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個月,杜露逐漸察覺自己的生命出現變化。
冬天在巴黎已經過得差不多了,這幾日,天氣開始轉暖,她的身體狀況百出、日益虛弱,頭暈、睡眠品質差已是常事。
「咳……惡——」清晨總是一陣嘔吐感催醒她。
她掀被下床,一手捂唇一手抹胸,飛快跑進浴室,屈跪在馬桶前,不住地嘔吐。
一大早,胃里鬧鬼般胡亂揪扭、翻騰,劇烈痙攣,吐上個把小時都不足為奇。幾乎要到吐出心肝肺腑的地步,不舒服的感覺才有了平緩,她也無力地倚向冰涼的牆,靜靜坐在瓷磚地,若有所思地撫著平坦的月復部。
「肚子不舒服嗎?露小姐——」突如其來的關懷,出自年邁者的嗓子。
杜露緩慢地抬眸,看向門邊。「米歇爾太太,早安……」氣弱地開口,縴手抹抹蒼白的美顏,勉強似地掛上笑容。
「您不舒服呀?」米歇爾太太踩進浴室,朝她走來。「要不要緊哪?」
「我不要緊。」杜露搖搖頭,扶著牆起身,一陣暈眩沖上腦門,嬌軀不穩地晃了下。
「小心!」米歇爾太太急忙扶住她,擔憂地數落。「還說不要緊,瞧瞧您,都站不穩了上讓您病者,我怎跟先生交代…
「我真的沒事,你不必扶我啦!」杜露低語,柔荑輕輕格開米歇爾太太的手臂,縴瘦身軀飄然地搖擺,宛如喝醉了酒。
米歇爾太太隨即又攙住她。「都暈了,還沒事!」
「我只是坐太久,突然站起來,眼前黑了一下而已——」杜露垂眸搖首,推拒老人家的攙扶,徑自走出浴室,披上睡袍,斜臥在壁爐前的躺椅里,嗓音懶懶地說道︰「我真的沒什事。」
「真沒什事,您干嘛坐在地上撫著肚子?」米歇爾太太擰了條濕毛巾跟出來。「瞧您,滿臉冷汗。」她低喃著,將毛巾敷上杜露的美顏。
杜露張眸,接過毛巾。「我自己來。謝謝你,米歇爾太太。」
「您甭客氣了。」米歇爾太太和藹一笑,轉身將門口的餐車推到落地窗旁,熟練地在方桌上布菜。「您還是多吃點飯吧!否則,先生回來,看到您被我照顧得反倒消瘦,我就難對他交代了……」
杜露猛然站起,美眸透著嬌怒。「他不回來,你不需要什事都跟他交代!」莫名不悅的語氣,隱隱透露著某種情緒。
米歇爾太太眸光閃了閃,神情變得俏皮且促狹。「原來您想念先生啊!」恍然大悟的語調。
像是哪條神經被掀了一下,杜露愣著,好半晌,才蹙眉咬唇坐回躺椅。
也不知是怎了,從奧地利回巴黎後,她幾乎失了自我與主張。再多的傷心和負氣,竟抵不過他在雨里徹夜等候的身影——
那日,從奧地利回來,江百川忙著處理于采憂奔喪未果的事;杜露則深深陷在被「已婚的他」欺騙的絕望痛苦里。
她無法冷靜,在下雨的凌晨找阿中訴苦,但一見著他,所有的怨懟委屈全成了眼淚。她一徑的哭泣,最後什狀也沒合便離開阿中住的地方。
回到住處時,一抹雨中孤影倚著她家庭院的樓花鐵門
「你又徹夜未歸了。」當時的江百川說話仍舊優雅,只是被淋濕的俊顏,有著令人不解的陰騖。
