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呵~~」又長又翹的眼睫毛顫動掀起,白白女敕女敕的臂膀伸出溫暖蓬厚的羽絨被,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嗯~~睡得好舒服喔~~」
看了一眼擺在床頭櫃的鬧鐘,九點四十三分。
慵懶地翻開羽絨被,赤足踩在柔軟的米駝色長毛地毯上,這才發現身上穿著昨晚的外出服。
「咦?我沒換衣服就上床嗎?」昨晚的記憶有些模糊,她只記得到PUB點了一杯酒喝,踫到一只螢火蟲和朱大邵,然後就……一片空白。
「奇怪……我昨晚怎麼回來的?」
罷起床的她,腦袋還沒開始運轉,動作比平時還要慢半拍,是她最性感迷人的時候,可惜至今還沒有一個男人看過。
「不想了……洗澡洗澡……」踩著柔軟的長毛地毯走進大浴室,在按摩浴白放熱水並丟下一塊玫瑰香味的浴鹽皂。
兩年前,她花了三千萬買下這間位于大直的房子,六十坪的空間只隔了兩個房間,她的臥房就佔了一大半坪數。
她的房間比一般人的住家還大,除了一間大浴室,還有一個佔了十坪的超大更衣室。
房間是由晴朗的天空藍和米黃色組合而成,天空藍的牆壁,米駝色的地毯,米黃和淺藍相間的普普風花紋窗簾和椅墊,房間正中央的大床鋪著鵝黃色系的床罩組,整個房間充滿都會時尚感。
這間屋子是她的私人城堡,除了兩個姊姊、母親,還有助理美萍外,沒讓其它人進來過。
浴室差不多五坪大小,承襲房間的色調,以米白色瓷磚為主,點綴藍黃兩色的不規則圖騰,和一個超大尺寸的藍色大浴白。
氤氳的熱氣很快彌漫整個浴室,躺好最舒適的位置,按下按摩浴白的開關後,她滿足的閉上雙眼,吁了一大口氣。
「嗯~~好舒服~~」泡了奢侈又舒服的熱水澡,是她給自己的獎賞。她全身肌膚能夠白泡泡、幼綿綿,泡澡功不可沒。
泡了十分鐘後,她節制地跨出浴白,免得變成皺巴巴的小老太婆。拿條大浴巾擦干頭發和身體,再拿另一條浴巾裹住頭發後,她打開瓶瓶罐罐,在臉和全身上下涂涂抹抹。
確定該保養的地方都照顧到了後,她套上暖暖的厚浴袍,悠悠哉哉地晃到廚房,然後,愣住!
「你……」一個陌生男子……正坐在餐桌旁吃東西?!驚慌化為怒火。「你是誰?怎麼會闖進我家?再不出去,我就報警嘍!」
闖進她家也就罷了,居然還大搖大擺地煮東西吃,這個竊賊也太囂張了吧!
仔細看一看,這個竊賊長得還挺人模人樣的,只可惜不求上進,竟然闖空門當小偷。
「你的酒醉還沒醒嗎?」
「咦?」這聲音好熟,但是人……沒印象。「你是誰?」
「紀可法。」低頭繼續吃盤子里的炒蛋。
「紀可法?怎麼可能!你的眼鏡咧?」沒戴眼鏡的臉俊帥迷人,頭發亂翹,臉上有剛冒出來有胡渣,怎麼看都是個大型男啊!苞她記憶中的呆頭鵝完全判若兩人。
呆頭鵝變型男?
「撞壞了。」拿出壞掉的眼鏡放在桌上,吃下最後一口蛋,喝完杯子里的牛女乃後,將杯盤收到流理台清洗。
「你近視幾度?沒有眼鏡看得到嗎?」慢慢踱向他。
「五百度。」他的眼楮微眯。「不戴眼鏡的話,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不是很清楚。」
她打開冰箱,倒了一杯牛女乃,邊走邊喝,邊打量他,突然發覺不對勁的地方,不爽地指著他問︰「不對!你怎麼會在這里?你怎麼進來的?」
她想起昨晚的爭執,心中還殘留點點火氣。其實說爭執並不正確,應該說是她單方面對他不爽,就像他們兩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單方面。
「昨晚……不對,應該說今天早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來,你醉到不醒人事,我從你皮包拿鑰匙開門,就進來了。」他的解釋很平靜,不帶一點火氣。
洗完杯盤,擦干手,坐在她對面的椅子,跟她對看,因為看不清楚,眼楮自然地微微眯起。
天啊!沒戴眼鏡的他看起來帥爆了!
