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結合閻帝旗下產業的名牌服飾——YEN,明年春夏流行時尚暨美食展的盛宴,各界人士相當踴躍地出席,稱得上星光照照。
昂責制造今晚盛宴的美食;便是閻帝的未婚妻,素有「美食仙子」美譽的關絮悠。
身處上流社會,總是有出席不完的宴會。邱漕自然也不放過這樣的機會。
不管為了何種因素,他們永遠樂此不疲。
而路品蘭拗不過未婚夫的懇求,最後還是勉強答應與他共同赴約。
說是要把幾位商場上的好朋友介紹給她,讓她認識、認識。
她曉得邱漕這麼堅持要她出席,多少帶點炫耀的心態。
男人,除了拼事業、比車子品牌、性能,也免不了會比較彼此身旁的女伴。
有時候,她真不明白女人之于男人的意義,究竟在哪?
如果今天她沒有出色的外貌,他是否仍會如此迷戀她?疼愛她?
不知為何,她自然而然的想起那張俊美無儔、卻冷漠無情的男性臉孔。
她無聲的嘆息,讓她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整個場地擠滿了人,路品蘭有些喘不過氣,決定到場外的庭院透透氣。
沒有驚擾一旁只顧和朋友敘舊的邱漕,她徑自悄然走開。
庭院栽滿的時序花卉,爭相繽紛綻放著,傳來的陣陣香氣,不知是哪簇花幾隨著風飄途而來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淡雅的香氛令她精神為之一振。
她信步踱至,孩子氣的輕輕蕩了起來。
她修長的腳垂下,仍舊蕩得不亦樂乎;她唇邊的笑容說明她此刻的好心情。
「路小姐?」
路品蘭停止晃動,循著音源望去,是一位長相極為秀麗的女孩,站在身後不遠處,正沖著她微笑。
她連忙起身,朝對方頷首示意。
「你好。」
「你好。」
對方和善的態度,博得她的好感。
「我叫關絮悠,是……滕少尊的朋友。」
朋友?!
路品蘭以為像他那麼孤傲艙男人,不可能會有朋友——
而且還是個「女性朋友」。
必絮悠沒遺漏她疑惑的表情。「正確點說,我是他朋友的未婚妻。」
「嗯,關小姐有事嗎?」她客氣、禮貌的問道。」
「我听說了你跟滕少的事。」
不用說,消息來源當然得自她的未婚夫——顏子堯。
本來,她想另找時間親自認識這傳聞中的女孩,不過既然踫上了,就不能錯過這大好時機。
路品蘭戒備謹慎的盯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我知道你為了償還債務,所以把自己賣給滕少。」
要知道原委並不難;只要知道她需要那筆錢的原因,一切就真相大白。
只是,滕少尊因為童年的記憶,讓他完全不相信女人。
對于女人,他向來只憑自己的直覺與判斷,說到底,他是有點偏激、固執的。
除了曾經調查過競爭對手的底細外,對于女人接近他的目的,簡單到不用大腦思考,就能知道。
路品蘭垂下長長的羽睫,仔細聆听。
「而他始終認為你和其他女人一樣,接近他純粹是貪圖他的財富。」
必絮悠不卑不亢的陳述著。
路品蘭苦笑,自我挖苦道︰「難道不是?」
「那種心態是不同的。」
「沒有什麼不同。」她淡淡地說。
她收了他的錢,也……出賣了自己的身體、背叛了未婚夫,甚至,賠上了自己的感情。
「唉呀!」關絮悠發現她和滕少同樣執拗。「好吧!先撒開這個問題不談。」
再探討下去,沒完沒了,干脆直接切人重點。
「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當然,這也是經過「大伙」一致通過的。
路品蘭瞅著她,眼里滿是疑惑。
「在告訴你秘密之前,你必須先回答我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第一次充當紅娘的關絮悠,顯得興致勃勃。
路品蘭點頭允諾。
「你對他有好感吧?」她問得很含蓄。
路品蘭有些愕然,沉默片刻,她以幾不可聞的音量答道︰「沒有。」
必絮悠皺起眉頭。
她第一次當紅娘就出師不利?!不行!到時候她一定會被取笑的。
「路小姐,你別自欺欺人了。」
她再接再厲,絕不輕一言放棄。
「不好意思,關小姐,我得進去找我未婚夫了。」
路品蘭還故.意強調「未婚夫」三個字,暗示她的身份。
