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儒目光如炬緊盯著玄霜的身影,不難知道為什麼莫驤雲會為她傾心,因為她真的不同。
可是這份不同注定了她會在情字這條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她太驕傲了,也太保護自己了。
「你明知他是真心對待你,又何必將他的真心擲回他的臉上?」文君儒再勸道,今天既已現身,很多事他不會再當作看不見。
「真心……」玄霜的臉上浮現了一抹譏諷的笑容。「何謂真心?看得見、模得著嗎?「「真心」這兩個字騙過了世上多少女人,又有多少男人假借真心為名盜花采蝶,卻仍謂真心。
莫驤雲有沒有真心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的是,她不想要、也要不起,母親活生生的例子就夠她害怕的了。她何苦再去自惹塵埃,就算他對她真的關心,真的有所謂的真心,可是能有多久?一年半載的真心她真的要不起。
低俗殘暴的常大富難道就沒有真心嗎?當初他對娘不也百依百順,但是轉眼不過半年的時間,真心就已灰飛湮滅了。
何不就這樣不含期待的,終有一天等莫驤雲膩了、倦了,或許她還有自由的一日。
「雖然看不見、模不著,但卻能體會得到。」羽扇輕搖,文君儒輕松的回應了她的問題。「只要你願意,那並不難。」
「如果我不願意呢?」玄霜淡漠的問道,其實她不是那麼想知道,只是他既已提起逭話題。難道她能不接嗎「那麼只是苦了你自己。」以文君儒對莫驤雲的了解,只要玄霜一日不接受他的真心,那麼他也一日不會放棄,即使窮盡一生。
他真的不希望看到那種情況,玄霜對驤雲不是真的無情,何苦要這樣痛苦的糾纏一輩子「我寧願苦的是身,不是心。」玄霜淡然一笑,絲毫不將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你為什麼不試著去相信他呢?」文君儒已經快被這個女人打敗了,他不敢相信這樣的固執怎麼會存在于一個女子的身上。
「試不起,我沒有那個本錢。」語氣中不無哀愁,如果她不是看盡了情愛的殘忍,她或許會義無反顧的接受,但是偏偏……玄霜只能苦笑以對,說她沒有勇氣也罷,說她不知好歹也罷,隨他們去吧「你……」文君儒真的詞窮了,不知道還能怎麼勸。「想想我說的話吧!驤雲不比常人,或許有朝一日,等你真的想要去試的時候,機會已經不再。」想了一會,他還是忍不住的再勸了一句。
玄霜暗自松了一口氣,若是這個話題再不結束,或許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她真的很想去試試看。
見她沒有絲毫的動搖,他也只能搖了搖頭,收起羽扇。「我帶你去看看絳雪吧!那小妮子掛念你得緊。」
文君儒起身,看來他還得再想個辦法,否則不只是她必須承受莫驤雲的怒氣,就連他可能也難幸免。
燭火搖曳,為闐黑的暗夜帶來了一絲光明。
玄霜撐著肘在桌上打著盹,逕自等待著仍在書房的莫驤雲,在他還沒有就寢以前,她根本就不敢離開。
她想就這麼平靜的過日子,即使是當他的奴婢,也希望得到一些平靜,所以不管她多麼疲累,她還是努力的強撐著,不願讓他發怒。
一個極微小的聲響驚醒了打盹的她,她慌忙的起身,不意卻弄倒板凳,發出了一陣巨響。
這個聲音讓玄霜完全的清醒了過來,她連忙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甫進門的莫驤雲,見他一臉的平靜,並無絲毫的怒意,遣才稍微的放下心來。
她快手快腳的扶正了板凳,然後恭立一旁,听憑差遣。
遣一副恭敬的模樣再次的惹怒了莫驤雲,他不發一語的越過了她,在桌子旁坐定,然後自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了她,然後沉聲說道︰「這張賣身契,你把它給簽了吧!」
玄霜無言的接過,攤開了紙,紙上那「永生于莫家堡為婢」的字樣讓她的心倏然一個抽緊。
