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起,于妍心住進關易的房間,也被下達了個警告,要是她敢逃走或擅自搬出他的房間,他會毫不猶豫地把她送回玻璃屋。
雖然他把她關起來,讓她感到有些屈辱,但她已經在他身邊了啊!
這五年來,她有多期盼、渴望這一刻,甚至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求能再見他一面。
是的,她愛關易!
五年來,于妍心從沒有一刻停止過對他的思念,即使每個人總覺得她太小、歷練太淺,不懂得何謂感情,但唯有她自己才知道,對于他,她有多認真!
如今,她終于如願以償,能看著他、伴著他,甚至……于妍心的臉一紅,想起那夜激烈的歡愛。
她終于完全屬于他了,那是她首次嘗到的極致歡愉,更從中感受到跟所愛的人合而為一的悸動。
雖然如今的關易,總讓她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她卻有種奇妙的充盈感,仿佛只要有他,生命就不再有缺憾。
這一刻,她更有了堅定的決心!絕不再輕言離開他!
只是,守著一屋子空寂,一整天的時間著實漫長、難打發,幸好關易派康武整天看著她,反倒讓她有了個說話的伴。
「康武,你曾有過身不由己的時候嗎?」
坐在別墅後院的小台階上,于妍心仰望著天空,若有所思地問道。
「進了黑道,有哪一個不是身不由己?」站在幾步外的康武答得平靜。
「黑道?」他看起來實在不像那種刀里來、血里去的人。
「我十六歲就進了黑道,要不是關先生把我帶出來,現在我恐怕還在刀口下過日子。」
「你是說,關易也曾加入黑道?」她記憶中正氣凜然、充滿正義感的關易?
于妍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關先生在五年前加入我們‘青龍幫’,他講義氣、有擔當,大家都打從心里服他,所以推舉他成為青龍幫的幫主。」
必易甚至還是黑道老大?
她不知道,關易竟也有這麼一段過去,只是——為什麼?
像是看出她眼底的疑問,康武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猜,他加入黑道的原因,就是因為于小姐你。」
「我?」
「關先生雖不曾提過,但我感覺得出來,尤其是他在宴會上看見你的表情,我知道你就是他心里的那個結。」
她是關易心里的那個結?
她從來不知道,這麼全心全意愛他的自己,竟會是傷他最深的人。
她無法想像,當年他發現她一夜之間失去了蹤影以後,會有多焦急,而從焦急到絕望,又是一段何其漫長與磨人的折磨啊?!
這一刻,她為他感到心疼又不舍,僅存的那一絲絲想離開的決定,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突然間,她有了個堅定的念頭——她要留下來,盡她所能地彌補當年的錯。這個決定,讓她的心里頓時輕松起來。
只是,她還能找回他對她的信任與愛嗎?她實在一點把握也沒有。
兩個人分別沉浸在獨自的心事中,絲毫沒有發現屋子里一個瘋狂尋找的身影。
必易一回到家,就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整個屋子太安靜了,像是連半點人的氣息也沒有。
一股不安的念頭霍然攫住他。
「于妍心!」
他轉頭就往樓上沖,空蕩蕩的房間里,除了殘留的馨香氣息外,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她不見了!
接著關易將其他幾個房間全都找遍了,就是不見她的蹤影、而他買給她的幾件衣服。也還好端端地掛在櫃子里,肯定是走得匆忙。
他實在太大意了,怎麼會相信那個善于欺騙的女人?
他現存就要去把那該死的女人給揪回來。
「康武!康武!」他轉身往樓下沖,焦躁地大聲叫喚。
「關先生?」
康武迅速從門外進來。
「備車,我要立刻出門。」他抓起外套,咬牙切齒地低咒道︰「那該死的女人逃走了,我要——」
才一轉身,他的話陡然卡在喉頭,因為他要找的人,正以一臉受傷的表情站在康武的背後。
「你去哪里了?」
隨著那股莫名的恐懼平定下來,隨之而來的是無法抑制的騰騰怒氣。
「我——」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你踏出這道門。」
他暴怒地吼掉她的話,壓根不願听她解釋。
與其說這是命令,不如說是警告。
于妍心完全沒有解釋的機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對他而言,到底有什麼重要性。
在方才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在他眼底看到了恐懼與焦急,卻又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太冷靜也太深沉,讓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此刻,他那毫無表情的俊臉上,更是看不出半點情緒。
「你不信任我,是不?」
她自嘲地一笑。
「你無時無刻都在防備著,我會再次背叛你。」
「我不該嗎?」
他冷冷地反問她。
「我知道了。」
她順從地點點頭。
聞言,關易驚訝地挑起一道眉,像是突然發現她的听話。
「我警告你最好別耍花樣,否則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逮回來。」
「我不會走的。」于妍心微微一笑,一語說破了他的擔心。
腦子里的想法被看穿了,讓關易覺得有些不是滋味,而她一副逆來順受的沉靜模樣,更讓他覺得不尋常。
這女人到底怎麼了?怎麼才一天的時間,態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經過方才的事,關易突然發現到,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她。
他不是早已深刻嘗過失去的痛苦,也徹底醒悟了對她根本不該再有任何感覺,但為何方才,他竟還會覺得恐懼?
