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音想盡鎊種方法,還是無法逃離羲皇轅的鐵鉗,終究還是隨他回到了軍營里,也跟著軍隊回到西都——炎城的都尉府。
都尉府的廳堂上,石安坐在高位,另一邊則是羲皇轅以及被人押解著的扉音。
羲皇轅冷漠的看著石安,這里的軍隊毫無軍紀可言,八成跟管理者也有關系,不過令羲皇轅訝異的則是石安臉上捆著厚重的紗布,仿佛受了很嚴重的傷。
「這刺客請交給屬下處理,不用九皇子費心了。」
石安憤恨的睨了扉音幾眼,眼神中的鄙夷表露無遺。
「來人啊!傍我搜,看這個賤丫頭還藏些什麼暗器。」
石安擔心扉音懷中還藏著什麼致命毒物,他可沒那麼多小命可以讓她玩。
「你……該死的……可惡……」扉音被兩個壯漢架著,根本無法動彈。
「等等!我都搜過了,她的身上除了這包銀針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羲皇轅握住侍衛正要向扉音身子侵襲而去的手,他明顯的感覺到胸口有氣悶著,讓他很不痛快。
「哼,這幾個月來,我們許多弟兄無緣無故暴斃,鐵定都是你們下的毒手,用這種銀針作為武器,好卑鄙啊。」
石安指著扉音開罵,一臉的正義凜然。羲皇轅則是冷臉看著石安的表現,這整件事太詭異了,很明顯的,皇朝駐守西都的軍隊與邊疆民族之間的關系並不好,盧承英卻沒有把這麼嚴重的問題告知父皇,他究竟在搞什麼鬼?
「哼!那是你們罪有應得。」
扉音不解的看向羲皇轅,原以為羲皇轅會幫她說些什麼,沒想到他卻默默不語,他不是也看到當天在湖邊的景象嗎?應該有看到那些士兵是如何欺負乎延族人啊!
「還嘴硬!來人啊,把她給我押下去。」
石安氣得差點將手上的鞭子朝扉音身上招呼過去,他吩咐站在一旁的侍衛,將扉音押往地牢。
「哼!我本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要殺要剮隨你。」
扉音被激怒了,這些中原人完全不講理,要不是有這此巨以為是的家伙來這里,她的族人不會生活的這麼悲慘。
「賤人!說話客氣點,他可是風皇朝的九皇子,可不能由你這蠻女胡來。」石安狠狠的賞了扉音一個巴掌。
「唔……」
一抹血絲隨即自扉音的嘴角滑落。
「押下去!」
被押解的過程中,扉音睜著疑惑的眼楮看著羲皇轅,他怎麼完全變了一個人,神情變得好冷漠。也不知為何,她心頭竟有一絲絲期待他能幫自己出頭,只是……看來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早該知道他跟那些狗雜種是沒有什麼不同的。
扉音被囚禁在地牢內等候審判,共有十二名士兵在此嚴密守衛著。
「我想你應該是鼎鼎大名的扉音公主吧!」
石安嘴角浮出婬穢的笑意,他發現扉音右耳上的象征乎延族公主身份的金耳環,鐵定是乎延族的公主無疑,沒想到這次真撈到寶了,看來自己的官運將會一帆風順。
「是又如何?你又能把我怎麼樣?你這臉還真俊。」
扉音啐了石安一口沫,絲毫沒將他放在眼里,毫不留情的嘲諷著石安包裹住的臉龐。
「說話當心點!」石安隨即又甩了扉音一巴掌。
「可惡……只會欺負女人的癟三……有膽我們就來比劃比劃……」
扉音不堪如此受辱,開始對石安咆哮。
