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但辛無悔卻沒有移動半分,也沒有給她一個回應,就在她即將放棄的剎那,他突然回過頭來,一雙利眼不斷的在她身上來回掃視。
迎視著辛無悔的目光,烙梅發覺在他冷然的凝視下,自己的勇氣正快速的流失,所以她只好別過頭去。
大踏步的往前跨了兩步,辛無悔重新回到她面前,只手攫住她略嫌單薄的下頷,讓她的雙眼直視著他。
「我若答應你的要求,你要許什麼報酬給我?」辛無悔不在乎自己過重的手勁讓她皺起眉頭,也不理會她月兌口而出的低呼。
「你放開我!」下頷的疼痛激起烙梅的反抗,她用力地甩著頭,希望擺月兌他的鉗制。
不管她的掙扎,辛無悔殘忍地收緊自己的手指,冷冷地說︰「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錯過了這次,我保證你就算傾盡畢生所有,都無法再見到我。」
「你……」听到這樣的恐嚇,烙梅頓時渾身僵硬,不敢再掙扎半分,只好試著訴之于理,「烙雪是個好女孩,我不認為你需要酬勞才會願意接近她。」
「她太稚女敕,恐怕不太適合我的胃口。」他以左手的食指輕觸烙梅細致的臉龐,聲音低沉得像是在誘惑。「倒是你……」
既然忘記下頷的疼痛,動彈不得的烙梅此刻心中瞬間升起一抹恐懼,含著霧氣的大眼則透露出一絲心慌。
「看來你很聰明。」辛無悔滿意的放開自己的手,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欣賞著她的恐慌。
那種狩獵的快感讓他的心中充斥著滿足感,對他而言掠奪是一種最好的擁有方法。
烙梅既然吸引他的注意,那麼掠奪她的所有,似乎便成了此刻他最感興趣的事情,他想要看看她究竟能為自己的妹妹犧牲到什麼程度。
「你不可以!」無助的後退了兩步,望著眼前這個猶如惡魔般的男人,烙雪的心在掙扎著。
她相信他絕對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也知道烙雪對他有著罕見的執著,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究竟該怎麼作抉擇?
烙雪臉上的笑容一直是她傾盡全力也要維持的,可那真的值得她犧牲自己嗎?
看得出她心底的掙扎,辛無悔滿意的一笑,「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到那間酒吧來找我。」
烙梅只能點頭接受這樣的緩刑,甚至自我安慰至少他還願意給她時間考慮,而不是逼她立即作決定。
「記住,錯過明天,你和你的寶貝妹妹將永遠見不到我。」冷冷的撂下最後的警告,辛無悔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有把握明天晚上絕對能再見到她,因為她無法逃開愚昧的情感,為了這份情感,他相信她一定會來。
望著他的背影漸漸的消失,烙梅的心慌了,自己和妹妹的天枰之間,誰該重?誰又該輕呢?
她不想和辛無悔有所牽扯,因為下意識地她覺得他很危險,卻又不願烙雪不顧生命安危喝下那杯烈酒,卻一無所獲。
舉頭望天,烙梅重重地嘆了口氣,無解的題目依然無解……
她無法下任何的決定,現在唯一能夠期望的,就是希望烙雪對于辛無悔的執著只不過是一時的沖動。
經過一番的折騰後,烙雪終于幽幽地自昏迷中蘇醒,再一次幸運的自鬼門關前唄救回來,已送至病房休養。
在烙雪的堅持下,一直被排拒在病房外的烙梅成為唯一一個能夠留在病房里陪她的人。
送走怒氣騰騰的家人,烙梅走回病床前,伸手愛憐的輕撫著妹妹光潔的額際。
「不是姐要說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呢?」責備的語氣自烙梅嘴里說出,光亮的眼中閃現一股擔憂。
「姐,對不起。」烙雪拉著姐姐坐在床邊,然後撫上她臉上的紅腫。「又害你被爹地打了,對不對?」
「沒什麼。」別過頭去,烙梅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不願妹妹為她擔心。
妹妹的心髒再也無法接受一丁點的刺激,醫生已經對他們發出警告,若是再發生任何情況,烙雪的生命恐怕連大羅神仙也難以挽救。
「爹地也真是的,明明不是你的錯,偏又愛將錯怪在你身上。」烙雪嘟起嘴,不悅地低喃。
「錯確實在我,是我沒有盡好照顧你的責任。」烙雪不願讓她責怪疼愛她的父親,所以便將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
「對不起……」知道姐姐再次將委屈全往肚里吞,烙雪的眼眶泛紅,聲音開始梗咽起來。
不舍的將蒼白荏弱的烙雪擁入懷中,唯一支撐著她的溫暖再次流入她的心田。
「傻孩子,這有什麼好道歉的?姐只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地活著。」輕揉著妹妹的長發,烙梅低聲安慰她。
兩姐妹就這麼相擁著,待烙雪停止哭泣後,她才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急忙抬起頭,滿眼驚慌地問︰「怎麼都沒有見到辛大哥啊?他答應做我的男朋友的,怎麼我都沒有看到他?」
緊捉著姐姐的時候微微顫抖著,烙雪頓時像是遺失什麼重要的寶貝似的,一臉難過地看著烙梅問了數個問題。
