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幫蝴蝶犬辦了些手續,護士小姐請夏爾跟森森一個禮拜過後,再來接蝴蝶犬。
一路上,車內的氣氛靜默得嚇人,夏爾面色凝重,森森卻愧疚的不知所措。
因為她又搞砸了,她又闖禍了,才剛跟夏爾保證她會用心工作,沒想到馬上又發生這樣的事來。
車子駛回了騰皇山莊,森森無精打采地下了車。「夏爾先生!謝謝你。」森森輕聲道了謝,從車房要走回屋內時,赫然發現方琴娜跟柏安兩人正站在玄關附近,方琴娜不知道在跟柏安炫耀什麼,一臉得意。
「你看!丙然不出我所料,捕到一只特大號的老鼠呢!」
方琴娜得意地炫耀起手上的捕鼠夾,森森一見到方琴娜手中還染有血跡的捕鼠夾,馬上認出來那正是讓蝴蝶犬受傷的元凶,一想到蝴蝶犬今後可能殘廢的遭遇,森森再也顧不得什麼不能以下犯上的禁令,一心只想為可憐的蝴蝶犬討回公道。
「方小姐,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森森一把搶過方琴娜手上的捕鼠夾,毫無畏懼地怒瞪著方琴娜。
「你那是什麼表情?這是一個佣人對主人說話的態度嗎?再說我放捕鼠夾抓老鼠關你什麼事。」方琴娜當場賞了森森一個耳光。
森森撫著被打痛的臉頰,眼神依舊責備地盯著方琴娜,不同于前兩次卑躬屈膝的態度,森森這次格外強硬,她非得讓方琴娜為自己的罪行道歉不可。「當然跟我有關,就是因為花花踩到了老鼠夾,所以腳才會斷。」
「哦!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原來不過是件小事,捕鼠夾是用來捕老鼠的,誰知道那只笨狗會笨到踩到它,這要怪它笨。」
方琴娜不以為意地冷笑幾聲,眼里滿是計劃成功的喜悅。
「你!你是故意的,上回花花咬你的皮包,所以你才放意弄斷花花的腳,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眼看方琴娜如此囂張的態度,森森簡直是憤怒到了極點,掌心握得死緊,要不是還僅存著一點理智,森森真的想沖上前給方琴娜一頓好看。
「說我殘忍,你怎麼不說你吵死人,每天下午在那東喊西叫的,吵死人了,那只笨狗沒夾死它已經算它走狗運了,要是再吵,下次我就直接毒死它。」
方琴娜向來對看不順眼的東西絕對是直接摧毀,更別說跟她結下深仇大恨的蝴蝶犬。
「你……」森森氣到說不出話來。
「還你什麼,我早看你這個女人不順眼。」
方琴娜忽然拿起皮包追著森森猛打,還不時伸出五爪襲擊森森,森森一時之間沒有還擊能力,只能縮著身子任憑方琴娜施暴。
柏安一見到這等陣仗,趕緊出聲歡架。「方小姐,方小姐,請別這樣。」
正在氣頭上的方琴娜根本听不了勸,依舊跟森森在地上扭打,柏安急得滿身汗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妤。
此時夏爾正從車房走過來,柏安就像是看到救星般,趕緊奔至夏爾身旁。「少爺!方小姐跟殷森森不知道怎麼回事又起了沖突,兩個人現在已經扭打成一團了,該怎麼辦?」
夏爾瞧了瞧打得正熱烈的女人戰爭,臉色隨即沉了下來,索性站在一旁等著戰爭結束,森森與方琴挪一見到夏爾,隨即收回張牙舞爪的粗魯樣,各自退開一步,反應快的方琴娜已經躲到夏爾身後。「夏爾!你看那個女人!把我抓成這個樣子,還有那條狗,每天吵的我沒辦法午睡,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瘋了。」
「你!」森森瞪著方琴娜,火冒三丈。
夏爾無視于眼前劍拔弩張的氣氛,冷冷開口。「既然你受不了,怎麼不滾回法國,我可沒求你留在這兒,況且那條狗是我的寵物。」
夏爾刻意加重最後一句話的語氣,還狠狠瞪了方琴挪一眼。
「夏爾!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氣死我了,我要告訴皮耶士爺爺說你竟然這樣對待我。」
