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戀愛是什麼感覺啊?」
向風兒一口咖啡差點由口中噴射而出,她瞪著坐在前方,一臉陶醉的好友——臉上掛著讓人覺得惡心的夢幻神情的葉天菲。「你怎麼啦?天菲?」
葉天菲愉悅地笑開,甜甜的笑顏,讓枝頭上的櫻花都相形失色。「我戀愛了啊!」
向風兒端起水晶杯,輕啜了口淺野家大廚最經典之作——櫻花果汁。兩人坐在淺野家櫻花盛開的庭院,分享著彼此的心情。
「我知道你談戀愛了啊,對象是關振遠對不對?昨天你的爸爸、哥哥們可是悲憤不舍了一整個晚上,連我這種听不懂日文的人,都知道你和關振遠一定是發生了很驚天動地的事,他們才會嚇成這樣。」
她當然知道爸爸和哥哥們有多麼的震驚,因為她的耳朵差點被念到長繭不說,爸爸還另闢密室,跟振遠深談了一個半小時呢!
事後她問爸爸他們談了些什麼?爸爸什麼也沒說,只用了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不舍目光看著她。
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不是希望她和振遠有進一步的發展,才故意幫他們制造一次又一次的相處機會嗎?怎麼她和振遠當真在一起了,他們竟又無法接受?呵!
振遠……
葉天菲無聲地念著這神奇的兩個字,臉上依舊掛著笑,嬌柔地趴在桌上。「他們真的被我們嚇到了……」
她的指月復在玻璃桌面上漫無目的地畫著一圈又一圈,樹梢的櫻花花瓣飄啊飄地落沾在她烏黑的長發上,天菲整個人仿佛和櫻花紛飛的美景融成了一體,美得讓人驚嘆!
「風兒,他吻我,我們接吻,他們都看到了。」
向風兒眨眨眼,愣了三秒,然後驚呼出聲。「哇!難怪……我現在終于明白淺野爸爸為何要找他促膝長談了。」
她放下手中空空的水晶杯,笑看著一臉陶醉的好友,「不過,你們陷入愛河的速度簡直比太空梭的時速還要快!找記得兩天前的一個早上,你和關先生才在家里大吵了一架,怎麼才經過短短的一天,你們兩人就親在一起了?」
「呵……」葉天菲坐起身,指月復點著一片花瓣。「親愛的風兒,當愛情來了,誰都擋不了的。也許在第一次見面時,我和他的心里早就有對方的存在也說不定呢……」語畢,她輕呼一口氣,將指月復上的花瓣吹向空中,迎風飛舞。
向風兒聳聳肩。「嗯,也有可能。冤家變親家的例子,我們又不是沒听過。總之,祝福你了,我親愛的朋友。」
「謝謝。」
葉天菲展開美麗的笑容,歡欣接受朋友的祝福。
XX寓
「日本投資協進會」總理事長的大干金出閣,在高檔的五星級飯店席開——百五十桌,宴請的對象除了自家親友外,還包含了政商界人士,淺野一家當然也在受邀行列中。
這是一個使壞的最佳時刻,她可以打扮得很性感冶艷,然後盡情地在婚宴會場上大肆使壞、挑逗男人,讓她的爸爸、哥哥們臉上無光,讓他們生氣,以發泄她被騙來日本認祖歸宗的憤怒1
只是,當心底有個人時,想法卻開始不同了。她不想使壞,她只想將自己裝扮得美麗無比,好向這個世界宣告她墜人情海的消息。
葉天菲黑亮美麗的長發閃閃發亮地披在肩上,僅在耳際處別著一只璀璨精致的鑽石櫻花發飾。
她身著一襲平領淺金黃色的晚宴服,波浪狀的荷葉邊由低胸領口斜斜往緊身的裙擺處延伸,與發飾同款式的鑽石櫻花項鏈,優美地系在她修長白皙的頸子上,整個人艷麗中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嫵媚風情。
她踏著銀色的高跟鞋,披著同色的絲綢長巾,來到家人等待的客廳。
淺野家男人們的眼楮簡直要瞪凸了,先前的幾次宴會,裕子性感火辣的裝扮就足以奪人心魂了,沒想到今天一襲高貴典雅的裝扮,更勝西方的美麗女神維納斯。
大哥哲平走向前,迎接他美麗的妹妹。「裕子,你想讓今晚的新娘子臉上無光嗎?」
葉天菲笑開,被贊美的感覺真好。「大哥言重了,妹妹沒這個意思。」
哲平大笑。「不言重、不言重,我們有一個這麼美麗的妹妹,真是對不起總理事長啊,因為今晚的焦點,將會是我們家美麗的裕子!」
淺野家的父親大人驕傲地欣賞自己的兒女,兒子俊挺、女兒美麗,他簡直自豪得想要哭泣!