「辛無悔不過是個陌生人,他沒有理由為我們做什麼。」見烙雪這樣重視辛無悔,烙梅的心一驚,但仍裝作若無其事地道。
「沒有理由為我們做什麼……」烙雪雙眼無神地輕喃著,一顆接著一顆的眼淚,頓時流滿她的小臉。
「烙雪?」從來沒有見過烙雪這個模樣,烙梅大吃一驚,原以為這一切只不過是她一時興起,沒想到……
「姐,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听到姐姐的呼喚,烙雪的臉上乍然出現一絲企望的神情。
從小到大,不論她要什麼,她都會達成她的心願,而這次她也將最後的希望寄托于姐的身上。
「這……」不想讓妹妹失望,可卻也不願答應她的要求,烙梅輕咬著嘴唇,一臉為難地看著她。
先不說家人絕對不會同意烙雪和那樣一個外型浪蕩的男子交往,連她也不願意烙雪和辛無悔有任何的牽扯。
包何況辛無悔還提出那種條件,如果答應烙雪的要求,那不就是羊入虎口,絕對會出現難以預計的後果。
「姐,拜托啦!」烙雪見她猶豫不決,連忙大力地晃著她的手,努力的撒嬌,辛無悔真的對自己很重要。
否則她怎麼會明知那杯烈酒對自己身體有害,還義無反顧地喝下它,那時她心里所想的是,只要喝下那杯酒,她的心好像就圓滿了。
「烙雪,他對你很重要嗎?他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你竟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烙梅的眉頭愈皺愈緊,聲音也愈來愈低沉。
她真的不懂,辛無悔不過是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為何會對烙雪產生這樣大的影響?讓她連命都不顧的只想和他在一起。
「嗯!」烙雪重重的點頭,一次不夠還連點數次,讓烙梅的心情硬是又往下沉了幾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看到辛大哥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因為他的出現而完整了。」
「怎麼可能?」烙梅不願意接受的低呼一聲,烙雪臉上那如夢如幻的表情,活月兌月兌是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會出現的表情。
烙雪和辛無悔擺明了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樣一見鐘情的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呢?而自己又要怎樣處理這件事呢?
難道真如辛無悔所要求的,奉獻自己以換取烙雪的快樂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烙梅的周身頓時起了一陣顫栗,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那個男人不是她惹得起的。
懊死的!為什麼是他,為什麼烙雪喜歡的、想要的,偏偏是他呢?如果換作是另一個人,為了烙雪的快樂,她絕對會義無反顧的去做,可是……
「唉!」烙梅輕搖頭嘆息一聲,心慌意亂得不知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當她正打算開口以姐姐的身份,要求烙雪忘了辛無悔這個人時,只見烙雪的眼眶已泛起淚水。
「姐,求求你!帶我去找他吧!」烙雪邊抹眼淚邊說道,雙手猶如捉著浮木一般愈收愈緊,傳達了無比的堅持。
「你們兩個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教姐姐怎麼答應你呢?」烙梅硬起心腸撇開頭,狠心的不理會妹妹的要求。
「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但他真的對我很重要啊!」烙雪見姐姐堅持的樣子,不禁激動的大喊起來。
脆弱的心髒禁不起這樣的折騰,一陣陣的劇痛朝烙雪襲來,但她卻不肯開口喊痛,只是蒼白著胸緊捂著胸口,唯有急促的呼吸說明了她的痛苦。
別過頭去的烙梅听到妹妹那急促的呼吸聲,連忙回頭審視,卻被妹妹蒼白和痛苦的神色給嚇了一大跳。
「烙雪,你怎麼啦?放開姐的手,讓我去找醫生。」烙梅著急地喊道,卻怎麼也撥不開妹妹緊捉著的左手。
「我不放,除非姐答應我,幫我去找辛大哥,我依約喝了那杯酒,他便是我的男朋友了。」純真的烙雪這次有著異樣的堅持,對于辛無悔的執著,讓她即使拼上生命亦不在乎。
「好吧!姐答應你,你快放開手,讓姐去找醫生。」被烙雪的病情急壞了的烙梅,沒有任何選擇地答應妹妹的執拗。
她知道烙雪是在用命和她賭,所以她不得不屈服,一直到烙雪經過醫生的診治,沉沉和睡去之後烙梅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
想到辛無悔臨去前開給她的條件,烙梅的心頓時沉到無底的深淵,卻沒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醫生剛剛說了,烙雪的病已入膏肓,所以烙雪的要求很可能是這輩子最後的要求,為了讓烙雪快樂她真的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