闐沉深夜,柳長青愁眉苦臉躺在床榻上,就連一旁嬌艷撩人的妻子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相公!」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遽然打斷他的冥想。
「嗯?」柳長青心不在焉的虛應一聲,兩眼仍盯著床頂恍惚出神。
「听說,新人府有個叫韓劭剛的長工,不但是個俊美英挺的小伙子,還屢屢有英勇驚人之舉?」
枕在男人胸口上,梁嫣紅的縴指在他胸前兜著圈圈,狐媚水眸溜溜瞧著他。
「你听誰說的?」柳長青目光總算掃來,狐疑蹙起眉。
平時除了做衣裳、買首飾,要不就纏著要出府游玩解悶,從沒見妻子對哪個下人關心過,這事兒連他也都只是耳聞,怎麼她會這樣清楚?
「不就是那些下人,終日都在傳這些事,還說他跟你妹子走得可近了。」她佯裝不經意說道,果然見柳長青臉色驟變。
「這些該死的奴才,做事不勤快,不干不淨的閑話倒傳得比什麼都快!」
「可不是嘛,傳得可難听了,依人好好一個閨女名聲全被他壞了,你說這可怎麼辦?」
梁嫣紅表面上一臉關心,暗自卻偷偷竊笑著。枕邊細語,不就是她這種專擅魅惑男人的狐狸精專長?
「難不成叫我把下人的嘴全塞了?」柳長青沒好氣地道。
「誰要你去塞那些奴才的嘴?」梁嫣紅悻悻賞他一記白眼。「咱們得想辦法,否則到時城里傳出閑言閑語,壞了柳家名聲不說,往後更沒人敢上門來提親。」
被她唯恐天下不亂的話一煽動,生性優柔的柳長青立刻動搖了。
「那要怎麼做?」柳長青頭痛的蹙起眉。
看著這個完全被她牢牢掌握的男人,梁嫣紅唇邊浮起一抹算計的笑。
「把她嫁出去!」
「把依人嫁了?」柳長青楞住。「以前你明明反對得很……」
「今非昔比,咱們柳家不能再跟以往的風光相比,再說……」頓了下,梁嫣紅接著又道︰「把她嫁給有錢人家,也可以得到一大筆聘金,解決燃眉之急啊!」
看著妻子嬌艷的臉,柳長青心底跟著盤算起來。
嫣紅說得對,只要拿到大筆聘金,所有的問題全都迎刀而解,他也不必為了沒銀子花而急白頭發。
「可是,爹娘囑咐過,終身大事得讓依人自個兒作主……」
「唉呀,都什麼時候了,還由得了她作主嗎?我們這麼盤算不單單是為了挽救家業,也全是為她好,希望她找個好夫家榮華富貴一輩子啊!」梁嫣紅一張嘴舌燦蓮花,不消幾句話就把柳長青給說動了。
「好,就照你說的辦!」柳長青眼中散發著異常光芒。
「我明天就跟大哥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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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柳長青找上柳長東提出這個計畫,他們一拍即合,立刻放出消息。
短短幾天內要搞定一門親事談何容易?但仗著柳家在城里的財富、名聲,以及柳依人遠近馳名的絕世容貌,不到幾天時間,上門求親的人幾乎踩平柳家門檻。
在這團熱鬧、喧擾的求親團中,唯有柳依人從一開始的激烈反應,到越來越認命,直至最後完全接受了事實。
她知道自己若不同意,柳家恐怕就此垮敗,想到府中近百人的丫鬟家丁,以及幾代以來傳承的家業,她只能咬牙含淚答應。
身上隱約留著那夜與韓劭剛相擁的溫暖,但如今情勢逼人,她不敢再去探望他,不敢再想起有關他的一切,就怕薄弱的決心徹底崩塌。
像是局外人似的,她冷眼看著家門終日絡繹不絕,兄嫂為她挑選一個比一個更多金的夫婿,她也一日比一日更加沉靜憔悴。
柳長東與柳長青兄弟,與臭味相投的李氏梁氏千挑萬選,胃口是越來越大,精挑細選了幾天,總算敲定與城西鉅富劉大金聯姻。
「什麼?大哥、二哥跟劉大金已經談妥了親事?」
听聞柚兒帶來的消息,柳依人手里的女紅遽然掉落,整個人都傻住了。
「那劉大金不是已年近半百、妻妾成群嗎?」她喃喃說道。
「可不是嗎?但大少女乃女乃跟二少女乃女乃財迷心竅,一听劉大金開口要給五千兩聘金,立刻就答應讓那老不休納偏房。」柚兒開始抽抽噎噎起來。
她要嫁的是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而且還是當偏房!柳依人牙兒一咬、眼一閉,只能說服自己,為了救柳家,她什麼都依!
