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德風坐在那張柔軟的粉色雙人大床邊緣,一雙眼楮緊盯著電視看,看的不是旅館準備的Special的節目,而是新聞節目。
他拿起手里的啤酒,灌了一大口,鋁罐差一點就被他捏扁,他才發現到自己有多緊張。
他連忙把罐子放到床邊,跟其他的四五罐空瓶子放在一起。
這種地方他不是第一次來了,可是從沒有一次像這一次那麼緊張……
敝,他就是覺得怪,全身都不對勁的怪。
雖然他的眼楮一直盯著電視,可是耳朵卻一直仔細听著浴室的狀況。水聲停了很久,可是阿婕一直都還沒有出來。那半透明的浴室其實是可以看到里面人的動靜的,可是他看也不敢看。
怎麼說呢?跟自己的好朋友上床,真的好怪。
那天糊里糊涂的答應了阿婕交往的要求,其實真的沒有想太多,一直到此刻,他才發現「事態嚴重」……
喀!
開鎖的聲音讓他幾乎跳起來。
他回頭,看見身上只穿著浴袍的阿婕走出來。
咽了一口口水,他從來沒有注意過阿婕的身材,可是這麼一看他才驚覺——天!阿婕不只是有身材,身材還該死的好極了。
她走過來,站在他面前。
樊德風只是看著她,動也不能動。
陸詠婕受不了這僵凝的氣氛,別開眼。
這一瞬間,兩人都不像是認識好幾年的朋友,反而像第一次見面那樣的陌生、那樣的手足無措。
「咳……好了。」她緊張的舌忝舌忝唇。「ㄜ……開始吧!」
听到這句話的樊德風瞠大了眼,不禁為她的干脆咂舌。
下一秒,阿婕躺上床。
橫陳在床上的,是一雙浴巾掩蓋不住的美腿。不是時下流行的白,可是那蜜色的肌膚下勻稱的肌肉線條,卻令人血脈憤張。
他從來不知道阿婕有這麼標亮的一雙腿,光是想像它們有力的纏繞著他,就讓他全身處在「備戰狀態」……
他從來沒有以看女人的眼光去看阿婕;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阿婕會跟男人談戀愛,有一陣子他還以為她是所謂的拉子,跟他一樣愛女人。
但,顯然不是……
那麼是不是她也跟別的男人做過?
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一旦這麼想,腦中就出現阿婕跟另外的、一個沒有臉孔的男人的畫面。
她是不是也給人看過她的身體?那雙長腿是不是也曾經纏繞過某個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這想法令他很火大。
「喂!你發什麼呆?」陸詠婕再也忍不住開口喚他。
這男人有夠可惡的,不知道她有多緊張、多不安嗎?為什麼放她一個人晾在這里,只是看她,卻什麼都不做。
樊德風跳了起來。「我也去洗澡!」
「不用了啦!」
她拉住他,身子投入他的壞中。他剛硬的身體,屬于他的、屬于男人的氣息,讓她深深沉醉迷戀。
已經好久了……她暗戀他好久了……幻想這樣的擁抱好久了……只有把臉藏進他的肩窩,她才敢讓自己真實的感情流露出來。
對啦!她會害羞。
怎樣?不行喔?如果有人敢問這種問題的話,她一定大聲嗆回去。
總在人前表現出無畏模樣的她……也會害羞的,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
「阿婕……」
陸詠婕抬起雙臂圈住他的頸項,嘟起粉色的唇,輕輕獻上一個吻。
他被她的主動嚇了一跳,瞠大了眼。
這麼近的距離,他看到她緊閉著眼,那長長的睫毛顫抖的模樣是那麼可憐。
阿婕很緊張嗎?可是她的動作卻是這麼大膽呵!
