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她不敢置信地說︰「你願意跟我們回台北?」
「確認阿水伯順利度過這次的風災後。我就會回去台北看看。」他做出承諾。
「哇……太棒了!」若不是正坐在車里,她絕對會興奮地抱住他。
她的喜悅不只是因為完成藍家老夫婦的托付,更因為他已擺月兌過去的陰影,重新出發。
「先別高興得太早。」
「什麼意思?」
「我們今晚要住哪里?」
「隨便找一家旅館住啊!」
「你有帶錢嗎?」
「對厚,我沒帶耶!」這幾天都住在山里,錢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她已習慣不帶錢在身上了。更何況,今天下田完後就趕著下山,她壓根兒忘了要特別帶錢包出門。「我這次上山,你爸媽給了我一大堆現金,都沒用到,結果該用錢的時候,竟然沒帶在身上,真慘。」
「我也沒有。」過去這四年來,他壓根兒沒用過錢,錢包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早知道剛剛就跟農產運銷處借點現金了。」剛才根本沒想到需要現金,匆匆拿了支票就走,如今他們手上只有農產運銷處的支票,根本沒用。「現在怎麼辦?
難不成要在車里過夜?」
「我們去運銷處,要他們把支票換成現金,先用那筆錢過夜,等我們回山上後,你再把我們花掉的錢補齊,交給阿水伯。」
「這當然沒問題,但現在的問題是——運銷處的人肯讓我們換現金嗎?」這些機關最官僚了,哪可能這麼好說話?
「我會逼他們想出辦法的。」在他的字典里,沒有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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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把這張支票換成現金。」一走進農產品運銷處,任書穎便客氣地對一名職員說明來意。
「不可能啦,我們規定只能開支票。」看到他們兩人又舊又髒的穿著,職員的態度跩得咧!
「麻煩你行個方便,我們現在需要錢。」她好聲好氣地再三請求。
「就跟你說規定就是規定,你听不懂喔?」職員的態度惡劣,完全不通融。
「哪條規定?」原本站在任書穎身後的藍立雍突然出聲,聲音冷得嚇人。
「呃……」職員嚇了一大跳,看了他一眼後,立即撇開視線,不敢跟他對看。
「我問你是哪條規定,你听不懂喔?」他拿那職員先前的話回嗆。
「是農民與運銷處的雙方合作條約……」
「把合約拿出來。」想拿合約壓他,門兒都沒有,他的法學常識比這些人強多了。
「我……合約……」職員迫于他的氣勢,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什麼事?」旁邊的兩名職員見狀,立即出來壯聲勢。
「我要你們立刻把合約拿出來,我要看合約內容有沒有標注不能給農民現金的條款。」
「憑什麼要……要給你看?」雖然畏懼他的氣勢,但仗著人多勢眾,職員的態度強硬了一些。
「我拿菜來賣給你們,買賣就算成立,我為什麼不能看買賣合約?」他頭頭是道,說得那些人不知該怎麼回話,只好繼續拿制度壓人。
「就跟你說這、這是規定……」立場不穩,氣勢又開始弱了。
「那就把合約拿出來!」一聲比一聲強硬。
「我……」
「吵什麼?」一名像是主管的人鼻孔朝天,大搖大擺地慢慢走出來。
「我要看合約,看是哪一個條款規定你們收菜只能開支票,不能給現金。」藍立雍氣勢迫人。
「這個……合約不能隨便給你看……你、你又不是簽約的人……」主管說起話來結結巴巴,完全受制于他的氣勢。
「我雖然不是簽約的當事人,但我是替阿水伯送菜來賣給你們的,我就是阿水伯的代理人。你們剛剛收了「我」送來的菜,還給了「我」這張支票,這就表示你們承認我這個代理人的身份,買賣已經成立。如今我對你們的付款方式不滿意,我就有權要求看當初簽定的合約。」他繼續駁斥。「還是說,你們只想用合約壓我,卻拿不出正式的合約?」
若在其他懂法律的人面前,他這番說辭也許無法順利過關,但他就是吃定這些人沒有多少法律常識,只會耍官腔,無法辯駁他的話。
「……我們當然有、有合約……」
「那就拿出來給我看啦!」
「呃……阿川,去把合約找出來。」主管面對他的強勢,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不得不讓職員去找出合約。
看到這些人被藍立雍吃得死死的,吭都不敢吭一聲,任書穎覺得好氣又好笑,這些人根本就是給臉不要臉嘛!
罷開始她和顏悅色地拜托他們時,他們卻踐個二五八萬的,結果他一出馬,他們立即變成卒仔,真是欠人罵!