「嘿嘿!小泵娘,要比劃有得是機會,現在不急,不過就把你掛在這里多餓個幾天,這個月來你們總共殺我們將近六十四名的無辜士兵,他們的帳我都會算在你頭上,你好好嘗嘗吧。」
石安拍拍扉音紅腫的臉頰,顯然相當滿意。
「該死的混蛋……臭男人……我恨你們……該死的中原人……」
扉音望著石安逐漸遠離的背影大聲怒罵,仿佛這樣才能稍稍消除自己的心頭之恨。
羲皇轅來到石安的書房,知道扉音足足被關在地牢好些天了,在一切都還沒明朗化前,他沒辦法幫助她,因為他不能干預這西都最高指揮官的任何決定,可是……他就是無法就此坐視不管,扉音極有可能因此而被石安折磨死,心頭壓抑著怒火,他考慮不要跟石安正面沖突,或許對事情也好商量些。
「九皇子!」
羲皇轅直接走進書房,只見書房內似乎正在商討著什麼,圍了一群軍官,而石安正是他們的領頭。眾人看見了羲皇轅,臉上頓時充滿驚慌神色,隨即開始慌亂地收拾散落在桌上的羊皮卷。
「嗯!石都尉,我正好有事要找你談談。」
羲皇轅極不願意抬出九皇子的身份,畢竟自己對這個身份亦是半點不認同,不然他何必離開皇朝,為得還不是希望不再背負著這個名號。
可惜事與願違,羲皇轅冷眼旁觀眼前忙著收拾的每個人,這些人似乎正背著他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九皇子,屬下失敬了!」石安恭敬的行了禮,態度相當謙恭。其余士官瞧了石安一眼,隨即出了軍帳。
「你們在處理刺客的事情上,似乎有很多的瑕疵。」
羲皇轅冷沉的眸光泛出怒氣,怎麼可以如此草率結束一個人的生命。
「哦!原來九皇子是為了前幾日那兩個女刺客的事情而來,哼……說到那此不知好歹的乎延族人,表面上歸順了聖上,卻又不安分,連續結合了幾個小部落,試圖反抗皇朝的軍隊,最近更是猖狂,連續派了幾名刺客殺了咱們不少的弟兄。」
石安義憤填膺的說出因由,對付這些不知好歹的蠻人,只能用蠻人的手法對付他們。
「哼!那就可以這樣枉殺人命嗎?還做出那麼下流的事,這根本是有辱皇朝的名聲。」
羲皇轅可不苟同石安的說辭,這種騙死人不償命的鬼話也說的這麼振振有詞,羲皇轅不敢相信皇朝的軍隊已經敗壞到了這個地步。
「九皇子!這是伏冀老將軍留下來的慣例,凡是抓到刺客或者試圖對皇朝軍隊不利者,女的打賞給兄弟們解悶,男的格殺勿論,給那些蠻族一個警示,只是他們還是寧可抱命來送死。」
石安眼神露出挑釁,對于來自皇城的九皇子,石安十分不屑,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人才會說這種大話。
「糟糕透頂,胡來!」
羲皇轅眼光同樣冷沉,看來皇朝軍隊的素質實在太差了,難怪根本阻擋不了邊境異族的屢次犯境。
「九皇子!屬下斗膽說出幾句冒犯的話,九皇子來這的身份不過是個監軍爾爾,想必您應該很清楚,不能干涉地方長官的任何決定權,您何必跟屬下過不去?這是我們西都的生活方式,屬下已經留守在這兒超過三十個年頭了,屬下絕對比九皇子更了解這里所有的規則。」
石安大膽犯上的睨著羲皇轅,對于羲皇轅,在他的眼中跟乳臭未干的小娃兒沒有兩樣。而這命令更是打從羲皇先祖第一代的高祖所立下的祖訓,各人恪盡職守,尤其皇族成員更不可仗著自身的身份強迫地方官更改任何命令。
