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灕才剛走出樓閣,隨即撞上一堵牆,一堵來意不善的牆。
「仇忌?」映灕警戒的望著眼前臉色黯沉的男子,她知道他一直想要她的命。
「離二爺遠一點,不要迷惑二爺,我就不會動你。」
二爺已經迷戀這個舞姬到島主皺眉的地步了,身為他的護衛,理當為他排除任何一切不利于他的狀況,包括這個女人,谷殘心甚而要求谷殘焰查出青蜘蛛圖的來歷,沒有人知道他找了那個圖騰是為了什麼,只是……鐵定跟這個女人有關。
「很抱歉……我會努力成為殘心的女人,不管你們如何看待我的身份,我都不在乎。」
異于第一次見面的柔弱,映灕的性子里透著些許寒徹人心的冷淡,這令仇忌更覺得映灕身份所帶來的危險,說不定正是縣丞府里的人。
「我好話說盡,別怪我不給面子。」
仇忌伸出爪刀,一把抓向映灕的心月復,他要確實測出她的武功究竟是來自哪一路的。
「你來真的……看來你連殘心的命令都不听了……」
映灕隨即飛快的擋下仇忌這力道強勁的一爪,迅速的往後連退三步,知道自己死期已近,她不能再沉浸在與殘心的熾戀中。
「哼……我只知道要排除任何對二爺不利的事情……」
仇忌黑瞳閃過一絲訝異,這女人武功底子確實不弱,她的身份究竟是什麼,這是他急于知道的,何況二爺已經陷入迷戀的地步,不趕緊殺了這個女人絕對不成。
「我不會傷害殘心……你搞錯對象了。」
映灕飛快的閃過仇忌猛烈的一腳,再這樣下去,她的真實身份就會曝光,不成……映灕逐漸縮回腳勁與勁力,她的真實身份絕對不能泄漏。
「我不相信……一個舞姬不可能會有這等身手,說……你是什麼人。」
仇忌發覺映灕氣勁減弱,更加摧出掌力對抗,他一定要把這個女人的狐狸尾巴給揪出來。
「踫!」
映灕一個失神,仇忌一個側踢,牢牢踢中映灕的側月復,隨即飛了出去,撞在門前的柱緣上。
「惡……」
映灕吐出了一口鮮血,血痕自嘴角蜿蜒而下,糟了……
「快說……不然我馬上殺了你,再跟二爺請罪。」
仇忌舉起手,就要往映灕的天靈蓋擊去。
「住手……你在干什麼……」
比殘心陡然出現,飛奔至映灕的身前,一道掌風結結實實擊在仇忌的胸口,仇忌完全沒有防備,摔落一旁。
「灕兒……你有沒有怎樣?」谷殘心抱起映灕,看著逐漸發白的唇瓣,更是一陣莫名的心痛。他又一臉憤恨的看著亦是受了內傷的仇忌,他究竟為什麼老是要傷她?他不懂。
「沒事……我沒事……」映灕又吐了一口鮮血,前額開始滲出冷汗。
「仇忌……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以後不要再跟我。」
比殘心心痛萬分的下令,服侍他十多年的仇忌,竟會傷他的女人,這絕對是他所不能原諒的。
「二爺……這個女人……」
仇忌趕緊跪在谷殘心的面前,不管谷殘心生了多大的氣,從來不會不要讓他跟著他啊。
「不要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殘心……仇忌……不是有心傷我的……」
映灕著實看不過去,仇忌再怎麼說也是因為護主心切,才會出手傷了她,她勉強撐起虛軟的身子,為仇忌求情。
「灕兒……你……」
比殘心不解的看著懷中虛弱的人兒,他在心疼她啊!
