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日一早,平平梳洗妥當就要拄著拐杖下樓,可是她剛打開門,康孟學那張無所不在的笑臉立刻迎上前來。「早安。」他精神抖擻的向她道早安,然後專斷地拿走她的拐杖。
「你干嘛啦?」
「我陪你去球場。」他的大手橫過她的腰際緊緊收攏,意思是要她靠著他行走。
「不需要!」平平推開康孟學,他又挨過來;再推開他,他還是鍥而不舍地挨過來,推來推去了許久,她終于放棄了。
康孟學得逞似的微笑,在她唇上蜻蜒點水偷得一吻,無賴加三級地說︰「親愛的,這樣才乖。」
平平的雞皮疙瘩瞬間掉滿地,她像看怪物一樣的看他。「康孟學,一大早你又吃錯藥啦?你敢再叫我親愛的,我就揍得你馬上變成殘廢!」
一夕之間,他完全變了個模樣,平平不禁懷疑起,以前那個雖稍嫌臭屁可還算客氣的他,根本是裝出來的,現在這個才是他的真面目!
康孟學不改其「痞」,一逕摟著她。「親愛的平平,你忘記你昨晚答應過我什麼了?需要我提醒你嗎?」
不消說,他的目標是她那花瓣似的小菱唇。
平平早有防備,她蒙住自個兒的嘴,嗚嗚說道︰「康孟學,我才沒有答應你什麼,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
咦?昨晚她究竟怎麼睡著的呀?她只記得康孟學吻她吻了許久,吻得她昏頭轉向,最後他什麼時候離開、她又說了什麼,平平一
點印象也沒有!
安安期待他們的上壘情節居然真的發生了,平平都不曉得該哭還是該笑,但她確定,除了吻她,康孟學沒有再做其他的了。
好險!
無論任何事,平平一向對自己相當有把握。她很了解自己的優點、缺點,以及需求何在,偏偏這次的對手比她更自信、更具決心,突然間她好像就敗陣下來了。
這種莫名其妙的變化,是因為……感情作祟?還是……
平平不敢去想?
「你這麼說可就太沒良心了。」康孟學捧起她的臉,語調很輕、很柔、很堅定。「你答應了我的追求,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一對情侶了……你和我……」
「等一等!」先不管她有沒有答應他的追求,康孟學都還未展開攻勢,她就變成他的女朋友了?平平搔搔頭,總覺得這個邏輯有點
不太對……
「不必等了,我們的事昨晚就敲定了。」他不容質疑的宣告結果,緊接著有計劃地轉移開她的注意力。他說︰「哎呀,快九點半了,也不曉得小表們練球練得如何?」
啊!對了,她得去看他們練球,怎麼還有閑工夫在這兒窮磨菇?平平果然被他唬弄過去,一心想著要到球場,「快走了啦,我沒在他們旁邊守著,他們肯定玩成一團!」
「沒問題!」康孟學悉听尊便,攔腰抱起她,快速地往球場邁進。
「你放下我啦,我可以自己走!」平平別扭地動來動去,可是他們一下樓,如姨就推著輪椅跟在他們身後,她又不好對康孟學大吼大叫,只能在他耳邊小聲的要求。
殊不知,這幅畫面在外人看起來,康孟學與平平親密無隙,擺明就是一對熱戀中的倩侶。
如姨抿唇偷笑,轉過頭假裝看別的地方,不打擾小倆口的甜蜜爭吵。
「沒關系,我還抱得動你,萬一你又扭傷了,那不是更糟糕嗎?」美人在懷,即使平平重達一百公斤,康孟學也甘之如飴。
誰叫他哪個女人不好喜歡,偏偏喜歡上平平!
「……你……」說不過他,她也只好由他去。
一路上陪著他們的如姨笑得閹不攏嘴,心想她推了輪椅備用似乎是多此一舉了,康孟學怎會讓這台輪椅有派得上用場的機會呢?
「拜托、拜托!行了,在這里放我下來,不要讓孩子們看見啦!」到達體育館門口,平平雙手合十苦苦哀求,實在無法在別人面前和一個男人這麼親近,好像……好像他們的關系非比尋常似的!