「石都尉!我會牢記你這一番犯上的話!」
羲皇轅滿臉怒容離開石安的書房,內心滿是不快,更是疑惑重重,這跟皇城內的爭斗有沒有關呢?而他現在的身份確實也不能干預石安任何作為,羲皇轅只好挫敗的離開。
地牢里,石安像是有心折磨扉音似的,連食物飲水都給得出奇的少,經過連續幾日的饑餓,扉音早已支撐不下,神智呈現昏迷的狀態。
「可惡……」
扉音喃喃低語,她被關在地牢里好些時日,羲皇轅都沒有出現,看來的確是她自己的空想,根本不該相信敵人,可是……他為什麼又要救她……這一直是讓扉音猜不透的地方,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
「喂!你們知不知道伏冀老將軍怎麼死的?」
看守著扉音的士兵以為她早已昏死過去,開始肆無忌憚的聊起天來,反正這里離上頭很遠,也沒人會發現他們在偷懶。
「這個啊……我也不知道……不過听說是被毒死的……」
「真的嗎……听說他跟都尉大人處得不是很好……說不定是被……嘿嘿嘿……」
「真的啊,我也有听說呢。」
「唉,管是誰當家,只要有飯吃就無所謂了。」
四五個士兵圍著方桌,啃著瓜子喝小酒,高聲談論著。
伏冀將軍……是被毒死的……這怎麼可能……迷迷糊糊的扉音頓時心神大振,一直以為伏冀將軍是因為擔心族人的報復而躲起來,沒想到卻死了,所以那個九皇子才會出現……
九皇子是嗎?扉音心中閃過一絲無奈,哼……管他九皇子還是八皇子……都不關她的事。
「嗯!咳咳!」
「都尉大人!」
方才聊天的士兵們趕緊起身行禮,對于石安突然出現顯得相當訝異。
「九皇子已經睡了。」守衛的士兵恭敬的附在石安的耳旁耳語一番。
「你們先去外頭巡守,外頭好像有些動靜,這個女人我看著便成了,另外,命人在九皇子門前守著,如果他醒了,馬上來告訴我。」
「是!」
士兵各自散開,而原地只剩下石安跟他的一群心月復。
「都尉大人,他們都走了,可以問話了。」
「很好,咱們就來好好問問。」
炳哈哈,早就知道羲皇轅不過是一個呆頭呆腦的笨皇族,只要嚇他一下,就不敢作聲,哈哈哈,這樣一來,私下拷問扉音有關于聖石的事就不會讓他知曉了。
「扉音公主!」石安看人都走了,這才走近扉音的身旁。
「哦……原來是你這個雜碎。」
扉音勉強抬起困乏的大眼,身子有些支撐不住,全身虛軟無力。
「呵呵呵!本官現在不跟你計較,只要你乖乖招出聖石的下落,我就放你回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啦。」
石安不懷好意的伸伸筋骨,極有可能為此動上私刑。
「哈哈哈……哼……我不知道什麼聖石,鐵石的。」
扉音抬起頭,滿心的不屑,聖石……原來他們處心積慮不讓她死,是為了聖石……扉音這才恍然大悟,所以羲皇轅這才千方百計的要逐她回來,思及此處,扉音對羲皇轅僅存的一點好感更是蒸發殆盡,就知道……沒有一個漢人可以相信……
「不招,那就別怪本官心狠啦。」
「哼,這當賊的喊抓賊了,原來你們處處欺壓我們族人就是為了那些玉石?」
這些年來,原本供奉一塊玉石就可以獲得一年的平靜,如今卻演變成需要竭盡所能的供奉所有的玉石,才能換來短暫的平靜,早該知道這些漢人都是貪得無厭的惡人,連他們的鎮族之寶的聖石都要獨吞?
