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身子疊合的剎那,一切仿佛都靜止了下來,只除了他們身上的水漬,悄然地融過彼此的身體,然後匯向地毯,一點一滴地被吸附……
邢炤凝視綺年掉了眼鏡的臉龐,驚訝地發現她原來有著一對水汪汪的美眸,而那對勾魂的眸子,正對他放送著無比的熱力。
「你……你是不是該換個姿勢?這……挺危險的。」他眯著黑眸,提醒的聲音開始顯得粗嗄。
綺年一顆心怦怦地狂跳,幾度有了種岔氣的感覺。「危……險?」
喘了口氣,她仰著強自鎮靜的臉,言語卻透著挑釁,「你忘了自己說過我們之間沒那種顧忌的,我跟你的危險指數,就等于零,不是嗎?」
她知道,實驗的成果即將面臨最後的驗證!
「如果我說是我失算了,你又會如何?」
望著他英俊粗獷的臉龐,汲取著他陽剛盛氣,解讀著他充滿邪佞的挑逗字句,締年只覺一陣心醉神迷。
「那你……能給我正確的答案嗎?」細若蚊蚋的嗓子微顫道。
「你確定想要嗎?」唇辦在她嘴邊啟闔,某種深切的渴念讓他的胸腔窒熱,視野一片迷離。
「嗯。」她點子頭,鼓起勇氣的嗓子透著激奮,「我確定。」
「你……」
長久處于逼婚危機的邢炤,總是小心翼翼地避免任何桃色糾紛,他不願逞一時之快而禍及終生。
但是,那並不代表他體內的雄性激素失調!
他絕對是個百分百的男人!
「那麼,我現在就告訴你,你跟我,百分百的危險……」他俯向她耳根低語。
她已經來不及咀嚼他話里的狂妄,另一波更放肆的舉動,已整個向她襲來……
他湊向她,張嘴吻住了她。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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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映照,逐漸明亮的房間里,空氣中卻依然存留一種久久驅散不了的甜膩味道。
今兒個的邢炤,不再早起。
他頎長的身軀,大刺刺地霸在床褥間。
迷迷糊糊間,一道輕微的聲響飄送入耳……他翻身撲了空,然後,張開了眼。
女性化陳設的房間,有著獨特的芳香,他很清楚自己睡在誰的房間。
昨兒夜里的一切過程,他明明清醒得很,可是,心頭卻還是有種不可言喻的沖擊。
邢炤不禁開始納悶——原來,她撩撥自己的能力是如此難以想象的強大?而他的自制力,竟會是如此不可思議的薄弱?
包讓地震懾不已的是——盡避激情過後,他卻是如此清晰感受著自己的那種依戀……
離了床梭巡綺年身影,邢炤卻先確定了那道細微聲響是什麼,然後,他忍俊不住地笑出聲來。
「春神來了怎知道,梅花黃鶯報到,梅花……」是她輕快的歌聲。
春神來了?!
原來一直在她嘴里哼唱的曲子,竟只是首兒歌?
正在整理餐桌的綺年,發現了他,忙不迭地迎前築笑︰「你醒了?」
迎接她燦爛的笑靨,邢炤卻不自主地想著那首歌名——春神來了。
她的神采氣色,恰恰應對著春天的蓬勃生氣。
一種毋需美麗妝點的溫情暖意,就從她真摯的笑顏里,毫無設防地罩往他心頭。
「早餐我弄好了,看你睡得沉,所以想等你醒了再一塊兒吃。」
「幾點了?」他看了下時間,才皺眉道︰「你……那麼早就起床了?」
「習慣醒來的時候到了,睡不著就干脆起床。」
不,她說謊,她是一夜未眠。
抬眼迎上他灼人的眸光,綺年馬上低頭回避那過于犀利的眼。
不,她不能讓他看出自己心里的彷徨,即使折騰終宵的輾轉情思,確實讓她一時無從理清「成功」的滋味。
她的實驗應該算是成功了吧?可是……綺年心里卻似乎開始有了種不踏實的感覺。
「你……不用等我,餓了就自己先吃。」
「不要。」簡單利落的答案。她手里的抹布胡亂擦拭著早已光潔的桌面,接口道︰「我已經習慣跟你一起吃了。」
習慣?耳聞她幾近頑固的話,邢炤嚅著唇辦,欲言又止。
他,從來不允許別人的慣性來依附自身。
所以,他是該讓她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她不能這樣子「習慣」下去。
然而,直到盥洗、甚至用完早餐了,邢炤只是惱著——自己為何不把話說明白?
才吃過早餐,綺年小小身影又一如往常的開始忙碌打轉。
看著她從房里抱著準備換洗的床單出來,昨夜的情景就那麼無可回避地往他腦里倒帶……
此刻的綺年曬好床單,提著菜籃子準備出門了。
邢炤心頭有了莫名的催促感,昨兒自己想說的活,都還沒開口呢。
一個快步上前,他挽住了她的手臂。
「等一下。」
「怎麼了?」很快地,她恍然的臉上,綻開了得意的笑。「說吧。看你今天又想出什麼菜單來考我,全部說出來。你看,這些天來,再難買到的素材,再難做的菜樣,我不是全搞定了?」
邢炤愣了住,無言以對。
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麼「惡質」!原來,他隨口提出來潑她冷水的話,竟都成了她奮戰的目標!
呆望半晌,他對著她訥訥開口道︰「不用忙了……以後,你都不用這樣子忙了。」
「你……為什麼?」她眼巴巴的望著他,某種猜疑的心思開始作祟。
「因為……」因為,他不願意看她這麼累。
這算是心疼她嗎?
對邢炤來說,這種絕對陌生的情懷,是無法輕易訴諸于口的。
他用著極度困擾的眼神望著她。
可是,她已經自作聰明地有了答案,而且也開始為此飽受折磨。
「你……還是要回家去?是嗎?」她屏著氣息,緊張的聲音在發顫。
直到他點了頭,她臉上無法掩飾的絕望,已轉為怒氣。
「你怎麼能這樣子?邢炤,你這個混蛋!」丟下菜籃子,她的手往他胸膛捶落,「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說要走?你這樣做太過分了,我……」
邢炤整個人杵在原地,任由她拳頭胡亂捶著,他的視線卻鎖在她臉上……那紛飛的淚水,讓他失了神。
「你這麼不希望我走?」他沙啞問道。
「廢話!我當然不要你走,我、我……」她哽咽得說不上話。
「那……就一塊兒走吧。」他緊盯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