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族的守護神波波阿那率軍搗毀匈奴軍營之事,正火速的傳遍整個漠海!
聞訊,樊提冒頓大怒,一面在各部落消除謠言的同時,一面調派人馬追剿反逆。
可在中行魅的法術運作下,匈奴兵非但傷不了千翼紅雪和黑衣幻影隊,反而又嘗到了幾次慘烈的敗仗!
寒冬過去了。
夏天緊跟著春天的腳步來到大漠。
數月之間,白狼族神軍在匈奴汗國各處襲擊,神出鬼沒如入無人境地!
而隨著波波阿那的聲名大噪,匈奴國內人民也開始志忑不安,甚至給不知是人是鬼、毫不留情地消滅他們的士兵與氈帳的武士冠上「魔王」的稱號。
但是,對曾經被匈奴毀家佔地的各部族而言,對這位總是在黑夜出現、樣貌駭人的鬼面神將卻是無比的景仰。
漸漸的,他們開始跟隨她,視神為帶他們月兌離匈奴人統治的希望……
「魔王!魔王!」
「魔王啊!請您模模我孩兒的頭,祝福他像您和神軍一樣的勇猛擅戰……」
「我祝福你。」
一路追隨神軍的靡離,直視身穿黑色甲冑的鬼面武士應樓煩族人的請求,從坐騎上彎來模了模孩童的頭,他想接近鬼面武士,卻立刻被跟著武士的人潮擠開!
最終,他只能和許多人一樣,遠遠的看著魔王駕著馬匹緩步離去。
「喂!你們有誰見過魔王?」
靡離忍不住問身邊的幾個男人。「魔王從來不月兌下面具……大家不覺得奇怪嗎?」
他的視線又回到讓黑衣騎兵隊和中行魅護衛著的武士的背影上。
「不奇怪,魔王是波波阿那神嘛!」
「對呀!魔王有神力,每一次都打得匈奴人屁滾尿流。」
「什麼神力?魔王才沒有神力呢!那都是中行魅的法術在搞怪,魔王明明就是白狼族千翼酋長的女兒,千翼紅雪。」靡離皺眉瞥一眼滿臉崇拜的男人們。
打從那個雪夜,中行魅當著他的面帶走紅雪之後,他就沒再見過她了……
這半年來,除了紅雪曾經差人送給他一張上面寫著「我很好,靡大哥你不用擔心我,也別找我」的羊皮紙外,他全然沒有她的消息,也到處找不到她,更別說知道她是否真如她自己講的……她很好?
見不到她,他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她、不找她呢?看過她留給他的訊息,他更拼命的尋找她。
從寒冬,經歷一整個春季,直到夏天……
他從不放棄!
他絕對不放棄找她!
神靈一定是听到他的懇求了,在一場匈奴兵聚集迎敵的場面中,讓他看見中行魅,以及在大漠間成為傳說的魔王!
他激動的大喊!他好高興,他終于踫上能找到紅雪的線索了……他要問中行魅,他究竟要把紅雪帶去哪里?
可當時兵荒馬亂的,等他沖過去時,中行魅一行人早巳消失無蹤。
他著急,開始四處打听魔王人馬出沒的地方。
漸漸的,他竟然是混在一大群跟隨神軍的各部落族人里,辛苦地追趕著中行魅……
今天,他頭一回這般靠近中行魅和魔王,他如同渴水的沙漠旅人,兩眼沒離開過他倆!
這幾個月來,當他每次有機會目睹魔王率軍攻打匈奴兵時,他心里總有個疑問︰那個打扮成波波阿那的人究竟是誰?
靡離的手不由得揪住懷有羊皮紙的衣襟。
他望向魔王的一舉一動。
魔王乘馬、拿斧頭的架式,再加上這半年來,他數次瞥見過魔王和匈奴兵交手的樣子,以及中行魅與魔王的互動……
他越來越懷疑,懷疑魔王就是紅雪,是那個和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千翼紅雪!
男人們不悅的瞪視著講出渾話的靡離,紛紛駁斥——
「千翼紅雪?哈,不可能啦!」
「魔王怎麼可能是個女人家?你少亂講,辱沒了神軍。」
「這位小扮,你若說魔王是白狼族酋長死靈的附身,他帶著騎兵連連打敗匈奴兵,那還比較有可能哩!」
「喂!你們听我……」
「小扮,你就別說了啦!瞧,魔王要和我們講話了。」
靡離被周遭的人打斷話,他不得不隨著人群看向被簇擁上高台的魔王……
癌視數萬張仰望的臉孔的魔王,正是拿自己的身子和術士交易,換得常勝不敗的千翼紅雪。
千翼紅雪呵!
如今,還有人能識得她嗎?
在族人、其他部落的眼中,她是波波阿那,是令匈奴膽戰心驚的魔王!