微眯的眼神看起來帶著慵懶,不再正經八百,非常迷人,就連她這個看慣帥哥的人也看傻眼。
不行!她趕緊甩頭,撇開不該有的情愫。
她要連根拔起對他的想望,不可以越陷越深。
「既然安全送我回來了,你為什麼不回家?干麼在這里過夜?」語氣刻意變冷。
「我怕你睡到一半會不舒服。」他曾醉過一次,半夜吐得唏哩嘩啦,他永遠記得那種感覺,超級不舒服。
他是為了照顧她才留下來?
剎那間,她心中的點點余火完全熄滅,什麼火氣都沒了,只剩下斬不斷的情苗迅速成長。
這個男人完全不解風情,但絕對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她一向不喜歡男人,所以築起一道又厚又高的牆,但他卻不費吹灰之力就攻破她的心防,如果錯過他,要再踫到下一個讓她動心的男人,可能得再等二十年了。
要再試試嗎?
但要敲醒這顆冥頑不靈的硬石頭,可能會再度讓自己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受傷,甚至會再度流淚,光想就是讓她裹足不前……
驀地,心底某處傳來的斥責聲驅走了她的退卻——
丁茤萸,你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懦夫?你跟老頭拼戰多年的精神到哪兒去了?
一次不行,再來一次啊!憑你的魅力,還怕擺平不了他嗎?
沒錯,她可是丁萸,是全台灣最性感的女人耶!
況且,她相信他並非完全無動于衷,否則他昨晚不會枯守樓下大廳,今早也不會睡在她家客廳守護著她。
「你昨晚為什麼在樓下等我?」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哭?」她的眼淚鎖住他所有的思緒,讓他放心不下。
「你既然不喜歡我,干麼管我哭什麼?」說起這件事,她還是很傷心。
「我沒有不喜歡你。」他用力搖頭否認。
「你昨晚明明這麼說的!」她親耳听到的,難道還會听錯嗎?
「我不是說不喜歡你,我的意思是說,我不喜歡你善變的情緒,因為常常會讓我不知道該如何響應。」
「比如說?」
「比如說……就拿今天來說好了,你一看到我時很驚訝,然後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生起氣來,現在又突然好了。」他的表情真的很無奈。「你的情緒變化太快,事先又沒有任何征兆,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丁茤萸不知道該哭還是笑?他不是毫無感覺的呆頭鵝,他敏銳地察覺到她所有的情緒變化,只是遲鈍得不知道原因。
「那我這個人呢?你喜歡嗎?」
「……應該算是喜歡吧。」他沉吟許久,終于回答。
「應、該、算、是?」這個人說話真是會氣死人耶!
「因為我沒有喜歡過人,所以不是很肯定我對你的感覺,是不是你所謂的‘喜歡’?」他老實說出心里的感受。「可是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會迫不及待地想趕快見到你,怕你不理我,這是喜歡嗎?」
「綜合你剛才的答案,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喜歡上我了!」她笑得好得意、好滿足,媚眼彎彎的,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他的情話一點兒也不花稍,卻是真真實實的心情,比任何情話還動听!
