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西苑
「昭儀,您別蕩得這麼高,小心啊!」
向來靜溢的「翦雲閣」,在一個月前住進一位被皇帝策封為昭儀的新主子後,就顯得格外熱鬧。
不過,就算宮女的尖叫聲四起,正玩得起勁的辛俏璃依舊將秋千蕩得老高,根本不理那些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宮女們。
繼續在半空中來回擺蕩的她,心思也隨著秋千的擺動而飛轉著。
沒錯,她沒少一只胳臂,也沒缺一條腿,她的小腦袋瓜,更是安安穩穩地擱在她的脖子上沒分家。
那日,在揭開趙襲炎的真正身分後,她就已經洗好脖子等著被砍頭,當然,皇帝要殺她她無話可說,誰教她犯下的是欺君之罪,但是,她十分擔心皇上會在一怒之下抄了她全家。
幸而,皇上就誠如阿爹所說的是位明君,不至于遷怒他人,阿爹的尚書之職是保住了,不過,他還是終日以淚洗面。這也難怪,誰教他的國丈夢不僅化為泡影,還有可能落到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地步。
不久之後,他們果然接到聖旨,然,聖旨的內容並不是要將她推出午門問斬,而是要她即日進宮,並封為昭儀。
這個意料不到的結果,不僅樂壞了阿爹,也令她目瞪口呆良久。
按理講,皇上若是有點腦筋,怎麼可能饒恕差點就讓他帶綠帽的女子,好吧,就算他垂涎她的美色,也用不著封她為昭儀啊。
老實說,她至今仍搞不清楚皇上究竟在打哪門子的主意。
難不成,他最終的目的便是要好好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辛俏璃的手差點就抓不住握繩索。
「昭儀,求求您下來吧,奴婢準備了一些您愛吃的酥皮核糕、珠圓杏餅,還有蓮子湯。」被派來服侍辛俏璃的二名宮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不過,自尚書府一路跟隨她進宮的悅兒可就顯得鎮定多了,因為她習慣了。
「好啦好啦,你們別再拿甜品引誘我了,我下去便是。」看見宮女手上端著的各式精致小點,還蕩在半空中的辛俏璃無奈地努努小嘴、放松力道,直到秋千緩緩停下為止。
秋千一停,宮女連忙要攙扶她下來。
「別扶我了。」美眸一翻,辛俏璃退自走人亭內,將桌上那碗蓮子湯給喝得精光。
「昭儀,奴婢再去端一碗蓮子湯來給您解渴。」
「嗯。」辛俏璃一邊咬著酥度核糕,一邊猛點頭。
噴,照這樣吃下去,她遲早會變成一只大肥豬,到時候皇上見著她,恐怕會嚇得將她踢出宮去。
不過說到皇上,哼,要她進宮又從未踏入翦雲閣一步,就說嘛,他根本是存心不良。
「昭儀,陳昭容又來了。」端回蓮子湯的宮女在辛俏璃耳畔低語。
辛俏璃先是以眼角斜瞟了一眼正往這兒來的嬌麗女子,才慢條斯理地吞下口中的食物,沒好氣地應道︰「來就來,怕她不成?」不過,一想到她又來炫耀皇帝對她有多好,她就心煩。
「辛昭儀,您今兒個可好?」陳昭容以目中無人的姿態步人亭內。
「托您的福,本昭儀好得不得了。」
辛俏璃微微挑了挑眉,露出一抹連陳昭容看了都為之驚艷的絕美笑靨。
對,就是這張臉、這種笑容,讓她心里始終有個疙瘩在,但值得慶幸的是,辛俏璃並不是目前受寵的宮妃,而且她也確定皇上尚未臨幸過她,不過,話雖如此,她還是視辛俏璃為她冊妃封後的一大阻礙。
所以,她必須未雨綢繆,想辦法讓辛俏璃知難而退。
「呵,辛昭儀,其實我今兒個前來,是有些愉快的事想和您分享分享。」
「那就請您長話短說。」噴,她所要分享的事,不外乎是皇上有多寵愛她之類的,哼,若要論及皇帝最寵愛誰,她若是排第二,相信這後宮嬪妃無一人敢站出來說自己是第一之類的話。
