你,辛苦了。」
今晚邀請的特別來賓就是之前那位李天財,專訪他,很累。
「怎麼會呢?和美人聊天我求之不得呢!」李天財諂媚地說道。
方凝揚起招牌的自信笑容,甩開他黏膩且緊抓不放的手。「您真客氣。」
她站起身,不再理會他嗯心的諂媚,走下階梯,接過助理Clin遞過來的熱茶。「謝謝。」
Clin在方凝的耳際低語。「雅美姊瘋啦,竟然找這個黏巴達來當特別來賓?」
方凝無所謂地笑著。「雅美是制作人,有權力決定請誰來當特別來賓。況且這個專題是大老板指定的。」
方凝輕松的談話,在發現由入口處迎面而來的男人後,宣告結束。
她神色一凜,同時皺起了眉頭。唉!男人總是不懂什麼叫做拒絕。
站在一旁的Clin看見方凝一臉嫌惡的表情,也猜著了是怎麼一回事。美女就是這樣,身旁的蚊子、蒼蠅總是多得趕也趕不走。
「陳公子來了。」Clin竊笑著,退至後頭準備看好戲,方凝拒絕男人的模樣可是天下第一絕啊!
她的一號及二號追求者今天全來了,他們一個是本集節目的特別來賓,另一個則是下一集的,而這兩個人她都不能得罪。
方凝忍住不耐的情緒,招呼道︰「陳先生,晚安,怎麼有空來攝影棚?我記得您的專訪應該是在下個星期。」
陳大董開心地微笑,還自以為帥氣地甩弄著手中的賓士車鑰匙,「我知道方小姐今天有現場的節目,所以想在節目結束後,請你吃個消夜,順便好好溝通下星期的專訪內容。」
他意圖摟住方凝的肩,卻被她技巧地閃避開來。
這時,本集的特別來賓李天財怒氣沖沖地走向前,場面頓時充滿火藥味。而所有正在收拾的工作人員也都放下手邊的工作,在一旁觀看好戲。
「陳大董啊,不是听說你在泰國逍遙快樂,怎麼會跑來這里?」
「李天財,你別胡說八道!我整顆心都在方小姐這里了,怎麼可能還會去泰國尋歡作樂?」
「呿,你就別客氣啦,整個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你陳大董是有名的婬蟲,誰會不曉得你去泰國的目的?小心啊,可別染上性病!」
「你、你,你飯可以多吃,話可別亂說哦!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去泰國找女人?!」
「耶,我有說你去找女人嗎?我听說你這趟去,是為了一個男人!」
「你別亂說話,小心我告你!」
方凝擰眉看著社交界的兩大婬蟲在她面前大聲吵架,她真想不顧一切地走人,卻發現自己頭疼得幾乎要站不穩,她按著太陽穴,死命撐住,如果她在這時昏倒,無疑是便宜了眼前這兩只大!