她燦爛的笑顏,讓紀可法看痴了。
他的確喜歡看她,喜歡看她飛揚的神情。就算跟她在一起常被她善變的情緒搞得不知所措,但他還是很高興能跟她在一起。
也許,這就是她所謂的「喜歡」吧。
「怎麼?你又有意見?」她大動作地傾身向他,浴袍前襟微微松開,白女敕女敕的渾圓露出深深的。
「我沒意——」他突然不說話,俊眸微眯。「你的胸部跑出來了。」
「胸部?」她納悶地低頭,看到半露的誘人,原本急忙想拉起衣領的動作突然停下,作弄人的心思又起,故意不拉好浴袍,反而更把胸前的偉大往前挺。「你覺得我穿這樣好看嗎?」
「……太露了。」他認真地眯眼研究了好幾秒後,總算有了結論。
醫學院加上法醫的經驗,他看過不少女性的軀體,不得不承認她擁有他見過最好的一副身材。
「露?哪會,我包得緊緊的耶!」跟她拍內衣廣告相比,她現在的穿著簡直像修女服一樣保守。「你又不是沒看過女人的胸部,假正經。」
「我不管其它的女人怎麼穿。」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你也會在別的男人面前這樣穿嗎?」
佔有欲的口吻,罕見地從他口中說出。
「……我是穿過。」不過那是為了拍廣告,沒法拒絕。私底下,他可是唯一一個看過她穿這麼少的男人呢!
「以後別在男人面前這麼穿。」他想也沒想就月兌口而出。
她的一切,都只能屬于他一個人!
扁是以她在別的男人面前,就讓他非常不舒服,他不要別的男人看到她白女敕女敕的肌膚,一寸都不可以。
「你這是在宣示主權嗎?」媚眼得意地瞅他一眼,唇角愛笑不笑地勾起。「你憑借的是什麼身分?」
「我……」被堵得啞口無言。
她說的沒錯,她跟他什麼關系都沒有,他是沒立場吧涉她,但是……
「想當我的男朋友嗎?」媚眼瞅著他。
「呃……」她的問題轉得好快,讓他陷入思考。
他曾經談過幾次短暫的戀愛,都維持不超過三個月就被女方甩了。
無疾而終的理由大同小異,全都是女方嫌他太被動,沒花心思在她們身上,重視課業和工作遠勝過她們。
他必須承認,她們說的都是事實。他經常會為了課業或是工作而忽略她們,在他的心中,工作永遠比約會重要。
幾段戀情告吹後,他並沒有任何遺憾或感傷,反而高興有更多時間專心做研究,他知道自己是別人眼中的怪咖,連他自己都無法否認。
他甚至懷疑自己身上沒有談情說愛的細胞,直到遇上丁茤萸,骨子里游散、不曾浮現的感情分子才紛紛到位。
算算,兩人認識還不到一個星期,見面次數更是屈指可數,但她的身影卻莫名其妙地卡在心坎,丟都丟不掉。
她長相亮眼,舉手投足沒有一樣不吸引人的目光,看到她的笑容,他的心也跟著融化,他沒見過像她這般耀眼的女人。
說實話,他很少留意也不曾在意女人的長相和美丑,卻深刻地感受到她張狂的美,不知不覺,她的身影已經印在心版,無法忘懷了。
扁想到她跟其它男人出雙入對,他的心就像跳蚤一樣跳來跳去,一秒鐘也靜不下來,向來平靜無波的心,無端卷起風浪。
他想要她!
但是,像她這麼耀眼的人,有可能成為他的人嗎?
看他低頭沉吟,久久不發一語,看得她心里發急,慢慢燒成火,費了好大的控制力才勉強做到面無表情。
雖說她只是隨口問問,仍包含幾分期待和探試,想要測試他對自己是否有心,沒想到苦等好幾分鐘都沒響應,再度重創她的自信心。
這麼簡單的問題,竟然要考慮這麼久,嚴重將她的顏面踩在腳下,簡直氣死人了!
「好,我要當你的男朋友。」紀可法慎重地用力點頭,眼神非常堅定。
既然她會這麼問,就表示他有機會,他決定放手一搏,努力爭取。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名正言順地守著她。
「你說當我男朋友就能當嗎?哪這麼簡單?」雖然暗爽在心里,嘴里可不饒人。剛剛害她心驚膽跳了好幾分鐘,當然不能讓他好過。
「那我要怎麼做?」
「追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