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孟芝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灌了滿肚子的水,嗆的她難受極了,壓根兒無法呼吸。
她努力劃動四肢,想將頸子探出水面,無奈胸口像壓了大石喘不過氣,身體只能不听使喚地往江底沉。
可惡!都怪他,沒事吃這麼壯做什麼?
若她真困死在這個身體里,她會永遠恨死那個家伙。
咦?他呢?
"齊昱……"孟芝努力吼著,全化成一堆氣泡,水面上火光烈焰沖天,在水底下的人,壓根兒上不去,但她仍然不死心,一邊掙扎試圖游出水面,一面尋人。
然而,一個不留神,一塊船板硬生生砸在她的頭上,受了重擊,她腦袋一陣昏沉,額上的傷口滲出鮮血,混著江水染紅她的視線。
"呼……"孟芝吐出最後一口氣,胸口的脹痛逐漸感覺不到,全身輕飄飄的,慶幸的是,腦子還殘存著些許意識。
呵,她就要死了吧!
她死了,爹就可憐了,剩他老人家一個……
她更後悔,她還沒問他,他是不是對她真的都沒有半點感覺?那她這個女人當的還真失敗呵!
漸漸地,孟芝開始無法控制她的身體、她的四肢,她深刻感覺到氣力,正一點一滴消失,這下她連劃動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等死了。
就在孟芝放棄掙扎,放任身體往水底沉時,一股有力的支撐,撐住她的身體,接著,她的口鼻間硬是被灌了一大口氣。
"誰……是誰……"孟芝虛弱地睜開眼,來人竟是齊昱。
瞥見他同樣滿身是傷,似乎也在找她,並未放棄她。"齊昱……"孟芝眼眶一熱,著實想偎進他的懷中。
"噓。"齊昱以食指捂住她的唇,阻止她開口。
齊昱朝她點頭示意,一個使力將她拉近,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傾身向前以唇瓣密實貼住她的唇,將氣吹進她的口內。
"唔……"孟芝先是感覺胸口一陣脹痛,之後便舒服許多。
然而,齊昱仍不停將氣吹進她的口中,她卻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頭鎖的死緊。
被了吧?
孟芝在內心大聲疾呼,甚至想閉上嘴,阻止齊昱將氣一股腦兒往她的嘴里灌,沒有氣,死的人就會是他。
不知齊昱哪來的力量,一時之間,孟芝竟然擺月兌不了他的箝制,他一會兒咬唇強迫她張開嘴,一會兒又以眼神威逼她不可拒絕他的好意。
陡地,齊昱離開她的唇,強忍著胸脹,湊近她的耳邊。"活下去。"
"啊……"隱約預料到他的用意,她心驚。
齊昱將雙手按壓在孟芝的月復上,使出最後的勁力,喝道︰"去!"
"齊昱──"
被勁力推的老遠的孟芝,不敢相信,齊昱竟會為了救她如此犧牲,而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氣力全失的他,如一團爛泥,毫無反抗力地往水底沉去。
不!
她不能如此自私,她更不想往後必須以他的身體活下去,那只會讓她愧疚的想死。
孟芝沒有多想,趁著身體恢復一點力氣,顧不得自己其實不諳水性,連忙往齊星漂流的方向游去,費了一番功夫,總算找到意識漸失的他,她學他以口覆住他的口鼻,將他之前給她的氣,再全數輸回他的口中。
齊昱稍稍恢復意識,發現孟芝正在做的蠢事,氣的想推開她。"你瘋了嗎?"
孟芝仍緊緊摟抱住他的身體,不輕言松手。"要活一起活……要……"
話還來不及說完;孟芝的胸口一陣脹痛襲來,即將窒息的痛楚再度捆住她的心口。
她不行了!