「答應我……他只是護主心切……」
幽幽地出了聲,殘心身邊需要這樣的兄弟,不然他會更孤獨的。
「不可能……滾……不要跟在我身邊。」谷殘心不敢有半點耽擱,趕緊帶映灕進到屋內,沒心思去搭理仇忌,而仇忌則是一動也不動地跪在門前,祈求主子的諒解。
「灕兒……撐下去……」
「殘……心……」
細細低喃谷殘心的名字,她好想窩在他那結實的懷抱中,不用再去費盡思量算計……待在他身邊能獲得全然的安全,這才是她想要的。
「撐下去……為了我……」
比殘心撕下映灕染血的衣衫,褪下酒紅的褻衣,猛然……映入谷殘心眼眸里的美背,陡然讓他失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本以為會見到一只青蜘蛛圖,可是如今青色的蜘蛛卻變成了血紅色,更是令人怵目心驚,紅蜘蛛在映灕白皙的美背下無情的肆虐著。
「不能再耽擱了……」
暫且收回滿月復的疑問,谷殘心趕緊拿出谷殘焰交給他的「聚魄丹」,世上只有兩顆,是谷家祖傳的秘藥,如今秘藥的制作方法已經失傳了,僅留下這麼兩顆,兄弟倆一人一顆,以防萬一遇到什麼不測時,可以緊急救治。
和了水讓映灕服下,谷殘心按住映灕背上幾個大穴,助她消散體內的內傷,焦急的薄汗不停滲出,谷殘心從來沒有如此這般心急過,擔心映灕真的會就此香消玉殞。仇忌的內勁自己未必受得住,何況是一個女子……
「灕兒……」
比殘心焦急萬分的盯著服下藥的映灕,急切盼著她。
「灕兒……」
比殘心吻住那干澀的唇瓣,感覺到內心失去她的那種恐懼,這才驚覺她在自己的心中的份量,甚而遠遠超過自己的生命,極不願再回到過去孤寂一身的自己,其實……他比誰都還要怕孤單,怕寂寞。
「唔……」
映灕意識逐漸回籠,明明感覺到死亡迫近自己,怎麼又突然消散的無影無蹤,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殘心……」
猛然望進那充滿耽憂的眼眸,映灕一陣吃驚,為什麼看到自已在他的眼瞳里那抹影子,他……真的在意她嗎?
「醒了……太好了……灕兒……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陡然發現自己身邊的人都要傷害映灕,谷殘心發誓往後一定都要陪伴在她的身邊,牢牢切切的保護她,守著她。
「殘心……」
映灕撲進谷殘心溫暖的胸膛,眼淚不自覺滑溢而出,殘心……不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你這樣的付出……真的不值得啊……陣陣心痛扎進映灕再也無法承受的心房里。
「我不會讓仇忌再多靠近你一步,你會怕焰,我也不會讓他傷害你。」
比殘心決然的肯定,像一道道暖意熱燙了映灕原以為冰冷的心房,為什麼他舍得為她付出這麼多?熱燙的淚水開始滑落。
「仇忌沒錯……你不要錯怪他……他是為了要保護你……」
映灕幽幽的說出仇忌對自己下手的目的,充其量不過是一句「護主心切」。
「你會傷害我?」
比殘心帶著一抹笑意,仇忌拿這個理由對她開刀,這未免太可笑了。
「會……還會很深很重。」深深望進谷殘心那幽深如瞳的依戀,映灕驚訝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我不信……」
比殘心唇角帶出了笑意,她怎麼可能會傷害他,谷殘心輕輕梳攏著映灕如黑瀑般烏黑青絲,她是他的女人,他完全的擁有她了。
「總有一天你會信的……」
映灕靜靜的依偎著谷殘心寬廣的胸膛,如果時間能夠就此停止,不知該有多好……
「哈哈哈哈……我不會讓那一天到來。」
緊緊擁住懷中嬌女敕的人兒,香甜的氣息沁入谷殘心的鼻尖,明顯的又感覺到胯下的躁動。
「灕兒……不要離開我……」
吻掉映灕粉臉上的淚珠,他沒什麼奢望,只要有了她,他就滿足了……
「殘心……」
火熱的律動開始進行,直到彼此再也看不到一絲細縫為止。
又過了幾天,距離非凡少爺回「凝香樓」的時間逐漸逼近,更引起映灕一陣莫名的心驚,她該離開了。
「淅瀝!淅瀝!」
外頭下起了滂沱大雨,映灕的內心煩亂不已,隔著窗欞看著依舊跪在外頭的仇忌。他已經跪在那里好些天了,不吃不喝,看在映灕的眼里,更是一陣愧疚。
「啊……」
陡然腰際多了一雙鉗制的大掌,緊緊的將映灕摟進懷里。
「在想些什麼?」谷殘心吻著映灕嬌俏的貝耳,他的小女人這幾天老是心事重重,而對青蜘蛛變紅的事情還是只字未提,他在等待適當的時機。
「殘心……不要讓仇忌跪了好不好,現在下這麼大的雨,身子再壯的人都會撐不住。」
映灕明知谷殘心不願听,還是忍不住出聲求情,畢竟她相信他是護主心切,才會傷了她。