不過,這也只在皇帝仍是「趙襲炎」的時候的事了。不知為何,一股失落的感覺忽地襲上心頭。辛俏璃頭一甩,突地起身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陳昭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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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新宮御書房
「啟稟皇上,由于林都監治水得宜,使兩準一帶的河川不再泛濫成災,如今,不僅秋收豐饒,更為國庫納進不少稅款。」
「嗯,傳朕旨意,賞林都監黃金千兩,並加封為準南侯。」
俊美卻不失威嚴的澤延皇帝龍炎襲,因先帝早崩,以致在二十五歲之齡便登基為帝,在位三年所施行的德政,讓他廣受人民愛戴此外,他尊貴的儀表、不凡的相貌厘讓後宮無數佳麗為之傾倒。
「臣代林都監叩謝皇恩。」大學士深深一揖。
「賢卿,還有何事上奏?」見他並無起身之意,龍炎襲遂揚眉問道。
「臣是有一事。」
龍炎襲緩緩斜靠在椅背上,面容上有著微不可見的興味。
大學士心中一嘆,皇上沒說話,那代表皇上已知道他所要稟報之事,不過就算皇上不愛听,他仍舊得說。
「皇上,皇後已病逝二年,後位至今虛懸,臣斗膽,懇請皇上早日另立新後。」
皇後生前僅留下一名小鮑主,也不知是因為新皇即位後政務過于繁忙或是什麼原因,反正這三年之間,後宮嬪妃僅產下一子二女,所以他們這些大臣以及皇太後都希望皇上趕快立新後,以添皇族子嗣。
「朕會斟酌。」龍炎襲不甚在意地垂眸道。
「可是皇上——」
龍炎襲手一抬,大學士便不敢再言。
「賢卿,立後之事朕心中有數,今後不必再提。」
「是。」心知皇上心意已決,大學土只得無奈告退。
龍炎襲當然知曉方才那席話會讓大學士以及大臣們又多了好幾根白發,但他確是刻意去忽略這件事,雖然他的後宮在近期又添了許多美人,不過,他總覺得這些美人都缺少了點什麼,讓他始終無法下旨立後。
辛、俏、璃。
沒來由地,他的腦海里竟無端浮現一張絕俏容顏。
呵,他該去看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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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該休息了。」私底下,悅兒還是習慣稱辛俏璃為小姐。
托著香腮,呆望窗外夜色的辛俏璃,隨意地朝她揮了揮手,悅兒無聲輕嘆,退離她身旁。
她是怎麼搞的?心忽然沉重起來,莫非是陳昭容今早的話影響到她?啐!怎麼可能,她還巴不得皇上都不要上她這兒來,但——
「在想誰?朕嗎?」
這聲音是……辛俏璃猛然回首。
而這一回眸,辛俏璃便怔愣住。
沒錯,眼前一身天子服飾,渾身散發出一股尊貴、威嚴之氣的,正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澤延皇帝,同時,他也是假冒趙府主人,把自個兒與趙慕源要得團團轉的假未婚夫「趙襲炎」。
其實,她曾經想過當二人再度見面時,她應該給他什麼樣的「見面禮」。
當然,除非她想被下一個試君的大罪,否則她最好不要把這些見面禮實現。
「見著朕,不高興嗎!」龍炎襲似笑非笑地瞧著她臉上迅速閃過的種種神情。呵,她還真是可愛。
說真的,她現下就有股想殺人的沖動,然而,她非但不能,還得努力扮笑臉去迎合他、伺候他。記得人宮前,阿爹就只差沒跪地求她不要再去惹皇上不開心。
除此之外,阿爹仍不放棄他當國丈的夢想,由于皇上並未降罪于她,于是阿爹便大膽猜測皇上其實很喜歡她,所以要她多加把勁,看看能不能撈到一個正妃的頭餃,嘖,阿爹說得倒容易,她若沒被眨人冷宮就該偷笑了。
「璃兒參見皇上。」辛俏璃撇撇小嘴,起身行禮。
「你還沒回答朕的話。」龍炎襲欺近她,並托起她微垂的螓首。
「回皇上,臣妾很高興。」辛俏璃漾著一抹虛假的笑容回道。
哼,到現在才來看她!
