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算卷款逃亡海外?
迸月笙坐在一家格調算不錯的CoffeeShop里,點了一杯熱咖啡,想著近一星期以來發生的事情。
其實嚴格說來她有一點像小偷,她坑了傅典君一大筆錢,除了還地下錢莊的債,還把為數不少的錢交給劉叔,要他放在身邊,作為將來紫月劇團的花費,更惡質的是,她帶著剩下的鉅款潛逃出國,在海外逍遙。
天!她這麼做比搶銀行還可怕,她不該叫小偷,該稱她大盜了——
可是管他的!誰叫他老喜歡當著她的面情婦長、情婦短,她長得既清秀又高雅,哪里像情婦了?
反正傅典君這回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有些奇怪的是,她坑了他的錢遠走高飛後,心里應該希望最好一輩子不用再見到他,可是為什麼她反而會想再見他一面呢?
天啊!她有被虐待狂嗎?
她不是一向視他為洪水猛獸?怎麼會有那麼可怕的想法?好像一個賊期待和警察見面一般瘋狂。
「瘋了,我一定是瘋了,哈哈哈……」她自言自語的說。
「的確,不是瘋了的人,絕對沒有那個膽,坑了我的錢後遠走高飛。」有道聲音從她後頭傳來。
迸月笙發現自己不但可能瘟了,只怕還得了幻听。她方才好像听到傅典君的聲音?
這里是法國吧?那家伙出現在這里的可能性應該微乎其微才對。
可是為什麼他的聲音那麼清晰?
她正想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她桌子旁。她緩緩抬頭平視,看到了一雙男人的長腿,再往上移,則是質料一流的西裝外套,再往上看……
天吶!那張臉……
是傅典君,真的是他!
暗典君動作俐落的摘下鼻梁上的墨鏡,臉上似非笑的表情看得古月笙心底直發毛。
「數日不見,卷款潛逃的日子過得可好?」他雙手撐在桌面上,身子前傾逼視著她,劉海落在額前,有著平時外表看不到的不羈。「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哪天要讓我找到那個『搶匪』,我該怎麼惡整她。幸好上天垂憐,讓我找到了,此刻正面對著她,你說,我該拿她怎麼辦?」
其實傅典君早在她出境之前就有了她的行蹤,只是那時他很忙,沒時間和她玩捉迷藏,同時他也好奇,她拿那一大筆錢要干啥用?
得知她要前往的國家是法國時,他就更放心和她耗了。因為,他歐洲之旅的度假地點正是選在法國南方的海邊別墅。
「我……我……」她紅著臉,不敢對上他那雙老是帶著嘲弄笑意的眸子。「我……那一點錢對你來說根本是九牛一毛。」
「的確。」
「你的意思是……」這男人忽然大發慈悲,不再追究那些錢了嗎?古月笙一抬起頭看到他那張笑臉,有些暗怪自己天真。
那笑容彷佛是在告訴她,別傻了!
「只要你履行當初我們交易的承諾,對於你卷款而逃的事,我就不追究。」
「不!」
「你很頑固。」他不在意的笑了笑,「你知道嗎?男人對於老是對他說『不』的獵物特別有興趣。」
獵物太容易屈服,征服者就少了追逐的刺激、快感。
「你這個變態!」古月笙生氣的說。「我才不要當變態的獵物。」
「你早已沒有回頭路了。」這女人似乎還弄不清楚狀況。他傅典君要的女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得不到的。她屢次對她說不,是想表現出她與眾不同嗎?
若真如此,她果真與眾不同,因為,只有她是古紫月的女兒!
「你太自以為是了!」她生氣的大聲嚷嚷。
「我只是就事論事。」他一向不是個會把事情想得太容易的人。
「大不了還你錢!」
「我不在乎錢,我只對你有興趣。」他的眼楮凝視著她。
他的話令古月笙紅了臉,更令她心髒無法控制的狂跳,心里交織著奇妙的感受,那感覺她並不討厭,甚至有些喜歡。
尤其他最後一句話帶給她的感覺更是難以形容。
他對她有興趣?她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他對她有興趣毫無原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話在她心底激起的甜蜜久久不散。
「我……」一時間她忽然忘了這場交易的難堪,心中流泄著美妙的樂章。
暗典君看著她,感覺到她似乎沒有像方才那樣,對他有著強烈的拒絕之意,於是他說︰「今晚我有個宴會,需要一個陪我出席的女伴。」
「什麼?」
「陪我參加宴會。」他打量了一下她身上難登大雅之堂的穿著。「你需要一件禮服。」他看了下手表,「時間還早,我陪你去選吧。」他可不想讓她自己去買禮服的結果,是又出現他第一次在宴會上看到的那種肉彈裝。
迸月笙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他。
她都還沒答應陪他出席宴會呢!他居然連要買禮服的事都替她決定好了,而且她不是一向最痛恨沙文男人嗎?怎麼現在被一個這樣的男人牽著鼻子走,她竟然不反抗?