僅存的幾口氣,早在兩人一來一往閱耗去了,孟芝身軀虛軟,終究失了意識。
齊昱強撐著,咬牙拉住她。"那……就一起死吧。"
齊昱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將瀕死邊緣的孟芝,一舉拉進他的懷中,深深吻住她的唇。
末了,齊昱頭一偏,也跟著失去了意識,即使到最後,他始終不放棄摟住她的機會。
直到他氣盡力竭──才不得不松手。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們的衣衫不知何時,早已糾結在一起……
"咳……"
"她咳了,快幫她把肺里的水咳出來。"
一道蒼老急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她感覺到有人在拍她的背部。
"咳咳──"
待孟芝用力咳出積聚在肺里的江水,她的意識才逐漸恢復。
"怎樣?好些了嗎?"
耳畔陡地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死了嗎?不然怎麼會听到"他"的聲音。
"唔……"她申吟了聲,睜開一絲眼縫想瞧個仔細,卻又讓突如其來的刺眼白光,逼的閉上雙眼。
"公子,這姑娘好漂亮,是你的娘子嗎?公子貴姓?"
還有其他人?這人又是誰?他怎麼知道她是姑娘?
孟芝頭痛欲裂,思緒亂成一團。
"不是,她是我的朋友,敝姓齊。"
齊……真是他?
"我們的船沉了,慶幸老伯搭救,齊昱感激不盡,待靠岸,請老伯務必跟我走一趟齊府,我必重金答謝。"
朋友……
意識恢復了,孟芝徹底醒了,卻還是寧可閉著眼,心底隱隱刺痛。原來至死,她在他心中,依然只有這兩個字。
"齊公子客氣了,老夫不過是舉手之勞,倒是得趕緊將這位姑娘送上岸,請大夫瞧瞧,萬一染上風寒可糟了。"
"那就麻煩你了!"
語罷,齊昱轉身蹲在孟芝的身旁,輕拍她的面頰。"孟芝,醒醒!"
"唔……"孟芝只得睜開雙眼。
"你總算醒了,害我擔心死了。"齊昱月兌下自己好不容易弄乾的外衫,擦拭她的濕發。
她眨眨眼,待雙眼適應光線後,才能瞧清楚周圍的環境。
她發現他們仍在一艘船上,一艘很簡陋的木板船。她最後的印象停在深不見底的水里,她記得她不是沒氣溺死了嗎?
難道這艘是要送他們去奈何橋的渡魂船?"我們……死了嗎?"
"呵!哪有這麼容易!"齊昱不客氣地咧嘴大笑。"瞧,你模模,我的心還在跳呢,你不也還有氣?"
他拉過她的手,擱在他的心窩上。
齊昱手掌里的熱度,既真實、又溫暖,孟芝悄悄紅了眼眶。"那……我們真的沒死?"
"是,福大命大,正好這位老伯的船,就在附近模黑捕魚,這才順道把我們救上來,你也要多多感謝他。"
"這是當然的,再說──"
孟芝像是被什麼嚇著似的,猛地住嘴,盯著眼前距離不到兩掌寬的臉龐,兩眼瞪的老大。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齊昱打趣說道,黑眸里滿是濃濃的笑意。
"你的臉──"
"有怎樣嗎?我剛看過了,除了一點傷以外,應該沒有慘到嚇著你吧?"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不是……那個嗎?照理說,我現在看到的應該是我自己的臉啊,怎麼會是……"
難道──
孟芝伸手模模自己的臉,不放心又趴在船舷邊,對著清澈的水面看個仔細,除了臉頰上的傷口,有些疼之外,這眼、耳、鼻、口全是她的。
"這……是我的臉啊!"孟芝不敢置信驚吼出聲。
"不是你的臉,還會是誰的?別再說一些怪話,會嚇壞人的。"齊昱朝她努努嘴,暗示站在一旁,嚇的張嘴瞪眼的老伯。
"喔。"孟芝趕緊壓低音量。"齊昱,我們是不是……換回來了?"