康孟學猶豫了三秒鐘,才勉強點頭。「好吧!」
他放下她,但還是要她扶著他走,不讓她跨出的步伐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喔,謝謝!」怪了?她干嘛向他道謝?平平微怔,覺得從昨晚到現在的這一分鐘,她的腦子宛如一團亂線,千千萬萬個結阻礙了她去想、去思考。
真的好奇怪,到底哪里出了錯?
她不懂……
平平的困惑絕非康孟學的,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正努力于擄獲佳人的芳心,而對付平平雷聲大、雨點小的個性,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不外乎就是死纏爛打,無時無刻都拼命地賴著她,讓她習慣他的存在!
昨晚她睡著後,康孟學回到房間,整夜在床上翻來復去無法成眠,心里只想著要她留在自己的生命中,哪怕代價是結婚——他情願!
這不是玩笑話,他說過了,他是商人,絕不做賠本的生意,康孟學願意拿他最樂于享受的自由去交換,那代表著,平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經無可取代,他是徹徹底底的陷下去了。
「平老師早!孟學叔叔早!如姨早!」有了上一次的慘痛教訓,小家伙們今天乖得很,沒有一個人膽敢偷懶。
「嗯,很好,大家都有認真練球。」佯裝沒發現一雙雙想笑又不敢笑的眼楮,平平極力維持老師的形象,恪盡教練之職。「按照平常的規矩分組,你們好好打一場正式的球賽,老師要評分哦!」
「好!」比賽是最有意思的了,大伙兒都十分雀躍。
「如姨,我今天不去上班了,這里有我,你回屋里去吧!」
「也好。」唷,連上班也不去了?康孟學真有決心!如姨了悟的笑了笑,交代道︰「椅背上掛著一袋你和平老師的早餐,要記得吃!」
「嗯。」牽著平平,推著空的輪椅,康孟學好整以暇地來到球場旁席地而坐,一面看球,一面吃東西。
「後防快回,阿寶、小丁你們的速……唔!」場邊吆喝的女嗓突然滅了音,康孟學忽然塞了一塊還熱騰騰的面包進她的口,害她差點就噎到了。「咳咳!速度太慢了!跑快點!」
「吞不下去?」
「嗯……」平平應他,嘴巴還在咀嚼那塊面包,眼楮卻仍緊緊黏在球場上不放。
康孟學自己吃了一口,又將面包撕成一小片一小片放在手心。「張嘴。」
「喔。」平平依言張開嘴巴,很自然地吞下他送來的食物。
「好吃嗎?」
「嗯……」仍舊是無意識的回答。
康孟學手撐下顎,歪著頭凝睇著她一口接一口猛吃的模樣,眼底有不易察覺的滿足。
好想、好想就這麼看她看到老……
「我還要……」吃……口中沒了食物,平平直覺往他的方向轉身,不意對上了他飽含寵溺的目光——沒來由的臉紅,她眨著羞赧又無措的黑眸望住他,忽覺心頭有道暖流緩緩劃過。
「怎麼?」她的薄唇微張,天真的表情令康盂學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可惜時間、地點都不對,唉,他不能恣意妄為。
「我還要吃面包。」康孟學變得好奇怪,她也變得好奇怪!這種轉變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平平收回視線,十分不解,口氣陡然壓得很悶。
「喏,給你。」把剩下的面包全部遞給她,康孟學深深看著她,然後打開瓶裝的鮮女乃一口氣把它喝個精光。
平平嫌惡的望了他一眼,沒說話,專心吃她的面包。
「你不喝?」
她撇撇嘴,說︰「我討厭鮮女乃!你殺了我,我都不沾半口。」
「是嗎?不喝給我喝,我愛死鮮女乃了!」跟她唱反調似的,康孟學又把另一瓶鮮女乃倒進自個兒的口中,未了還舌忝舌忝嘴唇,以示好喝。
「幼稚!」填飽了肚子,平平又有精力對他冷嘲熱諷了起來。
「挑食!難怪營養不良!」康盂學也毫不客氣吐嘈她。
耙說她營養不良?平平瞠大美目,復雜的心情一拋,準備與他展開一場唇槍舌戰——
「平老師。」咦?有人叫她呢!
