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
絳柔求您,求您放過唐夕昂,他並沒有錯,他只是錯在生出我這個未曾蒙面的女兒而已,所以求您放過他吧;如果我的死還不能減少您對我的憎恨,那請您念在我曾經服侍過您的份上,好心地讓我母親見唐夕昂一面,來生,絳柔必定做牛做馬任您驅使,以報答您的大恩。
還有,絳柔有一句話藏了近六年,一直都不敢講,甚至是不能講,所以我只好用寫的,或許您在看完之後就會馬上撕掉它,但這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
那就是在絳柔看到您第一眼時,絳柔就……就……
我……我還是不講的好,免得二少會在一怒之下,就不肯讓我母親去見唐夕昂。
我真的很感謝二少當初帶我離開黑赤幫,不管您是為了什麼理由。
謝謝、謝謝!
听雨絕筆
(請容我自稱)
懊死的你!
想做听雨、想我饒過唐夕昂,就直接對我說、跟我講,我會答應你、成全你。
可惡,你到底給我藏到哪里去?
懊死的老三,你敢拐走我的女人。
你們就祈求不要被我找到,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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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好恐怖喔,二哥下了終極追緝令,若是被他逮著的話,我就完蛋了,還是趕緊溜的好。對了,去老大那邊最好,若是他不肯收留,還有那個心地善良的大嫂可以讓我靠。」都怪他一時大意,中了小美奸計,才不得不劫個禍害回來,繼而造成他里外不是人的窘境。
西主趕緊關閉屬下所急傳來的電腦影像,一副想溜之大吉的皮樣。
「三少哥哥,您想溜去哪里?」
「喝!哪有……我哪有要溜走?」三少嘻皮笑臉地一把扯住小美,並將之她兜入懷中輕撫。
「可是,我明明有听見你要跑去找……」小美狠狠地抓下黏在她雙頰上作怪的魔掌。
「你一定听錯,三少哥哥怎麼會扔下二位小美人,而自己跑去躲起來呢?」西主硬是死不承認。
「是呀!尤其听雨姐姐的傷勢才剛剛好轉,心頭正值空虛無助之際,若是此刻有人在旁輕聲安慰她,听雨姐姐定會感動得要命;到時即使讓二少哥哥找到,又哪會怪罪到三少哥哥的頭上來!」她就是要二少哥哥承認對听雨姐姐的愛意,以及讓他瞧瞧欺負姐姐的後果,所以她才會臨時想要三少哥哥將听雨姐姐半途攔截過來。
反正劫走姐姐的是三少哥哥的人馬,二少哥哥絕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嘻!她還是挺聰明的,知道要拖三少哥哥下水,而她又可全身而退。
「小美,你真替我設想周到。」西主忽然捧住小美可愛的小臉蛋,飽含無限感激地說道。
「應……應該的。」對準那張特大號的笑臉,小美顯然被他眼底所蘊含的邪異給愣住。
「那我現在就去安慰听雨小美人。」
「呃,好呀!不過,你可別弄巧成拙,惹得姐姐更不開心喔。」她會不會太小看三少哥哥了!