"應該是!我也不確定是怎麼一回事,總之,身體確實是換回來了。"
"嗯。"孟芝笑的有些勉強,心澀澀的。
身體恢復原狀,她應該是最開心的那個人才對,為什麼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反而是有股即將離別的愁緒,籠罩在她的心上。
"你不高興?還是身子不舒服?"齊昱作勢伸手要模她的額頭。
"不、不是。"孟芝心慌地閃身。既然將來沒有結果,那就讓彼此的關系單純些吧。
"你究竟怎麼了?一醒來就陰陽怪氣的?馬上就靠岸了,趕緊去看大夫,別著涼了。"他站起身,決定讓她一個人靜靜。
下意識地,孟芝沒有多想,直接拉住他的衣袖。"齊昱,先別走!"
"還有事嗎?"
"既然身體已經換回來了,等會兒上岸之後,齊府那……"
"哦,這事你大可放心,一上岸,你就可以回孟府了,至於我娘那,我自有打算。我全在不傷害你的前提下,要我娘放棄撮合我們兩個的打算。"
"那……就多謝了。"孟芝垂下眸,選擇回避他的眼光,就怕她又會管不住自己,說出怪話來。
"齊公子,到岸羅。"駛船的老伯熱心說道。
"多謝。"齊昱揮手致意,朝孟芝伸出掌心。"喏,手給我!"
"啊?"
"扶你起來啊,難不成要我背你嗎?"
"嗯,是我多心了。"孟芝自嘲,唇角抿著笑,主動將手交給他。
上了岸,齊昱又解下一件袍子,披在孟芝的肩上。
"你的身子骨太虛了,還是多穿些!"齊昱眨眨眼,擺出個"深受其害"的表情。
"本來好的很,是被你搞虛的,萬一往後有什麼差池、病痛之類的,我第一個找你算賬。"很自然地,她又與他抬起貢來,還是這樣跟他說話,她習慣些。
"沒問題,我一定負起全責,我還得趕回齊府,那就此別過,保重。"
"等等──"孟芝喊住他。"齊昱,我們是……朋友吧?"
齊昱笑了笑,雙手抱拳以朋友之禮回應。"當然,上回已說過了,是一輩子的那種。"
"嗯,那我就預祝你和申姑娘……"孟芝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逼退眼眶邊熱燙的淚水。"……百年好合!"
"這祝福我收下了,下回見。"
待齊昱的身影,消失在小徑的盡頭,孟芝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淚水,任舞淚珠放肆漫流。
他們還有下回可見嗎?
孟芝揪著刺痛的心窩,無語。
算了,就當朋友吧,好歹是一輩子,其他的……她就不奢求了。
一年後
大清早,如同過去,孟芝起個大早,站在庭院里練劍。
陡然,一個分神,手中的劍不小心劃破她腰間的衣衫。
"可惡!"孟芝憤咒出聲。
她究竟怎麼了?
這已經是她這一年來,劃破的第六十三件衣衫,每一次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思緒就會突然被岔開,然後就分神了,慘劇跟著發生。
孟芝彎腰仔細查看腰間有無受傷,一道四指寬的淺白色疤痕,霎時引起她的注意。
"這是……"
她下意識輕撫著這道淺疤,不太記得她的身子是何時多了這道疤,模著模著,一段記憶躍進她的腦中──
呵!這疤應該是一年前,齊昱為了保護她所受的傷,若不是有這道疤,她還真不敢相信那互換靈魂的荒唐事,真的就發生在她的身上。
只是一年的時間過去了,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但也成功解除了兩家的婚事。
至於後來,不知怎地,她突然對一切失了興致,也沒大方到參加他的喜宴,索性背著包袱,到外頭闖蕩去了,意外的是,那次出門,爹非但沒有阻止她,還送了不少盤纏給她,直說出去見見世面也好,她總覺得爹一定有什麼事瞞著她,任憑她問破了嘴,爹就是不肯透露半個字。
這個疑惑,直到現在,她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現在還想那些做什麼?說不定齊昱已經當爹了。
孟芝無奈淺笑,拿起長劍,決定今天多練一個時辰,好徹底忘卻那不甚愉快的回憶,就在她揚起手,準備使出第一劍時──
"小姐!不得了!大事不好了!"