這樣強烈的反差,還有那貼著自己唇的軟女敕觸感,細細發抖的身子,讓他憐惜不已。著魔似的,他的雙臂擁緊了她,忍不住加深了那個吻。
她嘗起來好甜,遲疑的回應著他的小舌頭也好惹人憐愛,他忍不住探索更多,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不記得以前曾經有過的吻,是不是有這次那樣的激狂,只知道當彼此的氣息變得不穩,當一個原本只是試探的吻,變成足以燎原的狂猛時,他稍稍放開她,讓兩個人可以免于缺氧危機。
他看到阿婕微張著一雙濕潤而迷惘的雙眼,和那被自己吻得紅通通、沾滿了兩人噯昧情液的雙唇,他唯一的念頭是把她壓倒,狠狠的再吻一回……
她顯然也感受到跟他一樣強烈的「某種東西」……
「阿德……」她發出夢幻般的嘆息,伸出手,踫觸他的胸膛。
樊德風全身僵硬。
呃……不只是肌肉僵硬,連……連「那個」地方也……
他一下子嚇醒。腦子里那些齷齪低級下流無恥的畫面,全部都後退。
哇哇哇!不行!怎麼可以這樣?!絕對不能讓阿婕發現!她可是他的好哥兒們。他怎麼可以對他的哥兒們產生這種反應?!
樊德風完全忘了,他們現在「應該」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沒有辦法,多年來的習慣,加上一直認定的關系,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阿婕!」像是燙手般的把壞里的女人推開,樊德風跳了起來,「不行!不行!不行!」
「什麼東西不行?」心緩緩的沉了下來,不安的預感在腦中成形,掩藏住顫抖,陸詠婕問。
用力抓著一頭硬發,樊德風用力的像要把它們連根拔起,也顯示了他有多麼煩惱!!
「不行!我做不到!我沒有辦法跟你上床!」
像是一把刀殘忍的刺進心里面,陸詠婕的臉一瞬間白了。
強忍著不崩潰,她深吸了一口氣。
「阿德,認識你這麼多年了,我現在才知道你不舉。」
「亂講!」面對這種指控,任何男人都受不了。「我的身體好的很!我只是沒有辦法跟你!」
所以……是她的問題。
是她——她沒有辦法引起他的。
他不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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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
慘敗。
她人生中最大的挫折與屈辱——身為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哀——沒有辦法引起自己心儀的對象,一丁點……
她想哭,可是不能哭。
面對他,一個剛剛拒絕了她的男人,她最好的朋友,她只能僵硬的擠出笑容,裝作沒事……
「沒關系。」她說。
怎麼可能沒關系?!
「算了」。她說。「讓我們都把這事忘了。」
怎麼可能忘得掉?!
阿德臉上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深深的傷害了她,心好像被扭曲了般疼痛,她麻木的不讓眼淚流下。
「這樣太好了。」擦了擦冷汗,樊德風咧齒而笑。「呵呵……剛剛真是讓我捏把冷汗。怎麼說呢?我把你當哥兒們,哥兒們做這種事好像很奇怪。對了,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對不對?」
第一次覺得「好朋友」這三個字。有多麼殘忍……
「對。」嘶啞的聲音光是要發出這個單音,就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但阿婕還是笑著,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麼的笑著……
「呼!那太好了!你快把衣服穿一穿。我們去喝酒吧!這里怪怪的,待在這里,好像全身都不對勁了。」
甩了甩頭,樊德風把最後一絲怪異的感覺甩去。
阿婕的干脆讓他松了一口氣。兩個人達成了共識,也讓他終于不用再陷入天人交戰的掙扎。
還是當朋友好!阿婕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他不能想像他們變成情人的樣子。
想想那些數不清的,在他生命中來來去去的女人,很多甚至都想不起長相來了,他不想他的阿婕變成那樣。
阿婕是不一樣的。
阿婕是個他不想失去,也無法承受失去的人,比那些單純因為而交往的女人,重要太多太多了。
他不願意用低俗的,玷污了他們的關系。
阿婕回浴室里去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樊德風迫不及待的拉她離開這個曖昧至極的小房間。
電梯里,阿婕什麼話都沒有說,他也不講話。
只有種淡淡的氣味,彌漫在只有兩人的空間中……
那是沐浴精融合了阿婕體香,所散發出來的獨特香氣。
怦怦!怦怦!怦怦!他的心跳突然不穩了起來,身上的某個部分也不听話的熱了起來……