「小美妹妹放心,你三少哥哥絕對會好好勸解听雨小美人的。」西主曖昧地對小美拋了個媚眼,瞬間令小美雪頰立即酡紅。
是嗎?小美全身突然冒出無數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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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該殺的老三有沒有躲到你那里去?」
冷絕陰鷙地對著牆上的寬平大螢幕,以寒到極點的冷殘聲音迸裂出聲。
「絕,老三這次真把你給惹火了。」東主低沉地笑著。
「哼!」陰邪的眼,燃燒得更為熾熱。
「她——對你重要嗎?」東主旋即正色地問他。
如果不重要,他會立刻下令除掉她,以免釀成南、西二門無謂的禍端。
「很重要。」冷絕毫不猶豫地宣誓自己的決定。
「不報仇了?」
「我要立她為後。」冷絕更堅定地回答。
他現在只要玉絳柔,關于報仇之事,他早已忘得一干二淨。
東主笑了笑。
「大哥,老三到底是……」
「我不想看到被剝了皮的老三。」
「不會……」冷絕抿緊唇,咬牙地答應。
「嘻兒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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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輪椅上的玉絳柔,閉著雙眼,讓微風徐徐吹動她的發絲,又讓發絲微微拂過她白皙無瑕的面頰,她靜靜地讓耗弱過度的身心,能獲得充分的休憩。
她足足躺了一個月,得要盡快復元才行。
然後,趕快回到他身邊,親自向他請罪,再求他放過母親,以及求他放過唐夕昂,然後……
「呀——為什麼我不死?為什麼我不死……為什麼?」玉絳柔突然萬分厭惡這樣的自己,便激動地掙扎起身,卻無力軟倒在地。
「我恨死自己,恨死我自己了。」她溢出淚水,十指深深地陷入泥地,死命摳住地上翠綠的草皮。
「你恨自己干嘛!你該恨的是你主子才是。」
「三少。」玉絳柔緩緩抬起眼眸,惶惶然地凝視西主帶笑的詭眼。
「不要虐待我的草皮,你這雙手所要掐住的目標,該是南主的脖子。」西主掬起她沾滿泥濘的小手,好似心疼地擦拭著。
「三少……」玉絳柔瞪大眼地搖晃著螓首,並想抽回被他握住的雙手。
三少怎麼能對她說出這種話?而且他是地位尊貴的西派門主,不能紆尊降貴地替她擦拭雙手。
「你也知道你主子對你很……」冷不防地,西主將她抱回輪椅上,又意喻深長地笑睇她一眼。
「絳柔很明白。」她唇角抽搐了下。
「是嗎?」現在反倒是老二明白,而你卻……
「三少,絳柔……想求您一件事……」
「等等,誰叫絳柔?」西主流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樣。
「對不起,是听雨想請求您一件事。」她茫然悵失地垂眼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快說是什麼事?」西主懶懶地勾起一抹俊美無邪的陽光笑容,直率地催促她。
「是……」她躊躇了。
「你快說,不用對我客氣。」或許,能捉弄他們的機會已經不多,他當然要趕緊把握時間,呵呵……誰教老二上次太不給他面子,他可是很會記仇的。
她若說出來,三少會幫她嗎?
畢竟,三少也曾經說過,她不該留在二少身邊,可是她又很怕二少會對……
「能不能請三少幫我向……二少求情?」她低聲下氣地說著。
「求什麼情?」西主有趣地揚眉。
「請二少饒過我的母親跟……父親,我怕二少會因為我的關系,而對他們二人產生更大的誤解,所以想請三少……」
「唉!」西主驟然嘆口氣。
這聲嘆息,直教玉絳柔的心涼了半截。
「不行嗎?」她始終孑然一身,沒有人肯幫助她。
「不是不行,而是你終究不是我直隸的下屬,恐怕我這一提出,你主子會說我逾越了。」他一副很嚴肅地支額晃腦。
「您說得對,是听雨太胡來,就當我沒說過。」她掩不在哀戚地暗嘲自己的異想天開。
「先別失望,我可不像你主子那麼沒人性。」
「二少才不是。」她驀然替冷絕爭辯。
「唷!你對你那個沒心沒肺的主子實在太忠心,唉!連我都忍不住要替你抱不平。」
三少如此說,卻只有令她益加難堪而已。
「我有個法子不錯,既能讓我有名目替你說項,又可讓你月兌離苦海,你要不要參考看看?」他忽而蹲,漾起一絲詭異之哂笑。