經歷過無數次的殺戮、血腥、死亡,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忘了她……到底是誰?
她總覺得時辰一直停滯在那場失去家人的風雪里。
她在沉眠。
在昏沉里度過一場接著一場的永無止盡的噩夢……
陡地,她感覺到有人從她背後按住她的肩。
她不禁偏過頭,那正對著她的銀灰色雙瞳立即教她警覺到她不是在夢里,而是真真切切的面對著一群人,一群同她的部落有類似遭遇的人們!
千翼紅雪蹙起眉,伸手格開中行魅。
她深吸幾口氣,提醒自己別打哆嗦、別怯場,同時,她高舉戰斧,對仰望她的人群喊道︰「樊提冒頓奪去你們的家人、牛羊、飲水和土地,我就從樊提冒頓那里再替你們奪回家人、牛羊、飲水和土地!」
魔王簡潔、不多說廢話的宣示,立刻獲得全場人的喝彩——
「好咧!」
「魔王,我跟著您打仗!」
「波波阿那……」
「我們跟著您,一起把匈奴人趕回漠北去!」
「對,把匈奴人趕回漠北……」
一直居于不為人注意的角落的中行魅,他很滿意沙漠人民崇拜他一手塑造出的神祗。
他笑望著千翼紅雪天生的領袖氣質,不禁佩服自個兒沒看走眼,果然讓他撿到一塊寶,這可是能助他法力倍增的稀罕瑰寶啊!
他沉浸在眾人的贊嘆里。
一會兒,他抬頭望了一眼逐漸暗下的天色,遂移向前,站在早已不發一語的千翼紅雪身邊,代替她宣布。「各位——」
他用手勢要台下的人安靜,待全場停止喧嘩,他才接著說︰「勞駕月氏、樓煩、東胡……各部族的長老們清點要加入神軍的人數名單交上來。」
他看向千翼紅雪。「其他老弱婦孺,我主承諾了,就在這兒,樊提賊子的士兵曾經駐扎過的,有綠草、有水、有牛羊的地方,給大伙兒蓋一個家,讓大伙兒不要再跟著軍隊辛苦的四處遷移。」
「好耶……」
千翼紅雪兩眉揪緊,耳中又听見群眾爆出連連的歡呼,瞧著中行魅一臉溫文,迎合、蒙騙世人的模樣,完全不同于他在戰場上的凶殘本性,她直覺得胸悶惡心!
她索性把所有的人都丟給他和他的幻影軍隊,她自己則沖下台、躍上馬匹,逃離人群。
而一直沒機會接近魔王的靡離,終于逮到魔王獨自一人離開的時刻,他急忙拉來坐騎跟上去。
+……+……+
翰海的夜晚不像白天那般悶熱。
靡離感覺到吹過臉頰的涼風,專心的駕馬緊緊跟隨著前方的黑色身影……
同一時刻,千翼紅雪策馬亂奔,她的一顆心有如萬獸奔騰,狂跳不止!
她想到那些相信她為神靈的無數臉孔,想到那些在戰場上死掉的人、想到那焚毀匈奴軍營的大火照亮整片黑夜的情景……
她想著中行魅利用她,發起一場又一場的戰爭來增加他自身的法力——
她迷失了!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正在做什麼?
當初,她只想替爹娘和哥哥報仇,如今,因為她的關系,造成許許多多匈奴人民沒了家,死傷更不計其數……她的行為,不也如同匈奴兵剿滅她全族一樣的可惡?
「紅雪——」
忽地,一聲叫喚乘著風灌入千翼紅雪的耳朵里,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令她整個人震懾住,不自覺的回頭……
魔王的反應印證了靡離長久以來的懷疑,他立刻精神大振,喝斥坐騎加快腳步。
可前方的身影像是顧忌什麼,亦加速離去,急得靡離放聲大喊,「紅雪!我沒猜錯,你果真是紅雪……停下來,紅雪,你不要走啊!」
很快的,兩匹馬的距離逐漸拉近……
是靡大哥!他還是找到她了……處于混亂中的千翼紅雪又是詫異、又是驚喜地瞥見已來到她身側的靡離。
就在她猶豫之間,千翼紅雪被他抓住辦膊,她立刻警覺到她現下的身份是波波阿那,不是白狼族的千翼紅雪啊!
「放手!」她沉聲低吼,迅速縮回手臂。「我不認識你,快放手。」
靡離尋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千翼紅雪,他怎麼可能會放手?
「你不認識我了?」他牢牢的抓住她,緊盯隱藏在鬼面具底下的晶亮眼眸。「紅雪,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的,我們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即使你戴著面具,我光看你的動作也能把你認出來。
「紅雪,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中行魅有沒有對你怎樣?是不是他強迫你做這身打扮?攻擊匈奴兵的魔王……那都是你嗎?