只是,她心有所屬的那個人呢?難道,這輩子真注定他倆有緣無分?
「小順子說的是真的嗎?」
傍時探視他時,柳依人無言與他凝望,那明顯哭過的紅腫雙眼、絕望的淒切目光已說明了一切。
「天啊,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韓劭剛忿然,重重往牆壁猛力一擊。
「阿剛,我求你別這樣!」看著他沁出血絲的瘀紫手背,柳依人的心被狠狠擰疼了。「我不許你再傷害自己。」將他受傷的手攬進胸口,她眼底的淚已經泛濫得連他也看不清。
「你快走,逃離這里,你絕不能嫁給那種足以當你爹的男人,他只會糟蹋你而已!」韓劭剛倏然捧起她的臉蛋,心急如焚道。
他胸口翻涌著憤怒、不平卻又心疼的情緒,心痛得像是被坦克來回碾過。
想起那兩個違妻命是從的哥哥,以及自私貪婪的嫂嫂,更讓他心疼善良單純的她,是如何在豺狼虎豹環伺的府中艱難度日,讓他不顧一切的想保護她、照顧她、守護她,不讓她遭受一點委屈與磨難。
偏偏此刻的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暗自心疼焦急。
「我不能走。」柳依人絕望搖頭,眼中只有淚水跟深不見底的絕望。
「為什麼不逃?」
在柳家,單純善良的她簡直成了無辜羔羊,等著被人壓榨到尸骨無存。
為了籌措銀子,竟然不惜踐踏她的將來,這跟被賣掉有什麼兩樣?
「柳家不能垮,就算賠上自己,我也要挽救爹爹大半生的心血。」柔弱的她,眼中卻有著無比堅定的決心。
怔然望著她,他一把將她擁進懷里,心疼低喊道︰「你怎麼這麼傻?」
她傻?
靜靜伏在他的胸口,听著他紊亂有力的心跳,嗅著他身上獨特好聞的氣息,柳依人忍不住扯出一抹苦笑。
是的,她真的好傻,竟會放棄此生唯一摯愛,而甘願下嫁當偏房!她真恨這麼傻的自己!
只是情勢所逼,再多的不甘與怨懟又能如何?
「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相信我!」
突然間,他捧起她的臉蛋認真說道。
相信他?柳依人的心不禁為之動搖!她真的可以嗎?
