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入境手續、提領行李後,齊翎雨並不急著離開航廈,她被周遭氣息吸引了住,拖著行李在咖啡廳里歇息。
機場人來人往,迎賓大廳匯集了各種聲音、百般畫面,她終於又踏上了這片土地,內心涌現出強烈的溫馨及感動。
台灣有家鄉的味道,是母親生長、平生最想念的地方……
憶及去世的雙親,淚水不禁泛起,齊翎雨趕緊扯出笑容,硬是逼退淚水。不絕不能哭泣,她必須代替父母親快樂的生活。
還有,她是回台灣尋找唯一至親,世上還有個女乃女乃與她流著同樣的血,是的,她並不是孤苦無依的。
低落的心情緩和些許,齊翎雨捧著精致咖啡杯,細聞那濃郁的咖啡香味,品t曼特寧的獨特苦味,同時思索該如何尋找老女乃女乃。
「對不起,請問這里有人坐嗎?」
她對著年輕孕婦展露友善笑容,「沒有,你請坐。」
「謝謝。」孕婦輕撫著肚子緩緩坐下,將背包放至膝上,取出鏡子梳理頭發。
齊翎雨低下頭繼續思考待解決的棘手問題。當年父母親私奔,女乃女乃很不諒解。從此斷絕關系、失去聯絡,沒有照片、住址,這些年來,也曾透過不少私家偵探仂協尋,卻始終找不到女乃女乃的下落。
唉!女乃女乃您到底在何方?
苦思不出尋人的方法,陷入沉思的齊翎雨抬頭,發現一道炙熱的視線襲來,坐在角落的男子正看著她。
男子面貌斯文、西裝筆挺,金框眼鏡後有一對銳利黑眸,當對應上他的眼神,齊翎雨立即低下頭,臉蛋沒由來的發燙著。那目光好灼人!
什麼?很顯然她會錯意了。陳震峰推了推鏡框,感到十分好笑,自己警告的眼神竟可以讓她以為是愛慕。
仔細打量後,發覺她長得很可愛,身材嬌小玲瓏、臉蛋小巧、單鳳媚眼,嘴角邊有著若隱若現的小梨渦,富有清純動人的氣質,思,她確實有讓人愛慕的本錢。
齊翎雨再次感受到那炙熱的目光,紅暈蔓延至耳根,頭又更低了。那男人太熱情了吧。
陳震峰見她抬頭,便再次使眼色,這眼神百分百傳遞著要她當心那個假孕婦,豈料她卻像紅透的隻果般,一臉羞怯。
算了,他收回目光,低頭佯裝看雜志,繼續暗中觀察他要跟蹤的對象,並將對方的一舉一動全用微型攝影機拍攝下來。
譚志仁身高一百七十公分,體重七十五公斤,一九七一年出生,其他相關背晷資料全數掌握,疑似和高階警官勾結……陳震峰腦海中迅速閃現他鎖定目標的基肅資料,加以比對確認。
拜托!皮包都被扒走了,那個笨女人一點知覺也沒有嗎?
見假孕婦收拾發梳準備要離開,笨女人卻還在對著咖啡杯臉紅,他看了下禁為之氣結。
不該管的,揭發假孕婦的真面目必會引來航警,那麼罪犯譚志仁的警戒相對會加倍,這麼一來,更逮不到非法交易買賣了。
陳震峰啜了口冷飲,假意翻閱雜志。笨女人的口音帶著廣東腔,極有可能是來百游玩的旅客,她人生地下熟又沒跟旅行團、沒人接機,若是證件、皮包全被竊走……管她的,膽敢一個人出來旅游就該有所覺悟。
此時假孕婦已緩緩起身離開座位,手依然護著大肚子,踩著外八腳步慢慢離開咖啡廳。
還有人接應!陳震峰一眼便瞧出佇立在外頭的男子不單純,只要皮包流入竊盜呆團,要尋回便難上加難了,然而竊盜集團與毒品犯相比,他選擇追緝後者,但心住偏偏又對前一項很在意。
可惡!為何要在這節骨眼遇上這種鳥事?