「你為什麼不跟我聯絡?為什麼要躲我?你被中行魅帶走,我到處找不到你,結果你只留了一只羊皮卷給我,告訴我你很好,叫我不要找你……
「但是,不要找你?我怎麼可能不去找你呢?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擔心你?」
千翼紅雪兩眼濕潤地瞅著難得見上一面的好友,她多想和他說說話,卻開不了口啊!
正當兩個人糾纏不清時,月兌離人群、駕馬火速趕來的中行魅立即驅開靡離,對他怒斥,「我主的身份是何等神聖,你是什麼人?膽敢與她接近,對她不敬!」
中行魅!
他沒有忘記在那個雪夜里,中行魅給他的侮辱……「中行魅,你要紅雪扮成波波阿那究竟有什麼企圖?把紅雪還給我!」朝對方吼出的同時,他的一只手也同時抽出掛在腰際的刀子,提防中行魅再次偷襲他。
可中行魅卻絲毫沒給靡離防守的機會。
他嘲笑出聲,身軀一個騰起,便飛離坐騎直撲向靡離,奪下他的刀,反手用刀柄結結實實的擊打靡離,之後再輕盈的翻身落地,冷眼觀看頭昏眼花,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的靡離墜馬倒地,昏死在沙地上。
「靡大哥!」
目睹中行魅恣意妄為的舉止,千翼紅雪嚇得跳下馬,疾奔到昏厥的靡離身邊。
待她伸手探看,發現他的呼息正常後,這才松了一口氣,轉頭怒瞪著站在她身後的中行魅。
「你是這沙漠里的傳說,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他提醒她。
但中行魅話中的含義卻激千翼紅雪的怒氣更盛。「這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不準你傷害靡大哥,呃——」她吼到一半,脖子就被中行魅扼緊,連呼吸都顯得很困難。
「你不準我傷害他?」
中行魅眯起眼訕笑,一只手捏住她縴細的頸子,另一只則扯掉她的波波阿那面具,要她露出苦痛的表情面對他。
「中行……咳!咳……」
千翼紅雪在中行魅的手底下掙扎,「放開我……放開……唔!」她急喘,沒料到他的臉竟然湊近她?!
中行魅的嘴立刻吻住她有些蒼白的唇瓣,他的舌鑽人顫動而清香的口中,舌忝著她的貝齒,纏卷頻頻退縮的小舌。
好一會兒,他才放過她,勒住她頸項的手繞到她的腦後,揪扯住她藏在頭盔內的長發,附在她耳畔低語,「以後沒有我的許可,你不準一個人離開,听見了嗎?」
千翼紅雪怒瞪著中行魅,緊抿著唇沒有回話。
「唔!」直到她感覺脖子上和頭後的力道加重,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吐出,「听見了……你……咳……放開我……」
中行魅松開呼吸困難的女孩兒,可另一條臂膀仍鉗制她,見她老低頭望向昏死在地上的靡離,他不禁心頭陡升起一股怒氣——
靡離該死!可殺掉他,只會徒增千翼紅雪的恨意……中行魅猶疑不定,在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之前,他干脆把靡離晾在原地,抓著千翼紅雪離開。
「你放手啦……喂,你快放開我。」
不顧千翼紅雪的抗議聲,他緊抓著她,一徑的朝扎營處大步走去。
一會兒,他緩下步履,對掙扭個不停,仍時常回頭看靡離的千翼紅雪悶悶的說︰「你再回頭看他一眼,我就立刻回去殺死他!」
「你——」千翼紅雪的怒氣被突然靠近她的兩片唇給堵回嘴里。
中行魅摟緊住她亂動的身子,粗魯地親吻著試圖掙月兌他的小嘴,直到感受到她喘不過氣了,他才施舍給她一點點的呼吸空間。
「令匈奴人聞風喪膽的魔王,波波阿那神靈啊!竟然是被身邊的一個隨侍控制得死死的,呵呵!」
他伸手踫觸仍氣喘吁吁的兩片紅唇,卻被她躲開,他無所謂的笑了笑。
「咱們不提靡離那個纏人的家伙啦!罷才,台下的幾萬人對你的熱情擁戴真的教我很感動耶!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參加神軍的各部落士兵知道你對匈奴兵起了同情心,不忍心消滅他們,那些擁戴你的人會做何感想?」
他的手環在她的腰上,微微施加力道。「告訴我,你在想什麼?昨天晚上,我們偷襲匈奴軍營,你有絕佳的機會殺掉樊提冒頓最倚重的將軍——西獨軍影,還有他的兒子樊提稽粥,你為什麼不下手?」
中行魅的質問令千翼紅雪一直掛心于靡離的心思立刻轉向——
匈奴王的右大將軍西獨軍影……
這半年來,中行魅的幻影騎兵摧毀了好多個匈奴營區,惟獨西獨軍影率領的人馬大多能安然幸存……
千翼紅雪蹙眉想著她那可敬又可怕的對手,自己也不清楚,她明明可以趁著西獨軍影忙于護送樊提稽粥,與匈奴王新迎娶的中國公主——宣和的防備空隙,一舉殲滅敵人的,但她卻為什麼沒有做?