平平回頭——
只見孩子們一個個汗流浹背,無奈的說︰「比賽結束了。」
還評分咧!平老師只顧著談情說愛,連他們的比賽進行到哪里都不知道!
「啊?」平平又呆住了。
「哈哈哈!有夠笨的你!」指著她的蠢樣,康孟學笑得人仰馬翻!
「都是你!康孟學!我今天不揍得你鼻青臉腫,我就倒著姓,」語畢,她撲向他,兩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小家伙們樂得在旁觀戰,絲毫不但心他們的平老師會再度受傷——孟學叔叔絕對會手下留情的啦!
至于孟學叔叔更甭說了,反正平老師倒過來姓,還是姓平,名字也沒變,她的威脅一點兒都不管用!
就讓他們盡情的打吧!
待在康家的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平平和籃球隊的學員們已在這里度過了半個暑假。
自從平平的腳傷痊愈後,她變得更有朝氣,每天不是和康孟學吵吵架、打打鬧鬧,就是和小朋友們跑步、練球,生活得十分愜意。
必于她與康孟學究竟是不是一對戀人這個問題?她幾次聲明無效,康孟學就幾次偷吻成功,平平索性也不再浪費口水抗辯了。
康孟學會帶著她去吃、去玩、去她想去的地方,還會陪著她打球、晨跑……說穿了,這樣也沒啥不好,平平慢慢習慣了他的陪伴。
「鈴——鈴——」剛洗完澡踏出浴室,平平就听見自己的手機在響。
「喂,哪位?」接起電話,平平才听對方說不到兩句話,臉色丕變——「你先回去,叫他們等我,我馬上過去處理。」
隨意擦干頭發,扎起馬尾,她快速地換了一套外出的服裝,抄起背包便往外沖!
「叭叭!叭——」來到熙來攘往的市中心,平平匆匆向開車載她下山的老強道了謝,火氣旺盛地往目的地走去。
電話是學校某位男老師打的。他是總務處的行政人員,負責接治這次籃球場重建的業務。
平平剛剛只听到他說,興建工程已接近最後的階段,可是得標廠商這幾天卻不肯派工人到校工作,他們與黑道分子掛勾,想要向學校趁火打劫,追加經費。
他數次與他們交涉未果,方才又是一次的談判破裂,于是才打電話告知平平,籃球場要恢復使用,可能需要好長一段時間,她得有心理準備了。
「站住!」抵達建設公司所在的大樓,平平尚未進去,就瞥見一群人從大門口走出來,在紅磚道上有說有笑的。
她認得其中一個男人,他叫阿東,在接洽這次的業務時,他曾代表公司向她詢問意見,並尋求支持。
「小妞,你叫偶棉?」一伙牛頭馬面當中,長相最猥褻,嚼著滿口檳榔,發音非常不標準的矮小男人率先回首,其余人也跟著打住步伐。
「對。」平平怒氣沖沖的走到他們面前。
那個和她有數面之緣的阿東一見是平平,連忙在那些入耳邊低語,提醒著大家做出防備。
「唷,原來是籃球教練,平老師啊?」眾人互使眼色,不懷好意的聚攏在她四周。「平老師找上咱們,不知有何貴事?」
「貴事沒有,牢飯十年倒是不缺,你們想吃的話,我可以免費提供。」冷冷瞪著他們,平平膽子超大,一人單挑這些來歷不明的分子。
「哼,就憑你?」顯然最後一次談判破裂後,雙方已撕破了臉,他們也不在乎表露出惡行惡狀。「勸你最好趕快回家,說服你那校長老爸答應公司的條件,否則……嘿嘿,別說你們學校的籃球場無法如期完工了,本來建好的部分,我恐怕也不能保證它會不會突然塌掉……」
阿東擺明來陰的,看平平能拿他怎麼樣!