嗚——女兒的模樣真像當年的她……
嗚——他好想念他那個人在台灣、還在發脾氣的情人啊!
「爸爸,您怎麼了?」葉天菲注意到父親愁眉苦臉的表情。
「我好想你媽媽啊!」他心傷地吐真言。
平常時候,如果老爸這麼跟她說,她準會狠狠地訓誡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大道理,順便再臭罵這個風流種一頓!
只是,她此刻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因此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像她一樣墜人愛河,享受徜徉愛情海的愉悅……
「好,待會兒宴會結束回家後,我就打電話給老媽,把她騙來日本和爸爸團聚!」
「真的嗎?」淺野介宏的雙眼亮起希望的光芒。
「真的廠
「嗚——那真是太好啦」
贊美和承諾之後,淺野一家人和向風兒準時出發至會場。
葉天菲果真如她大哥所言,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所有人無不上前攀談贊美一番,這場婚宴的主角,頓時由淺野一家人所取代。
婚禮正式開始,新娘在父親的扶持下,一步步走進婚宴會場,走向新郎等待著的位置,新娘身後則跟著一身白紗打扮的伴娘。
葉天菲眯起眼,一時之間感覺那名伴娘相當眼熟……
「裕子,怎麼了?」細心的二哥壽平發現了妹妹的異樣。
葉天菲搖頭。「沒事……」
向風兒問著好友。「天菲?」
葉天菲仍是搖頭。「沒事……風兒,你會不會覺得那個伴娘很眼熟?」
向風兒眯眼觀察。「你忘啦?我識人的功力一級差,沒什麼感覺耶……」
「哦。」
葉天菲深深吸了口氣。到底是怎麼了?她怎麼會突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呢?
臂禮結束,宴會正式開始,餐點以自助方式進行。
葉天菲的情緒持續低落,不久前的亢奮、高興完全不復見。
向風兒狐疑地盯著好友瞧,也不知道天菲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呼,我去外面透透氣。」
也許是室內的空氣太過濃稠,二氧化碳的含量過高,弄得她頭昏腦漲,所以她決定放過自己,去外頭走走也許會好些。
煩請風兒向她的家人說一聲之後,葉天菲由側門走了出去。
飯店一樓的庭院是純歐式的設計,有拜佔庭式的涼亭,一草一木都修剪得整整齊齊。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前方相擁的男女迎面而來,才震住了她的腳步。
葉天菲刷白了臉,無法相信自己所見到的畫面。
她終于明白,為何有人會說快樂和悲傷僅有一線之隔。
她終于明白,為何有人會說幸福天堂的另一面,即是悲傷黑暗的地獄。
她也終于明白,為何伴娘的出現,會讓她一整晚思緒紊亂了。就算一時忘了她是誰,但曾經有過的記憶是不會消失的……
葉天菲費力地眨了眨眼。
昨天甜蜜的擁吻畫面頓時變質了、破碎了,變得不再美麗,她也不再有墜人情海的喜悅。
伴娘是那天在關振遠的意大利餐廳里,和他一起親密地共進午餐的女子。
葉天菲無助地閉上了眼。
前方相擁的男女也發現了她的存在。
必振遠深邃的眼眸閃過許多難解的情緒,但並沒因此而放開懷里的女伴。
伴娘也認出了葉天菲,臉上掛著溫和有禮的微笑,親切地向她致意。「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葉天菲用力地吞下喉頭的梗塞。「你認得出我?」
伴娘點點頭。「當然,你的美麗讓人過目不忘。」
葉天菲眨眨眼,譏諷地勾起微笑。「我不記得你,這不就代表你不夠美麗,所以我全無印象?」
伴娘一愣,明顯地感覺到葉天菲的敵意。她向來身處平和親切的生長環境,這種突如其來的敵意,令她覺得不知所措。」夠了,淺野,我要你向宮真道歉!」
葉天菲仿佛被針扎到一般,視線一轉,森冷地審視著他。「道歉?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欠我一個道歉?」
是他嗎?
