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摩湖位于意大利與瑞士的邊境,擁有絕佳湖光山色,蔚藍晴空是雅致背景,岸邊山林染上楓紅秋色,其中有藍頂白色小屋點綴,湖面波光瀲灩彷佛晶瑩剔透的珍珠散落,綺麗景色令人留戀。
沿著湖濱步道可見一座私人別墅,紅火楓樹與碧綠草地裝點別墅絢麗魅力,站在二樓陽台可飽覽湖畔景色。
早晨,一抹高大身影準時出現在陽台,桌上有著香醇的咖啡與幾片白色吐司等著,他將餐點挪至一旁,開啟筆記型計算機登入網絡,忙著收發郵件與審閱公文。
雖然這幾天是難得的休假日,他仍是把公事擺在第一,對他來說,休假與上班的差別在于辦公地點不同而已。
秋意濃,天氣偏冷,刑曜宇忙著審閱文件,過于專注的臉龐多添股嚴肅氣息,整個人一動也不動加上陽剛外型,宛如一尊大理石雕像。
濃密黑發一絲不苟的服帖著,五官深刻分明、黑眸炯炯閃亮、薄唇抿成一直線,倘若除去給人敬畏的感受,他的外表是力與美的結合。
偏偏啊,他的性情就是冷到骨子里,女人就算再迷戀他,也只敢在遠處偷偷欣賞,因為他的所有精神全貫注于公事,感情一片空白,三十歲還沒有女朋友。
事業有成、多金、帥氣,也難怪身為華人的他能夠把所有意大利男人踹至一旁,勇奪黃金單身漢的寶座,更是各家雜志最愛追尋的焦點,封面有他的身影,雜志包準銷售一空。
倏地,一道銀光一閃,他猛然抬頭循著方向望去,卻什麼都沒看見。如果狗仔隊想要偷拍必須入侵私人產業,再攀登楓樹才辦得到,是他錯覺吧。
刑曜宇的目光再度回到計算機屏幕,眼神突然變得柔和,因為Outlook收件匣出現了個熟悉名字。
Kerry──刑雲是曜日集團最主要的股東與設計師,同時是他的叔叔。
當年曜日鞋業倒閉,龐大負債逼死父母親,幸而叔叔提供資金渡過危機,給予重振曜日鞋業的機會。
叔叔的出現是奇跡,從不曾聯絡的遠房親戚竟會不求回報幫助,令人驚訝,刑曜宇曾懷疑過他的動機,當時他只淡淡笑著說︰「做好鞋,走出曜日的路。」
這句話徹底瓦解他的防備。已窮途末路的他還有什麼好顧忌,于是接受幫助,努力把那句話變成真實。
他竭盡心力付出,終于扭轉乾坤,創造出世界品牌,將已瀕臨倒閉的公司發展成海內外聞名的企業集團,不僅重新走出曜日的路,還贏得鞋王的尊稱,曜日集團能夠有今日風光,全是叔叔的功勞。
但叔叔非常神秘,他們往後全憑著網絡聯系,聯絡內容限于公事,以至于他對于叔叔的私事完全不了解。
刑曜宇開啟郵件附帶的設計圖文件,當屏幕跳出涂鴉式的彩繪高跟鞋,嚴俊臉龐浮現一抹淡淡笑容。
叔叔設計出的鞋子總是富有年輕氣息,甚至前衛、令人難以理解的怪異,看著他的作品,很難想象他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總覺得他的年齡比自己小。
舞會穿的高跟鞋?是指化妝舞會嗎?他移動鼠標往下看。
不會跳舞女孩穿的鞋子,倘若踩到男伴的腳,它能夠讓男伴加深對妳的印象?!
刑曜宇挑眉,真有趣的想法。
不可變更設計、不可更改尺寸。
每回叔叔設計出與眾不同的鞋子,總是會特別列出條件,彷佛是專為某人設計,可是常常Size過于小巧,造成客戶群縮減。
他仔細評估讓設計圖化成實物銷售的可行性,可惜,鞋子高度不符合人體工學,穿它跳舞肯定會扭傷腳踝。
作品帶著任性風格令人頭疼,他接到這類的設計圖往往限量生產,或者只生產一雙,就只為了送給叔叔。
限量一雙。
繼續往下看,這條件讓刑曜宇意外同時松了口氣,畢竟這雙鞋子不適合生產銷售。修長手指接著快速鍵入沒問題後,移動鼠標按下傳送鍵。
他接著看下一張設計圖,鞋子的風格中規中矩,是雙經典紳士鞋,絕對可以贏得名流們的青睞,他快速將檔案E-mail回公司,還撥電話叮嚀秘書要確認。
喝一口溫熱咖啡,他的視線仍鎖在設計圖上。叔叔設計鞋子的功力愈來愈高深了,從什麼都不會進步成為設計師,這追求夢想的精神與毅力令人佩服……
嗯?他忽然皺起眉頭,把兩張設計圖擺在一起,那雙紳士鞋的風采立刻被掩蓋住,五顏六色的高跟鞋格外有吸引人的獨特魅力。
他將圖片放大,手指順著色彩在屏幕上滑動。這圖案應該不是隨興繪出,隱隱約約感覺出這亂七八糟里還暗藏秘密,可是意味什麼呢?為什麼這一次會主動要求限量一雙?