明知道她該拒絕的,可是她卻一點也不想拒絕,甚至開始幻想著他陪她去買禮服的甜蜜模樣……
她有雙重人格嗎?
***
布置得美輪美奐的宴會現場,衣香鬢影交錯。
這是一場暗氏集團在歐洲所設的分公司以及名下產業的主管家會,因此宴會中多數仍是東方面孔,除此之外,一些在歐洲和傅氏有商業往來的客戶也參與這場宴會。
暗典君和古月笙在宴會進行到一半時才進入會場。他特殊的身分和高挑軒昂的身材立即引起注目,讓站在他身邊的古月笙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她發覺自己的手心漸漸冒出冷汗,不由自主的想找個令她安心的支撐物,不知不覺的,她的手牽握住暗典君的手。
她抬起頭看向他,而他從容的模樣彷佛早就習慣眾人的注目。她的手牽著他的,他沒有拒絕,卻也沒有反握住她,只是被動的任由她牽著,甚至到後來,大夥紛紛向他圍過來時,他巧妙的掙開了她的手。
在那一剎那間,她竟感到一陣難過,覺得他的世界像隔了一層銅牆鐵壁,她怎麼也走不進去。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那麼在意他?只是一個把她的手輕輕掙開的小動作,怎麼會在她心中起了那麼大的漣漪?
沒道理啊!
憎恨他、視他為洪水猛獸,還是早上的事情啊!為什麼才數個小時的時間,她對他的感覺會改變那麼大?
莫非……
向服務生要了杯飲料,她來到一根大石柱下,一面看著如同眾星拱月般的傅典君,一面想著自己的心事,很多事情在這樣誠實面對自己的情況下,一一的彰顯出來。
令古月笙訝異的是,她好像不是如自己所覺得的那樣討厭傅典君,甚至,她似乎是喜歡他的。
其實,傅典君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一個軒昂俊美的男人,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討厭的,只是她似乎又不單單只是「喜歡」那樣單純。喜歡的感覺該是很輕、很淡,不濃烈的,可是,她對他的喜歡似乎包含著濃烈的因子。
濃烈的喜歡他嗎?那不是……
愛?
一個字眼滑過她腦海,令她訝異不已。
不會吧?
迸月笙喝了口飲料,潤潤乾澀的喉嚨。她不願意承認這種她認為太沉重的情感。
在她低下頭之際,一個甜膩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大概是傅典君最新的女伴吧?」對方大刺刺的以打量的目光看著她。「唔,他的品味改變了。喂,你知道嗎?以前像你這一型的女人,他是看不在眼里的。」
為什麼這個女人對她有敵意?古月笙可以敏銳的感覺出來。
她看了那女子一眼,「你很了解他的品味?」她故意裝作不在乎的說。
「好歹看過不少他的女伴。」吳慧姍冷笑,指著此時正以親密的姿勢和傅典君說話的女子說︰「現在正和他說話的那個美女是我堂妹,也是傅氏集團的大客戶之一——威恩企業總裁的妹妹,更是傅典君從前的女友。」
她心里真有些為瑩貞堂妹抱不平,傅典君寧可選擇一個長相只稱得上清秀的女子,也不願選瑩貞這個大美人為女友。
算了!任誰也知道傅典君花名在外,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是一樣的,他從不為女人動心,自然也不會把女人放在心上。美女和長相平凡的女子在他眼里既然同樣沒地位,僅有暖被功能,他的確不必太挑剔。
吳慧姍暗忖,想必眼前這名女子在他身邊的時間也不會太長才是。
一听說傅典君從前有過不少女伴,古月笙心中猛泛酸意。看著眼前的女人等著看好戲的嘴臉,她強忍住心中的悲哀,深吸了口氣,努力擠出笑容說︰「既然已經是過去式,我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這麼看得開?」吳慧姍挑起眉,不屑的冷笑。「當一個女人對於男人的一切不在意時,想必要的只是他身上的錢吧?嗯!若真的只是要他身上的錢,那他絕對是個最慷慨的人。」看見古月笙發白的臉色,她笑意更深,「唔,看來你的身分很特別哦!」