「為什麼你老是要幫他求情?」
比殘心的語氣里明顯多了醋味,他卻仍沒察覺。只在想著︰或許該讓仇忌跪遠一點,省得讓映灕老是心神不寧。
「你吃味了?」
映灕帶著笑眸回望,兩人的感情突飛猛進,甚而幾乎以為她就是谷殘心的小女人,除了這個身份以外,她仍舊單純。可惜,事實並非如此。
「我只是就事論事……」
「呵呵……」
映灕主動吻上那喋喋不休的薄唇,這才知道谷殘心的性子根本不如自己第一眼見到那般冷漠。
「灕兒……你不要靠近他,我擔心他還是想傷害你……」
比殘心就是不明白,仇忌為什麼老是對映灕存著敵意,他不是都接納她了,那仇忌也該學著服從適應才對。
「不會……我敢肯定,他不敢踫我一根寒毛了。」
映灕扯出笑意,待在他身邊讓她感到全然的滿足,別無所求。到現在她依然很難相信,站在眼前的竟是聞名皇朝的殘虐海盜頭子。可是在她眼中,他卻是一個溫柔專情的男人。
「你這麼肯定?」
「因為你會一直在我身邊不是嗎?」
偎進了谷殘心的胸膛,耳里聆听著窗外滴答的雨聲,好幸福!好自在。
「哈哈哈……」谷殘心大笑出聲,這個小家伙越來越懂得取悅他,他捏了捏映灕小巧的鼻尖。
「殘心……」
「灕兒……有一件事我非得告訴你不可!」谷殘心的態度突然轉趨嚴謹。
「什麼?」極力掩藏臉上表現而出的恐懼,映灕裝著傻,靜靜的听著谷殘心將會告訴她什麼驚為天人的消息,如果……他真知道……她就真的非離開不可了。
「你背上的青蜘蛛轉成紫紅色,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查了很多資料都沒看過個青蜘蛛的由來。灕兒,告訴我!怎麼回事?告訴我,不管發生怎麼樣的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比殘心發覺映灕似乎打算壓抑心里的哀傷,急忙安慰她,他要知道,他不要她一個背負心里的沉重,因為她是他的。
「殘心……青蜘蛛是屬于你的,你只要知道這樣就夠了,其余的痛苦我自己來嘗就可以了。」
忍心揮淚拒絕谷殘心的援助,這件事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人可以幫她,而惟一解決的方法,就是賠上自己的命。
「不懂……我不懂你意思,告訴我,不管你到哪兒,我絕對不會放手。」
比殘心將映灕牢牢的圈在懷里,為什麼她老是要將他推拒在外,難道到現在,她還不把他當成惟一?
「殘心……我只能告訴你,這個蜘蛛印將會干涉我一輩子,連我還能不能擁有你,都還是個未知數。」
映灕陡然放大音量,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原以為自己的計劃可以成功,可是深陷谷殘心的情網中時,映灕已經不認為自己有活下去的可能了,她絕對不會再有跟谷殘心廝守的機會了。
「灕兒……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的。」沒關系,既然映灕不肯說,自己總會有辦法查出來的。
「我知道你會,只是我擔心你會有危險,所以我才不敢告訴你,那些人等著要抓你,我怎麼能讓你自投羅網?」
「你……你是縣丞府的人?」
比殘心呆愣住了,難道她果真如仇忌所說,是縣丞府派來的人!不可能的,如果真是,她為什麼遲遲都沒有動作,甚而……
「不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是縣丞府的人,也不幫任何縣丞府的人做事,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映灕急忙撇清,她確實不是,不過亦跟縣丞府月兌離不了關系,可惜真正的身份卻也是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我不想猜!」為什麼她還要瞞著自己,她為何不能坦承的說出來,即使如此自己還是會拼死命的保護她,畢竟她沒有造成自己什麼傷害不是嗎?
「殘心……忘了這個……給我一個愉快的回憶。」
映灕帶著淚珠滿溢的滿臉,迎向谷殘心的薄唇,她的日子真的不多了,就暫且擱下吧,映灕偎近谷殘心結實的懷抱,嘴角抿出最後一抹笑意。
殘心……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一旦我說了,我就更舍不得離開你了,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