懊死!他低咒了一聲,轉過身去面對牆壁,不想讓阿婕發現自己的糗樣。
太久沒有女人了。一定是這樣。他得想想辦法……也許該再交個女朋友了……
樊德風齜牙咧嘴地跟自己的身體對抗,沒有多余的心力去注意到陸詠婕。
如果他抬頭看一眼的話,就可以看到阿婕臉上泣然欲泣的表情……
那是阿婕從來沒有給他看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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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德風走進事務所。
從他的穿著很難看出他的身價——沾滿灰塵的連身工人裝,工程用頭盔,一條濕透了的毛巾圍在脖子上,腳上穿的是他最心愛的一雙耐摩擦、耐穿、耐操的登山鞋。
看他這樣子,應該是先去過工地了
癟台的接待小姐第一天上班的時候,還把他誤認為工人把他趕出去,不過現在當然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樊哥早!」
「早!」
咧開嘴笑的時候,男人味十足的一張黝黑臉孔變得十分迷人。接近一百九的身高、結實強壯的胸膛、還有挽起的袖子下僨張的肌肉,樊德風全身上下散發出強烈的男性費洛蒙。
看到一滴熱汗從他的臉頰,沿著那粗獷的脖子流下來,匯入男人肌肉隆隆的胸前,接待小姐臉紅了。
「阿婕呢?到了沒?」
看樊先生看得呆了,接待小姐呆了幾秒鐘,才把樊德風的話听進去。
「噢……噢!陸姊說要請幾天假。」
「請假?」樊德風的濃眉皺了起來。
阿婕從來不請假的。不,就算請假,應該也會先跟他講才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有沒有說為什麼請假?」
「沒、沒有。」
沒有辦法從接待小姐那里得到滿意的答覆,樊德風拿出手機,撥了速撥鍵1——那是他最常撥的號碼。
「您所撥的電話現在無法接听,請稍後再撥。」
手機傳出的電子音讓他的眉皺得更深了。
找不到阿婕,那讓他相當煩躁。
他大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兩個合伙人的辦公室相連,中間只隔了個桌面高的隔板。那是方便他們兩個人隨時轉頭,就可以跟對方講話。
隱私?
那是他們之間最不需要的東西。
樊德風瞪著隔壁空著的皮椅,心里很不舒服。
阿婕為什麼請假?
難道……跟昨天發生的事情有關?
不不不,應該不是。他們講好繼續作朋友的不是嗎?
深深相信阿婕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更以多年的朋友經驗,確定阿婕是那種提得起放得下的女中豪杰,樊德風很快就排除了那個想法。
再拿出電話來撥了重撥鍵,又是無法接听。
那天早上剩余的時間,他就像著魔似的,一直重復同樣的動作。
他自己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不正常。
他非得要找到阿婕,不听到她的聲音,他就渾身不對勁。
到了下午,她的電話終于有人接了。
「喂!陸詠婕。」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率性嗓音,樊德風握緊了話筒,對著電話狂哮。
「阿婕?該死的你跑到哪里去了?電話也不開。」
「噢!呵呵……沒什麼啦!家里有事情,所以我回家一趟啦!」
「有事?有什麼事?」
「ㄜ……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你快點回來!」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過于急切。
「ㄟ……我可能沒那麼快回去。」
「你說什麼?!」
「我想順便休個幾天假,上台北去找阿諺玩玩。」
「休假?!那工作怎麼辦?你就把我丟下來去找阿諺?太不公平了吧?!」樊德風吼道。
「嘿嘿……我難得放松一下嘛!最近又沒有什麼很趕的Case。你就讓我度個小假。」
阿婕說的其實沒有錯。印象中,她從來沒有休過假,這樣的要求不能說過分,別說她是合伙人之一了,就是一般員工也有休假的自由。
于是樊德風雖然內心有千萬個不爽,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繃緊了聲音說︰
「那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一個星期、兩個星期,看心情而定。」
「什麼?!一、兩個星期?!」樊德風怒吼了起來。「不行!」
「就這樣啦!我在台北會住在XX飯店,有事Call我。Bye啦!」
相對于他的憤怒,電話那頭阿婕的聲音輕松又灑月兌,更令樊德風吐血的是,她竟然就這麼掛了電話。
「阿婕?阿婕!喂!」
樊德風把電話摔在桌上,嘴里流泄出一連串的髒話。
這下子所有的工作,都落在他頭上了。
這家伙這麼任性,他跟她當朋友這麼多年了,怎麼現在才發現?