「如果你說這些話是因為嫉妒,那麼我想我是可以了解的。」古月笙努力的維持著其實已經不堪一擊的自尊。
情婦,這樣的身分的確夠特別。
「嫉妒?」她冷笑一聲,「若你真的是他的女友,而且他真是愛你的,那我的確是很嫉妒;若你只是他花錢找來的,只是他為了滿足生理需求,供他泄慾的女人,我有什麼好羨慕?」
看見她如死灰般的面容,吳慧姍不禁有些得意,因為自己說對了。「有些女人為了錢可以無恥,但我們吳家在企業界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麼無恥的事我可做不來。」
迸月笙咬著唇。「對不起……我不太舒服,失陪了。」她的胸口疼得彷佛要炸開一般。她覺得今晚出席這場宴緩箏佛是傅典君欲公開差辱她的手段。
「情婦」這兩個字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你就是以這種『楚楚可憐』的模樣惹得男人疼惜嗎?」吳慧姍仍不放過她。想起傅典君對堂妹的無情,拋棄堂妹後這麼快又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好好的美女不要,偏要和這種清純得如同未經世事的女圭女圭在一塊,真是不明白他的品味在哪里。
暗典君她自然不敢招惹,可她就是忍不住想發泄一下不滿的情緒。她清楚傅典君的性子,他不會為女人而出頭,這也是她敢這樣羞辱古月笙的原因。
這女人看樣子就是塊女敕豆腐,少說也要把她氣得哭著離開這里。
迸月笙壓抑住心中的怒火,沉靜的問︰「如果是呢?」
「那也難怪憑你這種貨色可以把傅典君勾引上床。」
「那也強過有些人一輩子無法把他勾引上床。」她挑釁的看著吳慧姍。「如果你方才對我說這些侮辱的話,是為了平衡這樣的心態,我想我應該大人有大量的原諒你。」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她今晚已經受夠了,一味的容忍只是讓對方的氣焰更加囂張罷了。
「你……」吳慧姍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瞪大眼楮,「你這出賣身體供男人泄慾的野女人,憑什麼這樣跟我說話?」
「那也好過一些男人一看到,連慾望都沒了的女人。」
「你這個妓女!」
「你在暗喻傅典君是嫖客嗎?」古月笙氣得全身發抖,這輩子大概就今天被罵得最難听了。「我相信這樣的新綽號對他而言,一定是絕無僅有的,我會代為傳達。」
「你……」
吳慧姍真沒料到她會如此伶牙俐齒,心想,這女人的膽識只怕是來自於在她身後撐腰的男人吧?呵!那她可就高估了自己,也不夠清楚傅典君的為人。
「我怎樣?」既然已杠上,古月笙也打算豁出去了。
她深吸了口氣,忽然道︰「女人在傅典君心中是沒有地位的,你以為你會不同嗎?」
「我還不至於那麼不自量力。」這方面古月笙還有自知之明。
「是嗎?」她懷疑的問。「據我所知,很多女人都是很不自量力的。希望你是真的有自知之明,否則屆時欲哭無淚,那可沒人同情的。」
「謝謝你的忠告。」古月笙打算到外頭透透氣。和這女人相處得愈久,她愈發覺自己情緒不受控制。
在她邁開步伐打算離開時,吳慧姍忽然說︰「三個月,你和他之間的關系頂多再維持三個月,屆時你也會和他之前的女人一樣,被他拋諸腦後。」
說三個月已經算是給足了她面子了!
暗典君可是花名遠播的,他最高紀錄,曾在半年內連換了三個女友。就連堂妹這樣的絕世美女也不過吸引他一年不到的時間,她可不認為眼前這女人有條件可以破紀錄。
「你可能高估我了。」古月笙看向不遠處正和美女調笑的傅典君。她今天是他帶來的女伴呢,他卻將她冷落在一旁,自己和昔日情人難分難舍。
她看到他的大掌溫柔的包覆著那位美女的縴縴玉手,而他方才卻連給她安撫的一握都不肯。
她終於知道自己在傅典君心中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地位。
還沒嘗到喜歡上一個人的甜蜜,就先體會了喜歡上一個不能喜歡的男人的悲哀。是不是有些人注定在情路上受盡艱辛?