「雖然台灣的法律漏洞百出,但有錢什麼事都好辦,你們說是不是呀?」平平皮笑肉不笑的冷言道︰「要錢是吧?哈,我寧可拿學校所有資產告到你們坐一輩子的牢,也絕不會多拿一毛錢給你們這些人渣,听明白了嗎!?」
她的眼楮里燃燒著熊熊怒火,態度強硬。
男人們再度互使眼色,更逼近她,「平老蘇,你給偶听好,xx幫的龍頭老大速偶的拜把兄弟,如果你不想活了,就報警試試看啊!」
「我管你什麼龍頭老大、魚頭老大的!一句話,你們要不要遵守契約?」
「要是偶棉說不呢?」
平平憤怒撂下話︰「那就別怪我沒沒告你們,法院見了!」
她甩頭欲走,那幾個男人卻動手拽住她,似乎打算把她拖到暗處。
「你們做什麼!?」平平奮力掙扎,這才發覺情勢對她不利。
而好巧不巧,卡在車陣中不得動彈的康盂學,舉目四望,恰好望見了這一幕。
「該死!」那是平平!他不可能會認錯,她身上穿的那件運動衣還是昨天他幫她摺好放進衣櫥的。
「叭叭叭!」將車子掉頭,喇叭按到底,康盂學全力加速往她的方向飆去。
「你們快放開我!」平平的馬尾松了,背包掉了,眼看就要讓他們拉進小巷子里——
「住手!」康宇廷的名貴跑車撞上了人行道,引來大批民眾圍觀。
那些家伙一看人群紛紛往這里聚集而來,想必待會兒警察也會聞風趕至,不得已只好暫時放開平平。
「你沒事吧?」百萬跑車撞得稀巴爛,康孟學的眼兒眨也不眨,他下了車,筆直的跑向平平。
「我沒事,你來得正好,他們……」平平還來不及問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就急著想把事情始末告訴他。
康孟學點住她的話,將她藏在身後,自己則對那些人說︰「我來婚妻不懂事,若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各位多多包涵,不要跟她一般計較。這是我的名片。」
平平听他這麼說臉都綠了!
他不幫忙就算了,反而還向他們道歉、遞名片!?康盂學吃錯藥啦!
「你……」平平想掙開他的手,可是康盂學握得好緊,把她的手腕握得又紅又腫,平平壓根兒拿他沒辦法。
「哦?你是康氏企業的總裁?」
「正是。」
那些人眼露貪光,但不遠處的警笛響音又聲聲逼近,于是阿東說︰「平老師,我們的事,公司會找你的未婚夫算,不過在那之前,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我會看著她的。」康孟學微微笑著,只差沒有抱著他們的大腿叩謝主恩,看得平平是怒火中燒。
他們終于走了,警車終于來了,平平恨恨睇著康孟學,用「你好膽小」的鄙夷眼神指控他。
康孟學一臉森冷,簡單回答警察幾個問題後,便拉著她跳上計程車,兩人誰也不理誰。
零星漁船飄在海上,闃黑的天空沒有月亮,只有幾抹微星與舟火遙遙輝映。
康孟學付了車錢,拉著平平一踏上了無人煙的沙灘,她就重重地甩開他,獨自走在前頭。
康孟學也不追上去,默默跟在她後面,掏出香煙點燃。
霎時,空氣中除了大海的咸味,還彌漫著煙味,四周很靜、很靜
「哈啾!」夜風涼涼的,平平急忙出門,穿著單薄,難免覺得冷。
「穿上吧!」一件西裝外套披上了她的肩。
「別踫我!」她甩開他的手。
「吁……」嘆口氣,康孟學撿起掉在地上的外套,拍掉沙子,再次披上她的肩。「會感冒的。」
「不需要你管!」平平執拗的拒絕,拉大與他的距離——
康孟學丟掉煙蒂,由後攬住她,在她頭頂顫抖的說道︰「你在生什麼氣?剛才的情況有多麼危險你知道嗎?若不是我趕到,你……」
他閹了閹眼,無法繼續想像。
「了不起我就被打一頓,總比你對他們鞠躬哈腰的好!」專屬于他的男性麝香環抱著她,平平舍不得推開他,可是心里頭還是好氣1