「我又不是你的妻子,還得為你等門嘛?」她垂下哭紅的雙眼,將傘撐得低低的,與他稍稍擦肩錯身,往碎石步道彼端走。
「我是有這個打算——」江百川迅速探手拉住她,讓她不穩地掉了傘、跌進他懷里。「我要你為我‘等門’!」沉定、魔魁般的嗓音不容人拒絕。
她抬頭仰望他,皓齒咬著紅唇,柔情的眉目透出倔強,想掙開他,可他不準。
「我要回台灣處理事情,」江百川眸光炯亮森黑,專注凝視她,大掌像在記憶她絕美容貌般細細輕撫。「搬到我公寓里,等我回來。」他沉沉地命令,唇重重吻住她。
指尖接觸到他冰冷的體溫,杜露激動得說不出話,心里明白他在此等了許久——甚至,強勢的他,是來捕捉她,教她不能再逃。
「以後,我一到巴黎就要見著你!」他宣誓般地強調,長臂一攬一舉抱起她,緩步走入雨幕籠罩的街道里。
那日起,她像個被「金屋藏嬌」的女人,在他的豪華公寓等人來寵。愛情當前,什自尊與矜持,幾乎難以顧及,就算痛苦,她終究選擇陷溺于他的懷抱里。
「可以用餐了,露小姐——」米歇爾太太的嗓音傳來。
杜露截斷思緒,定神沉吟了一會兒,才從躺椅上起身,移至方桌前。
「米歇爾太太——」看著桌上的餐食,杜露不由自主地顰眉。「我只需要開水和白面包,其它食物以後就別再準備了。」最近這些日子,只要聞到油腥味兒,她就惡心、想吐,早餐中的培根、蛋、女乃制品,幾乎踫不得。
「那怎行!您這些天老是這樣!」米歇爾太太拔高聲調,花白雙眉一高一低蹩扭著,單手叉腰,擺著嚴厲管家的架子。「我是不反對您想念先生啦,不過東西也是要吃的呀懦小姐
杜露搖搖頭,輕柔的嗓音里含有淡淡嘆息。「我睡不好、胃口不佳,跟他無關。」縴白素手下意識地又撫著小骯。能說與他無關嗎……應該不是那無關吧!
「您無關,我可有關了!莫非您不喜歡我做的菜?」米歇爾太太的語氣突然激昂些許。「連您也這樣!采憂小姐莫名不再回這兒住,讓先生忙著處理,現在——您也要教人擔心呀!」她拉起圍裙,假裝拭淚,一面偷瞧杜露的反應,一面傷心般地退向門口,欲離去。
杜露見狀,心軟地坐下,拿著刀叉,切下一小塊培根,在唇邊徘徊一會兒,仍是吃不進口/‘對不起,米歇爾太太。辜負你的用心了,我真的有些不舒服……」喝了口水,她依舊只吃白面包。」哎——」米歇爾太太嘆了口長氣,走回桌邊。「算了,您既然不舒服,也別勉強了;可記得去看醫師哦,否則,我可得請醫師出診……」
「我會的。」杜露急言搶白。起身進衣物間更衣,準備到協會去。「我得去報到了——這陣子有項重要的工作。」
米歇爾太太點點頭,熟練地收拾方桌。「那您晚餐有什特別想吃的嗎?」露小姐白天沒補充的,她只好待晚上好好幫露小姐加強。
杜露從衣物間出來,手里拖著登機箱。「協會應國外生態組織之邀,跨海展覽歷來的杰出攝影作品,我奉派領隊前去,得離開巴黎一陣子……」
「您要出國?」米歇爾太太驚呼。「怎沒先跟我說呢?先生呢?他知道嗎?」這露小姐怎跟先生一個樣的作風,來去也不先知會,真教她措手不及!