不遠處的傅典君和那位美女真是對金童玉女,如此賞心悅目的一幕,她如何能插足?一思及此,一股難過涌上她胸口。
迸月笙淡然一笑,笑容中有著自己都說不出的苦澀,然後邁開步伐朝外頭走去。
她從來不曾有過能和傅典君有什麼關系的希冀,若真要說和他扯上關系,那也不過是一場令人難堪的交易。
三個月的交易,足夠償還她欠傅典君的錢嗎?她不知道,不過,對於欠他的一切,她已不打算以逃避面對了。
他要的她就給,給了之後,是不是可以扯平了呢?
她忽然覺得,在這場交易中,喜歡的心情變得好多余……
***
凌晨一點左右,傅典君才回到度假別墅。
當佣人幫他開了門,他目光直接掃了一下客廳,並未看見古月笙。
「古小姐呢?」語氣中有些許不悅。
她在九點不到就提前離席了,給他的理由是身體不舒服。他知道那只是早退的藉口,真正的原因只怕是吳慧姍那女人不知道跟她說了些什麼。
「古小姐在樓上。」佣人回答道。
正當傅典君要往樓上走時,佣人忽地叫住他,說︰「傅先生……呃……」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什麼事就直說吧。」他討厭說話吞吞吐吐的人。
「古小姐她……心情似乎不太好,回來的時候好像哭過,而且方才她還下樓拿了瓶酒上去。」她知道很多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是藉酒澆愁的。
「我知道了。」他匆匆的上了樓。
來到了古月笙的房門口,他叩了門,見里頭沒有回應,於是他直接推門而入。他方才從門縫看,里頭似乎是關著燈的,一推開門才知道,她的確沒開燈,只燃著小幾燭台上的蠟燭。
迸月笙穿著浴袍坐在小幾前,燭光在她白皙的臉上晃動,十分嬌美明艷,令男人忍不住想擁入懷中呵護。
暗典君將門關上,背倚靠在門板上,一派優閑的看著眼前的美景。
「女人似乎很喜歡拿身體不舒服當藉口。」他忽然開口。
「你很了解女人?」她幽幽的說,目光繼續注視著燭火,並沒有回過頭看他。
「起碼知道你在說謊。」他看著她,等待她給他一個合理的早退理由。「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迸月笙垂下眼瞼,端起酒杯輕啜一口,不想多說什麼。接著她站了起來,一步步地向傅典君走過去。
「我欠你的,就從現在開始還。」她站在他面前,仰起頭來看他。
斑挑的身材、俊美得像是在上帝心情特別好時創造出來的臉蛋、傲人的家世……這個男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得天獨厚的。
暗典君揚起有型的濃眉,又隨即一皺,「你要如何還?」一抹邪佞的笑意悄然爬上他俊俏的臉。
他此刻心里怒火漸熾,不明白自己對於她的話為什麼那麼不快。
她說得沒錯,他們之間其實是一種桃色交易,他助她以錢,而她以身體來償還欠他的一切,這一切都是當初說好的。
她的不願他可以理解,有哪個人在必須如此還債的時候是心甘情願的?但為什麼他會痛恨在她眼中所讀到的不甘?
「演一場你想看的戲。」她喝了些酒,雖神智清醒,很多話卻因為酒精的關系而勇於出口。「我欠你的只是一具供你泄慾的軀殼,不是嗎?」她無法不想起吳慧姍給她的侮辱。
在別人和他心中,她只是個為了錢不惜出賣身體的女人。
暗典君眯著眼看著她,沉冷的說︰「你相當清楚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嘛。」
「不這樣你會放過我?」
「不可能的事。」對付古紫月的女兒,他怎能松手。
她有些幽怨的低下頭,「逃不了的事情,我只有硬著頭皮去面對了,更何況,那是我欠你的,不是嗎?」
「你這是在告訴我,你已作好準備了嗎?」他邪魅的笑了。「那好,就讓我看看你將情婦這角色詮釋得如何。」
雖然已經清楚自己的身分,可「情婦」這兩個字從傅典君口中說出來時,古月笙的心中仍疼得泫然欲泣。
如果她沒有發現自己已喜歡上他,也許她此刻不會這麼痛苦,她能把它當成一場惡夢,在事件落幕後很快的忘了這一切,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她忘得了嗎?若說這是場惡夢,那它會糾纏她多久?