令人百思不解,刑曜宇啟動MSN,很幸運的在在線遇到刑雲,怕他會溜走,飛快傳送訊息逮人。叔叔,您有空嗎?能不能談一談?
餅了好一會,對方才回復表示不悅的符號。
抱歉,您如果沒有空,那下回再聊。他失望嘆息。
叫我Kerry、Kerry、Kerry……如果你再叫我一聲叔叔,我一定會送你病毒炸彈,==+
看到威脅的符號,他不禁莞爾,同時存在已久的疑問又涌起。叔叔一點也不像長輩,是性格過于爽朗,不認老?還是自己想象力豐富,多心?
或者是他根本不是叔叔?呃,這一點應該不可能,畢竟這十年來叔叔在文字交談上非常活躍,從不曾改變過,除非從一開始……
最後的想法深刻烙在腦海里,他忍不住試探。讓我去拜訪您好嗎?很想正式向您道謝。
謝什麼?
他打字速度已經很快,但他還是覺得太慢,非常想直接與叔叔交談。如果沒有您,不會有今日的曜日集團,所以……
被了吧,這些年來道謝的話,你已經說得太多。Kerry很不客氣打斷他的客套話。
沒有,我一次也沒有說過,打字根本不算數。刑曜宇深感過意不去,無奈連透過電話道謝的機會都沒有。
你替我賺的錢遠超過當年借款,還給我當設計師的機會,早就不欠我人情。Kerry傳送一張生氣的臉給他。
看到氣呼呼的臉,他又有種與年輕人交談的錯覺。能成為設計師是您努力的成果。
那是因為你肯給我無限次的機會練習。比客氣,Kerry更厲害。
他換方式說服。好,我不道謝,那我以單純拜訪長輩的心情去看您好嗎?
這類的話題每年都會上演幾次,Kerry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深感頭痛,只好再次施老招數阻擋。你是個聰明人,應該很清楚我不喜歡被打擾。
生氣了!刑曜宇雖然很失望,也不好繼續說。是,那我能跟您討論這一次的作品嗎?
Kerry這次響應速度變得比較慢,莫約一分鐘才傳送訊息。設計圖有什麼問題嗎?
那雙高跟鞋的彩繪圖案,是不是有特別的意義?刑曜宇的問題沒有得到答案,因為屏幕顯示對方已經離線。
他不放棄的在在線等待,半個小時後仍不見Kerry上線,很顯然他是不想回答問題才斷線離去。
Kerry性情古怪,行事不按牌理出牌,讓人很難捉模他的想法,得不到回答是預料中的事,可是他仍感到失落……失落?好奇怪的感覺。
屏幕保護程序啟動,畫面陷入一片黑漆,映照出臉龐剛硬線條,已不見前一刻柔和。
忽然他明白了,唯有與Kerry交談時,他才會卸下面具,兩人交談內容雖沒有深刻到交心,卻總是能夠讓他放松情緒。
他很想繼續跟Kerry聊天,感受自己沒有的開朗與活力……
「拍到了、拍到了。」
啪啦!避家婆心蓮狠狠的痛擊他一掌,「要死了,干麼用閃光燈,差一點就被少爺發現啦。」
「我想拍清楚一點啊。」阿勇伯好無辜的撫了撫胸口。
「哼!快一點、快一點,放大看效果好不好?」她整張臉貼近數位相機。
「別急啊,等一下就可以看了。」他回到屋里將數字相機接上計算機,笨拙的移動鼠標,幾個簡單的動作已讓他滿頭大汗,老花眼鏡不斷滑落。計算機這東東還真難搞哩!
