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天麒略有遲疑,最後還是放開她,前去接听電話。
利用他接電話的時間,尚契一邊梭巡散落的衣物,一邊胡思亂想。
回想著剛才的一切,她發現,原來自己的「毛病」還是有得醫,至少就剛剛的情形,她發現一切並非像自己想像的那麼驚悚!只是,她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發現古天麒已經結束通話,她收拾紊亂思緒,卻看見他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怎、怎麼了?」她問。
「是尚朋。」
「我哥?那你沒告訴他說我在這兒吧?」
「有。」古天麒睨了緊張的尚契一眼,輕撇的嘴角噙著絲縷嘲意,「我還告訴他,接下來我們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他怎麼說?」
「他要我別踫你,除非……」頓了下,他耙梳被汗水濡濕的劉海,續道︰「除非我是愛你的。」
「那、那……」尚契覷著古天麒,舌忝唇,有點艱澀地開口問︰「你又是怎麼回答他的?」
她這一問,馬上換來他驚異的眼光,「你說呢?」
她說呢?瞧他那副「這還用問」的死德性,答案當然是︰N0!
尚契只愣了片刻,厘清最後一絲紊亂之後,大聲應著︰「我現在知道怎麼做了!」
迸天麒聞言又是一愣。
她知道怎麼做了?這代表著她還想繼續嗎?也就是說,他還沒有嚇著她?會不會是他的評估有誤,這麼——來反而適得其反,一不小心讓她上癮了?
「很好,既然你領悟力這麼好,那就不用我來教了。」一切到此為止!
「不要動!」尚契霍地站起來,同時大聲喝道。
呃?古天麒停下南移動的腳步,抬眼,驚愕以對。
他看見,個女人抬頭挺胸……而且還是毫無屏障的胸脯!不過最讓人錯愕的是————她拿槍管對準他!
她居然拿著武器對著他?她想干什麼?
「把手舉起來!尚契揮著手中的麻醉槍,緊盯著古天麒不放,忘卻胸前搖曳生姿的雪波。
迸天麒緩緩舉手,瞪著她說了句︰「我不要被強暴。」
***
他在學她說話嗎?如果尚契的心情不是這麼凝重,她真的會被他給逗笑。
「只是,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首先,她必須整理儀容。
「好了!現在你可以動了。」她整整裙擺,忙不迭又訂正︰「不是!」
「是說你現在可以走過去坐好了,一定要坐好喔,別亂來!」
迸天麒沒什麼反應。
「欽!你……」尚契發現古天麒還杵在原地,「坐啊!別那麼拘束,要不要先喝口茶?」
「這是我家!」提醒那個忙著招呼的女人,古天麒一臉火大地坐下。
覷著他的表情,尚契委婉地說︰「你不用這麼生氣,其實我不是真的想拿槍打你的,我只是想把衣服穿好,可是又怕你不放手,所以……不過現在沒事了,你不用害怕。」
「害怕?」他是憤怒嚴我想不到你居然還準備了手槍!」
「那是麻醉槍,只會拿來對付獸性大發的動物。」
「那剛才呢?」古天麒的雙瞳快噴火了。
「剛才……」剛才他那副模樣也跟獸性大發的動物差不多了!尚契訕笑之後,連忙話題一轉︰「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談談了?」
「談什麼?」
「談情說愛,」
「你——」
「你不用緊張,我知道你又想說NO,對吧?」尚契吁口氣,帶著沮喪的表情低語︰「本來呢,我是認為自己應該早就習慣的,不過現在發現我還是很在意……」
「你到底想說什麼?」
拉回思緒,她正襟危坐,煞有其事的開口道︰「還好我哥剛剛那通電話,讓我終于想起來我們之間少了點什麼,愛情,對,就是少了愛情,這點本來就是實驗設定必須的,一切還是要有愛情為基礎!」
「那又怎麼樣?」他懶懶地端起茶杯,先潤潤喉。
「當然是先讓我們兩個人學習怎麼相愛啊!」
噗——古天麒忍住嘴里差點往外噴濺的那口茶水,然後對著尚契頻頻搖頭嘆息。
「為什麼搖頭?我以為你應該會贊成的,愛情的結晶才是最完美的,不是嗎?」
愛情結晶?古天麒嘴角微微抽搐,俊臉開始扭曲。
偏偏尚契還在高唱入雲︰「所以我決定了,我要跟你先談戀愛!」
「不。」支著額頭,古天麒揉揉太陽穴,以充滿疲憊的口吻道︰「辦不到,因為……我可能很難配合。」
「Why?既然你都交過女朋友了,這就表示你不是同性戀,而且身體也沒問題,那麼你就能再談一次戀愛。」
「也許。不過……」他抬眼,平靜地道︰「那個人不是你,我不愛你,這點我記得我應該對你說了,不是嗎?」
「你是說過,不過沒關系,我可以想辦法讓你來愛我啊!」
「你有什麼主意?」這可得問明白。
「想辦法成為你喜歡的人、想辦法去做你喜歡的事、想辦法跟你日久生情,人家說感情也是需要培養的,不是嗎?」
「這樣做有用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我只是希望你心里不要一直排斥我,至少也要給我機會,或許該說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說不定有一天你會發現日子少了我,你就會活不下去呢!」
迸天麒看著她,她那種前所未有的專注眼神,執著熱烈的神情、不帶世故的天真,她那張小臉蛋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想看一眼。
他忽然發現,也許自己不是真的那麼排斥她,所以才讓她有機可乘!換句話說,這些情勢的發展,也是他在某種程度的縱容下發生的!