眼前的男人,眼前這細心呵護著另一個女人的男人,真的是讓她躍上雲端、感受到快樂與幸福的男人嗎?
真的是那個曾溫柔地親吻她,說他在乎她的那個男人嗎?
太諷刺了,感覺像是場鬧劇,而她竟以為這就是愛情,這就是真情真意的愛情!
伴娘適時地自我介紹,她知道自己該做些表態,否則振遠將離她遠去。「我是永瀨宮真,振遠的……女朋友。」
葉天菲一震,她蒼白著臉,身子搖搖欲墜,以中文詢問︰「真的嗎?你有女朋友了竟還來招惹我?」
必振遠注視著她泛紅的眼眶,一股不舍的刺痛感由心口竄起。「宮真是我義父的女兒,她一向很依賴我。」
葉天菲低著頭,淚水噙酸了鼻。「那我呢?我算什麼?你為汁麼要這樣對我……」
必振遠嗓音低嗄,試圖向她解釋。「淺野……」
葉天菲憤然打斷他的話,語調譏嘲輕嗤,控訴的淚眼直逼視著他。「很簡單啊,干脆一三五給她,二四六歸我,星期天則是你的自由日,如何?關振遠,你是個渾蛋!如果可以,我真想一刀殺了你!你懂什麼叫背叛嗎?你懂什麼叫唯一嗎?」
她笑,淚水滑下了臉頰。「我是個惡魔,是個蠱惑你背叛女友的惡魔……還是,你才是惡魔?是個為了測試你該死的男人魅力,才故意引誘我去在乎你的惡魔?」
「淺野!」關振遠急著想解釋。「不是這樣——」
「夠了!」她喝止。「你不需要決定什麼……我不想再听你說話了!」
她抹去臉頰上的淚水,轉身,不意卻撞上身後的男子。
「嘿,這是你第二次投懷送抱嘍!美麗的女郎。」
葉天菲抬頭,迎向黑澤拓帶笑的黑眸。
「是你?」
黑澤拓注意到她哭泣的臉,他伸出食指拭去她眼眶下的淚水。「看到我所以喜極而泣嗎?」
葉天菲搖頭。
黑澤拓勾起嘴角。「裕子,你真讓我傷心。」
他審視前方的老同學,觀察著他憤怒的表情。這是一個奇特的畫面,有被保護的女人、有傷心落淚的女人,可是……只有一個男人。
黑澤拓挑眉。「親愛的裕子,總不會是我的老同學惹你傷心吧?耶?真是奇怪啊,他明明摟著別的女伴了,怎麼看到我踫你的臉,他會如此憤怒呢?」
黑澤拓是用中文說的,關振遠的女伴不懂這些人到底在說些什麼,只知道詭異的情況讓她相當不安。
「振遠……」
「沒事。」關振遠安撫地拍拍宮真的背脊。「你怎麼會來?黑澤?」
黑澤拓撇起嘴角。「總理事長和我父親是舊識。一人一個問題,你怎麼會抱著一個女人,卻又讓另一個女人為你哭泣呢?」
必振遠低聲咆哮。「你管不著!我警告你,黑澤,離她遠一點」
黑澤拓朗聲大笑。「告訴我,你憑什麼?」
葉天菲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身後那灼熱憤怒的視線。沒錯,憑什麼?他憑什麼引
葉天菲扯開笑,抬頭注視著眼前的男人,眸心中滿是絕望與悲傷。「我想問,黑澤先生之前的追求是否還有效?」
黑澤拓點點頭,輕撫著她精巧的下顆。「這是當然,你的美麗還是讓我震撼。」
葉天菲回頭,森冷的眸子迎上關振遠憤怒的警告眼神。
她笑,淒涼而美麗。「關,這是我的決定。」屈辱和受傷的眼淚同時滑下臉龐。
她回頭,勇敢地許下允諾。「我同意。」
葉天菲投人黑澤拓等待的懷抱中。
「歡迎啊,我的新女朋友!」黑澤拓笑著打趣道,明顯感覺到懷中的女人因悲傷哭泣而顫抖的身于。
黑澤拓緊密地環抱住葉天菲。「我們先走了,晚安啊,老同學。」
兩人相擁離開。
必振遠望著她的背影,在黑澤拓刻意阻擋之下,他幾乎看不見她的身影。