方琴娜深知夏爾對于祖父皮耶土相當尊敬,幾乎是到完全听信的地步,而且皮耶士相當疼愛她,因此方琴娜確信皮耶土一定會幫她出一口氣的。
方琴娜說完,立即轉身離開,還不忘多瞪始作俑者森森幾眼,森森朝方琴娜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再將目光轉回夏爾身上,赫然發現夏爾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慘了!夏爾一定在生她的氣。
「夏爾先生!」森森連忙追上前去。
森森直覺自己的行為可能有意怒夏爾了,一臉愧疚地來到夏爾的書房懺悔。
叩叩——森森輕輕敲了兩聲門。「夏爾先生!」
森森打開房門,立刻瞥見夏爾正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前,臉上陰沉的表情寫明了他現在相當不悅,雖然如此,森森還是硬著頭皮進了屋內。
「夏爾先生!對不起!」森森朝夏爾深深一個鞠躬。「我又闖了禍,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生氣,可是我就是沒辦法忍受方小姐竟然對花花做出這麼殘忍的事。」
森森低著頭,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猛掉,斷斷續續地啜泣聲不停回蕩在偌大的書房內。
夏爾猛然回頭朝森森的方向走來,伸出食指勾起森森垂得低低的下顎,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已經掛彩的臉蛋,右邊的眼眶有一塊清晰可見的淤青,左邊的臉頰上也有個鮮明的五爪印,額頭上則有三條爪痕,一張白皙清秀的臉蛋頓時成了大花臉。
森森吸了吸哭紅的鼻子,不太明白夏爾的用意,只能睜著一雙淚眼汪汪的眼眸可憐兮兮地望著夏爾,希冀能換取夏爾一點憐憫。「夏爾先生……」
「坐著!」夏爾主動幫森森拉來一張椅子,森森一點也不敢違背夏爾的命令,趕緊坐在夏爾指定的位子。
待森森坐定後,夏爾忽然從一旁的書櫃抽屜拿了一罐東西來,手上還多了一盒面紙,夏爾走回森森面前,也替自己拉來一張椅子。「面向我,把臉抬高。」
夏爾將森森的雙腳並瓏在自己腿間,一個使力將森森拉近自己,之後夏爾抽出一張面紙開始輕輕擦拭森森臉上的灰塵、砂土。
看了半天,森森總算明白夏爾要做什麼。夏爾竟然要幫她擦藥?而不是把她一腳踹出騰皇山莊?
森森還來不及消化這突如其來的錯愕,臉上傳來的刺痛感,瞬間讓森森哀嚎出聲。「好痛……好痛。」
「還知道痛?」夏爾望著痛到整張臉皺成一團的森森,表情就像吞了十條苦瓜般可憐,不禁逸出一絲笑意。
「當然痛!痛死我了。」森森皺起了眉心,禁不住疼痛,眼淚已經滾了出來。
「既然怕痛,干麼還去跟人動手動腳,你有本事打死對方嗎?」
森森又讓夏爾的驚人之語給嚇住了。「呃……打死對方?」不用到這麼殘忍的地步吧?
看著森森一臉驚惶的樣子,深藏在夏爾綠眸里的笑意更濃了。她一向都把他的話听得這麼認真嗎?
夏爾拿起棉花棒沾了沾碘酒涂抹在森森的傷痕上,碘酒帶來的刺痛感又讓森森驚呼出聲。「好痛!」
「別亂動!把眼楮閉起來,我要抹藥。」夏爾一手捉住一雙不停揮舞掙扎的小手,一手仍舊繼續上藥,上了藥之後夏爾又撕了幾塊OK繃,貼在森森破皮的傷口上。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森森的臉上已經貼了五六塊牛皮顏色的OK繃,一張原本可以引人憐惜的臉蛋,頓時成了一張足以讓人捧月復大笑,三天三夜不停的繃帶臉。
「呃……夏爾先生,請問你在我臉上貼了什麼東西?我怎麼覺得臉皮好緊?」
咦!這種緊繃的感覺好像抹了一層面膜,難道這東西也有緊膚的功效?