「現在,進房去。」他強硬地命令道。
于妍心沒有多說什麼,轉頭就靜靜地朝二樓走。
幾乎是立即地,關易也隨後跟了上去。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顯得各懷心事的背影,康武突然領悟了一件事。
恨的一線之隔,不就是——愛嗎?
只是,這道模糊的界線,又該怎麼去界定?
「把衣服月兌掉!」
一進房,關易隨即面無表情地命令道。
「關易——」于妍心露出哀求的眼神。
她不希望彼此的關系,只建立在滿足生理的需要上,她想要跟他說說話、多了解他,修補兩人之間的裂痕。
「你沒有權力拒絕我。」
他的臉色陡然冷凝了起來。
「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情婦?」她愛他,卻無法忍受他這麼輕賤她。
「情婦?不,你當然不是。」他一臉驚訝,隨即露出惡意的笑。「充其量,你只能算是我的玩物!」
玩物?
于妍心美麗的臉龐登時刷白。
他極盡刻薄的話,像是存心不讓她好受似的。
她倏然黯淡下來的美眸,讓關易的胸口一陣緊縮。
為了驅散這種莫名的情緒,他遽然伸手將她卷進自己的胸膛里。
夾帶著怒氣的激情來勢洶洶,他用力扯去彼此的衣服,霸道地將自己埋進她濕熱的甜美中,狂猛地掠奪她的所有。
「不要這樣——唔——」
于妍心好不容易才喘過一口氣,很快又被他的唇給牢牢封住。
必易知道初經人事的她還很生澀,但她緊窒的花徑,是那樣熾熱而溫柔地包圍著他,讓他幾乎控制不了自己,只想在她的身體里索取包多。
他熟練的技巧,很快就驅散了她的理智與抗拒,一股前所未有的酥麻與快感,不斷往四肢百骸蔓延,而原本緊咬防止出聲的唇,再也無法控制的嬌喊出聲。
「啊——關易——」
望著身下嬌喘申吟的人兒,以及因激情而泛起一層瑰麗粉紅的肌膚,他幾乎著了迷。
听著房間里回蕩著兩人的嬌吟喘息,他忘情地沉醉在她的美好與溫暖之中,不能自拔,甚至忘了兩人之間的嫌隙。
看著于妍心汗濕的胴體、美麗嫣紅的臉蛋,他依依不舍地將自己退出她依然緊縮的溫暖,轉身躺下仰望著天花板。
他極力想忽視她對自己的影響力,卻不得不承認,她簡直像個強力毒藥,教人一經沾染,就不由自主地上了癮。
包不願承認,方才瘋狂找尋她的那一刻,竟是這五年以來,他所面對過最深的恐懼。
他該恨她的,但是隱約中卻有一股莫名的情緒,牽引著他去在乎她。
這五年來,他費盡心思地汲汲經營,財富、名利,甚至是女人,沒有他關易得不到手的,而如今,她仍是他生命中所不能承受的輕。
轉頭看著身旁、因為疲累而沉沉睡去的美麗容顏,他竟有種莫名的心安。
閉上眼,他不覺跟著進入了夢鄉,這是他這麼多年來最安穩的一覺。
因為他知道,他懸念五年的人兒就在咫尺。
輕微的聲音驚動了睡夢中的于妍心。
疲困地睜開眸子,只見昏黃的燈光下,像是剛沐浴完的關易正站在穿衣鏡前著裝。
從他格外輕緩小心的動作看來,他並不想吵醒她。
轉頭看著窗外不知何時已經昏暗的天色,她才知道自己睡了這麼久。
方才那場激烈的歡愛,幾乎抽光了她所有的氣力。
「你要去哪里?」
身後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讓關易頓時停止了動作。
一轉頭,只見于妍心正睜著一雙猶帶惺忪的大眼看著他,長發披散在雪白的床單上,只有幾縷頑皮的發絲散落頰邊,看起來既性感又可愛。
毫無預兆地,才剛徹底傾盡的,又再度自下月復翻騰起來。
好半晌,關易始終緊抿著唇、不發一語,就在她以為他不會開口之際,他卻突然吐出一句。
「我要去赴一個應酬。」
「喔。」于妍心悶悶應了聲,小臉上滿是失落。
硬起心腸不願去看她悶悶不樂的模樣,他抓起外套,轉身就要出門。
「等一等!」
突然間,于妍心喚住了他。
狐疑地回頭,只見她正迅速鑽出被窩,光著小腳就跳下床。
小心地板冰——話幾乎要從關易的舌尖月兌口而出,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嬌小的她吃力地踮起腳尖,認真替他調正領帶,專注的清靈臉龐讓他的心口沒來由地一緊。
她柔細的發絲搔動著他的下巴,身上馨香的氣息盈滿他的鼻端。他不明白,一個曾經背棄過他的女人,怎麼能把這麼親昵的動作,做得如此理所當然。
突然間,他責感到迷惑了。
尤其是看著眼前的她,他幾乎有種想留下來,享受她的溫香軟玉的沖動——
必易,理智些,你不該跟她存太多的牽扯——他的理智及時發出警告。
原本還有幾分猶豫的眸光一冷,他頭也不回地,遽然轉身步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