然而,讓他心情不好的,究竟純粹只是工作上的關系,還是其他的,他沒有細想。眼前一堆工作等著他去做……再加上阿婕的工作量……媽的!真是整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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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詠婕掛了電話,雙手仍微微顫抖,幸好是用電話講,透過電話,他不會看到她的表情。
只有聲音的話,即使流淚,對方也不會看到……
現在她還沒辦法去上班、去面對阿德。
她沒有辦法,當作……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當作她還是原來那個陸詠婕、當作她還是他最好的朋友。
她需要暫時躲起來療傷。
是的,雖然嘴上說不在意,雖然她平常總是表現得很勇敢,可是她還是會受傷,就像所有女人一樣……
從阿德講話的語氣,他一定沒有感覺到她的異狀吧!她一方面放心,一方面又想要苦笑。
誰讓她偏偏就喜歡這樣遲鈍的男人呢?
笨蛋……阿德那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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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婕不在,害他得多做一人份的工作,下班的時間也比平常晚了很多。
回到家已經快要午夜了,樊德風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亂叫。
「死阿婕!一個人快活不顧朋友死活!」他低咒了一聲,抱著干癟的肚子到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了三個便當。
真該找個女人定下來了。
帶著便當回到任處,一個人在冷清清的電梯里,樊德風不禁興起這樣的感嘆。
如果有老婆的話,他就不用老是吃便利商店的便當,一天辛苦的工作回家,就有熱騰騰的飯菜等他……多好丫!
想歸想,可是他這幾年來談的戀愛,沒有一個撐得過三個月的。
真是奇怪了!自認為條件不差,事業有成、年輕力壯、外表嘛……雖然曾經有幾任女朋友說他太壯有點嚇人,但應該也是有人覺得他這樣叫做男人味……
他找的女孩也都是那種看起來溫柔婉約、體貼可人的小女人,照理說應該是很合啊!可是就每每無疾而終。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都是被甩的那個。
你的心思根本沒有放求我身上……
我沒有辦法進入你的世界……
我們不適合……
在你心目中,到底是朋友重要,還是我重要……
真是見鬼了!每個女人跟他分手的理由,還都一模一樣。
當!電梯到了他所在的樓層,開門的剎那,他突然想到——
等等!他也不是每次都被甩。
苞阿婕的話,應該是和平分手。如果跟阿婕那樣算有交往的話……其實他是一點交往的感覺都沒有。
呵呵……幸好!