呆呆坐在椅子上任憑夏爾處置的森森,根本不知道夏爾將她的臉搞成了什麼德性,森森想親眼看看自己的傷勢究竟是如何,隨手拿起夏爾桌上的小鏡子往自個兒臉上一照。
「啊——」一聲驚叫從森森嘴里逸出。
她、她……她是不是拿錯鏡子拿到了照妖鏡?不然鏡子怎麼映出個木乃伊、繃帶怪?而不是她自己?
「我……我……又變得好丑……」
望了好一會兒,森森才接受鏡子里的繃帶怪正是她自己,然而當森森在看見自己貼滿OK繃的臉蛋,眼淚當場噴了出來。「天啊!又毀了,我努力保養好幾個月的臉又毀了。」
什麼事情都沒有比得上眼前的「毀容」事件來的讓森森傷心,這張臉她可是每天不辭辛勞涂涂抹抹保養了好幾個月才好看一點,現在又全毀,那不就表示她又得重新開始了嗎?
「既然怕變丑,干嘛還逞英雄。」
夏爾加重了責備的口氣。心頭依稀還留著乍見森森那張青痕交錯的臉蛋時,驀然竄出的刺痛感。
夏爾不知道自己為何在見到滿臉傷痕累累的森森時,心中竟不自覺泛出一絲心疼,甚至不知不覺也有些疼惜森森那股傻勁。
實際上,夏爾也相當清楚森森是因為蝴蝶犬的事才會出現如此失控的行為來,不過真正讓他生氣的則是,森森不顧自身安危的莽撞行徑。
「對不起!」森森愧疚地低下頭懺悔,猛然想到她之所以會這麼丑,其實夏爾幫她貼的OK繃也要負上一半的責任。「如果沒有這些OK繃,說不定我還可以好看一點,現在這麼丑我怎麼敢出去見人。」
森森小小聲的抱怨還是讓夏爾听見了。「我又沒要你現在出去見人。」
「啥?」
森森抬高下顎里著離她三十公分遠的夏爾,眼神有著迷惑,夏爾忽然撥開森森近乎遮住半張臉的瀏侮,立即露出令人目光為之一亮的瓜子型臉蛋,連帶著也襯托出森森一雙大而澄澈的眼眸,夏爾望進那雙蒙滿疑惑的黑瞳,仿佛瞧見了全世界最單純的眸光,她看著他不是因為他的背景、社會地位,純粹是因為他這個人。
以往,他總可以輕易從其他女人的眼中看出,她們對他身上的附加價值所抱持的渴望,仿佛擁有他,就擁有了一切,然而這種眼神只會讓他倍覺厭惡。
可是惟獨眼前這個小女人,他沒有感覺到一絲厭惡,即使之前對她的穿著打扮很有意見,可是在見識過她的真性情後,才發現那樣的外表,才可以清楚看見一個女人的心思,而她幾乎就是全天下最「呆蠢」的女人,為了一條狗命,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甚至不怕破相,也要幫一條笨狗出一口氣。
「夏爾……先生?」森森疑惑地盯著夏爾。他為什麼一直盯著她的臉?她的臉長的很奇怪嗎?「我很好奇世界上有像你這麼笨的女人嗎?為了一條狗,可以跟人打得你死我活。」夏爾帶著淺笑,沁綠的眼眸漾滿寵溺的笑意。
森森鼓著漲紅的臉,急忙解釋。「我?我哪笨?我……我……」
還來不及把話說清楚,條地,一張薄唇迅速封住森森微啟的唇,也順道封住了那張有些聒噪的小嘴。
森森瞪大一雙驚愕不已的眼眸,有些不敢置信夏爾的唇竟然緊緊貼著她的。
他在吻她?夏爾在吻她嗎?