他深吸口氣,雙手牢牢地緊握住,一如他緊繃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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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野家的男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晚上的宴會,風兒比手劃腳地告訴他們裕子到庭院去透透氣,誰知才過沒多久,黑澤拓就摟著她走了進來,並公開宣布他們交往的情事。
「兒子啊,老爸是不是老眼昏花啦?昨天公開和裕子交往的男人,真的是黑澤總裁,不是振遠?」
一家子四個男人,每個人一邊皺著眉吃早餐,一邊試圖理清心中的疑慮。
哲平也理不清頭緒。「是黑澤總裁沒錯啊……」
「那,前些天和我談裕子事情的是振遠還是黑澤總裁啊?」
哲平簡直快昏倒了。「是振遠啊……」
淺野家的父親大人用力地往桌面一拍,生氣地吹胡子瞪眼。「太亂來了!亂七八糟的,連我們都搞不清楚裕子到底和誰在交往」
「爸,有事嗎?」
葉天菲的出現,讓淺野介宏前一秒的怒氣立刻消失無蹤,他連忙叫喚著身後的佣人。「裕子起床啦!快,幫小姐準備早餐!」
她坐了下來。「爸,我剛才好像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
淺野介宏寵愛地拍拍女兒的手背。「沒、沒、沒,昨天沒睡好嗎?怎麼眼楮腫成這樣?」
葉天菲壓壓浮腫的眼窩。昨晚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直到天微亮,她才得以入睡。「沒事,昨晚雞尾酒喝多了。」
這只是個借口,但說法並不為過。昨晚,宣布和黑澤拓交往後,祝福的聲浪紛至沓來,雞尾酒是一杯一杯地喝下肚,直到現在,她都有種惡心的感覺。
哲平看著氣色蒼白的妹妹。「裕子,你今天要不要休息一下?合作案的事,我們過去談就好。」
「沒關系,黑澤先生的司機待會兒會來接我過去,我去談就可以了。」
哲平仔細地觀察妹妹臉部的細微表情。「那,大哥需要通知振遠過去和你會合嗎?」‧
葉天菲端著水晶杯的手微微一顫,她隨即聳肩,淡然地回應。「我無所謂,他來不來隨他的意。」
細心的二哥壽平立刻看出妹妹的異樣。「裕子,你和振遠昨天發生什麼事了?昨天他是不是也參加了那場婚宴?」
葉天菲放下水杯,顫抖的雙手在桌底下緊緊交握。「他有來,我和他沒什麼。」
耐不住性子的三哥良平氣憤地說︰「什麼叫沒什麼?!他抱都抱了、親也都親了,我淺野家的人怎麼可以讓人這麼說抱就抱、要親就親?!」
「良平!」
哲平、壽平立刻喝止弟弟沖動的言論。誰都知道情況會變得這麼怪異,和關振遠絕對月兌不了關系,偏偏良平哪壺不開提哪壺,讓心情紊亂的妹妹硬是紅了眼。
淺野家的父親大人幽幽地嘆了口氣。愛情啊,他活了大半輩子,一樣處理得很糟糕。
他拍拍女兒的肩膀。「合作案的事,爸爸只是要你學個經驗、玩一玩,若真有壓力,就別接那件案子了。干脆你和爸爸咱們兩個人去北海道的別墅度個假好不好?這些雜事就交給哥哥們處理就可以了。」
葉天菲用力咽下喉嚨的梗塞,強迫自己扯開嘴角,輕輕一笑。「不用了,就算要學習經驗,如果我不留在這里,就什麼也學不到,不是嗎?」
她深吸口氣。「爸,我和關先生之間只是個誤會,情況是有點復雜,但終究只是場誤會。我和他本來就不對盤,怎麼可能突然和他談起戀愛呢?我不會在意這些,也希望您和哥哥們能忘記前兩天的事。」
良平激動地拍桌起身。「什麼不在意?你是我們家視如珍寶的妹妹,他怎麼可以讓你如此難堪?!」
「良平!」哲平再度出聲制止。「別說了!我們就順著裕子的意思!」
葉天菲輕輕笑開。「謝謝大哥。」