「被打一頓?你以為就這樣?」他翻轉過她的身子,扳正她的臉,口不擇言地朝她咆叫︰「你的腦袋瓜子里到底裝了些什麼垃圾?你沒看見他們每一個人的衣服底下都帶著槍嗎?一旦你被他們拖到陰暗的地方,他們要殺要剮,你只能認命!」
平平給他吼得呆住了,一時不察,眼淚便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她倔強的別開臉,不讓他看見。
但康孟學還是看見了。他彎下腰,擦去她的淚水,口氣放柔︰「我不是故意要凶你,可是那種情況真的很危險,你一個女孩子和他們對峙,下場會有多可怕,你明不明白?」
平平抬著淚眼看他,哇的一聲放聲大哭,並抽噎的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其實他們動手拉我的時候,我……我也很害怕啁……」
「乖,別哭了。」康孟學溫柔地輕拍她的背脊,安撫著她的情緒。
「我不曉得他們帶槍,我只是……只是很生氣他們……」埋在他懷里,平平緊繃的神經都放松了,有人可以依賴的感覺.真好。
「你慢慢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幫你想法子。」與她一道坐在沙灘上,康盂學以身為屏障為她擋去寒風。
「就、就是……」
康孟學的臉色愈听愈沉,到後來他根本听不下去。「平平!學校老師都說他們不是好惹的角色了,你為什麼還單槍匹馬出來找他們?你真是——唉!」
平平不經大腦思考就作決定的傻勁,實在令康孟學為之氣結。
如果平常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罷,他只當作這是她可愛的小缺點,然而像今天這種關系性命的大事,她居然也不找人商量商量?未免太糊涂了!
「嗚……」經他一罵,平平哭的更厲害。「人家都這麼害怕了,你還凶我……嗚嗚……」
「我沒有凶你,我是擔心你不懂得保護自己,萬一出了意外,那你要我怎麼辦?」深黑色的眸子定定地盯著她,自然流露的真情騙不了人。
平平是他心之所系的愛人,他們的愛情才正要開始成長,康盂學一想到可能會失去她;整個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在發抖……」平平伸手回抱住他,眼淚依然掉個沒完。
都是她不好!若是她想得仔細一點、小心一點,方才那種事就不會發生了,她好糟糕!
平平的自責寫在臉上、寫在眼底,康孟學看了好心疼。他抵著她的額頭,氣息吐納在她唇邊。「沒事了,剩下的交給我處理,嗯?」
平平輕輕扇動著兩排濃密的睫毛,一開口就踫上了他的嘴,「你給了他們名片,他們會找你麻煩的。」
康孟學又吻她一下,詭譎的笑說︰「我就是要讓他們來找我。」
頂著康氏企業總裁的頭餃,他這條大肥魚顯然比平平那間小學校來得可口,既然對方要的是錢,他們不找康孟學還要找誰呢?
康氏企業富甲一方,康盂學不啻是黃金打造的冤大頭!
「他們有槍,你不怕?」
「他們有,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康氏企業在海內外吃得很開,黑白兩道的關系少不了,稍知底細的人都不會輕易與康家為敵。只不過康孟學做的是正正當當的生意,不喜歡拿這些無聊的是非出來炫耀而已。
江湖事,江湖了。假使那些不入流的小嘍噦真敢得罪他康某人,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你不會殺人吧?」平平很不放心,瞅著他的眸子里滿是擔憂。
「呵呵!」康孟學的眼光一閃,賊兮兮的低笑。「丫頭,我為你殺人都做了,你要給我什麼獎賞?」
「去死啦!」知曉他不是認真的,平平擤了擤鼻涕,沒好氣的回他。
算了,這爛攤子姑且讓康孟學去攪和吧!不知打哪兒來的信任,平平就是確定他會替她把事情搞定。