「你別擔心,我跟他會見面的……」杜露神情悠揚地淡淡呢喃。穿戴妥切後,便離開了這幢-金屋」。
應台灣生態關懷團體之邀,巴黎國際生態暨地理協會,首度來台舉辦攝影展。
展覽開幕當晚,主辦單位一方面順應展覽時勢,一方面為歡迎遠道而來的朋友,特地在飯店里,舉行關懷全球人文。生態保育的募款酒會。
主辦單位廣發邀請函給各大企業財團,但盼豪門名流能響應、重視文化史跡與生態環境的保育。
橫跨政、商兩界的名門望族——江家,亦在受邀之列。
「杜總監,」台灣保育團體的理事主席,神色歡喜,急急走向正與人交談的杜露。「請跟我來,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杜露微笑頷首,將手中的酒杯放回服務生的托盤里。「一定是什重要的人物!」她溫柔地斂下眉眼,輕提裙擺同理事主席前行。
「是一位長期經援本團體的貴人。」理事主席邊走邊解釋,將杜露帶到外頭僻靜的露台。
露台上,三三兩兩的賓客談笑風生,一對坐在圖形咖啡桌的男女,男的突然站起,繞至女士背後,月兌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覆女士的雙肩。
杜露看清夜燈下的女士容顏,心里涌起一股矛盾的冀盼——女士是杜露這輩子不想再遇著的人,但此刻,杜露竟覺得遇到女士,也許能見著他……
「杜總監,這位是江夫人——古怡童女士。」理事主席熱絡地為兩名美人介紹彼此。「江夫人,杜總監是巴黎來的美學專家…」
杜露失神在夜風中,幾乎不知自己何時已到達該與古怡童面對面的地步。
「江夫人是我們這些民間保育團體最大的資助者!她對人文、生態活動的提倡不遺余力……」
「理事主席過獎了。」目空一切的眸子無焦距地對著杜露,古怡童淡淡開口。「我和杜小姐一見如故,是否能與她單獨聊聊?」
「當然,當然!」理事主席連忙點頭。「你們慢聊。」客氣地退開進入酒會現場。
「你好,杜小姐,」久久之後,古怡童終于對杜露開口。「請坐。」
杜露回神,沉吟地凝視她。只見她背後那名一直站在陰影里的男子,緩緩彎于她耳畔低語,而後拉高她肩上的西裝外套,便退至其它桌面,讓兩名女士好好談談。
杜露閃過異色,像是驚詫又像尷尬的表情。
「很驚訝吧!」古怡童幽幽對上杜露的美眸。「陪我來的,不是江百川!」
杜露沉默地坐下。
迸怡童徑自喃語。‘他從來不會和我共同出席公開場合,當然,除了結婚典禮……不過,那天行完禮後,他還是為了一筆家族生意,讓助理送我回新房……」頓住語氣,縴指玩弄婚戒,仿佛那套在指節的終身承諾,隨時可以自她手上月兌落。
杜露皺凝眉心,美眸直視她戒上那顆冰冷鑽石。它銳利的光芒,不像什永恆堅貞的誓言,卻像在諷刺一段偽裝似的幸福。
「幸福美滿不會是我們共有的生活,」古怡童繼續說道,音調和美顏一式地漠然。「他是個絕情的男人,凡事利益擺優先,我們的婚姻全是考量雙方家族利益的結果……」
「江夫人為什告訴我這些?」杜露打斷她,眼楮低垂,不想看她,原本紅潤的唇已咬得泛白。
「你可別誤解,以為自己是我婚姻生活里的變量。古怡童冷漠的嗓音突然高了起來。「你根本稱不上是我和江百川之間的‘婚外情’!」
杜露猛然抬首,微顫的眸光掠過難堪與憤怒。「江夫人,請你放尊重點!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第三者’!"