玉絳柔空洞迷離的雙瞳,被動地凝視三少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
「做我的人吧!」
喝!做三少的人!她已沉寂的心猛烈地跳動了下,活月兌月兌要跳出心房。
「我已經是二少的人。」她倏地月兌口而出。
「哦——難怪容不得我說你主子壞話,原來你已經什麼都給他了呀。」西主恍然大悟地訕笑。
她在說什麼?玉絳柔簡直是羞愧到無地自容,整個上身幾乎呈九十度的彎身。
「不用對我行如此大禮。」西主戲謔地扶起她,「換成是我,你也躲不掉,不過,你可能誤解我的意思。」
她羞紅無助的麗顏,依然垂首不敢抬望。
「來做我的護衛吧!一旦你成為我的人,我便將把你的父母親,從你那可恨的惡主子手中給拯救出來。」他信誓旦旦地保證。
「這……」雖然連老天爺都唾棄她、不收她,可是,她依然只想跟二少在一起。
「別考慮了,等你做了我的貼心護衛後,就會發現我比你主子好上幾千倍。」
凝望著三少性感惑人的笑,她幾乎要點下頭來。「那……听雷呢?」
「當然是把他送給你主子!」會這麼問,就代表他快成功了。
同樣是護衛身份,听雷跟前任听雨的際遇怎麼會差那麼多?三少說送就送,好似對听雷無情無義;但反觀二少對前任听雨的主僕之情,可重視到非要毀掉她不可。
「答應吧!」西主抬高她的下顎,筆直逼近她飄浮不定的眼。
「拿開你的手!」
突如其來的冷悚嗓音,無預警地刺向她混沌意識,更迫使她渾身陷入痙攣狀態。
「二哥,好久不見,我正在試圖說服小美人投入我的懷抱。」西主在放手之前,還輕佻地模了她雪頰一下。
「滾,滾得越遠越好!」要不是曾答應過大哥,他一定當場剁掉他那只手。
「這可是我的地方耶!」西主一副不怕死的吊兒郎當模樣。
「再不滾,我就真剝了你的皮。」冷絕灼熱的目光,一直都盯在玉絳柔那張清瘦蒼白的嬌顏上。
「好,我識相點,不妨害你們道別。」可惡的老二,老愛叫他滾。「二哥,記得別欺負我未來的小美人護衛哦!」西主在離去前,又奉送他一記秋波,擺明要讓他不好過。
「三少,你別走,不要走……」玉絳柔突然害怕地想抓住支撐物。
不!她不要一個人跟二少在一起,她會怕,會怕!
「玉絳柔!」冷絕邪龐愀變地上前將她從輪椅上抱起。
她居然在他面前叫老三不要走,而且還要跟他說什麼道別的鬼話,難道她不再跟隨他了嗎?哼!她玉絳柔永遠是他的女人,誰也不許妄動她分毫。
冷絕雙臂不自覺地使勁摟住她,活像要把她嵌進懷里、嵌入心坎里。
雖然她胸口已被他擠壓得快不能呼吸,她仍舊過度戰栗不能言語,繼而恍惚地僵持著身子。
二少找來了,她怎麼辦……怎麼辦?
「你休想離開我半步,听見沒?」冷絕深深埋入她頸窩中,首度在她面前流露出男人對深愛女人所表現的強烈獨佔欲。
「我不……敢……不敢……」可她這具空殼,不知還能跟他糾纏多久?
「不要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她是他的女人、愛人,而不再是主僕的關系。
「是。」既然那麼厭惡她,為何不一腳踢離她?
「還有,老三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冷絕抵住她的額,惡狠狠地盯視她呆滯的目光。
「三少要我……要我做他的護衛。」她空洞地痴望他邪佞的臉龐。
呵!二少絕不會把她讓給三少,因為他還沒報復夠她呢。
「你答應了?」
「絳柔敢嗎?」仰望他勃怒的俊容,她幽幽地吐出晦澀的語音。
「你——」在她猝不及防的反問中,他仿佛覺得她已無生氣到幾近枯萎,一瞬間,他強烈地感應到自己就是那該死的元凶,是他惡意奪走她賴以維生的空氣,是他扼殺她所需灌溉的水分。
他突然萌生恐懼!
「不準你離開我,我不會再傷害你了。」抵住她無血色的唇畔,他悠然地低吟出對她強烈的支配及無限的歉意。二少是不是又想出別種報復手段來對付她了嗎?那她是不是又要配合他來演下一場戲呢!
「絳柔謝謝二少。」她淒楚地對他綻出一抹艱澀的微笑。
「這有什麼好謝的!」他又冷又沉又痛心地低吼。
她根本沒听懂他的意思。
「謝謝二少不會再傷害我。」這次,她會盡量稱他的心。
「你——」是否真傷她太深?「我說過,我絕不會再傷害你,相信我。」泛著深不見底的依戀眸光,他隨即落下一吻,輕輕舌忝吮她抖顫的雙唇,及微抖如蝶翼的眼簾,執意讓自己狂肆的熱度,延燒到她已冷卻的心中。
「我當然相信二少了。」眼眸里盛滿的水氣,撲簌簌地滑落在她瓷白的臉上。
期望二少不要責怪她流淚,著實是因她夢寐以求的情景居然會發生。
能親自感受到他愛戀的目光及細心呵護的對待,即使只是在作戲,即使只有短暫間,她也甘之如飴、永生難忘。
「你——」該死!