或許是因為西獨軍影拼死保護稚齡的匈奴王子的舉動,教她想起家人?又或許是因為那個看來與她同樣年紀,卻無端卷入戰爭的漢室公主?
「我……」千翼紅雪張口無言,腦袋里想著,倘若她的家人、族人全都活得好好的,沒發生過這些戰事,她應該能同那位中國公主一樣,打扮得漂漂亮亮,每天快樂的過日子吧?
千翼紅雪瞥視著身上沉甸甸的甲冑,越想越心傷,抑郁好久的不滿終于進出嘴,「我才要問你,你要利用我到什麼時候?你何時才能停止殺戮,放過我,去找下一個能讓你的法力增強的犧牲品?」
放過好不容易才看上眼的珍寶?嗯!這他倒是沒想過呢!
中行魅瞅視著怒不可遏的千翼紅雪,笑說︰「犧牲品?你怎能這麼講呢?是誰說要擊垮匈奴,一斧頭砍下樊提冒頓的腦袋,還要殺掉他的大王後、二王後、三王後,以及他的兒子樊提稽粥、樊提居師的?怎麼啦!才短短幾個月,你就受不了了,將匈奴人毀你的家、滅你全族的恨意全都忘光了?」
聞言,千翼紅雪整個人一震。
「我沒忘!」
她沖口吼出。但她同情許許多多受戰火波及的老弱婦孺,可卻也是真的想報復當日毀她家園的匈奴兵啊!
「我……我只是不想看見無辜的人也跟著死在戰場上……」
中行魅伸手想扳回她躲避他銳利眼光的小臉。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棄現在這一切?如果你說放棄,你就再也不可能復興白狼族,那些跟隨你的人也會因為你而被匈奴人殺死。」
他直視她茫然的表情。
「你只要听我的,別胡思亂想。現下,咱們倆是合作無間的最佳伙伴,只要解決了西獨軍影和他保護的小王子,樊提冒頓就失掉可倚靠的左右手,他會更坐立難安……到時候,你就能去王廷找他、殺了他,替你的家人和族人報仇。」
千翼紅雪的腦中一團亂!
她只能感覺到中行魅把她摟進懷中,她完全掙不開他,而很快的,那熟悉的暗黑氣息又染遍于她全身。
忽地,她感覺環著她腰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背脊之間上下游走——
「你干什麼?!」她驚懾的出手制止。
「干什麼?你明白的,又何必再問?」中行魅挑高眉說。
「我變出神軍助你摧毀匈奴兵,設下結界、幫你安頓追隨你的各部族人們,不消多久,你還能看見匈奴國瓦解,你的白狼族復興……我替你出了這麼多力氣,你說,你是不是也該用你的身子好好的來回報我?」
他的兩手在千翼紅雪的臀上捏了一把,真想立刻拔去她身上的甲冑,同她在床上親密溫存。
「無恥!」千翼紅雪漲紅臉,咒罵出聲。
的確,她是多此一問。
可即使和卑鄙陰險的中行魅在一起有半年了,她仍然無法習慣,每當他一接近她,她就會忍不住想起……和他做那件事時,籠罩在他們之間的黑霧,那個時候,她總是害怕得想逃!
「哈哈哈……」中行魅被千翼紅雪不知該怎麼辦的模樣兒逗得大笑。
陡地,他感覺到體內有一般力量亦隨著他的笑聲快速流失,他驀地心頭一凜,收斂起笑容,猛然推開懷中的人兒。
中行魅能放開她,千翼紅雪是最高興了,可她也納悶的瞪著他,不明白為何最近他老是陰陽怪氣的,脾氣也比以前更壞?