「哈哈哈……聖石是我們大人要獻給聖上的,這麼好的東西留在你們這些野蠻人手中真是十足浪費。」
「你……混蛋……該死的混蛋……」
「說不說……再不說我就掐死你……」
猛然,石安緊緊扣住扉音的頸項,想起臉上莫名出現的紅疹,他更是一陣惱怒,更加使勁的掐住扉音的頸項。
「啊……可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咳……咳……」
扉音因脖子被勒住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卻仍是死倔著。
「掐死你……敢整本大爺……掐死你……」
石安早已掐紅了眼,眼神滿布血絲,仿佛要把這幾年所受的窩囊氣全出在扉音身上。
「咳咳……咳……」扉音的小臉因逐漸透不過氣而呈現慘白。
「我勸你最好識相點,哼,你現在不說沒關系,等我把你的族人一個個逮到這里來,一個個殺給你看,看你還要嘴硬到幾時。」
「咳……咳……卑鄙小人……狗雜種……」
「哈哈哈……你要說我卑鄙我也不反對,人總是要學會如何生存,你別指望那無能的九皇子能救你,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說不定還有可能死在異鄉呢……哈哈哈……」
石安絲毫沒將羲皇轅放在眼里,畢竟一個好好的皇子不當,跑來這種鳥不生蛋,熱死人的鬼地方,肯定是被皇朝放逐了。
「啊……咳……」
「要是再不說出聖石的下落,下一個毀的可是你這如花似玉的臉蛋。」
石安詭譎的露出邪笑,拿出匕首在扉音蒼白的臉頰上比劃著,威脅恫嚇的意味更是明顯。
「你不是說要審什麼我們暗殺士兵的事嗎?怎麼反倒是問起聖石……我說……你該不會……是在做賣國的勾當吧!」
石安像是被說中了心事般,怒火中燒,隨即又賞了扉音兩個巴掌,這兩掌力道之大讓扉音的臉頰上浮出瘀痕,也讓她昏了過去。
「住嘴!可惡的妖女,再嘴硬看看。」
「都尉大人,這女人已經昏過去了,我看再逼下去,可能會死,都尉大人還是暫緩幾日吧。」
一旁的手下有些看不下去,對方僅是一個弱女子,犯不著如此。
「潑醒她,拿鹽水潑醒她……」
「是!」
一旁的侍衛七手八腳的將早已準備好的鹽水,潑往扉音身上。
「啊……」
扉音全身仿佛被螞蟻鑽咬過似的,之前被馬拖而小石子磨上的傷口還未痊愈,混蛋……竟然敢這樣對她……
「哼……看牢她……」
看著扉音早已虛弱的不支倒地,石安這才怒氣沖沖的離開。
都瑪……族人們……對不起……我辜負了大家的期待……鄔朋……這次我真的玩完了……扉音不再認為自己有月兌逃出去的機會,索性也死了心。
羲皇轅正在自己的廂房里思索,扉音對石安鐵定有特殊的作用,否則也不會扣留她那麼久,甚而帶回炎城,這其中肯定有陰謀,只是……
「叩!叩!」突然听見有人敲著窗板的聲響,中斷了羲皇轅的思緒。
羲皇轅打開窗,一旁的暗處隨即走出一名男子。
「什麼事?」
「主子!玉貴妃要求主子盡快回宮。」
羲皇轅的貼身護衛昔濤低聲的說明自己的目的,騎了好些天的馬才趕來這里,竟是為了傳達這幾句話,真是有些不劃算。
「她要我回去干什麼?」
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高掛在羲皇轅的嘴角,眼神中充滿鄙夷之色。
「主子還是早些日子回去,听說大皇子跟藺國忠最近動作頻繁,玉貴妃希望……」
「夠了,你轉告她,我自有打算,對了!你身上的如意膏拿出來。」
羲皇轅已經厭倦了娘親吩咐他所做的一切,他再也不會承認她是他的娘親。
「主子那是……你傷了嗎?」
昔濤一陣訝異,四處查看著羲皇轅是不是受傷了,如意膏可是他專門帶在身上的,萬一主子發生什麼意外,他可以馬上替他醫治。
「把藥拿來,那麼多廢話干嘛!」
羲皇轅一把搶過昔濤手上的藥膏,想趕快將昔濤打發走。
「好吧!那主子你自己小心了。」昔濤跨上馬,隨即匆忙離去。
羲皇轅若有所思的望著昔濤的背影,看來宮中的爭斗並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稍稍平息,除非他死了,否則永遠別想置身事外,該是解決一切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