「路小姐,你先听我把話說完,再決定要不要讓自己繼續沉淪下去。」
她的落荒而逃,讓關絮悠確定了她不敢說出口的心意。
不等她回應,關絮悠一股腦的把滕少尊從小的遭遇,說給她听。
她每說一句,路品蘭的心就揪痛一下。
雖然她母親在她念小學時,因病去逝,但她至少還有個疼愛她的父親、以及可愛、懂事的弟妹。
她無法想象,那麼自負、孤傲的人,居然有著如此不愉快的童年記憶,而且背負了那麼久的時間。
之前對他的所有誤解,隨著這一番話而消弭。
「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到,他只出席慈善晚會?」
必絮悠乘勝追擊,毫無保留的傾囊告知。
經她這麼一提,路品蘭頓時恍然大悟。
「不僅如此,他每年都會匿名指出一大筆錢,給收留他的育幼院和受虐兒基金會。」
由此可見,冷酷、無情的邪尊,其實是個重感情、善良的人。
因為受過傷害,所以,以冷漠當作保護色,以無情當作武器,抵御全世界。
路品蘭不禁為他的勇敢與孤單,感到不舍與心疼。
「至于傳聞他是殺人凶手一事,那更是荒謬。」
必絮悠欲罷不能,越說越多。
路品蘭側耳傾听。
「其實是那個女人威脅滕少,要是他不和她結婚,就要在他面前自殺。」
她頓了頓,覷了眼路品蘭的反應,接續道︰
「滕少當然不受她的威脅,甩門就走,沒想到那女人居然真的想不開,在他的住處割腕自殺。」
「那為什麼還會傳出他是殺人凶手的消息?」路品蘭提出疑問,她仿佛听見自己的心在哭泣。
「這些渭息都是女方的親友散播的,人總是選擇自己想相信的,而非真相。」
當初,她從顏子堯口中得知事實後,難過的哭了好久。
必絮悠最後的解釋,令路品蘭慚愧不已。
她鼻頭一酸、眼眶一紅,豆大的淚水撲簌簌的滾落。
必絮悠從容的遞了包面紙給她,似乎早預料到會如此。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所謂的秘密。」
路品蘭亮燦的眼眸合著淚,訝異的望著她。
「我再重問一遍,你對滕少有好感嗎?」
這一次,關絮悠可是信心滿滿。
丙然,路品蘭的反應沒令她失望,她點了點頭。
「好,那個秘密就是……」
她把五位商場斌公子的獵艷游戲規則,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也順便把她和顏子堯的相戀過程,大抵敘述了一下。
路品蘭听得一愣一愣的。
「滕少既然把你當作獵物,那你就將計就計……」
為了解開糾纏滕少尊二十幾年的心結,誰還在乎游戲的勝敗?
★★★
邱家客廳
坪數頗大的客廳內,邱家和路家兩家人員全到齊。
鎊式各樣的報章雜志、八卦周刊攤放在桌上,一頭斗大的鉛字標題,令所有人面色凝重、一言不發。
僵持了幾分鐘,由憤慨不平的邱夫人首先打破僵局。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都已經和我們家阿涪訂婚了,居然還跟其他男人出雙人對?簡直太過分了!」
語畢,還奮力的拍了下桌面,發出巨響,顯示她極度的不滿。
路品蘭螓首低垂,視線落在雜志上刊登的彩色照片。
照片上的女主角是她沒錯,至于男主角則是商界的風雲人物「邪尊」——滕少尊。
而拍照的場合,則是經過珠寶商嚴格把關的慈善拍賣晚會,理應不會有媒體記者進去才是,但事實擺在眼前,她和滕少尊挽著手的畫面歷歷在目。
想賴都賴不掉。
「你說話呀!」
邱夫人見她不講話,更加生氣。
「小蘭,你別默不作聲,趕快解釋清楚。」路冠廷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女兒,眉宇間擠出一道深溝。
一向維護她的邱潛,這回也難掩失望與傷心,她的沉默更讓他堅信,自己未婚妻變心了。
尤其這陣子和她一起用餐、出游,她總是落落寡歡、強顯歡笑。
經這次八卦雜志爆料,他更確定,她手上的玉鐲的確是滕少尊贈予的。
「對不起。」
這是路品蘭踏進門至今,推一說的話。
簡短的三個字,飽含了無限的槐疚與決心。
「這是什麼意思?!說句對不起就能算了嗎?」
邱夫人幾近尖叫的指責。
她未來的媳婦還沒娶進門就四處勾搭男人,還上了各大報、雜志,搞得眾所皆知、教她面子往哪擱?