在兩個人四目相對的當兒,中行魅突然警覺到遠方傳來腳步聲。
「有人來了,戴上面具。」他提醒千翼紅雪,一邊移到她的前方替她遮掩。
千翼紅雪連忙戴好鬼面具。
當她再轉過身望向逐漸清晰的來者時,她驚訝的發現那人竟然是不久前才被魔王的人馬救下的月氏部族的公主呼屠勒勒。
「勒勒公主……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入帳里歇息?」
听到問話,跟在公主身旁的老侍女答拉替自己的小主人開口了,「公主是特地來感謝魔王救了我們月氏族人……」
哦!是那位隨護特別多,住的氈帳也比其他部落貴族更好、更華麗的月氏公主呀……中在魅冷淡的觀看著公主和她的侍女姿態極低的朝千翼紅雪行禮。
見狀,千翼紅雪忙上前扶住向她在大禮的兩人。「你們這是干嗎?快請起。」
一抬頭,就直直的與魔王面具面對面,而樣貌恐怖的魔王面孔教呼屠勒勒下意識的怯縮了一下。
可如今,她已沒有任何退路了啊!她淒苦的暗忖。
來這里之前,她已經同族中的長老討論過了,他們月氏國被匈奴攻破,不僅她和家人、臣民離散,跟隨著她的人也同她一樣沒了棲身之處。
現下,他們能依附的只有魔王,不管魔王是人,還是神!且大家都同意一點,就是——若能同這沙漠中新崛起的傳奇有著更緊密的關系,對月氏國將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呼屠勒勒一邊想著心事,一面壯起膽子握住魔王的手,柔聲說道︰「您的救命大恩,我代我的族人向您謝過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您,只願您能收下我,讓我能待在您的身邊服侍您,或是做任何的事情,我都心甘情願!」
呼屠勒勒明顯的言行教千翼紅雪的臉蛋漲紅。
幸好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否則,若讓公主知道她不是她能獻身的對象,或是讓中行魅又逮到機會嘲笑她,她會更糗!
「這……公主您……言重了。」千翼紅雪急忙抽回手,與呼屠勒勒主僕兩人保持安全距離。
不同于緊張的千翼紅雪,中在魅對那亟欲討好魔王的呼屠勒勒反倒感到非常興趣。
他像是想到什麼,笑嘻嘻的走向呼屠勒勒,開口道︰「我主很高興公主懷有報答的心意,但夜晚涼了,還請公主回帳里休息……」
他止住話語,身軀微傾,又小小聲在她的耳邊補充一句,「我主喜歡你,今晚,她會去找你,與你共度良辰。」
「中行大人……」呼屠勒勒驚喜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她這才發現,那位不是站在魔王背後,要不就待在軍隊中不甚起眼的角落的男人,竟是生得這般俊美好看哪!
等她咀嚼了中行魅的話意後,回神時,他已經又站到魔王的身側,漾著笑臉看她。
她忍不住拿他和魔王奇丑的面容相互比較,心底不禁暗暗的嘆一口氣。
然後,她對著那位她即將要獻身的男人,朱唇微啟。「不論多晚,勒勒等著您。」
千翼紅雪目送呼屠勒勒和答拉回營區,一頭霧水的她急忙詢問中行魅,「等我?她是什麼意思?」
「我對公主說,你喜歡她,今晚會到她的帳子里找她,與她共度良辰。」中行魅笑著回答。
「什麼?!」千翼紅雪忍不住敝叫出聲。「我……我也是女人呀!我怎麼能去找她?中行魅,你做得太過分了!」
「噓——你這般大聲嚷嚷,不怕被人听見嗎?」中行魅邊笑邊說︰「人家嬌滴滴的公主一定是考慮了好久,才願意獻身給你,不吃白不吃嘛!」
吃?怎麼吃?莫說一個男子漢本來就不該隨便輕薄女人家,更何況她是個女人,他怎能拿她不可能做到的事戲弄她呢?
「公主同她的族人流離失所已經很可憐了,你為什麼淨想些趁人之危的卑鄙事……你太過分了!勒勒公主冰清玉潔,你別故意去破壞人家的名節!」千翼紅雪怒吼道。
「我有你陪著我玩兒,何必去破壞人家的名節?」
中行魅伸臂攬住怒氣沖沖的人兒,看著她嫌惡似的掙動不停,他又忍俊不禁了。
「況且,那月氏公主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沒人逼她啊!其實,你不要她,其他部落的貴族、勇士們都搶著要她咧!因為,得到暫時同月氏王走散的小鮑主,就等于成了月氏國的金刀駙馬,這可是能大大提升自己部落的名聲與實力的好事兒呀!
「神武的波波阿那魔王啊!你放她和這麼多年輕氣盛,又遭受戰火的各部族男人在同一個營區里不管,等哪一天,她的侍從顧不到她,讓她被人欺負了,這……可不太好吧!」
這是什麼歪理啊?她應付他都已經吃不消了,還要听他的擺布,假裝成男人和女人調情!以供他享樂?