遠遠地,就听見貼身丫鬟,扯直了喉嚨大吼。
孟芝擰著眉。"一大早嚷嚷些什麼?"
"小姐!出事了,出大事了。"丫鬟扯著孟芝的臂膀直喘氣。
她睨了小題大作的丫鬟一眼。"我不是好端端站在這兒,哪有出什麼事?"
"小姐,行行好,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啊?"
"那你快說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是這樣的,奴婢剛剛到街上去,听賣菜的販子說,齊公子在江南遇難了,據說包括人在內,整船貨都被人放一把火燒了,船正好駛到江心,根本沒處逃,可憐吶……啊……小姐,你上哪去啊?"
"江南!"孟芝抓了長劍,二話不說奔出孟府。
好不容易雇了條船,孟芝豪爽地給了大筆船資,只求以最快的速度趕至江南碧紗城。
"可惡!"孟芝捏緊劍柄,全身繃的死緊,滿滿的擔憂幾乎要溢出她的心口。相同的手法,與去年發生的如出一轍,鐵定又是猴臉男那一批人下的毒手。
萬一他真出了事,她……
"不,不會的,他老說他福大命大。"孟芝甩甩頭,試圖甩掉那不祥的預感。
"船家,麻煩你再快一點,我再多給你一倍的船資。"心急如焚的孟芝,忍不住吩咐道。
"姑娘,這已經是最快,碧紗城就快到了,別急別急。"
"唉。"孟芝煩躁地來回踱步。她最是痛恨,這種她什麼忙都幫不上的困境。
怎麼辦?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不管齊昱究竟是生是死,她都非去把那個猴臉男,砍成一十八段不可,若他死了,猴臉男的尸體就當祭品,若他僥幸還活著,那就給他當補品。
懊死的──
早知道,她應該以朋友的身份,和他一塊到江南來才對,好歹也有個照應。
好不容易又捱了半個時辰,碧紗城的碼頭已經近在咫尺。
"姑娘,碼頭到了,可以下船了。"
"喏,這袋銀兩是賞你的。"
孟芝將錢袋扔給船夫,深吸了一口氣才下船。
此刻,她的心猶如繃緊的弦,大氣喘都不敢喘,豎起雙耳,仔細聆听碼頭邊交談的人聲,查探有無可供她利用的消息。
"听說這個月,李家布莊賺了好幾千兩的銀子。"
"天啊,難不成是那塊鐵灰色的料子?"
"拜托,李家布莊哪有辦法跟孟昱布行比啊?"
"就是說啊,孟昱布行每個月批出來的布,成千上萬匹的,嚇死人了……"
孟昱?
這兩個字怪耳熟的。
孟芝想了片刻,並未放在心上,繞了大半個碼頭,大部分的人都在談論布匹生意,令她訝異的是,並沒有人談論齊昱遭難的事。
照理說,發生這麼大的事,早該人心惶惶才對。
眼看碼頭一無所獲,孟芝當下決定再租倏小船;到齊昱出事的地方,去探探消息,說不定江上會殘留著些許線索,又或許能找到一些,屬於他的東西,就當作個紀念吧。
孟芝快步奔向停靠在碼頭邊的小船,正當要開口租船時,冷不防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
"有事嗎?"她寒著臉轉身。
"哇,你怎麼來了?好久不見,一路上趕路辛苦了,要不要上我那兒喝茶歇歇腿?"
來人笑咪咪地,還大方地露出一口白牙。
"……啊……齊昱?你沒事?"他不是應該死在江底了嗎?沒料到會看到他,孟芝嚇了一大跳,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兒嗎?哪有什麼事?只不過一年不見了而已,你就忘記我了?"