「哇哇!好帥啊。」她雙眼閃閃發亮。天天欣賞少爺翩翩風采,仍舊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哈哈,也是我偷拍的技術好啊。」
「一表人才,真不虧是我的孫子,快把照片E過去。」半躺在床上的刑爺爺也看得笑呵呵,連忙下達命令,但見沒有人理,枕頭直接砸向發呆的兩人。
老太爺七十八歲的高齡,滿頭銀發,身材福泰,行動有些不便,個性十分開朗,也有些迷糊,他笑起來的模樣就像是聖誕老公公。
「哎唷!」心蓮被K中,硬生生撞上屏幕,「老太爺啊,干麼這麼大手勁,還有,您打錯人啦。」
「快快快!」刑爺爺又拿了一個枕頭,做出隨時會砸出去的動作。
「好好,我馬上E馬上E。」真是老糊涂了,竟忘了偷拍的目的!阿勇伯推了推老花眼鏡再次面對計算機,一手忙著操縱鼠標,另一手翻開小抄,「接下來是打開……」
「你行不行啊?E這麼多次了,還要看小抄?」心蓮扭著將他撞到一旁,搶在計算機前執行重大任務。
「喂,妳中文認識不了幾個字,英文有看沒有懂,別鬧啦。」
她狠狠瞪他一眼,冷哼道︰「就是按左下角有四個格子的旗子,然後找被藍色箭頭繞住的信封……啊炳!出來了。」
「哇塞!這樣記也行喔。」阿勇伯的眼鏡又滑下來,幸好來得及接住,否則真應了那句跌破眼鏡。
「開玩笑,任何事只要我阿蓮出馬,穩行的啦。」她揚起下巴,拍拍胸脯,笑得好得意。
「快快快。」打從想到妙計那一刻起,刑爺爺就捺不住心急,哪里容得再浪費一分一秒,枕頭咻的馬上飛出去。
這一次兩個人都被枕頭K中,不敢再廢話連篇,「遵命。」
打開OutlookExpress後,兩個老人按照小抄與計算機大戰,終于把照片E-mail到有情人的信箱里。
在床上的刑爺爺脖子伸得好長,確定他們有把信寄出去。一定要把誘餌下好,這樣說服柔兒的機率會大一點,「再確定一下郵件備份,看看有沒有寄對?」
「有有。」阿勇伯怕郵件寄丟,一口氣連寄了五封哩。
心蓮拾起枕頭,盈盈笑道︰「老太爺……」
年輕女佣阿玉迅速閃進房里,緊張得差點跌倒,「噓!少爺往這邊走來啦,快收。」
眾人先是倒抽一口氣,接著動作非常迅捷,手提電腦放至床鋪底下,數位相機也跟著丟進去,阿玉忙著擦地板、阿勇伯負責擦瓷器,而剛剛還會K人的刑爺爺氣弱游絲的躺著歇息。
「老太爺,這樣的力道好嗎?」心蓮溫柔的為老太爺按摩小腿。
「嗯。」刑爺爺回應得很微弱。
「啊!」瞥見被遺漏的連接線,阿勇伯一口氣差點上不來,立即沖向前去撿起來,這時敲門聲響起,他想也不想就把線直接纏在腰際,再以外套掩飾。
這樣的處理方式該是妥善,偏偏眾人被他的舉動惹得幾乎大聲失笑。噗……鮪魚肚好大好肥哩。
「爺爺,我進來看您了。」
眾人很想笑又不能笑,只能拚命忍,皺起的五官怪異極了,刑曜宇開門入內便感受到氣氛不同,「怎麼了?爺爺身體不舒服嗎?」
「我……」他還在想阿勇的鮪魚肚,皮帶又加一條電線,三層肉肥滋滋就像米其林輪胎的代言人。
不知情的刑曜宇擔心極了,回頭望著其它人,沒得到響應令他更焦急,「心蓮姨、阿勇伯?」
「唔。」心蓮最沒定力,真怕一開口就失態狂笑,她低下頭避開詢問。
阿勇伯只好硬著頭皮走向前。慘,隨機應變啦!「少爺,老太爺他……」
「嗚嗚……」刑爺爺突然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肝、腸、寸、斷哪!