「我既為神靈,神靈是不需要和凡人接近的。」千翼紅雪怒道,恨自己總是無法掙月兌中行魅的鉗制。
「神靈也要純潔者做祭品啊!你就和公主在一塊嘛!又不是要你去殺人放火。」
「你這個瘋子!我懶得理你。總之,那是你講出來的話,你就自己去處理……放開我,我累了,要回去睡覺。」
千翼紅雪除了只能用兩眼死瞪著中行魅外,別無他法。
現下,她但願他同方才那般的推開她、放她走,讓她有機會回到靡離大哥那兒去。
可中行魅卻絲毫沒有放開千翼紅雪的打算。
他摟緊她,嘴巴朝她露出領巾外的頸子吻去。「我的小雪呀!你還沒陪陪我呢!怎麼能現在就去睡覺呢?」
早已听過好多遍的親呢叫喚仍舊令千翼紅雪寒毛直豎。
「你要做……就快點做!」她緊閉眼楮僵在原地,忍受他的兩手在她身上游移的不快感覺。
「唉!我們在一起都半年了,你還是沒變,不懂得情調。」
中行魅輕聲一嘆,手指在她頸後的柔軟發絲來回撫弄,吐出曖昧的話語,「小雪呀!今兒個咱們不如換個方式親熱吧?」
千翼紅雪頓時張大雙眼,惶惶然地瞪視著中行魅。「你又想要什麼花樣了?」
「我不要花樣,只想瞧一眼那位極力討好你的月氏公主同你一起……」
聆听中行魅堅持、沒得妥協的命令,千翼紅雪的表情越來越驚恐——
她明白,早就明白的……
這個纏上她的可怕瘋子向來話一旦說出了口,就非得要實現不可!
+……+……+
「唔……」
被冷風吹醒的靡離申吟著,他努力撐開刺痛的眼皮,發現自己竟然倒在沙地上!
他掙扎著坐起身,感覺到嘴上和隱隱作痛的身上滿是沙塵,令他相當的不舒服,他轉動脖子張望四周……
馬匹不見了,紅雪與中行魅也不見了,黑夜里只剩下他一人。
「紅雪!」他大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直覺便朝營區的方向踉蹌前進。
魔王的營區就處在中行魅施法下的結界和幻影軍隊的看守里,寧靜且安全。
飽經戰亂、長途跋涉的人們在結界的保護之下,各個睡得香甜……
然而,在這靜謐、沒有戰事的深夜底下!依舊有人苦不能成眠——
「啊!魔王……嗯啊……」
不能安眠的千翼紅雪縮在帳子的角落。
她捂住耳、別過頭,不听不看被布條蒙住眼楮的呼屠勒勒在中行魅的十指挑逗下,衣衫凌亂、媚態百出。
中行魅瞟一眼角落里的人兒,而後又看回他身下的女子。
他一面用手掌代替那抵死不願意照他的話去做的千翼紅雪,在呼屠勒勒的酥胸上放肆地揉捏,一面學著千翼紅雪的聲調低聲詢問,「勒勒公主,你真的願意獻身給波波阿那?」
「願……意……啊……我願意……波波阿那,魔王……不要再折磨我了……」
中行魅笑看呼屠勒勒在他的挑情下拋棄尊貴,主動挨近他的模樣。
他輕輕將她按在皮毯上,刻意朝她的耳朵吹氣,「別急,好好躺著喔!」他離開急促嬌喘的呼屠勒勒,來到千翼紅雪的面前。
「小雪,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中行魅從他的腰際取出一個用絲巾包里著,檀木色,狀似男具的碩長東西。
千翼紅雪立刻驚詫的瞠目結舌,死都不肯收下他手上的邪惡東西。
「害臊呀?」中行魅騰出手抓住拼命閃躲的千翼紅雪,硬是把東西塞到她的手上。
他用只讓她听到的聲調對她悄聲說︰「不用怕,她看不見你……來,用這個,即使你不是男人,一樣能讓她快樂。」
「你……瘋子、變態!」千翼紅雪臉紅的咒罵。
即使她仍戴著鬼面具,可被那雙比鬼還可怕的銀灰眸子注視時,仍教她不自覺打個寒顫。
這幾個月以來,她隱去女孩兒的身份四處同匈奴兵交戰,在眾人的眼中,她是不折不扣的男性神將。
即便如此,她也不曾想過她要變成真的男人,和女人去做同中行魅對她做過的……
「別磨磨蹭蹭的了!快去吧!不要讓公主久等了。」
千翼紅雪幾乎是被中行魅架著來到呼屠勒勒的身邊,被他抓住了手放在呼屠勒勒發燙的肌膚上——
「啊!魔王……」
中行魅興致盎然地瞧著在毯上扭動的身子。
他瞟向如木頭股動都不動的千翼紅雪,邪肆的一笑,偏偏要強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驀地,帳外響起了吵嚷聲——
「魔王在哪里?我要見她!」
「你是什麼人?我主是你隨隨便便說見就能見到的嗎?」
「走開!我要見魔王……他在這里面吧?」
「魔王……」呼屠勒勒因為氈帳外頭的打鬧聲驚駭得減退。
中行魅出手點住千翼紅雪身上的幾個穴道,令她口不能言,也動不了。
「沒事的,躺好。」
同時,他安撫仰躺著的呼屠勒勒,以魔王的聲調期帳外的守衛喊道︰「讓他進來吧!在外頭看守的人統統回去休息,不要來打擾我。」
走了好一段路,終于回到營區的靡離听到魔王的聲音,便立刻推開擋在他前面的衛士,掀開氈帳布簾——
突然,他竟看見千翼紅雪、半果的月氏國公主,還有中行魅?!
