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辰一怔,像是忽然間懂了。那種感覺像穿情侶裝,而且比情侶裝更親密!
「你和戴雍……」
「介入別人的事我做不出來。」她笑道︰「我有我的傲氣,無法忍受自己不是對方的唯一,也無法忍受自己會愛上一個三心二意的次級男人。
戴雍思慮清晰,他不會讓復雜的男女關系困擾著他。當初我們在一塊,他雖然不愛我,可我也知道,那段日子我是他唯一的女人。對于只是在一塊的女人尚且有這樣的禮貌和心意,對于他動心的女人,這一點無需懷疑。」
韓辰瞪大眼。他從來不知道表姐和戴雍有過一段!「你……你和他交往過?」
「這在我家可是不能說的秘密吶!」宋筱喬頑皮的眨眨眼。
他啜了口侍者送來的咖啡,雖然相信表姐所說的話,還是忍不住問︰「你和戴雍……為什麼身上會有同樣沐浴乳的味道?」
「早些時候我們一同走進這里,結果一個服務生不小心絆倒,把托盤上的冷熱飲全往我們身上砸,一身又甜又膩的……那種情況,戴雍原本想再回家一趟,可這麼一往一返,和一個重要朋友約的時間可能會有點迫近。若是再遇上小塞車,一定會遲到。
于是我提議到我家洗個澡,請樓下精品專賣店送上來一套現成的西服。」幸好戴雍是天生衣架子,外國男人的標準SiZe他連改都不必改。
「原來是這樣。」
「依我對戴雍的了解,你不必過度替黎靜軒擔心,以為愛上了像戴雍這樣的男人,黎靜軒一定很辛苦、討不了便宜。要我說呢,男女之間誰勝誰負永遠沒個準,原以為會以壓倒性高價風光售出的人,也許這回正以始料未及的破盤價含淚拋售。他這前夫吶……這回踢到鐵板了。」
「破盤價?」
「那個男人……是真的愛上前妻了吧?」
「為什麼這麼篤定?」
「等著看吧!就像你想保護黎靜軒一樣,我也該給戴雍留些顏面吧?」方才戴雍在她住所接了通他家幫佣打來的電話,那通電話她听到了「驗孕棒」三個字,就見他露出一副「計謀得逞」的笑容。
不得不說啊,如果這個男人做的事和她想的是一樣的,她只能說……戴雍對黎靜軒的感情絕對超乎想像。
又如果真被她猜中,那不得不說,這男人對于自己所喜歡的女人,手段還挺笨拙的嘛!
在義大利餐廳,黎靜軒其實並沒有上化妝室,那只是個離開的借口。誰知道繞了一圈往門口走時,後頭卻跟了個戴雍。
「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走了呢?」他涼涼的說。
「你自己都跟上了,何必多此一舉?」
「你今天約會的人不是我。」
「所以你大可不必管我有沒有跟人家打招呼,韓辰不會在乎這個。」
韓辰?說真的,即使是現在,他還是不喜歡靜軒在他面前提到別的男子名字,尤其是韓辰。可現在……無所謂了,勝負大致已定,早些時候幫佣已送來了最好的「消息」,他是可以展現勝者的大器。
「他今天生日,你好歹陪人家吃頓飯。」
黎靜軒奇怪的看著他,心中暗忖,這個男人今天怎麼了?心情這麼好?她方才還想,他看到她和韓辰一塊吃飯,八成又要鬧出什麼風波。可他的反應出乎意料外的「平靜」。這種感覺……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看著他,她想到了一件事。听說,男人只有在做錯事、犯了「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犯的錯」時,才會展現出自己的寬容大量。所以有些摳門的男人還會在外頭和別的女人度完春宵後,買昂貴的禮物送女友或妻子。
戴雍不會也是這樣的男人吧?
也對,男人和女人在同一時間身上有著同樣沐浴乳的味道,這之間的曖昧已不言而喻。
一思及此,黎靜軒心中的怒火再次點燃,可又怕問了戴雍後,他們就完了。
自遇上戴雍後,她好像又慢慢的退回到以前那個因為怕惹得他不開心,這個不能問、那個也不敢問的黎靜軒!她又習慣性的在忍了!
好像一面對他,她便習慣委曲求全。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還是這樣嗎?如果是,三年前她又何必離婚?