她望著落地窗外滿天紛飛的櫻花花瓣。是心情改變了,還是今天天氣不好的緣故?同樣紛飛的落花,為何沒了那天她身在幸福的頂端時,那種讓人感動喜悅的美麗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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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拓等啊等,等到的卻是一個臭著一張臉的老同學。
「我有欠你錢嗎?關?」黑澤拓一派悠閑地問著。
堡作和家庭的重責大任,始終讓他無法擁有輕松的心情,他在商場上森嚴果斷的作風,甚至為他得到了個「冷血總裁」的稱呼。但,這兩天不同了。一群人熱熱鬧鬧地闖進他向來嚴謹的生活,讓他無味忙碌的生活頓時有趣許多。
必振遠直挺挺地坐著,看著眼前輕松自在的男人,臉上的肅殺之氣讓送咖啡進來的秘書都在考慮是否要請警衛進來保護老板。
「我說完一句話就走。」
黑澤拓挑著眉。「請,有話盡避說,咱們是老同學了,可別見外。」
兩人在大學時代一直是競爭的對手,平時雖然沒什麼往來,但也許是學業上的競爭,反而讓兩人感覺特別接近。
「離她遠一點。」他陰冷的聲音仿佛是由地底進裂出來似的,讓人不寒而栗。
黑澤拓哈哈大笑。曾有人說他的脾氣不好,喜歡用壞臉色去嚇人,不過,他現在倒發現他的老同學比他的脾氣還要不好。自重逢以來,關還不曾給過他什麼好臉色看呢!
「你所說的‘她’指的是美麗的裕子小姐嗎?」
必振遠不發一語,但肅凜的神情,毫不掩飾地警告著他——如果他再這麼嬉皮笑臉下去,他會毫不客氣地沖上前去,狠狠地揍他一頓!
黑澤拓雙臂環胸,揶揄的目光閃啊閃地。「中國人有句古話︰‘朋友妻不可戲’,如果裕子是你的人,那麼身為老同學的我,當然會保持一定的距離。但在我看來,你們應該什麼關系都沒有,有的也只是她大哥請你協助這次的合作案罷了,不是嗎?」
必振遠仿佛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你的緋聞滿天飛,你的紀錄不良,所以我不願將淺野交給你這種人!」
黑澤拓驚喜地扯開笑。「耶,你很關心我的八卦新聞哦?我還以為像咱們這種無趣、生活嚴謹的人,對那種小報是毫不關心的呢!」
必振遠交握著雙手,指關節 哩啪啦地作響,怒氣已直沖上天了。要不是還存留著最後一絲理智,他早就沖上前去狠K那個嬉皮笑臉的家伙了!
黑澤拓才不理會老同學的威脅,若真打起架來,那應該是很過癮的一件事!」老同學,我今年三十歲而且事業有成,是該娶妻生子了。難道你就不會認為,我這次是真的對裕子動了真情真意嗎?」
在听到「娶妻生子」四個大字時,關振遠的臉色更加陰暗難看,全身的肌肉也緊繃著,仿佛隨時要進裂開一般。「那好,我問你,你是真心的嗎?」
黑澤拓聳肩,壞心地揚起嘴角。「試試看嘍!我怎麼知道美麗的裕子是不是每方面都能讓我‘滿意’呢?」
「你——」
必振遠怒發沖冠地沖上前,捉緊黑澤拓的衣領,硬是將他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兩人身高相當、氣勢相當,憤怒的火焰讓周遭的空氣仿佛一觸即燃。
「黑澤拓,我再說一次,我不相任你,你最好離淺野遠一點」
黑澤拓興味盎然地眨眨眼,笑看著老同學怒不可遏的模樣。「你在乎她嗎?呵,你如果在乎她,為何不主動追求她呢?光是威脅每個接近她的男人,難道你不覺得很沒意義嗎?」
必振遠一愣,揪著老同學領口的手緩緩放松。
「怎麼?不是要打架嗎?」
必振遠沒理會老同學欠扁的揶揄,他坐回座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