頭怎麼暈了起來?身體好像在飄了。
森森雙眼盯著近在咫尺的夏爾,瞬間,屬于夏爾的溫熱氣息噴襲在她臉上,森森第一次在夏爾沁綠的眼眸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不同于以往,這次夏爾看著她的時候,讓她感覺很溫暖,甚至有那麼一點點幸福的感覺。
熱吻方罷,森森還處在情緒亢奮中,不過仍然沒有忘記澄清夏爾指控她是全世界最笨的女人這句話。「我……任凱恩說我很聰明,你都不知道那些保養皮膚的瓶瓶罐罐多到嚇死人的地步,可是我學了三天就全記起來了,我……」
話還沒說完,森森立即感覺到夏爾冰冷的眸光直瞪著她透體清涼。「讓你月兌離月球臉的是我,不是他,你該記得的人是我。」
夏爾相當訝異自己心口竟會涌出一股酸味,甚至還很不謙虛地邀功。為什麼他突然會有這樣的心思?!
「是!我記住了。」森森羞愧地低下頭,瞬高的紅唇顯然仍有些不服氣。
「怎麼?不服氣?」
「沒有!」森森忙不迭搖頭否認。
她哪敢啊?對方是夏爾耶,咦?夏爾?她什麼時候開始敢這麼毫無顧忌跟他對談?兩人就像熟識已久的老朋友那般談話,這這……究竟是?
森森讓眼前的情況弄糊涂了,睜大雙眼盯著眼前俊美的夏爾,卻意外看到兩泓柔情滿溢的眸光,夏爾冷不防俯軀,再度以薄唇貼住那微開的櫻紅小口。
「啊——」他又吻她了!
驚慌失措的森森赫然看見斜映在地板上的夕陽余暉,才知道她竟然在他的書房待了一個下午,理智也猛然回籠。「等等……我我……該回去了……阿欣在等我吃飯。」
森森發揮理智才有勇氣推開夏爾堅硬的胸膛,心口則是忐忑不已,擔心自己的行為會觸怒夏爾。
丙不其然,夏爾的臉色頓時很臭,而且還偶有閃電擊出,不過真正讓夏爾生氣的是,在這麼羅曼蒂克的氣氛中,森森只記得要吃飯,這不是蠢是什麼?
蠢蛋!夏爾臉色難看地低咒幾聲。「你哪都不用去,從現在開始你就持在我房里,直到你的傷痊愈為止,沒我的命令,不可以私自下樓。」
「啊?關在這里啊?不會吧!」森森唉嘆出聲,苦著一張臉。
夏爾無視于森森的苦瓜臉繼續說道。「等會兒,我會請人送飯上來。」
腳一勾,門瞬間關上,夏爾的身影也消失在門後的另一端,不過在臨走前匆匆一瞥看見森森慘白的小臉後,夏爾的嘴角頓時揚起一抹笑痕。
他似乎染上逗她的惡習了,不過無妨,老實說她倒挺合他的脾胃,甚至開始有些希望這個有趣的游戲能夠繼續,就這麼永遠玩下去或許他也不會膩。
「咦……待在我房里?這是什麼意思啊?」
森森面色蒼白如紙,又開始唉嘆鐵定是自己方才的行為意怒了夏爾,才會遭受這種禁閉的酷刑。
森森悠閑躺在一張黑白相間的格子床上,手上翻著一本當季最IN的服裝雜志,床邊的小桌上還沏好了一壺花茶,一切都顯得相當愜意與美好。
這是酷刑嗎?當然不是,她現在可樂的很,原來她所以為的禁閉,是留在夏爾的專用大房里吃香喝辣,這種日子她盼都來不及了哪會厭呢?