點點頭,柳依人偎進他懷里,無論未來如何,她只盼永遠也不忘今日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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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約定的期限只剩四天,婚事總算談妥了,並把婚期定在下個月。
柳長東雖然對違背爹娘囑咐有些許不安,但能挽回柳家家業,也總算讓他放下心中大石。
只是,解決了眼前的燃眉之急,他依然夜夜難以入眠,心底仿佛還有件事還沒擱下。
柳家與長安康家幾代世交,你盡快前去向康家借款一千兩,還了八百兩帳款,剩余的銀子全數收購附近幾個省城的所有蠶絲,千萬要記住……
那古怪奴才怎麼會知道柳康兩家是世交?但他的話卻透露幾分玄機,隱約像是早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讓自己老惦著這件事放不下心。
左思右想一整夜,雖然很快就有依人的五千兩聘金濟急,他終于還是抵不住內心掙扎,飛鴿傳書向遠在長安的康家商借銀兩。
一天後,康家果然很爽快的送了一千五百兩銀子來,說是听聞柳家生意出了困難,願意大力幫忙柳家解困。
拿了一千五百兩,柳長東還了各商家八百兩銀子,剩下的七百兩全數叫人收購附近省城所有的蠶絲,竟足足堆滿了整座倉庫。
「好不容易借了筆銀子,你竟拿去買那麼多蠶絲?難道你不知道蠶絲賤價丟在路上都沒人要?你腦袋壞啦?」
一知道他瘋狂的舉動,李金花戳著他的腦袋,扯著尖銳嗓門劈頭就是一陣罵。
「我听到一些消息……」柳長東不敢說是听到一個下人的叮囑。
「听到消息?憑你這種蠢腦袋懂什麼?人家隨口說說你就當真?你真要我去喝西北風不成?」她張著血盆大口繼續咆哮。
「難怪我柳長東這麼多年來總是沒有子嗣。」看著妻子刻薄的臉孔,柳長東突然有感而發。
李金花楞住,不確定地眯起芝麻眼。「什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個性這麼刻薄,心眼狹小,難怪老天爺不肯給我一個孩子。」柳長東忿忿說道。
「你說這是什麼話?」李金花一張臉頓時扭曲,模樣可怕得駭人。「你這狼心狗肺、殺千刀的臭東西,枉費我李金花為你柳家做牛做馬!」說著,又伸出雞爪似的十指胡亂往他臉上抓。
「住手、你給我住手!」柳長東狼狽閃躲著,直到他忍無可忍怒吼一聲,狠狠賞她一個巴掌。「夠了!你這瘋婆娘,我已經忍耐你夠久了,老子不發威,你真把我當病貓不成?」
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清脆的聲響讓李金花從半瘋狂狀態中清醒。
楞楞望著在她面前永遠抬不起頭的丈夫,李金花好像直到這一刻才認識他。
「你、你敢打我?」李金花捂著發紅的臉頰,開始抽抽噎噎哭起來。「好個死沒良心、該殺千刀的,我李金花對你柳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懶得听她繼續唆,柳長東忿然甩袖而去,這夜也沒回房,就在書房枕著古籍詩書睡了一夜。
「大少爺,大消息、大消息啊……」
一大清早,負責布莊事務的韋總管匆匆來報,一夜難眠的柳長東好半天還回不過神來。
「什麼?長安大水,所有蠶絲全付之一炬,現在價格大漲好幾倍?」那意思就是說!他賺了一大筆銀子?
柳長東用力甩了甩腦袋,深怕自己還在作夢。
「是的,大少爺,我們現在該怎麼做?」韋總管雙手交握、惶惑不安的問道。
「廢話,當然是立刻把蠶絲賣進長安去啊!」好半天,柳長東總算回過神來,沒好氣地朝他吼道。
「是、是,我這就去辦!」韋總管領命立刻匆匆忙忙的走了。
蠶絲價格大漲?