會說幸好是因為——阿婕總是那個在他失戀的時候陪在他身邊,跟他一起喝酒,听他訴苦的人。
這次的失戀(?),是不用阿婕陪的(也不需要吧)。
因為他知道阿婕永遠會在他身邊,他們不會分開,自然也不會有分離的疼痛。一切只是回到當朋友時,那種輕松自在的感覺。
他一下子就干掉兩個便當,正打開第三個的時候,突然覺得室內安靜得讓人難受,于是打開電視,轉的頻道自然是運動台。
賓果!是那天他跟阿婕看的那場捧球重播。
「我就說那個球有出界吧!」
再看一次重播的慢動作鏡頭,樊德風大叫出聲。
轉頭,空的。
對了,阿婕不在。
有點奇怪的失落感……
阿婕在的話就好了,她在的話,他要告訴她,那天他們兩個人辯得面紅耳赤的這個球,應該是出界,應該是他對了!他贏了……
可是,阿婕不在……可惜,阿婕不在……
突然沒有了食欲,這對他來說,是很少見的現象。打開了的便當不想吃了,就這麼放在桌上。
他看著球賽,場上投球的是一個高瘦的日本投手,那背影像極了阿婕……
他記起了第一次見到阿婕的樣子。
戴著棒球帽,頭抬得高高的,一副高傲又臭屁的模樣,大搖大擺走進那個充滿了男人汗臭味的棒球隊休息室。
他莞爾一笑。
天!他真的好想她。
他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想念她,不過才一天沒見面而已……
「死阿婕!快點給我滾回來!」
對著無人的空曠,他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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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後。
陸詠婕坐在飛機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熟悉的街道,縮小的景物漸漸的放大。要降落了,她感覺到耳膜傳來的壓力漸漸增加……
兩個星期,她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
可是這兩個星期以來,她的心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
愛情為什麼這麼折磨人呢?她想著表妹敏萱對阿諺,阿諺對她,還有她對阿德……
如果這箭頭的方向可以倒過來,該有多好?
然而,偏偏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可以控制的話,也不會讓每個人都那麼痛苦了……
至少,希望阿諺他們有好結局。從阿諺的態度,她可以感覺到,他對敏萱並不是全然沒有感情。
如果這樣的話就太好了!阿諺如果可以從對她的迷戀中走出來,重新喜歡上一個人,那麼是不是她也可以?
有一天,她是不是也能夠找到屬于她的幸福?
只是……
為何這個念頭不能讓她開心起來?
那個幸福的書面里沒有他的話,又有什麼意義?
可能現在還沒有辦法,以後可能就做得到了!
她這麼安慰自己。
飛機停妥,走出機艙,她沒有太多的行李,全部部在她的背包里,所以不用等托運行李,直接出了機場。
「阿婕!」
熟悉的聲音讓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眨眨眼,畢竟一個高大壯碩的像個小山一樣的男人,很難是一個幻影……
「可惡!你就這樣給我消失兩個禮拜!」
她被罵了,可是下一秒鐘,卻被一雙可以壓扁她的雙臂給緊緊擁住。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她記得她沒有跟他說坐哪一班飛機,她自己也是到機場才隨機選擇的。
「我等你一天了!說到這個我又要罵你了,只說今天回來,也沒說幾點!」
他在這里等她?一天?從早上最早的班機到現在,起碼有十個小時了……
被她驚愕的雙眼凝視得有些不好意思,樊德風假裝咳了一下。
他自己也很難解釋自己的行為,總覺得阿婕這次的「出走」,讓他很不安,他才赫然發現,阿婕對他而言,根本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少了她,他就是全身不對勁。
「咳,沒辦法,我好像沒有那麼久沒看到你,除了當兵那段,噢,不對,當兵我也每個禮拜回來。」
已經快要枯萎死去的心,彷佛一下子又充滿了力氣,陸詠婕咬緊了牙齒,才能夠抑制住滿滿的感動……
從來沒有哭過的,可是為什麼此刻眼楮好熱好酸……
阿德是在乎她的。
她不在的話,阿德還是會想她的。
她……她好高興呵……
這樣夠了,暫時……這樣就夠了!
「阿德!我也好想你!」她跳到他身上,像只無尾熊一樣巴著他,差點把他給撲倒在地上。
樊德風必須退後兩步,才能夠化解掉阿婕的蠻力,並且穩穩把她抱住。
兩個成年人在公共場合的「大動作」,引來路人的側目。可是,樊德風一點都不在乎。阿婕不輕,可是他也不在乎。
他只知道阿婕回來了。
她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