「這件衣服真漂亮。」
森森羨慕地盯著雜志上一件全黑的貼身小禮服,低胸V字設計,細肩帶上別著一朵金色的三葉草,禮服的腰線上還綴著手工制成的珍珠,樣式雖然簡單但卻顯得高貴大方。
「唉!純欣賞。」她也只能用眼楮欣賞,根本沒機會用身體體會。
森森翻開一本泛黃的筆記本,拿起鉛筆將雜志上的華麗禮服畫進自己的筆記本里。這本筆記本是森森從小用來收集她所喜歡的服飾,凡是自己喜歡的,她一律將它畫進筆記本里,有事沒事就翻來欣賞,倒也可以稍微撫慰現實生活中不可能達成的夢想。
「這件禮服真是漂亮極了,如果能親手模模看它的質料,我一定會興奮到休克的。」森森嘆了口氣,躺成個大字型。「不過能住在這里,我已經很滿足了。」
森森望著掛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還有身體底下這張柔軟無比的絲質棉床,房里的擺設。飾品家具都彰顯出主人不尋常的身份。
沒錯!
這一個禮拜以來,森森每天過的就是這種大小姐似的生活,森森怎麼也想不到她不過是埋怨幾句自己一臉的OK繃根本無法見人,夏爾竟然就大發慈悲地讓她留在他的房里,什麼事都不用做,只要專心養傷就好了,不僅如此,夏爾還把他的專用大床讓給她,而他則是窩在客房里,為了怕她整天待在房里無聊,夏爾竟然還抱了一堆雜志讓她解悶,也在房里多放了幾合花茶。
由于夏爾是不喝花茶的,所以森森直覺是夏爾特別拿來給她喝的,听說這花茶還有美白去斑的功用呢!
哦!天啊!這是真的嗎?還是她在做夢?
如果真是夢,她可不可以要求一輩子都不要醒。
「好舒服!」
午後的涼風吹進寬敞的房里,躺在軟床上的森森翻了個身,眼皮也跟著沉重起來,在進入夢鄉前,森森的嘴角慢慢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而夏爾這時也剛好走進了房內,他正打算幫森森換藥,只是一進門就看見躺成大字型呼呼大睡的森森。
「睡著了?」
夏爾走近床邊,調皮的風精靈輕輕吹開森森覆滿整個額頭的瀏海,露出一張小巧形狀的瓜子臉蛋,緊合的眼皮上頭點綴著像一排扇子的濃密睫毛,黑亮柔軟的發絲在森森耳畔吹拂著,形成一幅有些引人遐想的「XX沉睡圖」。
美女?當然前提是要先排除臉上的OK繃。當這兩個字掠過夏爾心房時,夏爾的嘴角逸出笑聲。
第一次見到殷森森時,的確讓他留下「驚為天人」的記憶,不過是那種會讓人幾天食不下咽的恐怖印象,但是一段時間不見,她馬上有了這麼大的變化,臉蛋不再像是月球表面般坑坑洞洞,反而變得白里透紅,像是舍得出水似的柔軟,白皙的膚色將她小巧的五官襯托得更加立體,只是幾乎長到遮住半張臉的瀏海,不僅讓她看起來有些可笑甚至是老氣,瞬間也讓森森的外表被扣了五十分。
看來看去那頭瀏海大概是罪魁禍首,或許他該找美發師,將她那頭亂發整理一下。
不諱言,她率真的個性跟他的脾胃可有十萬八千里的差距,正確來說應該是完全不搭軋的兩個人,尤其像他這種重視規律的人,對于那種行事完全不經過大腦思考,完全憑直覺過活的人,根本是不屑一顧。
可是她卻一再打破他的慣例,她禍事不斷的驚人表現,似乎也增加了他生活上的刺激感,她永遠有讓他無法猜透的驚人之舉。她的存在就像一顆破壞他生活規律的絆腳石,明明該一腳踢掉,可他卻又不知不覺,讓她那分坦率的性格給吸引住目光,在她身上,他似乎永遠有發現不完的驚奇。
他……現在應該不怎麼討厭她,反倒有一點想將這惹禍精留在身邊,至少有看不完的笑話讓他放松心情,不是嗎?