「爺爺?」以為老人家病情惡化,刑曜宇心急如焚,「快請麥爾醫生過來看診。」
「不用,我這個罪人沒資格看醫生。」刑爺爺像是對人生絕望的揮了揮手,其實他是在打暗號,戲碼提早開演啦。
「到底發生什麼事?」刑曜宇極為孝順,看著老人家傷心,心里跟著難受。
「嗚嗚……我這個老不死的,真是該死。」
喔哦哦!主子演戲技巧可比影帝。心蓮跟著賣力演戲,硬是痛捏自己一把,擠出眼淚,「老太爺您別自責,當初會這麼做也是為了顧全大局。」
阿勇伯見大家卯足勁,也跟著加入,咚的跪在床鋪前苦苦哀求,「是啊!老太爺別責怪自己好嗎?您的身體禁不起煎熬啊。」
三個老人哭成一團,這等陣仗讓刑曜宇一時無法招架,「爺爺有什麼事盡避說出來,我一定會盡力解決。」
「我我我……我對不起刑家列祖列宗啊。」刑爺爺為了醞釀情緒,不斷回想悲苦事情,往事彷佛重現,悲傷真的一發不可收拾。
「老太爺別傷心哪。」兩個忠心的老佣僕也跟著陷入苦情,這下哭啼聲愈演愈烈,至于演戲的目的都忘了。
「爺爺,所有的罪都由我來扛。」
「啊啊?」他們見到刑曜宇跟著跪下,哭聲倏然停止,憶起目的才驚覺演得太夸張了。
刑爺爺好不舍得,撐起身軀想下床扶起他,「快起來、快起來。」
刑曜宇牢牢握著老人家的手,依然跪在原地,「您是我最重要的親人,無論如何都請您好好保重身體,事情就交給我處理。」
靶動涕淚,刑爺爺又想哭了,他努力壓抑情緒,「我會的,你快起來。」
「是什麼事情讓爺爺自責?」刑曜宇起身接過小玉遞上的溫熱毛巾,輕輕為爺爺擦拭。
刑爺爺深深嘆息,待調整好情緒後才緩緩的說道︰「有件事我一直不敢跟你說……」
「玉尊鞋」為刑家歷代傳家之寶,是集天地精華、日月靈氣的稀世罕見翡翠,翠色濃陽勻正,質地細致清透,雕工細膩再襯以一百六十六顆鑽石,完美呈現翡翠高貴。令人感嘆的是那年刑家破產,急需資金援助,刑爺爺逼不得已只好將玉尊鞋賣出。
「玉尊鞋賣掉了?!」刑曜宇神色黯然、痛徹心扉。
玉尊鞋最珍貴之處在于它的意義,賣掉它等于賣掉刑家的聲譽,以及祖先們深厚的情感。
「我我……我對不起你們。」刑爺爺低頭又垂淚,不過這次悲傷是裝出來的。
傳家之寶勾起回憶,令刑曜宇內心充滿恨意。那挖空曜日鞋業,逼死父母親的惡人應該下地獄!
他深呼吸一口氣,安撫老人家,「這不能怪您,當時若不賣掉它,家里的情況恐怕會慘上數倍,放心,我保證會把玉尊鞋買回來。」
「你不怪我?」像孩子的刑爺爺暗暗惋惜,想了很久的應對台詞,一句也沒用上。
「您沒有錯,剛剛心蓮姨說得對,賣掉玉尊鞋是顧全大局。」刑曜宇思緒動得快,已盤算好要買回玉尊鞋的計劃,「買家是誰?」
「雲氏集團的千金。」刑爺爺很仔細捕捉他的表情。
「雲氏集團?名聞國際的鑽石集團?」英眉蹙起,刑曜宇很希望猜錯。
「對,就是你認識的那一位心地善良、個性活潑、外表美麗大方的雲妤柔。白雲的雲,婕妤的妤,溫柔可人的柔。」以為他忘記,刑爺爺還刻意強調。
悶,很悶,這名字令刑曜宇感到很不舒服,不實際的證賞更讓他反感,語氣轉冷,「我會派專人與她洽談。」
派別人去?刑爺爺可不允許,「小柔對你情有獨鐘,你親自去說服會比較有希望,好嗎?」
「只要開出好價錢,誰去說服都一樣。」
「雲氏集團最不缺錢,你就先請雲小姐吃飯敘舊,熱絡感情,她答應的機率會高一點。」刑爺爺眼神泄露出別有用意。
刑曜宇瞧出不對勁,心中警鈴作響,很直接劃清界線,「很可惜,我跟她沒有交情。」
「怎麼會?我還記得你們……」
「如果爺爺沒有提起,我根本不記得有她這個人。」雲妤柔是魔女與麻煩精的合體,他避之唯恐不及。
「可是……」干麼啊,阿勇是顏面神經受損喔?不只眼神抽動,連嘴角也歪一邊……啊啊!刑爺爺愣了一下,才驚覺露餡。他滿臉要撮合他們的神情,也難怪曜宇會排斥。
「爺爺放心,我會派交際手腕最好的公關經理說服她。」
「唉!我好希望能在踏進棺材之前,看見玉尊鞋重返刑家。」刑爺爺一臉憂心忡忡,努力掩飾顯現的企圖。
見爺爺垂喪,刑曜宇免不了緊張,「一定能。」
憂愁滿面,刑爺爺啞著聲音悲嘆,「我老了,真怕等不及,到時候要如何面對列祖列宗啊?」
「爺爺一定能長命百歲,我會以最快的方法買回玉尊鞋。」刑曜宇沒有察覺自己正一步步落入陷阱。
「最快的方法?那你願意親自回台灣找她洽談?」像是見到曙光,刑爺爺雙眼恢復神采。
「我……」
刑爺爺耍賴,當他是默許,「太好了、太好了,我相信只要你出馬,事情一定能順利辦成。」
「我會的。」刑曜宇不忍心讓爺爺難過,最後還是答應。
雲妤柔應該二十五歲了吧!她個性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是個恐怖到極點的女人?
一股惡寒襲來,他一想心情就跌落谷底。他決定速戰速決,盡量減少與她接觸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