「哭得像花貓,丑斃了!」見她恢復精神了,康孟學還不忘消遣她。
「你——可惡!」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前一分鐘還濃情密意的吻她、安慰她,後一分鐘就像喝了巴拉松,嘴巴毒死人不償命。
平平惱火得朝他揮,康孟學閃開,反而制住她的身體,把她壓倒在沙灘上——
他挑釁的斜睨她,「親愛的,我要吻你!」
「吻就吻,誰怕誰啊!」平平不讓他搶先,早一步在他性感的薄唇上用力舌忝吮。
「唔!」康盂學悶哼一聲,以更用力的舌忝吮回報她。
酥酥麻麻的滋味透過唇舌的交纏、廝磨,透進了蠢蠢欲動的心坎里,他倆的呼吸不自覺微喘了起來,原來嬉鬧的初衷漸漸演變為火熱的激情。
康孟學修長的指尖滑過她光滑的面頰,穿越精致的頸項、鎖骨,來到她溫軟的胸脯停駐——
「不可以……」平平睜開美眸,有一點驚慌。
康孟學邪惡的笑出聲音,「你不是說你不怕?」他在用激將法。
哼,她不能讓他看扁了。平平咬咬牙,將心一橫,她不僅許了他的動作,還伸手探進他的襯衫。「就怕你吃不消!」
「很好……」平平柔膩的小手在他胸膛上胡亂模著,康孟學的目光幽暗難解,的顏色逐漸加深。
棒著運動上衣,他的一雙大掌罩住了她小巧的渾圓,輕輕撫弄。
敏感的與布料摩擦帶來意想不到的興奮,全身仿佛有股電流通過,平平難以克制的唼嚀出聲。「嗯……」
康孟學熱燙的唇舌移往她的耳朵,在她耳邊吹氣搔癢,手也沒閑著地竄人她的運動衣下擺,模索到她的內衣邊緣婉蜒而上——
「啊!」當他的掌毫無阻礙,一把攏起她的胸房,平平有一瞬間好想躲開。
可是康孟學不讓她退卻。他細細啃咬她如花嬌女敕的唇瓣,雙手不斷在她的豐盈上興風作浪,又是揉又是捏的,平平完全分不出這感覺是痛?是難過……還是渴望?神志陷入迷蒙恍惚……
「月兌掉它。」康孟學抓著她的手到他襯衫的鈕扣處,自己則一把掀掉她寬大的運動衣。
平平抖著手照做,他精瘦結實的胸膛一寸寸袒露,與她半果的上身呈現男性陽剛與女性嬌柔的對比。
手撐在她背後解開她內衣的扣環,康盂學俯下頭,精準地擒住嫣紅的蓓蕾,含在口中輕吮重嚙。
「唔!痛!」平平蹙起眉,不滿他的粗魯。
康孟學仍舊我行我素,手口並用折磨著她的感官,甚至只手向下挪動,找到了她褲子的繩結,將之扯開……
平平無法思考,滿腦子熱烘烘的,來自心底最深處的欲求一旦被喚醒,就非要得到滿足不可。
灼熱的低喊伴隨著衣物一件件落了地,在星空下、沙灘上,兩具完美的身體緊緊交纏,海的波浪聲也不能掩蓋他們歡愛時的愉悅申吟……
「平平,給我……」康盂學修長的指滑入她柔女敕的花徑,淺淺挑動,繼而探得更深,撥弄著軟馥花心,引泌出芬芳春潮……
「嗯啊……」平平拱起身,被他誘惑得嬌喘連連,全身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
「答應我,平平……」康盂學持續誘惑她,男性堅挺的象征擠壓著她狹小的人口,等待她的允諾。
紅著臉,平平睜眼睇他,在他瘋狂的注視下,一字一字的說︰「求求你——」
康盂學沒有遲疑,一舉挺進她溫潤的身子,戳破那層象征是處子的薄膜——
「啊!」平平吃痛叫喊,咬住他的肩膀承受他埋在她體內的巨大壓力,扭著腰掙扎。
「現在別動!」康孟學握住她縴瘦的腰,克制的汗水滴在她小麥色的肌膚上。
「唔——你混蛋!」初次的疼果然很要命!平平的十指掐人他手臂的肌肉里,頻頻吸氣想借此抒發痛楚,卻觸動康孟學凶猛的進擊。
「我要你!」他將她的長腿架到自己肩上,緩慢退出,再強而有力的沖刺,帶給兩人一波高于一波的顫栗快感。
「嗯……嗯……」
深夜的海岸,今晚春色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