她腦袋有問題嗎?剛才她不是還在想︰皇上最好都別來。怎麼才一眨眼的工夫她就——
「是嗎?」龍炎撫著她的發絲,莫測高深地問。
「皇上若不信,臣妾也沒轍。」要她假裝柔順真的很難,所以她馬上破功。
聞言,龍炎再也忍俊不住地抱住她,俊顏更是埋進她的頸後放聲笑道︰「璃兒,你知道朕為何饒你嗎?」辛悄璃的膽大妄為著實令他備感新鮮,就因為如此,他才會縱容她至此。
「恕璃兒愚笨,猜不出皇上心意。」他所呼出的熱氣直接呵在她敏感的頸上冷她得一方面壓抑下漸起的雞皮疙瘩,一方面又要回答他的問題。
不過,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放開她?
「你怎麼會猜不出?朕的小璃兒不是挺聰明的?」
又在諷刺她。被迫抵在他胸前的小臉蛋忿忿不平地做出一個大鬼臉,「這可是皇上要璃兒說的。」哼,說就說,怕他不成。
「嗯」
「因為宮里的美人太無趣,皇上為了不讓日子過得太無聊,所以就饒恕璃兒的欺君與不遜之罪。」說到騙人,她還差皇上一大截,總而言之,她覺得自個兒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龍炎襲笑了,而且笑得比方才還要來得愉快。
「呵,璃兒,誠如你所言,若沒有你,朕真的會減少許多樂趣。」
「皇上,璃兒快沒氣了啦!」想乘機勒死她就說一聲嘛
一發現懷中美人真的快喘不過氣來,龍炎襲略微松開手勁,但仍圈住她的腰,感受自掌心上傳來的細膩柔女敕。
「璃兒,朕要看你。」欲念來得突然,也異常猛烈。
看她?她不就已經站在他面前了?無法了解皇帝意思的辛悄璃,只能呆呆地盯著他。
「不懂?」他的眸子晶亮。
迎視他出奇灼熱的眸光,辛俏璃的心陡地跳得飛快,她忍不住咽了好幾口口水,雙腳更是克制不住地想往後退去,可惜,她的腰被他緊緊圈箍住,她根本動彈不了。
「皇、皇上,您為什麼會取趙襲炎這個名字啊?」在緊要關頭,辛俏璃竟無端蹦出這個問題來。
龍炎錯愕了一下,但下一刻,他又低頭問笑著,「龍象征皇族,所以為免除一路上的麻煩,朕遂以太後之姓為姓,至于襲炎二字應該不必朕再多說。璃兒,你要知道,當初是你‘主動’跑來認朕,還逼朕娶你,更何況,朕也給過你反悔的機會。」
哼,說來說去,就是指她活該倒媚,怨不得人。
沒錯,當初眼拙的人確實是自己,但他只要跟她說一句「你認錯人」,自然就不會有後面的事發生,所以說到底,他必須負最大的責任。當然,就算她有滿肚子的委屈與怨氣,也不好當著皇上的面發泄。
「還有問題嗎?」
靶覺腰間陡地一緊,辛俏璃的心一下子又開始急促的跳著。
怎麼辦?好像逃不掉了耶!
「璃兒。」
「呢,那個……對了,皇上怎麼會在璃兒的未婚夫家?」
「璃兒,在朕面前,你竟敢一直提及另一名男子,若不是朕深知你的個性,恐怕饒你不得。」
辛俏璃怔愣住,繼而輕吐丁香小舌。
「好啦好啦,璃兒今後不會再提及未婚夫的——」
「璃兒,你已經不是誰的未婚妻,而是朕的女人、朕的妃子,這樣你听懂了嗎?」龍炎襲沉著臉,語氣陰狠。
凝視聖顏,辛俏璃的心中忽然浮現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伴君如伴虎啊,皇上就算是位仁君,也有殘酷無情的一面,老實說,她開始懷念起他們倆一起游市集,還有一同窩在馬車內的情景。
那時候的皇上從不會這般對她。
「璃兒听懂了。」
唉!難道天要亡她嗎?依她的性情服本不適合生活在宮中,現在,她可以暫時認命,但是三個月、六個月,甚至是一年之後呢?遲早有一天,當皇帝忘了有她這個人存在時,她肯定會無聊死的。
陰冷的神色瞬間退去,想要她的迅速取而代之。龍炎襲相信只要得到她的身子,她的心就會完全轉移到他的身上來。
「璃兒……」
帶有掠奪之意的低喚,讓辛悄璃的心重重地震了一下,她頻頻吸氣,不過,當她發現這麼做也無法安定心緒後,她牙一咬,決定豁出去了。
但,她是要先月兌自己的衣裳,還是皇上的?