可是她感冒了,身體原就不舒服,又加上今天除了播報晚間新聞外,又主持這個現場的節目,體力已不勝負荷,一股昏眩感猛然襲來,她痛苦地輕喚著自己的助理,尋求支撐。「Clin
……」
恍惚之際,她只希望扶住自己的不是眼前這兩只……
「你還好嗎?」接住她的男人輕問,低沉渾厚的嗓音顯然並非出自于那兩只。
她感覺到自己正靠著一副寬厚的胸膛,呼息之中完全沒有李天財和陳大董那種刺鼻的古龍水味,而是一種帶著皮革味道的男性氣息,這味道獨一無二,她絕不會錯認,一定是他……
方凝睜開雙眼,看著心中預期的男人,他高大挺拔、氣質沉穩,剛毅俊朗的臉孔讓人印象深刻。
他是石承剛,方凝心里的人。
方凝揚起燦爛的笑容。「你來了。」
「來接你。」他簡潔地回答。
方凝安心地膩在他懷里,沒有離開的意思。這是難得的機會,她要好好把握。「你真好。」
李天財與陳大董錯愕地看著美人倚偎在別的男人懷里,兩人當下結成了盟友,炮火全對著石承剛掃射過來。
「喂,你是誰?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的抱著方小姐不放呢?!」
「是啊,你放開她!」
方凝抿緊了唇,眼中閃過不悅,誰都不可以打擾她難得的甜蜜時刻。她收斂笑意,臉上的冷肅神情令兩人為之膽寒。
「他是誰你們還沒有資格問呢!」方凝站直身子,勾起石承剛的手臂,同時揚起一抹迷人的甜笑。「他是我的男朋友。」
方凝的宣告宛如一如強力的核子彈,炸得眾人措手不及。她再度偎進石承剛的懷里,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相偕離去。
一走出攝影棚,方凝立即放開石承剛的手臂,同時退開了一步。她知道自己沒有和他親近的理由,就算她有多麼眷戀他溫暖的懷抱,也該適可而止。
「抱歉,把你拖下水了,我是情非得已才會拿你當擋箭牌的。」
石承剛看著她疏遠的態度,幽合的黑眸閃過一絲詭異的光亮。
見他依然和以往一般沉默無語,方凝輕輕地笑了,他們認識八年了,盡避她仍無法模清他的個性,但他的不多話,她是早已習慣的,而這似乎有些悲哀……
仰頭望著眼前魁偉的男子,他和她的距離是這麼的近,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踫觸到;但他給人的感覺卻又是那麼的遙遠,宛若天邊的星月,而她只能遠遠的觀望、驚嘆和……愛戀。
「怎麼會突然跑來接我?是我媽拜托的,還是我爸要你來的?」
自從發生擁吻事件後,老爸老媽就認定了承剛,每天盤算計劃著兩人的婚事。
那一夜之後,她和承剛的關系的確有所改變,熱絡了些、自然了些,但她同時也產生了患得患失的心情。
長久以來,她總覺得自己的心缺了一角,但每回見著他,那個缺口仿佛就會被填滿。她對承剛的感情植得如此之深,但,他呢?他對她又是抱持著怎樣的想法?
石承剛撫著她細致冰涼的臉頰,沒有多說些什麼。
方凝滿足地磨蹭著他粗糙但溫熱的手心。「老爸老媽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這樣原地踏步的感情,令她恐慌。她一向對于自己所要的,都懷抱著自信,而且積極爭取。唯獨他,讓她卻步。她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廂情願的苦戀。
「你的臉好冷。」石承剛輕撫她的頰,擰眉說道。
方凝笑盈盈地說︰「不是我的臉太冷,而是你的手太溫暖了。」
他深邃的眼眸、濃密的眉、直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還有低沉溫柔的嗓音……他的一切一切,都教她眷戀不已。
石承剛放下他的手,說︰「我們回家。」
「好。」方凝回道,而後跟上他離去的腳步。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之間的距離,讓她備感苦澀。
走了幾步之後,石承剛突然停住腳步,方凝低著頭沒注意到,于是整個人撞進他懷里。
「承剛?」她抬頭迎向他灼人的視線,瑩瑩水眸流露出淡淡的愁緒,那柔弱的模樣,會讓人想將她緊緊擁在懷里,細細呵護。
石承剛無語,他順了順方凝額前的發絲,然後握住方凝的手,大大的手包握住她小小的手。
承剛手心的溫熱讓她不再感覺冰冷,也讓兩人之間不再有距離。
方凝望著自己被握住的手,眼眸因感動而泛起淚霧。