這薄薄的一張紙竟能決定她日後歸處,可笑呵!但微微彎起的唇承接著的竟是自己無聲的淚。里的笑聲,卻無法辦到。那種笑聲給她一股滄涼的感覺,令她不由自主的為了他竟發出這樣的笑聲難過了起來。
莫驤雲靜默的站在房門外,看著她沉思的模樣,今天的他對于她有了另一層新的認知。
他輕咳了一聲,讓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然後往前走了一步,讓自己與她同處于室內。
他雙眼所散發的情緒是玄霜陌生的,而他臉上所帶著的是一種令她心驚的了然,見他神色自若的走進室內,她立即起身退至一旁,放下心中的思緒,警戒的看著他。
莫驤雲迥身將門闔上,然後步至椅子上坐下,深沉的眸光一刻也沒有離開她的身上。
「過來我這里。」在兩人視線交會了好一陣子以後,他啟口喚著僵立在一旁的他聲音諳 帶著某種暗示,然而這種清楚不過的暗示,卻足以教她裹足不前。
莫驤雲勾起了一抹冷淡的笑容,心想服從的定義如果是這個樣子的,那麼要那張賣身契有何用處玄霜天生不是那種會服從的人,她有天生的傲骨,有自己的堅持,之前做奴婢是不得已,要不然這樣的工作她還真是做不來。
「你忘了你是我的人,應該服從我的命令。」莫驤雲絲毫沒有移動,就連視線也仍是維持在她的身上,只是再次的命令道。
聞言,玄霜的腦海中有一陣的錯愕,臉色倏的刷白,可是沒有選擇余地的她,只能緩步的向前。她心中的屈辱只能往肚子里面吞去,一步跟著一步,她的心也跟著一點一滴的墜入無邊的深淵。
直到走到了莫驤雲的面前,卻沒料到他倏的長臂一撈,她已然半傾在他的懷中。
「以後我不希望我的命令必須重復。」莫驤雲的臉上沒有半點的柔情,但吐在玄霜耳邊的氣息卻顯得溫柔又感人。
「是的,堡主。」玄霜低聲答道,聲音中有著明顯的顫意,對于這樣親密的姿勢顯然不能接受。
得到了她的保證之後,莫驤雲不再說話,只是逕自開始動手解開她胸前繁復的扣子。
這個動作讓她一驚,直覺的開始以細弱的雙手推拒他如山的身軀,他到底在做些什麼「你是我的,即使是身為奴婢,你也只能遵行我的意願行事。」不理會她無意義的動作,莫驤雲帶著殘忍的笑,輕聲的說道。
他話里的意思相當明白,就是一日一他要,不管她是什麼身分都必須遵從他的意旨。在這個堡里,他就是王,任何屬于堡里的一草一物、一人一事,他都有主宰的權力。
玄霜僵住了,在他這一段宣告示的話語之中,她徹底的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
用心計畫的逃離,不過是加速他的掠奪,她脆弱的眼淚因為這個認知一點一滴的緩緩落下,她整個世界跟著崩塌。
「是……的。」斷斷續續的吐出這兩個字,玄霜閉了閉眼,再睜開雙眼時,那眸中只剩下空洞,表情也跟著冷漠。
要不是淚痕猶在她頰上,莫驤雲真的要認為,她剛剛所表現出來的脆弱只是一種假相,但是看著那種不哭不鬧,認命接受的神情,讓他沒來由得一陣心痛。
但是他不能心軟,在剛剛探過絳雪,听絳雪訴說著玄霜過往的生活,和她娘因何自盡的事情之後,他就知道要讓玄霜放下心防,不是那麼簡單的。
氣憤雖然已經盡釋,但他卻不能任由這樣的狀況持續下去,惟一能做的只是激起玄霜本能的反抗,讓這樣的生命力去打開她的心。
殘忍竟是他惟一能用的手段,莫驤雲將玄霜用力的扯進懷里,在她看不見的背後苦澀的一笑,眼眸之間流露的是無奈的情緒。
雖然如此,但是他手上仍繼續著褪去她衣物的舉動,唇緩緩的降臨在櫻唇之上,堅定的手亦毫不遲疑的撫上了她的身軀。
玄霜忍不住的一陣顫栗,卻仍是靜默的任由他撫模,堅持的冷淡以對只為了讓他早日對她死心。
可是在莫驤雲不斷的誘哄之中,她的意志一點一滴的散去,蒼白亦被潮紅所取代,不由自主的她也漸漸加入了這場原始的角力戰。
他滿意的帶著狂亂的她回到床上,在最後的沖動來臨前,他的腦海所浮現惟一意念是——這或許是一個好的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