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還好吧?」水壺倒在地上,廚房到處是冒著煙的水,而柳無憂的肩上似乎被波及到!下一秒,他快速把水龍頭的冷水往她身上沖……
「水壺……破了!」
盛穎熙連看都沒看一眼那只強化玻璃壺,倒是看她頻頻回首望,他一把怒焰立刻燒了上來。「你是哪里有問題?水壺破了就算了,你肩背上的燙傷可能會害你破相!」熱水怎會灑在背上?八成是水壺就放在桌緣,她擦地板時撞到桌子吧。
好痛!冷水只要稍微離開一下,她的背就好痛哦,像火在燒一樣。真的燙傷了吧?「那個……背部沒關系啦,我又看不到,哈……」
明明眼淚都飆出來了,她還笑,想安慰誰啊!
盛穎熙氣得咬牙,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看著柳無憂痛得在原地跳,心髒像是被揪得快無法呼吸的疼痛是什麼?一思及此,他更加惱怒,把水管交到她手上。
「自己淋,我去拿剪刀。算了,直接去醫院。」
「不——不要!我沒健保……沒證件什麼的,而且很貴。」
這種時候還管貴不貴?又沒要她花錢!他真的很想宰了她這笨女人!
只是證件……的確是個問題。對了!他想到一個醫生!馬上打電話給已經在路上的夏遴君,表明這里有人燙傷,要他準備一些燙傷藥膏和包扎消毒用品。
足足沖了快五分鐘的冷水,盛穎熙才把柳無憂帶進浴室。
「那個……你……」他手上的那把剪刀很恐怖。「盛……盛先生,剪刀要干什麼?」
「把你的衣服剪開。」要是穿的是一般的襯衫或T恤也就算了,偏偏她穿的是高領的長T。
「咦?不……不用吧?我自己月兌下來,然後買藥膏來涂就好了。」
說得可真容易!「且不說不知道你燙傷情況如何,如果很嚴重,你這一月兌可能把燙傷的皮給掀起來!還有,你背後長了眼楮嗎?自己涂藥?我還不知道你萬能到有特異功能呢!」看她眼壓得低低的,一張臉紅得快燒起來似的,他說︰「我不是登徒子,也不是,你別想太多!」拿了條大浴巾給她。
見柳無憂沒再反對,他開始由下擺處往上剪,越往上剪,他的眉頭越攏越緊。
倒不是因為燙燒得很嚴重,比較嚴重的幾處起了一些小水泡,其他的則是一大片的紅。令他眉頭深鎖的原因是,她的舊傷。
由左側頸項向下蔓延,背部倒還好,手臂上則有燙傷愈後的疤痕,只怕胸前更多。
這樣的疤痕就這樣留著嗎?還記得雪薔大學時手背上有處小燙傷,不過米粒大小,她就想盡法子去除,又是磨皮,又是雷射的,就是不讓那小傷跟著她。
這麼大而明顯的疤痕,她不在意嗎?畢竟是女孩子啊!他想起她方才所說的話——背部沒關系啦,我又看不到……
盛穎熙心里有點難過。「燙傷有幾處較嚴重,但我想……以方才的情況來說,算有點幸運了。」
「嗯。」
他從衣櫃里找了一件不常穿的寬大T恤和短褲給她。「你的衣服全濕了,先換上褲子,待會上完藥再把T恤套上。」天氣不冷,可房子里有空調,濕著衣服容易感冒,方才還听到她在咳呢。
「……好。」柳無憂很感激。這套濕答答的衣服穿在身上,還真有點冷!罷剛可能又驚又痛倒沒感覺,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好冷!也不知道是燙傷還是怎麼了,身子還熱熱的。
門外傳來門鈴的音樂。
「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听到門鈴聲了,去開門。」在走之前,他又拿了一件薄被單把她包得緊緊的,只露出傷處。「我那個朋友是個醫生,不用不好意思。」
柳無憂低低的應了聲。
開了門,夏遴君提了個醫藥箱走了進來,打量了一下他。「你哪里燙傷?不會是燙到什麼難以啟齒的地方吧?」穎熙之前慌慌張張的,第一通電話講到一半斷得很突然,他回撥了幾通都沒人接,不久就又打來說燙傷了。
盛穎熙沒好氣的橫他一眼。「我又沒說是我燙傷!」
「那是……」
「女佣不小心燙傷了。」
「在哪?」啊!穎熙前幾天才提過,之前在酒店遇到惡僕在那里廚房工作,所以他又找她回來做了。
「我房間。」
夏遴君提著醫藥箱往他房里走,盛穎熙卻反射動作似的,早先一步阻止了他。
「怎麼了?」有些莫名的問。
盛穎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阻止他,不但阻止,還鐵青著一張臉。
柳無憂背部還果著呢,他不想任何男人看到她的果背!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柳無憂是他的誰啊,他怎會有這樣獨佔,活似把她視為私有物的想法?
之前他居然還安慰她,說遴君是個醫生,要她別介意。就正常而言,一個雇主會這樣安慰女佣嗎?
她不過是個幫佣,連朋友都稱不上,他怎麼會這樣呵護她?
他……很不對勁!
猶豫了一下,他先敲了房門,推開一小縫。「沒事,我們進去了。」
夏遴君對好友的禮貌和過度小心感到好笑。如果不知道是他的女佣,他當燙傷的是他很在意的人呢。
苞著盛穎熙走進去,他看到一縴細嬌小的身影背對著他們,坐在角落。他走了過去。
「燙傷情況還好,範圍雖大,但只有一部份起了水泡。」他俐落的先用白藥水消毒,再上藥。「晚上睡覺可能要采趴著睡的方式,盡量不要壓破水泡,一來比較不容易感染,二來也比較不會留疤。」是因為燙傷嗎?他所觸及的肌膚,溫度有點高。
「嗯。」
這聲音……雖然只是單音節,可和某人有點像。
夏遴君眯了眯眼看她縴細的背影。「這些舊疤痕有多久了?」這樣她就必須開口說話了吧?只是……好嚴重的疤痕。有些像燒燙傷,有些像手術留下的疤痕。
「一年多了。」
「以現在醫學美容的技術,要去除這些疤不會是太難的事。」他不著痕跡的將身子往一邊傾斜,看到了柳無憂的側臉,不禁壓抑住驚喜。是她!那個落在他車子前的女孩。只是在她露出半片背擦藥時認她,太唐突了。
上好藥後,他提議穎熙到外頭等她穿好衣服。
出了房門後,夏遴君臉上有了笑容,和好友的悶悶不樂形成有趣的對比。
盛穎熙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你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是嗎?看得出來啊?」
「都快召告天下了。」遴君儒雅的臉上少有這種竊笑的表情。
「記不記得之前跟你提過那位落在我車前的女孩?」
「就是逃得很快的那位?」盛穎熙不疑有他的看著他。「逃得快小姐怎麼了?
你有她的消息了?」
夏遴君笑了。「你之前說的沒錯,是我的就絕對逃不掉,一定會再見面的。」
「見面啦?怪不得你心情這麼好,改天帶出來一起吃個飯,我也想見見她。」
只是……他為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
他玩味的笑了,指了指緊閉的門扉。「她和你口中的惡僕恰巧是同一個人。緣份真有趣!之前我想見見你口中做功德的惡僕,而你想一睹逃得快小姐的真面目,現在可好,皆大歡喜。」
「柳無憂就是你口中的那女孩?」
「她叫柳無憂嗎?唔……好名字。」
「……」盛穎熙心中五味雜陳,突然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