冷絕倏地粗暴地扣住她下顎,死盯住她說︰「玉絳柔,你給我仔細听好,你將成為我南門之後、冷絕之妻,不管你心里是怎麼想,都要給我遵照地辦,且不得有誤。」語畢,他不顧她驚愕而震蕩的容顏,冷峻的吻住她的唇,撬開她的嘴,搗入她的深處,蹂躪她無依嬌弱的唇舌,狠狠地讓她徹底明白他的決心。
南後……妻子……二少知不知道自己在對她下什麼命令?
對,一定是她自己听錯,一定是。她的淚,流得更凶。
好想二少是說真的,好想……好想……
「你對我的話,還有所懷疑嗎?」他邪厲地凝視著她因喘氣而有絲血色及生氣的麗顏。
「二少,你能不能再說一次?」她斗膽地提出要求。
他若能親口再對她說一次,她一生便無憾了。
「你要我說幾次都無妨,重點是,你到底有沒有給我听進去?」她仍顯得恍惚的模樣,證明她猶是不信。
「有,有,這次我一定听進去。」她不自覺地貼近他胸口,害怕這美好的一切太快化為灰燼。
「柔兒,我要你做我冷絕的妻子,永遠,永遠。」他俯身在她耳際,一字一字地烙印在她腦海里。
他叫她柔兒,不是听雨,也不是玉絳柔,她當真快被瓦解了。
「二少、二少,柔兒願意做你的……你的妻子。」是真也好,是假也罷,就讓她暫時享受在這二十幾年來,她感到最幸福的一刻。
「柔兒,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句話?」明知她的心本來就完全屬于他,可是他仍惡意地要她擺明、要她承認,如果她能毫不保留地對他說出,這才代表她完全可以相信他、接納他。
「什麼話?」她眷戀地廝磨他的胸膛。
「你積了六年的話。」他猛捉住她的手,緊緊握住。
唉!想不到他也有緊張的時刻。
霎時,玉絳柔倏地腳軟,幸虧有他強悍的持扶,才沒有跌坐在地。
「我要听你親口對我說。」他逼她。
「我……」她雙手畏怯地攀附著他。
「唐夕昂沒事,你母親正和他在一起。」如果她還有其他的疑慮,他就直接將她打昏扛回去,省得她一再懷疑。
「二少……」她急忙地抬眼凝視他倨傲邪肆的眼眸,淌出的淚越積越多,但浮現的笑弧則是越漸越深。
怎麼辦?這一切好像都是真的。
「再不說,我就將他再送回牢里。」看情形,不來硬的不行。
「好,我說,我愛二少……絳柔真的很愛二少,從六年前就愛上你。」她終于大聲地說出來了。
「柔兒,柔兒,我的柔兒,自此以後,你不但是我的貼身護衛,更是我最摯愛的妻子。」
「摯……愛!」天啊!
「或許,我也在同一時刻就愛上你了。」他的潛伏期太長,差點害死她,也差點讓自己活在復仇與懊悔當中。
「二少。」原來上天還是眷顧著她。
「別叫我二少,叫我絕。」他愛憐地吮干她因激動而流出的淚。
「二少……絕……」她羞澀地改口叫了一聲。
「柔兒,我愛你,原諒我所對你做的一切。」
「絕……絕……」夠了,夠了,有了他的愛,她一生再無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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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別哭了,咱們趕緊溜吧!」
「唔……我好感動喔……」
「你感動什麼?待會兒你二少哥哥回了神,你要溜就太慢了。」
「可是,我真的好感動嘛!」
「好好,我先走,你就留在這里慢慢感動。」
「呀……不要……你等等我……等等我啦……」
——本書完
★欲知《皇門》東主冷夜摩如何的掠愛奪情,請看《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