龍炎襲看著她的手一下子擺在自己的腰際上,一下子又無措地擱在他的衣襟上,不免覺得好笑。
「需要朕幫忙嗎?」
椰揄意味濃厚的聲音教辛俏璃的雙手抖得益發厲害。
衣裳一件件地自她身上滑落,最後,當她月兌得僅余一件抹胸及褻褲時,她的勇氣也在此時耗盡。
怎麼辦?她不敢再月兌下去了啦!
「過來。」早已坐在床沿的龍炎襲突然出聲。
全身雪膚都蒙上一層淡淡粉色的辛俏璃,下意識地松了口氣。然而,當她羞怯的踱向他,而後被出奇不意地帶往床上時,她的心又在剎那間提起來。
怯怯凝視近在眼前的俊顏,辛俏璃笑得異常僵硬。
毫無預警地,他的雙唇突然復住她的,繼而吸吮著。她不是沒被他吻過,只不過這一回他似乎啃懂得較為激烈。
被咬得生疼的辛俏璃想也不想地掄起拳頭槌著龍炎襲的肩背,而她這個微弱的反抗舉動也立刻讓他驚覺自己的力道已弄疼了她。于是,他放松了力道,輕柔地品嘗她的唇。
他的溫柔對待,逐漸解除辛俏璃的無措,尤其當他扯落她的抹胸,揉捏她小巧卻飽滿的雪乳時,她竟情不自禁地嬌吟出聲。
這就是所謂的魚水之歡嗎?
辛俏璃不知不覺地合上眼,打算讓皇上主導一切。
處子的生澀與敏感,他自是了解,不過像辛俏璃這般隨他處置的表現,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呵,璃兒的確與其他女人不同。
不過,當龍炎襲大掌往她身下探去時,辛俏璃根本無法如自個兒所決定的那般,只負責配合他。
若非龍炎襲早一步復上她的嬌軀,她恐怕已嚇得彈跳起來。
「別緊張,朕會溫柔待你的。」他埋首在她散發幽香的頸窩處,不斷啄吻她的頸子。
是嗎?他會溫柔待她?
然而,當一股疼痛驟然來時,她忍不住皺起嬌顏,大叫出聲︰「你騙人!」
龍炎襲一笑,瞬間封住她的唇,而隨著他愈來愈激烈的律動,辛俏璃原本暖泣的叫喊聲也逐漸化為愉悅的嬌吟,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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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俏璃頻頻煽動蝶翼般的眼睫,自一個溫熱的懷抱中緩緩蘇醒,然,才一個小小的抬腿動作,一股酸疼便從傳來,她疲累至極的小臉再度皺起,而被狠狠寵愛的過也在此時—一浮現腦海。
唔……不要再想了!
正當她埋首在他肩窩時,龍炎襲突然有所動靜。
他溫柔地將她的螺首移至枕上,然後再翻身下床,緊接著,她便听到著衣的淅窣聲。
原本,她是想確定皇上是否走了,誰知才微微睜開眼,竟感到眼前瞬間掠過一抹金色光芒,嚇得她又趕緊合眼裝睡。
他還回來干什麼?
難不成他又想……辛悄璃全身驀然繃得死緊。
哼,大色魔,欺負她這麼多次還嫌不夠嗎?
不過等了老半天,她想像中的「欺負」卻沒有再發生。
就在她藏不住好奇心而想一窺究竟時,額頭卻被一種柔軟溫熱的物體給踫觸了一下。
辛俏璃錯愕了一下,眼楮差一點就要睜開。
她值得他留戀嗎?
一種微妙的情感,登上躍上她的心頭,望著已無他身影的內室,辛俏璃迷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