他怒瞪著中行魅。「你——」
「你真是個煩人的家伙。」中行魅皺起眉頭,輕易的就飛身到靡離的面前,如同制服千翼紅雪般地制住了他的幾個穴道。
在此同時,他也施法術封閉氈帳的出入口。
倏地,氈帳里待了四個人,好不熱鬧啊!
千翼紅雪瞪向中行魅,不明白他究竟要靡離進來干嗎?
「魔王……發生什麼事情了?您為什麼讓人進來……」不清楚狀況的呼屠勒勒只感覺到身子寒冷,她拉扯衣裳,憑直覺地往魔王所在的方向挪移。
中行魅原本對靡離這個不速之客感到相當不快,可很快的,他的腦筋卻轉到一個更有趣的念頭。
他微笑地斜睨著害羞的呼屠勒勒,伸臂格開她想拆掉遮眼物的手,放柔聲調安撫道︰「沒事的,躺好,別把布條拿下來!要乖乖的喔!現在,你不要听別的,也不要想別的,只要感覺我……」待呼屠勒勒漸漸被他的聲音催眠,他隨即瞅向千翼紅雪,又看了看傻眼的靡離。
頃刻間,他站起來,走到靡離的面前,抬起手變出一只柔白的茅草,對著茅草朝靡離的臉上吹一口氣!
千翼紅雪瞪大兩眼看著白茅草上的細穗讓中行魅吹得四處飄散,有的落在靡離的臉上,有的則浮在半空。
倏地,一粒一粒的細穗發出光暈,輕輕柔柔的在氈帳內浮游……
靡離對中行魅的憤怒情緒霎時被分散到那朦朧且美麗的光暈之上,他眨了眨眼,不明就里地盯著忽滅忽亮的光暈。
他警告自己說這是妖法!然而,再瞪向中行魅時,他的眼中竟看不見他,而是那衣不蔽體的紅雪?!
「靡大哥,你對我真好,都過了半年了,你還不放棄找我……來嘛!靡大哥……」
紅雪!對著頻頻向他搔首弄姿的千翼紅雪,靡離想喊,可卻出不了聲,更遑論移動了。
他肯定是被中行魅施了妖法,但此刻,他打小的時候便傾心愛慕的女孩偏偏離他這麼近,還……這麼的誘人!
「你喜歡的紅雪就在你面前等著你啊!」
耳邊的聲音教靡離錯覺成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他眉頭糾結,整個人被朦朧的光暈和躺在皮毯上扭動的可人身子吸住。
頓時,他忘記提防中行魅,忘記所有的事情、只感覺到他的心髒讓雷電劈中,痛楚且狂跳不休!
而現實中的中行魅則持續以法術迷惑靡離。
待他見到靡離兩眼發直,連連吞咽口水時,他才露出笑臉,伸手朝靡離的身上點了幾下。
「紅雪!」
「魔王……嗯咽……魔王!」
千翼紅雪雙眼圓瞠,她瞪視著中了妖法的靡離被中行魅解開穴道,直撲向弄不清狀況的呼屠勒勒。
「唔!」她著急的想制止,卻什麼都做不了呀!
中行魅滿意地瞥一眼交纏在一塊兒的兩人,然後回到無法動彈的千翼紅雪身邊,伸臂從她的背後環住她。
「你不願意踫公主,我只好找別人代替你!」
他拿走她手上的東西擱在一邊,接著卸掉她的面具,親吻著她那蒼白冰涼的容顏,笑著對她說︰「瞧!他們都以為自己是和魔王在一起呢!別緊張,我已經略施法術,他們是感覺不到我們的。」
千翼紅雪撇開眼,不敢看靡離,她只能死瞪著像瘋子般的中行魅慢條斯理地月兌去她的甲冑、頭盔……他的表情像在對她說︰你是我的,我不愛看別的男人糾纏你。
為什麼?上天為什麼要讓她踫上一個瘋子?
