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得到令自己滿意的答案,燕懷柳走向此刻早已被差爺放開的封易蕊面前,對她說道︰「咱們回府吧。」
「啊?」好似這時才又大夢初醒,封易蕊杏眸一睜,終于回神。
「怎麼?嚇傻啦?」
「我才沒……」
她櫻唇兒才張,正要抗議,誰知燕懷柳居然一臉壞笑,俯身吻上她的紅唇。
「嗚--」他……他居然吻她?
不只縣太爺和利文宇看傻了眼,那孟浪的舉動也引來圍觀眾人的陣陣鼓噪。
縣太爺一臉苦惱,難不成,這總管不只是總管,還可能是燕府未來主母?思及自己惹錯人,縣太爺懊惱不已,只怕自個兒這頂烏紗帽不保啦!
封易蕊被吻得喘不過氣,有苦難言。
懊死的,這男人究竟是怎麼了?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難道他不知道那孟浪的舉動,不出三天就會傳遍朝野,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腦中的思緒紛亂,封易蕊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卻也掙不開他的懷抱,只能氣急敗壞的任他為所欲為……
本以為自己的放肆的行為,會換來封易蕊一陣抵觸。
可自從他在公堂上放開她以後,她就像個木偶似的,一動也不動,別說呼巴掌了,就連咒罵幾聲都沒有。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在那略顯顛簸的馬車中,燕懷柳對她木然的反應頗感興味,雙眸細細瞧著,這才發現她臉上兩道彎彎的翠眉剎是好看;還有,她那腳使失了神卻依然圓亮的水眸,也挺吸引人的。
從她那白皙的臉龐,看到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型,再看向她那雙腳踏實地的大足。
這仿佛是這幾年來,他唯一一次這麼認真瞧著她。
他這才發現,幾年前被他撿回來小女娃,如今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甚至還磨出了一身傲骨和過人本事。
她……
「啪!」
腦中思緒未明,一個巴掌突地拂上燕懷柳的俊顏。
看不出來那縴細的人兒,打起人來手勁還挺大的,但這烈性子也的確像她的作風。
「你憑什麼這樣愚弄我?」封易蕊滿月復委屈,厲聲質問。
「為了救你。」他說得冠冕堂皇。
「我不需要。」
「只有這樣,利家的人才不敢再打你的主意。」見她氣得紅通通的一張臉,燕懷柳的辯解說起來更流利了。
「你從來就不乎我,別說得你好像迫不得已似的。」別人她是不敢說,可她這個主子爺一向行事恣意,要救她不用硬是將他們之間扯上關系。
就憑他燕懷柳是燕府當家的,更憑他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只要他一句話,誰敢不放人。
面對她質疑的眼神,燕懷柳倒愈發理所當然。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人,他的心里當然有著自己的盤算。
當他今日听聞府前那場鬧劇,匆匆趕至衙門,看著她一臉雖有些狼狽但神色堅毅時,他的心中就已經有了決定。
這陣子,他想了又想、反復思量,要讓他月兌離皇上的種種鉗制,她是最佳的人選。
「若不是我,你得服三年苦役。」雖說施恩不望報,但這回他卻卑劣地討起人情。
「你究竟在盤算什麼?」她真的不懂。
好歹在同一座府邸一同生活多年,加上她是個心思細膩的女人,對他自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然而,今天他的所做所為,卻一丁點兒也不像平素的他。
「別這麼瞧著我,我只不過希望與你商議一件對咱們倆都有益處的事。」
燕懷柳恣意斜倚在馬車的軟榻之上,迎著封易蕊質問的目光,終于開了口,可那話卻教封易蕊听得一頭霧水。
「什麼事?」對彼此都有益的事,那是什麼?