「你當然不是!」古怡童沖口急言。「如果江百川不是絕情的人,如果我還對他有情意……你才能是個‘婚外情、第三者’!你最好別以為我們三人之間,有什感情糾葛!江百川是個絕情人!」仿佛有意要杜露認清什般,她強調最後一句話,然後,優雅地起身走向落座隔桌的祭先佑,在他的護衛下離開。
迸怡童並不是在屈辱杜露,但她的話纏繞在夜風里,卻使杜露感到無比的寒意。她急急站起,掌心摩挲手臂,慌亂地由露台的階級離開酒會。
嘰——
煞車聲在飯店門口的斜坡道響起,一輛高級轎車差點撞上杜露。
杜露失神地僵凝身子,美顏一片蒼白。沒一會兒,轎車後座的車門打開,男人下車,挺拔的身軀斜倚車門看著她。
靶受到男人灼熱的視線,杜露回神抬眸。「想要我嗎……」思念了兩個月的男顏映入眸底,她莫名激動起來。
江百川沒開口,伸手拉她入懷,很快地坐回車里。
「直接回住所。」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對象不是杜露,而是傳音器里、暗色玻璃前的司機。
杜露自他胸膛仰起美顏,水亮閃爍的雙眸定在他臉上。「我能給你什利益?」她啞聲問道。心里忘不了古怡童說他是何種人。
江百川冷靜如昔,沒回她話,炯亮黑眸似有思念地緊瞅著她。
杜露很淡、很無奈般地一笑,美眸底開始積蓄淚水。「你是真的想要我嗎?出自于感情的想要我嗎?」些許晶瑩感在眼角泛開,她紅唇微啟,定定凝視著他。
江百川眼神轉沉,不發一語,大掌探進她的小禮服內,握住一只豐盈,掌溫如同無聲的語言,熨燙她的肌膚。
杜露流下淚,用力地擁住他。「我可是……我可是真的愛……」言未盡,唇被一股強勢的氣息封住。
江百川低頭,深深吻她,舌尖直竄她喉間,攫取她來不及說出口的愛語。
思念的急切,讓他在得知她來台的消息後,放下正簽談的合約,將家族重視的一筆大生意丟下,直接前往舉辦生態募款酒會的飯店。
「我好想你……」像夢喃般,她緊閉雙眸,嗓音細弱地在他唇間呢喃。「為什回來這久,不盡快到巴黎?」皓齒咬一下他的舌尖,淚顏埋入他頸窩。
吹拂頸邊的芬芳氣息逐漸平緩,江百川托高她的小臉兒,熱切地吻開她垂閉淚流的美眸。「別睡,讓我好好看看你。」將她抱坐在自己的長腿上。
杜露張眸,卷長如羽的睫毛,輕輕刷過他的唇,玉臂微微挪動,找到兩人最契合的位置。
杜露嬌喘起來,恍惚的絕美臉蛋兒暗暗沁出歡愉。江百川抑著呼吸,大掌撫著她頰邊的淚水。
「我的神思、心靈熟悉你的一切,要你的全部!"他沉言。不管感情,無論,他們都是相連的。
「少總裁——」行駛中的車子停了下來,司機的聲音由傳話器發出。
江百川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致——他的住所到了。
「啊——’他低低申吟一聲,秀眉輕蹩,十指交纏于他頸後。
他抱著她,徑自開車門,邁著不若平日優雅的略急步伐,進人停車場的電梯里。
他幾乎是直闖臥房,將她壓上床,無法再按捺地卸除彼此的衣物。
「為什只有一個枕頭?」喘息定後,杜露注意到,雙人大床上的水藍色真絲寢具,少了一顆枕頭。
江百川撫著她疲憊的小臉,淡淡答道︰「你枕著我的胸膛就行。」緊緊擁著她,唇輕柔地吻著她已合上的美眸。
她恬靜地趴在他身上,沉默得連呼吸都難以察覺,像是墜入夢鄉了。
「古怡童也枕著你的胸膛嗎?」久久,她張眸,抬顏瞅他,輕顫的翹睫沾有晶亮淚珠。「古怡童也是嗎?」她再問。不稱「你的妻子」,以保全自己對他的獨佔。