楞坐在竹榻上,柳長東還是恍惚得沒有半點真實感,繼而又想到了那個指點他的狗奴——不,韓劭剛。
他怎會料到蠶絲價格會大漲?難不成,他是老天爺派來拯救柳家的人?否則,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教人想不信也難……
許久之後,他的情緒總算鎮定許多,下了竹榻理了理衣衫,出書房立刻往柴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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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
見到一大清早前來的柳長東,韓劭剛不免詫異。
「小子,你是怎麼知道蠶絲價格會大漲?」雖然不情願同下人打交道,但眼前這個神秘小子教他實在好奇得緊。
「預感。」韓劭剛輕描淡寫道。
「什麼?」柳長東不太相信的又問了一次。
「不瞞大少爺,我對做生意還頗有天分。」韓劭剛故意放出長線。眼前他無法月兌困,只能靠智取了。
「喔?」經過今早的事,柳長東對他的話能信七、八分。「你的意思是說,還可以讓我再賺更多銀子?」一時之間,他的胃口大了起來。
「可以這麼說。」韓劭剛一臉莫測高深的點點頭。
「那還不快告訴我!」柳長東眼中浮現貪婪,忙不迭催促道。
「要我替柳家起死回生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誘餌已出,現在就等著大魚上鉤。
「什麼條件?」柳長東一臉狐疑睨著他。
「不能讓小姐出嫁。」
「好大膽子,柳家的事豈是你能任意擺布……」柳長東話說到一半,驟見韓劭剛冷然的眼神,立刻停住了。
「要或不要由你決定,我不勉強。」他神色自若的在地上盤腿坐下。
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悠哉樣,柳長東又想賺大把銀子,卻又不甘心听他吩咐,一時間真是掙扎得很。
「你這是在要脅我?」柳長東惡狠狠道。
「這是交換條件,商場標準的游戲規則,很公平。」他勾起淡淡的笑。
柳長東自然听不懂他所謂商場、規則的話,見韓劭剛嘴邊那抹吃定他的笑,氣憤得幾乎想扭頭就走。
但想想,萬一這真是個大好機會,一旦放棄,柳家的風光就真成了繁華一夢。
權衡得失,柳長東著實費了一番思量,但五千兩銀子有花光用盡的一天,有了這小子,可是一輩子都不愁吃喝,再傻也知道該選哪一個!
「行,咱們就來交換條件。」有了這個賺錢的人肉算盤,還可以博得妹妹的感激涕零,這筆生意怎麼算都劃得來。
「你不會後悔的。」
望著柳長東,韓劭剛終于展開幾天來的第一抹笑容。
他總算不負對依人的承諾,解決了這殘忍至極的婚事,還她自由之身。
離開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見他的可人兒。
被囚禁不是最糟的事,難受的是自己對她一天比一天更深的思念啊!
走出了陰暗的柴房,韓劭剛一時無法適應外頭明亮的光線,但滿心的思念卻是那樣迫不及待。跨著大步,他不顧一切就往柳依人的寢院飛奔而去。
愁眉苦臉、呆坐在門邊的柚兒一見著他,兩眼登時瞪得老大,那模樣活像白日撞見鬼。
「你你、你……」結巴好半天,柚兒還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小姐在嗎?」他目光專注地凝望虛掩門扉,仿佛整個人已經穿透門飛進了屋內。
「在、在里頭。」柚兒還是結結巴巴。
不等柚兒替他開門引路,韓劭剛便迫不及待逕自推門而入。
一進門就見越形消瘦憔悴的柳依人,正若有所思的坐在桌邊縫衣裳,時而嘆氣時而蹙眉。
「依人。」終于,他忍不住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
聞言她整個人如遭雷擊,遽然一震後抬頭,手里衣裳掉落。
「阿剛?」
用力眨了好幾下眼,柳依人以為自己又恍神做了夢,只是這夢太過美好,連他將她圈進懷里,讓她身子泛起微疼的力道都是那樣真實。
「我好想你!」他在她耳邊喑啞低喃道。
「天,真的是你!」他靠得那麼近,他的氣息、他的溫暖真實熨貼著她,教人不容懷疑這絕不是夢。「你怎麼出來了?是誰放你出來的?這究竟怎麼一回事?」她不敢置信的追問。
「是大少爺放我出來的。」他微微一笑。
「大哥?為什麼?」柳依人一臉糊涂。
「我等會兒再慢慢向你解釋,不過,我要先跟你說個天大的好消息。」他賣著關子。
「好消息?」柳依人唇邊掛著牽強微笑,心情卻是莫名低沉。
除了他安然無恙被釋放外,對她面言還能有什麼好消息?