千翼紅雪只覺得自己的果身顫抖寒冷,「唔、唔……」即便掙扎無用,她仍禁不住想發出聲音來抗議。
和一個動不了的可人兒親熱著實無趣,于是乎,中行魅解開千翼紅雪身上所有的穴道。
「唔——」千翼紅雪一出聲,就又被中行魅的嘴堵住,她的四肢被他壓在皮毯上,同方才的不自由差不了多少。
霎時,氈帳里春光無限,旖旎……
千翼紅雪羞漸難堪地聆听著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好友就在她身邊做那件事……
很快的,她無暇顧及到其他事,整個心神都聚集在滑到她胸脯上的手掌。
她恨中行魅!
恨他奪去了她的身子、利用她來增強他的法力,也恨他對靡離和呼屠勒勒的陰險行徑。
她恨他到足夠殺死他!
可最近這些日子,她的身體竟敢與她的腦子分離,開始對他的挑逗起了不該有的反應。
「嗯啊!」千翼紅雪收不回申吟。羞憤混雜著體內逐漸漾出的悅樂不斷沖擊著千翼紅雪的感官。
她不要這樣啊!不想在控制她的男人面前變成弱者!
中行魅直視著紅發四散的千翼紅雪強忍著淚水的楚楚可憐樣兒。
他心頭一動,動作不由得的收緩……倏地,他像是警覺到什麼,留在她體內的兩指重新施力!
「痛——」千翼紅雪被中行魅突然的粗魯動作嚇得驚喊出聲。
此刻,她明了自己無論怎樣,都還是逃月兌不了他呵!
「別這樣對我……請你溫柔一點……」
既然逃不掉,為了將傷害降到最低,她不得不輕聲懇求,淚珠兒終于因為忍不住而從兩腮滾落。「請你換個地方對我……我……我不喜歡在這里……」
「哭了?」
中行魅凝睇著她怯怯可憐的淚臉,心頭又竄起一種莫名情緒,他本能的壓抑著,一貫嘲弄的語氣月兌口而出,「令匈奴人膽戰心驚的波波阿那魔王竟然躺在我的懷中哭泣呵!」
他依她所求,施展移位法術將她帶離呼屠勒勒的帳子,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形下,回到魔王的氈帳中。
他抱著她倒在皮毯上,身體重新覆上她那燙熱柔滑的身子。
「不……嗯……啊……」
千翼紅雪被中行魅挑弄得連連喘息,她不自覺地扭動著燙得難受的身子。
「不要……」
雖然她出聲制止,可他卻故意充耳不聞,持續給她強烈、刺激的快感。
「噢!」中行魅也因為她體內一收一縮的絞緊反應而享受到極致的歡快。
他忘情地抓住她的雙腿放到他的肩上,搖動腰桿,將他的攻入她的深處。
「啊啊……嗯……魔王,魔王……」
同一時刻,另一處的帳子內,被中行魅的法術迷惑心志的呼屠勒勒和靡離亦難分難舍地纏黏在一塊……
在不同的氈帳里,兩對人兒身子疊著身子,汗水和著汗水,正高張。
「唔……嗯啊……」千翼紅雪申吟著,被中行魅折騰的身軀隨著他振動,整個人凌亂不堪,早已經顧不到靡離和呼屠勒勒的處境。
在她同中行魅的迷亂當兒,她又因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黑霧而驚駭!
可奇怪的是,這一次和以往出現的霧氣不太一樣……那團墨黑的霧里夾雜著輕煙似的白氣,且漸漸的環繞住他們兩人。
中行魅也因為察覺到自身法力的變化而嚇了一大跳!
「呃——」猛地,他的月復部傳來劇痛,且隨著自霧的增多,體內的痛苦亦相形增加。
他忙抽離千翼紅雪,坐直身,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大口大口的調整呼息。
一旦不受鉗制,千翼紅雪就趕忙手腳並用的遠高中行魅。
她全身戒備的瞪著他,以為他又要搞鬼了。
可一會兒過後,她看他面色發白、顫抖而汗珠直冒,像是真的在強忍著痛苦。
「中行……」她忍不住移近他。
「不要踫我!」中行魅揮手打開她想觸踫他的手。千翼紅雪被中行魅的突然翻臉嚇到了。
可她看著中行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甚至于頎長的身軀痛到蜷縮成一團,跪坐在皮毯上不斷的急喘……這從來沒發生過的事情教她禁不住好奇心,謹慎的開口問︰「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啦?」
「我沒生病!」中行魅咬緊牙關的咆吼。
待終于熬過劇痛,旋即撐直身體,凝睇著待在角落的人兒。
千翼紅雪困惑地瞪視著緩緩朝她移近的中行魅……
趁他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逃吧?可要逃到哪里去呢?靡大哥怎麼辦?就在她的心思百轉猶豫之際,她又被他給抓住了!
攫住她的大手冰涼而汗濕,望著她的銀色眸子充滿迷惑、無助。
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她想問,可在她張口的當兒,他卻出手按住她的額頭。
她頓覺頭昏眼花,緊跟著視線一黑,就什麼知覺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