被自己喜歡上的男人當情婦看待,她情何以堪?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真的就只是個情婦?」明知道問得傻,甚至在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的問題,她仍滿懷期待的問出口,希望他口中說出不同的答案。
她就這樣看著他,忽然覺得他是如此的高高在上,永遠站在她伸手無法觸及的高處。
他的世界,她真的走不進去。
「除此之外,你還希望有別的答案?」
她的淚光在夜里閃動,傅典君忍住了伸出手為她拭去的沖動,一股涌自心底的難受令他不覺攏起濃眉,他必須努力的想著古紫月加諸在母親身上的痛苦,才能稍稍壓住心底涌現的難過。
今天的他,似乎有點不對勁。
他的話令古月笙的淚忍不住落在淒楚的臉上。「我……有些不知足,有些奢求……」她咬咬唇,抬起頭來,「在你今晚抱著我的時候,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暫時別把我當情婦看待,而是把我當成……當成情人一般?」
因為喜歡他,在她把自己交給他的時候,希望他能以抱著情人的心情擁抱她,哪怕只有那麼一回都好。
暗典君沉默的看著她。
他的沉默令她以為他不願意,她的心不禁揪緊,淚掉得更凶。
「就……就當你是仁慈吧!可不可以……」就算是只有一次,她也希望自己喜歡的男人是以對待情人的心抱她。
「為什麼?」傅典君發現,此刻他的心情十分紊亂。
可是他卻對於古月笙的話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憐惜之情,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心疼。
迸月笙踮起腳尖,大膽而任性的主動吻了他,阻止他問出她只想藏在心中,不想讓他知道的心情。
喜歡他的心緒,她只想藏在心中。
她柔女敕的紅唇輕貼上他的,生澀的吻著他抿直時仍性感的男性唇瓣。
他發現自己竟然被那不純熟的吻漸漸地激起慾望。
「閉上眼楮。」他具磁性的聲音在此刻愈發低沉性感。
好听的男性嗓音如同催眠般的叫古月笙閉上眼。傅典君由被動姿態轉為主動,他以嫺熟的技巧溫柔的輕吻著她的眉、眼、頰,一路而下,最後在她紅艷柔潤的櫻唇上徘徊,繼而開啟她的紅唇,以靈巧的舌尖探索她溫潤香軟的舌。
在他的索吻及雙手撫弄下,古月笙的身子一陣燥熱,呼吸愈發急促了起來。
他的溫柔令她莫名的歡欣、感動,此刻在他心中,她是情人也罷,是情婦也好,她終究得到他溫柔的相待,那就夠了。
在一陣熱吻之後,她感覺到他在她身上溫柔撫模的巧手移到她腰間,解去了她浴袍上的系帶。
她一陣面紅心跳,捉住他的手,「我……」老實說,她好怕,她知道傅典君想做什麼,可是,這種事情是她之前完全沒有經歷過的,她有種說不出的恐懼感。「我……會怕。」
「怕的話就閉上眼,一切都交給我。」他輕吻一下她的眼瞼,同時大掌探入她衣內,解去她身上所有的束縛,直接欣賞眼前的春色美景。
「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我光著身子?」她忽地睜開眼,傻氣的問。
她已經赤果著身子,傅典君卻仍穿著衣服,這令她感到莫名的害羞和狼狽。
她的話和堅持的語氣令傅典君失笑,都這個時候了,她仍改不了平時的斤斤計較。
「你听過的時候,有人穿戴整齊的嗎?」他的手搓揉著她的豐盈,臉上帶著邪氣的笑意問。
迸月笙咽下了口水潤喉,羞紅了臉,眼楮不敢對上他的。
「我……」她忽然被放在床上,一抬頭,發現他正扯著頸上的領帶,繼而月兌下襯衫,長褲。
「你……」第一次看到男人的,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彷佛震耳欲聾,一陣口乾舌燥。
男人的身材都那麼好嗎?好像模特兒!