「我希望咱們倆可以成親。」
「成……親?」震驚已不是以形容她的感受,封易蕊瞪大眼,處變不驚這四個字再也與她無緣。
「對,一旦成親,我不用再受皇上控制,而你也不用再被利家母子騷擾,這絕對是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
瞪著他臉上信心滿滿的笑,封易蕊只覺自己此刻像是在瞧著一個瘋子似的。
她相信他真的瘋了,才會說出這種話。
封易蕊真的覺得那個男人瘋了,她不想隨之起舞,可偏偏有人卻當真了。
她抬眼望向毛躁不安的翠兒,心中的煩惱更盛。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這種欲言又止的模樣,封易蕊今兒個已經不知道瞧幾回了。
「封總管,不……封姑娘。」開了口,才憶及今早主子爺的交代,于是翠兒連忙改口,「你和爺真的要成親了?」
今兒個燕懷柳召集府內所有僕佣,說是從今以後,燕府總管的位子要易主了。
本來翠兒還以為是因為封易蕊那日頂撞了爺負氣求去,或是那日在燕府大門迎親隊伍造成的紛擾,所以才被掃地出門。
可主子爺說了,從今往後大家對待封易蕊都得恭恭敬敬的,因為不久他們倆就要成親了!
這是真的嗎?
小丫鬟心中滿月復的疑問無法消散,終于大著膽子來問封易蕊。
那男人瘋了,她可沒瘋。「沒有的事。」
「可是爺兒今早是這麼同大伙兒說的。」肚子里的好奇一旦被勾起,就非得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听到翠兒的話,封易蕊橫眼一瞪,就在小翠以為她要發怒的同時,她卻只是背過身去。
唉,這事怕是愈來愈復雜了,瞧燕懷柳那男人似乎是吃了秤坨鐵了心,要這麼胡作非為。
雖然他嘴里說得頭頭是道,可是她卻沒打算讓他說服。
「我說封姑娘,其實爺兒雖然看起來不苟言笑,可其實人挺好的。」雖然嚴肅了點,可對待他們這些下人,爺可算是個寬厚的主子。
至于封易蕊的性子是急了些,平常待人也是公事公辦,可府里的丫鬟都知道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好人,前年長工虎子的娘生病,她就把她好不容易攬下來的積蓄,全拿給虎子讓他去請大夫了。
還有杏兒的娘因為日子過不下去了,便來燕府想將杏兒領回去,打算讓杏兒去賺皮肉錢,結果也是她不知打哪籌出一些銀子,救了杏兒。
若是封姑娘真能和他們家主子成親拜堂,她們這些下人也是樂見其成的。
「他是不是好人,不關我的事。」翠兒的叨念讓封易蕊覺得心煩,索性掀簾進了屋。
她沒興趣知道燕懷柳是不是好人,她現在滿心想著如何月兌身。
那記擁吻早已傳遍大街小巷,每個人見她無不指指點點。
原本平靜的生活早已被他擾得翻了天、覆了地。
其實冷靜下來想想,那個吻絕對不是出于偶然,那是他存心要這麼做的。
他知曉她的性子,若是好好同她商量,她是絕對不允的,所以他趁著救她之便,強吻一記,好造就既定的事實。
那男人的城府,總是深得不見底。
不知過了多久,耳際突然傳來一陣叫喚聲。
「小姐……小姐……」見封易蕊像是尊木人似的瞪著眼前的包袱默然不語,翠兒連忙開口喚道。
「翠兒你別生亂了,我想靜一靜。」心煩意亂的封易蕊語氣不耐。
「不是的小姐,是那利府又有人來鬧,死活都拉不走,非得見你一面不可。」
門房傳話來,說利家夫人在燕府大門胡鬧,怎麼也趕不走,只好前來請示封易蕊。
又來!還不怕嗎?
聞言,封易蕊額際生疼。
「咱們去瞧瞧吧!」
雙腿利落地跨過門坎,改不了身為總管什麼都管的個性,封易蕊先是讓人將利夫人給請進廳後,便朝大廳而去。
她倒要瞧瞧這會兒利夫人又要來鬧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