當夏爾想得出神之際,森森紅潤飽滿的唇瓣輕輕逸出笑聲。「呵……」
「醒了?」夏爾將目光轉回森森臉龐,發現森森依舊緊閉著雙眼沉睡著,顯然剛剛那笑聲是夢囈。
「少爺!老太爺來電!」此時,門外傳來管家拍安的聲音。
「知道了。」
夏爾站起身整整坐皺的衣褲,正當要轉身離開,一本讓風翻開幾頁的筆記本瞬時吸引住夏爾的目光。之頂是什麼?」
夏爾將筆記本拿起來翻了幾頁,每一頁都畫著一件件剪裁時髦的服裝,有晚禮服,也有上衣跟裙子,圖案旁邊還加了幾個代表喜歡程度的星等注解。
夏爾看看衣服再看看老是穿著泛黃T恤的森森,頓時明白了原由,夏爾加深了嘴邊的笑意,湛綠的眼眸也滿是濃濃的笑意。
這種發泄白日夢的辦法,全世界大概也只有她一個人會做。
夏爾收回滯留的目光,手上拿著筆記本走出房外,對著站在一旁等候的柏安吩咐道︰「在老太爺回來之前,把這里頭畫上五星等的衣服都給我做出來。」
「啥?」少爺干嘛拿本童書給他?
柏安望著夏爾離去的背影,只能深深地嘆一口氣。
赫!好熱!
森森猛然從午睡中驚醒。「天啊!又流鼻血了。」森森抹了抹從鼻子里不停冒出來的紅色液體,馬上領悟到她又發生了什麼事。
森森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已經連續兩天夢到夏爾,而且還是每次都夢到跟他熱吻、挑逗的色夢。
夏爾一手挑高她的下顎,一手托著她的後腦勺,之後夏爾的性感薄唇就直接貼住她的,舌尖竄進了她的口舌之間,輕輕撩撥著她柔軟的舌尖,他引人迷醉的熱息正挑逗著她敏感的膚觸,甚至可以清楚感覺到她就倚在夏爾厚實的胸膛里,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胸膛,深刻地感受著他強健的肌理&?※$&#……
「天啊!我真是個大,不然怎麼老做這種夢。」
森森搗著發燙泛紅的臉頰,兩個鼻孔還插著兩捆止血的衛生紙條,嘴上雖不停抱怨著,心底卻是甜滋滋。
打從上回夏爾吻了森森一次後,森森的腦袋瓜有事沒事就會把記憶叫出來再放送一次,讓她能再仔細回想那令人臉紅心跳的經典畫面,畢竟以後還有沒有這等機會她也不知道,不過惟一可以肯定的是,森森百分之百確定自己對夏爾的渴望是逐日強烈,甚至嚴重到她已經有將夏爾強壓在床上的沖動了……
想奢想著,森森又燒紅了臉頰,而且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開始四處溢流。
天啊!不能再想他了,不然她遲早有一天會血盡人亡。
放空腦袋思緒不敢亂想的森森,只能一臉茫然地坐在床角發呆,一切都只能等鼻血停了再說。過了二十分鐘後,森森感覺到終于止血了,才松了一口氣,不過卻也發現她惟一一件看起來比較干淨的T恤竟然染上了鼻血。
「糟了!我得要趕快把這鼻血洗掉才行。」
森森開了房門打算去曬衣間拿換洗衣服,人才剛走到曬衣間,就看見蘇欣跟柏安似乎發生了爭執,兩人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
這個時候,森森也顧不得滿臉的OK繃,趕緊走上前去勸架。「蘇欣!發生了什麼事?」
「天啊!森森,幾天沒見到你,你怎麼滿臉是傷?」
蘇欣暫時放下與柏安的爭執,焦急地審視森森貼滿OK繃的臉頰。
「呃……蘇欣我的臉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你跟柏安在爭什麼?我看你們兩個好像快要打起來了。」
「還不是為了你,森森,你是不是得罪夏爾王子?不然他怎麼派柏安來扔掉你所有的衣服?」
「夏爾叫柏安把我的衣服全扔了?」
「殷森森!這全是少爺的意思,如果你有什麼不滿語找他申訴。」
柏安的個性向來就是一板一眼,對于夏爾的吩咐從來不會懷疑。柏安仍繼續動作,將森森晾在曬衣間的衣服一件件扔進了黑色塑膠袋里。
「喂……柏安管家,打個商量,別這麼絕情嘛!」
現在的她在騰皇山莊工作的薪水,都必須拿去支付幾個月前讓她弄壞的古董跟名畫,她哪有什麼問錢去買新衣服穿?