迸月笙以訝異和驚奇的眼光欣賞著傅典君的好身材,直到她的目光移到他雙腿間,驚見他傲人的昂挺,這才難為情的垂下眼瞼,不敢再看。
暗典君很快的覆在她身上,埋首在雙峰間啃囓,然後綿密的吻移向一邊豐滿的尖挺,充滿佔有慾的沿著圓丘舌忝舐而上,直達峰頂。
他一面以唇品嘗春色,一雙靈巧而邪魅的手也沒閑著,一手攫獲住她胸前的一只豐挺,拇指和食指揉著已然挺立的粉色蓓蕾;另一手沿著她曼妙的曲線而下。
「喜歡嗎?」他溫柔的問,昂挺摩挲著她敏感的大腿內側。
「君……我……」她不知不覺的喊出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只知道她胸口彷佛引燃了火焰,怎麼也澆不熄。
「我……嗯……不……不要了!」一種近乎滅頂的歡愉感受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她發覺自己激動得無法把話說清楚,喉嚨甚至會發出令她無法控制、令她難為情的聲音。
「跟著感覺走。」他知道她該是熱情的,只是她的個性禁錮了該解放的熱情
他的大手順著柔女敕的雪膚而下,包覆住她發燙的熱情泉源,這才發覺她的身子早回應了他,滑潤的情露悄然的流滲而出,沾上他的大掌。
「我覺得……自己好像沉淪了!」
她好想要他繼續,更深入的探索她,只是說不出口。
她的小骯燃燒得厲害,騷動的感覺令她有些不安分的蠕動起來,雙手緊攀在傅典君厚實的肩上,深陷的十指顯示出她的激動和待釋放的激情。
「那就盡情沉淪吧。」他聲音變得瘖啞,對於古月笙的身體,他竟然莫名的眷戀和沉迷。
和女人交歡對他而言是稀松平常的事,可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像對待她這樣全力以赴,不曾這樣瘋狂、渴望。
她嬌小的身子里到底蘊蓄了多少魔力?
能盡情享受魚水之歡的女人是最美的,他期待看到古月笙的這一面。會的,他會讓她在他手上燃燒起來!
「可是……」她話未說完,傅典君在毫無預警下將一指探入她濕滑的私密處。「啊,痛!不……不要!」她本能的夾緊了腿,秀眉緊皺。
她窄窒的花道像是有意識般的緊緊吸附著他的長指,那股佔有般的私慾徹底引燃了傅典君的慾火。
拉開她的長腿,他沙啞的說︰「把腿張開一些就不會那麼不舒服了。」
天!那如同處子一般要命的窄窒!他將一指搭在上揉轉輕按,誘引出更多的,以方便他再探入一指作更深的探索。
迸月笙感覺自己的小骯彷佛掠過一道暖流,接著她感覺到傅典君又探入了一指,並且在里頭抽送。
「嗯……啊……」她覺得疼痛和歡愉彷佛是體內兩把不協調的火,那感覺既甜蜜又帶著些痛楚。
在一次較深入的探索時,他彷佛輕觸到一層具彈性的薄膜,他立刻有些訝異的看著她。「你是……第一次?」他不確定的問,手指更小心的在她體內抽動。
迸月笙的靈秀該會使男人趨之若騖才是。
她現在還是處子?可能嗎?若不是,那層處子的象徵又是怎麼回事?
她有些困窘的紅了臉,微微的點了下頭。「你很困擾?」她知道不少男人喜歡有經驗的女人。
「怎麼會?」相反的,他感到十分驚喜,更加溫柔的對待她,輕扯著她已被情露沾濕的。
「啊……」如電殛般的致命快感令她忍不住地叫喊出來。她款擺著身子,配合著長指在她體內抽送的節奏。
「你好美!」他沾上的雙指加速在她窄窒的甬道內抽送,「你好濕,好甜!」天!這小魔女真誘人。
暗典君欣賞著她因慾望而染紅的雙頰,微顫的蓓蕾繃緊了他的感官神經,禁不住誘惑,他再度含住頂峰,恣意吸吮,以舌輕咬兜轉……
「我……啊……」她感覺有股東西在她體內攀升,最後終於在胸口引爆。她激情的叫喊出聲,清楚的感覺到花徑不受控的強烈收縮著。
暗典君撤出長指,胯下的昂挺在她的私密處試探著,然後在最佳時機挺身進入。
「啊!痛……」古月笙的淚水不禁流下,但她立刻咬唇忍耐著。
看見她痛苦,他感到一陣心疼。
暗典君馬上放緩動作,他知道處子的不適,於是一面溫柔的著,一面親吻她,「痛的話就叫出來,不要咬著唇。」
餅了一會兒,她緊蹙的眉終於舒展,她主動吻上他,身子也試著跟隨他的節奏津動。
靶覺到古月笙的適應,傅典君這才加快速度挺刺。
這一夜,法國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