「是我配不上阿潛。」
路品蘭抬起頭,堅定的說。
「小蘭?!」
路冠廷不敢置信的大吼,也為女兒不檢點的行為掛不住臉。
「真的很抱歉。」她誠心地鞠躬致歉。
她對滕少尊的感情,遠遠超乎自己的想象,也超過她對邱濬的喜歡。
「你……」
邱夫人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賞她兩巴掌泄恨。
「媽!」邱潛拉著母親。「別為難小蘭了,我同意和她解除婚約。」
當初路家負債累累、走投無路之際,母親非但沒伸出援手,還將他們列入拒絕往來戶,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懷,之所以決定讓步,是想補償母親的過錯。
因為他愛路品蘭,所以不願讓她為難。
他一直害怕這一天的到來,所以他積極向她求婚,以為一切就不會改變。
但,不屬于他的,留也留不住。
路品蘭其實根本就不愛他——她只當他是值得信賴的哥哥。
是他自私的想將她佔為已有,利用她的善良和單純,緊緊的把她綁在身邊。
她那麼美好,老天爺絕對會安排一個足以匹配她的男人,取代他疼愛她、照顧她。
路品蘭投以一記感激的眼神,無聲的說了聲謝謝。
報紙、雜志、周刊上的照片,是「虐君」樊御丞的妹妹樊御妃,以電腦合成後的杰作,再寄給國內的新聞媒體。
惟有如此,才能不費砍灰之力的,讓愛面子如命的邱夫人主動解除婚約。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只能靠當事者自己努力了。
一連串的打擊與沖擊,讓她一下子成熟了許多。
餅去;她是受盡保護的金絲雀,如今,這只金絲雀開始渴望四處飛翔,即使受了傷,她知道還有家人當她的後盾。
她不怕!
★★★
美國洛杉礬比佛利山莊
比佛利山莊,家家戶戶都是聞名遐邇的大明星與名人,也許一出門,就能看見某位好萊塢名星向你Say
Hello,或者與哪個大企業家擦身而過。
確定筆記本上的地址與門牌吻合後,路品蘭掏出大門鑰匙,徑自開門入內。
穿越偌大的院子,站在厚重的木門前深吸尸口氣,路品蘭旋開門把,映入眼簾的竟是活生生的真人「表演秀」——
「哦……啊啊啊……」
沙發上的女人在男人身下,發出夸張的申吟。
男人敏銳的停下動作,緩緩轉頭。
路品蘭縱使面紅耳赤,卻仍強迫自己與男人四目相交。
「滕……」
女人欲求不滿地撫模男人精瘦的胸膛,還不時喘息著。
滕少尊抄起浴巾,圍住下半身;然後把女人的衣物扔在她身上,以森冷的口氣命令︰「穿好就出去。」
繼而轉向不速之客——路品蘭。「你也一樣,滾出去。」
施令完畢,他走向浴室沖澡。
幾分鐘後,再度出現的他,黑發濕濡、簡單瀟灑的T恤、牛仔褲,呈現出舒服的男人味。
瞥見路品蘭運站在原地,他又武裝起冷漠的面具。
「你怎麼進來的?」
「拿鑰匙開門進來的。」她沒被他陰沉的臉色駭著,反而不疾不徐的回答。
在知道他的過往後,她對他只有憐惜心疼,不再畏懼他。
他逼近她。「哪來的鑰匙?」
話一出口,他已經率先清楚答案了。
「你知道的。」
相隔十天再見到他,路品蘭居然有股想哭的沖動。
他重重的哼了聲,幾乎是從齒縫間把話送出。
「怎麼?台灣的男人全死光了?還是他們都沒辦法滿足你?」
他知道在他佔有她之前,她依舊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這個事實震撼著他。
回到美國後,他每天與不同的女人上床,但她的容貌卻始終盤踞著他的心頭。
他痛恨那種失控的感覺。
路品蘭將他的譏諷當成耳邊風,默默的凝睇著他。
滕少尊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再度下逐客令。
「立刻滾出去。」他暴躁的吼著。
一向冷靜的他,在面對她的,總是難以克制熊熊的怒火。
她不為所動的佇立在原地。「我已經把自己賣給你了。」
「賤女人!」他口不擇言的辱罵她。「馬上滾出去。」
「我會再來的,再見。」
路品蘭不想再惹他生氣,決定先暫時離開,讓他消氣。
待她離開後,滕少尊發出一連串不雅的咒罵,隨後也駕車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