「森森!別管柏安了,我陪你去找夏爾王子問問。」
蘇欣拉著森森就要往夏爾的書房去,森森只能腳步踉蹌地跟在蘇欣後頭。
蘇欣與森森快步經過大廳時,不經意從落地窗看見好幾輛的黑頭車停在山莊門前,由其中一輛車子的另一端走過來一名身型偉岸的男子,男子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從車里出來的一名頭發斑白的老先生。
「咦!那不是夏爾先生嗎?」森森從男子堅實的背影認出來,正是一整天不見蹤影的夏爾。「阿欣,你知道那位老先生是誰嗎?」
「我在騰皇山莊工作兩年多以來,從來沒見過那個老先生,可是看夏爾王子對他那麼客氣的樣子,顯然不是簡單的人物。」
「咦?那是……」方琴娜小姐?
森森赫然發現,方琴娜跟在老先生的後頭踏出車外,老先生一下子拍拍夏爾的手,一下子又拍拍方琴娜的手,之後又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方琴娜竟然含情脈脈地看著夏爾。
心頭怎麼酸酸的?還有點澀?
明明知道事情或許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可是當森森看著方琴娜與夏爾站在一起時,那種極度登對的畫面,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劃穿她建築多時的白日夢。
前幾天那種盈滿森森心頭的甜蜜滋味已經悄然淡去。她知道這幾天夏爾對她相當好,也相當照顧她,讓她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有希望,可是在見過今天這種情形,與生俱來的自卑感瞬間纏住森森的心房,捆得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森森……森森……別發呆了,他們就要進來了。」蘇欣搖了搖兩眼無神的森森。
「嗯?」森森慌忙回神,就怕自己的心事讓蘇欣給察覺了。
「看這個樣子,夏爾王子似乎有客人,我們要什麼時候去找他理論啊?」
「呃……阿欣,我看這樣子好了,這件事我自己去問他,謝謝你的幫忙。」
森森綻出一抹笑意,卻怎麼也無法抹去心中苦澀的情緒。
「好吧!那你自己多加小心,等等……最近听其他女佣說,你住在夏爾王子的房間里嗎?」
蘇欣臉上的表情,已從剛剛滿臉殺氣變成一臉好奇。只要是女人都會對這等八卦感興趣的,畢竟這兩年多以來,也沒听過哪個女佣得到過夏爾「關愛的眼神」。
「呃……這個……」
森森確實從蘇欣羨慕的眼神中得到莫名的驕傲感,到現在她才體會能住進夏爾的臥房是一件多麼值得炫耀的事,只是她住進去的理由似乎有些不光彩,這叫她如何說得出口?
「原來你早可以自己解決,難怪不要我陪你去找夏爾王子。」
蘇欣笑了笑,表情有些曖昧,看的森森頭皮直發麻。
「呃……阿欣……那個……」她越解釋合日不會越描越黑啊?
「算了!不用跟我解釋了,等你麻雀變鳳凰的那一天請我喝喜酒,我就心滿意足了。」
「啥?」森森想要再追問清楚一點。蘇欣早落跑了。
麻雀變鳳凰?什麼跟什麼?
這種比被雷打到十次還低的機會,怎麼可能落在她身上?
話雖如此,森森仍存著一點點的奢望,當然她只敢多想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