他猛然急追向前,長腿旋踢阻止假孕婦將皮包傳遞給同黨,而那職業扒手也不是省油的燈,雙雙一同反擊,伺機逃走。
陳震峰迅如黑豹,出手毫不留情,反折孕婦的手臂,同時也將扒手的同黨踩在腳下,「把東西交出來。」
「哇嗚……殺人喔!搶劫啊——」
勁爆的舉動引來眾人注目,人人錯以為陳震峰對孕婦施暴,不過指責聲尚未出口,她的偽裝便泄了底,背包里的贓物也全曝光。
「哇!原來是扒手小偷啊引」
「快叫航警。」
一旁的齊翎雨看傻了眼,真想不到那年輕孕婦竟然是個偷兒,「不得了,貪圖一時,下半輩子就玩完了。」
很快的,航警將兩人帶回偵訊,場面又恢復平靜,陳震峰拍了拍西裝皺褶,回到原先的座位,不必抬頭搜尋,他知道譚志仁已經離開。
Shit!這半個月的心血全玩完了。
見識過男子的好身手,齊翎雨以崇拜的眼神仔細打量著他。身材挺拔、輪廓立體,兩道濃眉散發英氣,他的帥氣帶著幾分狂野,並不如想像中斯文。
他真的好行啊!武術高深的男人下多見,呵呵,剛剛她就像看了一場電影,好過癮。
靶受到她崇拜的目光,陳震峰回以冷冽眼神。這女人果然笨笨的,人人听聞扒手皆立刻檢查隨身物品,唯獨她還傻傻的看戲。
視線交接,紅潮熱浪襲來,齊翎雨驚覺失態,急急別過頭。好糗喔!
陳震峰揚起一抹笑容,來到她身旁坐下,「嗨!你好。」
「呃?你好。」突然冒出的身影讓她嚇了一跳。
「你還沒發現嗎?」他佣懶的靠在椅背,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她的蛋糕。
「發現什麼?」她全身繃緊,手心莫名冒汗。他來搭訕了!該如何拒絕啊?
這甜食入口即化,他下知不覺中已將蛋糕吃了大半,「治安不好,一個人出門在外得小心。」
「我知道。」她甜甜笑著。
「我懷疑。」陳震峰冷笑一聲。
清楚嗅到嘲諷的意味,齊翎雨瞠大眼楮。這男人態度很差喔!
「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陳震峰連同她的咖啡一並喝掉。
那眼神很輕佻,分明是在笑她!她對他的好感一掃而空。
齊翎雨噘起紅唇,「我不是有問必答。」
「我只是想問,你答不答都無所謂。」
真是遇到怪男人了。她心想。
陳震峰放下空的咖啡杯,緩緩笑道︰「你沒錢怎麼付帳?」
「嗄?!」這問題來得莫名其妙,她抬頭迎上那詭異的笑容。他在說什麼啊?
天真太過火就是呆。「還不快去航警局認領皮包!」他嚴肅的拋下話語,旋離開。
「什麼啊?」齊翎雨皺起眉頭,瞪著遠去的背影。先是遇到扒手,現在又遇到個怪人,她還是早早離開機場較妥當。
「咦!我的咖啡、蛋糕呢?」她望著眼前空空的盤子許久,這才發現那男人吃的、喝的全是她的餐點。
好過分!
可他人已經定遠,齊翎雨只好認栽、乖乖付帳,豈知打開包包一看,里頭的錢包竟然不見了。偏偏她的信用卡、美金、證件都全放在那里面,慘了。
「赫!」那女扒手剛下就坐在她身旁?!這不她終於弄懂男子所說的話了。齊翎雨連忙提起行李準備去認領失物。
「小姐請你記得付帳。」服務生將她攔下。
「對不起,我的皮包剛剛被扒走,我得先去認領才有錢付帳。」她感到相當慌張無助。
「這……」服務生面有難色。
「拜托你通融一下,我一定會回來付帳的。」剛剛的情形眾人有目共睹,店長走了過來開口道︰「可以,不過要讓服務生陪同你過去。」
「好,謝謝你。」她很感激的彎腰道謝。
「我先幫你結帳,一共是一千兩百元整。」
齊翎雨一听愣了住,「嗄?不對吧。」
服務生很仔細的再算一次,「你的部分是三百五十元,剛才那位先生的餐點費用是八百五十元,總共是一下兩百元,沒有算錯。」
「剛剛與我同桌的先生嗎?」這是什麼情形吶?
「是的。對了,那位先生還要我跟你強調說,幫你只是舉手之勞,就別放在心上,一個人旅行要加倍小心……」
「啥??!」後來服務生說了什麼,她一概不知。真是听不下去了,哪有人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