惹得她極不快,心情悶到高點的事,她為什麼還要忍?反正……反正事情已到此,以後她和戴雍只怕也不會在一塊了,干麼不豁出去,把事情問清楚?
「這個時候你不是該在公司?」冷不防的,她突然問。
「透過筱喬牽線,我搭上了一個很想認識的法國企業界名人,就是等一下約見面的人。」戴雍耐心的解釋。
「我看到了,你和宋筱喬從這棟公寓大門走出來。」
「她住在這里,韓辰沒跟你提過?」
「宋筱喬是你的前女友,你們有必要走得這麼近嗎?」他有沒有想過,看在她眼里她有多麼不舒服?
「我和她還是朋友,之前我曾幫她的忙,這一回她算是還我人情。」既然她主動問,他知無不答。
一直以來,他們夠親密,也夠生疏,總有些事情不夠清楚明白。他不是個習慣會解釋的人,一直以來,和他交往的女人也清楚自己的定位,不會跟他要解釋。可他想,如果他真的想讓靜軒安心,真正讓她在他身邊待下來,他必須學會解釋。
也許借這機會,他能夠知道靜軒在想什麼?不安什麼?
「包含到她住所洗澡沐浴?」
「……」
黎靜軒的腦海中很自然的呈現出想象的鏡頭,不禁激動的說︰「你應該沒發覺吧?你身上有剛沐浴的味道,那味道和宋筱喬身上是一樣的。你幫她、她幫你……感情可真是不同凡響!」明明很想展現自己堅強的一面,只是單純想把心里的不快說出來,不想忍得得內傷,可是……怎麼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你這個人真是……」
早料到會這樣,靜軒性子容易激動,站在這人來人往的餐廳人口,還真不是談事情的地方。他原想干脆等回家後再好好談談,可她臉色這麼難看,若任由她先行回去,他不會到時找不到人了吧?
原來他也會擔心!他有些自嘲的想。
帶黎靜軒到宋筱喬的住所,戴雍倒了杯桌上的開水給她,順道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還哭?」伸手抹去她的淚。「你大概是我認識的女生中最愛哭的。」
她橫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
「那是因為你交往的女人都夠堅強、夠獨立,都是無敵鐵金剛,掉淚對她們來說是示弱的表現,她們不屑為之!可……我是我,我懦弱、愛哭,既不獨立也不堅強,說穿了,也不過是株努力‘表演著’獨立、不依賴的女蘿!我不是那些你會喜歡的女人,別期望我在傷心難過時,連眼淚都不能掉!」
「那麼……努力‘表演著’獨立、不依賴的女蘿,你為什麼哭呢?」
黎靜軒火大的瞪著他。這個男人明知故問!可惡!可惡至極!「因為遇到一個混蛋!」
「不能因為他是個混蛋就未審先判的冤枉他,連給他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吧?」
戴雍嘆了口氣,認了。「要我解釋嗎?解釋我為什麼會到這里沐浴、更衣?」
「……不需要!」倔強的嘴硬。
「不需要就別哭。」
「我為什麼不能哭?」
「哭的話就是需要我的解釋。」
「你當我是小孩,給給根棒棒糖、哄一哄、模模頭就沒事?」
他好笑又好氣的嘆息。「好吧,乖——我把事情解釋完就去買棒棒糖。」順手拍拍她的頭。
「……」黎靜軒強忍住,差點笑場。她現在哭得那麼丑,又哭又笑的,簡直沒形象!
戴雍大略述說了到宋筱喬家沐浴的經過。
雖然合情合理,但太巧合了!「……理由是人想出來的。」
「是啊,可是我沒料到會在義式餐廳遇見你,沒有那個能力未卜先知的預先準備好證據吧?來吧,」他拉起她,走到浴室,隨手拿起早上穿的襯衫。「看看吧,雖然經過處理,可有些污漬仍洗不掉,我打算飯局結束後就拿去送洗。」
看到證據,黎靜軒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件事可以相信我了嗎?」
「……」
回到客廳,戴雍說︰「靜軒,這輩子到目前為止,我一直覺得沒人是真心為我付出。因為沒有人真心為我付出,我也不想去愛人。我不想要婚姻、家庭,只想要無負擔的享樂,可一場車禍改變了我一些想法。」他看著她。「靜軒,我想要真心的對一個人付出所有。」
黎靜軒訝異的看著他。這是他的告白嗎?
「靜軒,當我伸出手的時候,你可以把手交到我手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