"可你不是……"
瞥見人兒額際隱隱抽動的青筋,齊昱趕緊收起竊笑,壓低音量,在她耳邊低語道︰"孟芝,你總算來了,還好沒讓我等太久。"
"這是什麼意思?"
受到的驚嚇太大,孟芝的腦袋依舊是一團漿糊,完全無法思考。
齊昱噙著笑,主動幫她整理被海風吹的凌亂的青絲。"芝兒,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來找我。"他刻意壓低的嗓音,有種誘惑女人的魅力。
芝兒……
孟芝臊紅了雙頰,一股熱氣自胸口直直往臉上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想再跟你當朋友了。"他玩起她垂落在胸口的一綹落發,稍稍一個使力拉扯,她頭皮一疼,自然地偎近他,而他趁勢低頭吻住她的唇。
"你好甜,女人還是該有女人的樣子才行……"他滿足地舌忝舌忝唇。身體還沒換回來之前,他總以為他是在跟男人親吻,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怪惡心的。
"既然……你不當我是朋友,那你……干嘛吻我?"莫名其妙!孟芝惱怒地推開他的唇,以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唇,試圖消除他的氣味。
齊昱仍舊維持著笑意。"呵,是不當朋友了,那當夫妻好嗎?"
轟──
"嗄?"孟芝再度石化。
腦袋瓜麻麻的,那感覺就像一道悶雷劈在腦門上。
半晌,她總算回過神來。"可你不是……申音……"
"申音的事,你更不用擔心了,她這輩子大概都不敢嫁給我吧。"齊昱笑的神秘。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搞了半天,她還是一頭霧水。
"那天我們被救上船,老伯好心送我們上岸後,我回到齊府,馬上跟娘親說了實話,我說呢,我外表雖是齊昱,內心卻是孟芝,因為一場雷擊意外,所以我們兩個互換身體,至於什麼時候會復原,也沒個準,再說發生了這種事,實在不適宜張揚,我娘也就答應我暫時擱下與孟府的婚事,你瞧,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好不容易消化完這些真相,孟芝這回真的听懂了,也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到底,她又被利用了,也就是被耍了。
"听懂了嗎?"齊昱好心地追問。"如果還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可以再說仔細一點。"
"齊昱,你怎麼肯定我一定會跟你走?"孟芝壓抑著額角暴跳的青筋,開始思考該用哪一種手段,回敬他送她的大禮。
"呵呵,你這不就來了嗎?"齊昱咧嘴大笑。"我才不過把消息放出去幾天,估計大約三天後,就可以傳到蒲城,而你竟然在第三天就從蒲城趕來這里,顯然你是一接到消息就趕來了,這份心意,我怎麼可能忽視?"
很好,非常好!
他厲害,果然把她的弱點掐得緊緊的。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把事實的真相,告訴齊夫人?"
"直到你答應嫁我為妻,怎樣?要不要當夫妻?我覺得我們挺合適的,何況都對彼此-這麼熟悉-了,應該是個很不錯的提議才對。"
他的嘻皮笑臉,簡直讓孟芝惱怒到了極點,而她絕對不會笨到用潑婦罵街的方式,敗壞她的名聲,她則是會用──
"齊昱,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齊昱乖乖地湊到跟前。
孟芝嘴角揚起使計的笑弧,在他耳邊大吼︰"把江水喝光了,我再告訴你。"
"喂──"齊昱只來得及大叫,人就被推進了江里,連喝了好幾口的江水。
"混蛋齊昱,下次你再這樣嚇我,我一劍了結你。"孟芝朝著江面上,載浮載沉的人影吼道。
"不敢了!我發誓沒有下次了……"齊昱連連討饒。
"呵。"瞧他如此狼狽,孟芝才一吐怨氣,滿足了。
不著痕跡抹去眼眶邊的淚痕,她的心情仍處在方才的震撼中,尚未平復。
當夫妻是嗎?
看在他奮力救了她那麼多次的份上──
嗯,是可以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