江百川沉沉看著她。「我跟她——」頓住語氣,將杜露壓回胸膛,才續道︰「除非‘必要’,否則我們不會睡在一起。」略帶保留,他並不願對她談及古怡童。
「‘必要’?」她輕喃,貼在他腰側的縴指緊緊抓握成拳。「跟我……也是‘必要’嗎?」心里的酸澀逐漸轉為疼痛,她居然在害怕他的回答。
江百川抱著她,半坐起身,長指托高她圓巧美麗的下巴,側轉她的美顏,對向窗台上,那個罩著透紅水晶百合的水藍特殊器皿,幽幽沉沉地低語︰「你認為是什‘必要’呢?大掌交疊在她小骯上,灼熱的唇輕觸她女敕白耳垂。
杜露深深吸了口氣,垂閉雙眸,小手抓開他的大掌,嗓音微弱顫抖地說︰「你是個絕情人。但——誰都明白,再怎輕蔑、看淡感情,男人仍有‘必要’的該發泄,不是嗎?」
江百川額際一抽,猛地扳轉她的嬌軀,雙掌壓住她的皓腕,讓她躺在柔滑的床被間。「你跟怡童真見過面了?」深折眉心,他的眸光閃了閃。晚間,他正與他人締結商約,古怡童莫名掛了通電話告訴他,杜露來台,而且她已見過杜露了……
杜露不語,別開絕色的容顏,埋進他的枕頭里。
「以後,你不須再見她。」他沉聲說道。「我們之間與她無關。」
「你這是在保全她的尊嚴,還是在輕慢我?」杜露轉回美顏,啞聲低吼,心里是那地委屈、困惑——到底他倆之間,只是單純的感官刺激?她只是他的泄欲對象?
「一個絕情人用不著保全她什麼!」江百川神思深沉地強調。他與古怡童從來只有疏離,他不會管她、干涉她如何,但他不允許她傷害杜露。
杜露的胸口一陣抽痛,鼻酸地流下淚。「所以,我們之間只有身體的誘惑——一見面就上床?!」絕望地瞅他一眼,她掙開他的雙掌,自他身下翻離床鋪。
她怎能不感到委屈、心寒——他承認了自己真如古怡童所言,是個「絕情人」,這豈不表示她杜露僅是他生理需求時的一個對象而已,難道這不是在輕慢情感細膩的她嗎?
「江百川,」她背對他,異常冷靜地叫他的全名,縴足一步一步走向窗台,帶淚的美眸凝視那座結合兩件水晶藝術品的「水中火百合」,幽幽低語。「你在凌遲我的感情、我的心……」
她的話讓江百川不悅地下床,大步走到她身後,扳過她赤果嬌軀,銳利的眸光幾乎將她貫穿。「我以為,我在車里已經講得很清楚了!」低頭吻住她,靈舌懲罰般地狠狠攪進她唇內,采擷她的芬芳。
杜露倔強地閃躲,粉拳用力捶打他光果的胸膛,拒絕他的纏吻。江百川像是要吸盡她的氣息與靈魂,密實吻著她不放。直到她因缺氧而暈眩地站不住,他才離開她一點,雙掌托起她的臀,讓她坐在窗台上,身體擠進她修長的雙腿間。「我不想重復要你的決心,」他就著她紅艷嬌喘的唇,強勢地哺言。
「如果只是為了獲得上的縴解,男人毋須忍受夜晚勃發的疼痛,等待兩個月。」
杜露嗚咽一聲,藕臂環在他頸後,疲憊地靠著他的肩。「只是兩個月……你知道我承受多少痛苦嗎?」包括每早的心
「在乎也好,不在乎也罷,」江百川捧起她淚濕的臉龐,短暫、深切地吻她一記,然後,濃濁的眸光與她相凝。「什也別多想,現在——只須這愛我。」
像窗外的夜色一樣,他們的關系悄悄變化了——
唯一不變的,是最初悸動的感情,今生,就算再有任何身份羈絆,他依舊要她。
伴隨者那最後的嬌吟尖喊,杜露虛軟的身子撞倒了「水中火百合」——
燦爛的水晶飾品落了地,火百合掉了瓣,水藍器皿裂了一線,完美的結合,似乎多了不好的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