「合約來了……」阿川滿頭大汗地找出合約。
「拿來。」藍立雍伸手拿過合約,快速瀏覽,找到「付款方式」的相關條文,仔細看過兩遍後,將合約丟還給他們。「合約里頭根本沒有不能給現金,只能開立支票的條款,你們這是在欺騙農民單純好騙,還是看農民好欺負?」
「呃……」運銷處的職員面面相顱,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讀過合約,只給支票的規定是他們自己為了方便作業而訂定的,行之有年,從來沒有農民敢跟他們提出異議,今天是頭一遭。
「你們如果不把這張支票換成現金,還要故意刁難的話,那簡單,我立刻打電話叫各大媒體過來評評理,看是你們說得通,還是我們有理?」只見藍立雍酷著一張臉,冷冷地下達最後通牒。
以前他被那些跟進跟出的媒體搞到快發瘋,恨死他們的存在,今天總算發現他們的用處了。
「呃……阿川,換現金給他們。」一听到媒體,主管什麼話都不敢再多說,立即吩咐屬下照辦,只想趕緊請走這尊瘟神,就怕事情鬧大了,位置會不保。
「好。」原本囂張的職員乖乖听話,拿過支票,換了等值的現金,雙手恭敬地交給他。「請點收。」
「我是藍立雍,「藍天集團」的負責人,如果你們想找麻煩,直接來找我,不要找那些無辜的人出氣。」他接過一疊現金,快速點過,確認金額無誤後,才又開口。「否則只要被我知道,我一定會讓立委和媒體釘死你們。你們最好牢牢記住我的話,因為我說到做到。」
不是他故意拿權勢壓人,而是這四年來,他清楚體會到農民的辛苦,不只要跟老天爺對抗,還要看這些欺善伯惡的公務員臉色,若是不讓他們知道他的後台有多硬,讓他們不敢再惹他這個「惡人」,盡本分做事。他們還是會繼續耀武揚威,到最後,受害的還是那些無辜的可憐農民。
之前,他只想消極過日子,對周遭的人和事都漠不關心,不想插手管跟自己無關的事。如今,受她影響,他似乎也開始雞婆,對無理的事無法坐視不管。
其實,以他在政商界的影響力,只消一通電話就可以讓這些人乖乖奉上錢,不敢多說廢話。只不過層層交辦下來,不知道又要多等上多少時問,干脆親自教訓一下這幾個不長眼的家伙比較快,順便讓他們嘗嘗欺到「惡人」的下場。
「……是!」四名職員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全都一臉錯愕,愣了好幾秒,才趕緊點頭稱是。
天啊,誰知道這個穿著破舊的人,會是鼎鼎大名的。藍天集團」的負責人啊!
如果他們早知道他是藍立雍,哪敢對他有任何不敬!
就算他們乍听之不對他的說法有絲毫懷疑,但在親身體驗過他自然散發出的、讓人不寒而 的壓人威勢後,也沒人再敢對他的身份存疑了。那是一種天生的強勢和威嚴,是閑雜人等模仿不來的氣勢。
「我們走吧。」牽著她的手,大步走出運銷處,而那四名職員分別站在大門的兩旁,列對目送他們出去。
「你真的超強耶!」任書穎的眼楮和表情都是滿滿的崇拜。「那些人看到你,就像老鼠遇見貓一樣,只能乖乖地听話。」
那幾個人踫上他,根本沒有任何招架能力,出現一面倒的局面,他三兩下就達成了任務。
是他們太弱.還是他太強?
她發覺只要他往前一站,就算不說話,都可以把敵人嚇得乖乖听話,更何況他凶惡的眼神,再搭上冷酷的聲音和條理分明的腦袋,完全不需要提高音量,就可以讓敵人俯首稱臣了,簡直就是一個「超級戰將」嘛!
難怪藍伯父常說他是商場上的常勝軍,有他出馬,沒有拿不到的合約。
「我只修理該修理的人。」整治過那幾個不長眼的人後,他也覺得很爽。
罷才的他幾乎就是以前在商場的他,頭腦清楚、說話犀利,常讓對方只想趕緊結束「對決」。
經過方才的「牛刀小試」,他才發覺自己還挺懷念以前針鋒相對的對戰,在攻防之間試探對方的底限、以及在會議桌上的斗智,常讓他熱血沸騰。
看來,他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討厭商場的對決,甚至還挺享受對決的快感,他幾乎開始期待回台北,重溫緊張刺激的生活了。
「等你回台北後,我相信你那個岳母絕對不敢再三不五時地上門討錢了,否則絕對會被你修理得落花流水!」光想到張劉玉珍被他壓制得死死的,她就覺得好爽。
「哼,我等著她上門。」他露出一個嗜血的鄙笑。竟敢趁他不在家的時候作亂,簡直是自找麻煩。
任書穎看著他。雖然他穿著破舊的工作服,但身上卻自然顯露一股王者之氣,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他是一個天生的王者,就算穿著破舊的衣物,仍然無法掩飾他渾然天成的氣勢。
他像一座穩當又有力的靠山,提供屏障為他開心的人遮風避雨,只要有他在,就什麼事都不用擔心,讓人非常有安全感。對于這樣一個偉岸男子,她的心怎麼可能不臣服?她……怎麼可能不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