「大少爺答應取消劉家的婚事了。」
她整個人像是被嚇傻似的,好半天動也不動,完全反應不過來。
「依人,你怎麼了?」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一時之間韓劭剛也慌了。「天,別嚇我,你好歹出個聲……」
「你說的,是真的嗎?」不知過了多久,柳依人的神智總算慢慢恢復,這才恍惚開口問道。
「我何時騙過你?」她的震驚更讓韓劭剛心疼不已,可見這樁婚事對她面言是個多麼可怕的夢魘。
「太好了!」
頓時卸下心里重擔,她突然情緒失控地放聲哭了起來。
緊緊將她抱進懷里,他等她哭個痛快,將這段時間以來壓抑的情緒與委屈全發泄殆盡。
「好些了嗎?」見她哭聲漸歇,韓劭剛溫柔擦去她臉上的淚。
紅著臉點點頭,她以微啞的嗓音追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微微一笑,韓劭剛將事情仔仔細細的說給她听,听得柳依人是一臉難以置信。
「你為何知道蠶絲價格會大漲?」連柳依人都跟大哥有相同的疑問。
「歷史一向是我的拿手項目。」他神秘一笑。
「我不懂……」柳依人困惑的望著他。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我會盡一切所能保護你就好了。」擰起眉,他心疼撫著她明顯消瘦的臉龐。「你又瘦了!」
「你被關起來,我怎麼吃得下、睡得著?」
都這個節骨眼了,她擔心的竟不是自己,而是他,這讓韓劭剛的心再度緊擰。
紛亂不定的心在這一刻總算踏實起來,她萬分寶貝地拾起掉落地上的衣裳。
「這是你縫給未來夫婿的衣服?」不由自主的,他竟莫名嫉妒起來。
「當然不是!」柳依人忍不住失笑。「這是給你的,我想趕在出嫁前再替你做件衣服,不然你衣服破了要找誰來補?」
「小傻瓜!」他心疼又憐惜的輕聲責備︰「你非得讓我把心全都往你身上掛才甘心是不是?」
難以想像,相隔千年,他竟把心懸在一個既堅強又柔弱的女子身上。
「什麼意思?」她害羞又困惑的仰頭望著他。
「意思是——我很不自量力的愛上了你。」他輕聲一嘆,溫柔伸手替她理齊頰邊發絲。
「你、你說什麼?」他的話幾乎害她哽住了氣息。
「我說,我愛你。」
痴痴望著他許久,柳依人滿心狂喜,整個人宛如在太虛飄蕩,絲毫沒有半點真實感。
拘于世俗的道德與女人的矜持,她只敢把情意深藏心底,誰也不敢說。
但他的不顧一切、他的挺身而出,他勇敢無懼的膽識讓她徹底為他心醉,更決定這輩子非他不嫁。
「我也早就愛上你了。」將臉蛋埋進他的胸膛,她羞怯又堅定的吐露秘密。
她不在乎他的身分,不在乎他的來歷,她只在乎這個昂然不凡的男人。
「原來這是上天的安排。」他望著她迷離的眸,嬌柔的臉,頓時若有所悟。「跨越千年而來,只為了尋找你。」他深情微笑。
听著他語帶玄機的話,柳依人困惑凝望著他尋求解答。
「你不必懂,只要知道,這輩子我是為你而來。」
她是如此美麗動人,馨香氣息撩動人心,他粗指輕撫她輕輕顫抖的唇,潤澤粉女敕猶如帶珠露的玫瑰花瓣,讓人忍不住想汲取香氣、輕嘗甜美。
癌下頭,他的唇渴望地捕捉她,將她的顫抖、羞怯與甜美盡數納入口中。
帶著芝蘭香氣的芳津迅速滲入口中,宛如也跟著滲進他每一個毛細孔,直至全身充滿了屬于她的氣息,讓人深深悸動著。
依依不舍松開唇,他喑啞吐出一句話。
「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里。」
「去哪里?」懷中的人兒仰起火紅小臉,氣息不穩的輕聲問道。
望著那張讓人動情的臉龐,他堅定的許下承諾。「去一個沒有紛爭、沒有勾心斗角,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
望進他的眼底,里頭有著對她的保證與承諾。
漾開笑,在這一刻,她將心全數交給了他,往後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