她抬起頭對他嫣然一笑,同時緊緊地回握住他。
此刻,兩人心中都不再有遲疑。
一如方凝所預料的,當她再去醫院時,那位渾身是傷的趙太太早已出院。
「她傷得這麼重,你們怎麼可以讓她出院回家自行休養?」方凝氣憤地質問醫院的護理人員。
「可是趙立委說,他們會請看護幫忙照顧的。」
「你們以為他真的這麼好心?你們身為專業的護理人員,難道看不出她的傷是因為被毆打嗎?有誰听過施暴者還會好心的去照顧受害者?」她氣極了,語氣顯得咄咄逼人。
一旁的陳警官連忙安撫怒氣沖天的方凝。「別氣了,或許醫院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忙著說情,護士們則拚命點頭附和,病患的家屬硬要帶走病患,她們也無權阻止啊。
方凝開始煩躁不安地來回踱步。「只怕她這回有命出得了醫院,卻沒命再挨過下一次的毒打。」
陳警官嘆了口氣,這種政商名流的家務事,如果沒有受害者的自訴,外人的確很難介入。要不是方凝的自身安全已遭受威脅,說真的,他也不希望插手這件事。
「好啦,我調幾個警察過來,我們陪你去趙家走一趟,這樣夠朋友了吧!」
听陳警官這麼一說,方凝才總算緩和了怒氣。「這還差不多。」
當一群人趕到趙家時,剛巧踫見正在趙家門口來回張望的黃太太。
黃太太臉上焦急的神色,更加深了方凝心中的不安,她趕緊趨向前。「黃太太?」
黃太太一見著方凝,立即求助這︰「方小姐、方小姐,你快點幫我報警啊,趙家的一個佣人打電話給我,說少夫人快要被打死了!」
「什麼?」方凝大吃一驚。
陳警官聞言,立刻猛按趙家的電鈴。
沒多久就有人前來開門,但沒想到,來應門的竟然是趙福海本人。他笑容滿面地看著門前的訪客,似乎一點也不訝異他們的出現。
「方小姐,又見到你了,這位是?」
方凝真想沖過去扯掉他笑里藏刀的假面具,不過對付這種笑面虎,千萬不能太過沖動,她強壓下怒氣,說道︰「趙立委,這位是陳警官,我和他特地來拜訪您的,您不請我們進去喝杯茶嗎?」
趙福海依然保持著笑容,但眼中已多了一絲戒備。「陳警官?是那位名聲響亮的緝毒第一好手?」
陳警官揚揚眉,看來這人的確不好惹。「是的,趙立委。」
「久仰久仰,前些日子我和你們局長喝茶時,他還老跟我炫耀他有一個好手下呢!」
趙福海又使出他慣常的招數,在無形之中撂下威脅。
方凝冷笑著,打斷他的「閑話家常」。「趙立委,方便讓我們入內參觀參觀您的豪宅嗎?」
「不太方便,今天家里正好有事。」
方凝氣炸了,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閣下能有什麼事?難道你把打人當成正事?!」
「方凝。」陳警官出言制止。
趙福海依舊笑著。「方小姐,你這樣無憑無據指控我,對我很不公平哦,你是個公眾人物,對自己的言行可得謹慎些。」
方凝恨不得一拳揮過去。「你也知道什麼叫謹言慎行?你既然知道就不該放任自己的兒子去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
「方凝。」陳警官再度出言制止。「讓我來。」雖然他也想揍這個表里不一的政客,但沒有真憑實據之下,不宜沖動行事。
「趙立委,方便讓我們進去探望一下趙太太嗎?」
趙福海還是笑著。「不方便,我媳婦在休息,她車禍受傷很重,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見客。」
「她那個傷會是因為車禍的關系?你們別欺人太甚了!」方凝咒罵。
陳警官也被惹火了,雖然他沒看過受害者渾身是傷的模樣,但方凝因為介入而被人開槍警告,這就代表事情很嚴重。
「我要求見趙太太。」
「你想硬闖民宅嗎?」
陳警官冷冷一笑。「不,我不會硬闖,但我們有另一套更明確的作法,保證不侵犯您的隱私權。」
「你別太多事。」趙福海臉上終于閃現憤怒。
「不多事,這是我分內的事。」
語畢,陳警官拉著方凝轉身離開。
「你打算怎麼做?」方凝急急地追問。
「先找到被害者的家人,再請里長當公證人,然後找鎖匠開門!」
方凝皺起眉頭。「這樣行得通嗎?」
「總得試試,我們是外人不可能平白無故闖進人家家里,但在法律上直系親屬是有這個權利的。」
方凝同意地點點頭,眼前也只剩這個辦法了。
這時的他們並不知道,所有的努力到頭來全白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