「我只能提醒你,這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他的語氣開始轉緩。
她欣然應諾︰「嗯,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迸天麒開始暗暗擔心,情勢繼續走樣下去,將會如何?從他第一次在辦公室請警衛趕人,演變到在家放狗逐客,到現在……他居然容許「喧賓奪主」的場面發生——瞧瞧那個女人,盤腿啜茶,多麼悠閑自在啊!
她對著他笑咪咪說︰「這是烏龍茶喔?平時你都喜歡喝這個嗎?我也一樣呢!而且我泡茶的手藝不錯,要不要我現在去泡一杯招待你?」
「現在我想請你離開‘我的家’了。」
「關于田娜那件命案,你不需要我幫忙了嗎?」她忽然說。
「但是我並沒有完成那個條件。」
「那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要你的!」她很賣力的安慰。
「嗯……是的,是你不要我的。」他跟著頻頻點頭苦笑。習慣了就好,即使是一派謬論。
她繼續說著︰「而且,就算你沒有完成條件,我想我應該還是會幫忙的。」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阿邁是說你太現實了,因為有利用價值才肯理我,要我別輕易答應幫忙你,可是……」她忽然露出一朵靦腆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到你可能被冤枉抓去關,心里就跟著很難過很難過……」尚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只能直接說出來。
她開始有點懷疑自己——真是過于「敬業」嗎?
所以為了實驗才對他卯足勁兒地熱情以對?所以才會每次看見他,都是心跳一百,特別興奮,甚至連睡覺的時候也會夢見他?所以被他拒絕,她才會那麼挫敗難過?
一切只是為了怕任務失利嗎?
可是就剛剛那番假設,一想到他可能被冤枉甚至入獄,她的心真的跟著好難過……
「怎麼?你是怕自己還要重新找實驗的對象嗎?」他刻意以輕松的口吻說。
「是這樣嗎?」她皺眉,很認真的思索之後,用力搖頭。「才不是這樣,這跟實驗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只是……希望你日子過得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就這樣。」
她那細若蚊嗚的聲音,落入天麒的耳里,已經轉成胸臆間的另種沖擊。
那種懵懵懂懂的嬌態,是一種讓人心動的真。
「你……真的願意幫我?可是我之前對你的態度一直……」他一度辭窮。
「厚!你也知道自己的態度很差喔?安啦!我才不會那麼容易記恨呢!
「要是這樣子的話,我們要怎麼繼續談合作?」她皺著鼻子,扮了個鬼臉。
又來了!天麒伸手指點她兩下,搖頭無奈地失笑了。
「看吧!如果你不是一直說這些有的沒的,我想,單是沖著我跟你哥的關系,我們可以好好相處的,就像是兄妹一樣。」
「誰要跟你當兄妹!」尚契撇嘴之後,又正色道;「不過我還是要聲明一點,該跟你談的正事,我還是不會放棄,但這個跟幫忙找凶手是兩碼事,所以,就算你真的拒絕我,我還足會幫你。」
「為什麼?」
「你拒絕我、你不喜歡我,那是你的事,也是你的自由,但不代表我也要討厭你,還希望你出事吧?而且,把真正的凶手抓起來,本來就是應該的,不是嗎?雖然我跟田娜沒交情,但我也一樣希望她能安息。」
迸天麒突然感覺自己不想去面對她——或者該說是面對她的光明磊落,因為怕任何心機都會突顯深沉。
這丫頭善良得讓人心疼!最重要的是,他發現她狀似無厘頭的言行之下,其實卻有著另一面充滿理性的智慧!
迸天麒不得不懷疑——繼續發現她愈多可取的地方,是否代表自己會涿漸接納她?
「我不曾想過要利用你,只是希望能找出凶手,也算是為田娜盡最後的心意。不過……還是謝謝你。」他想不到更好的話來表達內心的激蕩。
「嗯,我了解,不過—你不要急著謝我啦!因為這樣會害我不好意思把話說完。」
「你還想說什麼?」警鈴再度響起!
「我想跟你交換別的條件,這樣子你就不用覺得自受到幫助,心里愧對我什麼了。」
「交換什麼條件?」
「我要在這兒住下來!」
迸天麒瞠眸,「為什麼?」
「近水樓台先得月嗎!」
***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你去看一看,你去想一想,月亮代表我的心……」浴室里的歌聲和嘩啦啦的沖水聲音在較勁,直到愈飆愈高的尾音來今大分岔。
一切都是月亮惹的禍?不,月亮是無辜的,尤其是在被她歌頌的時候。
迸天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時掏掏耳朵,無語地望著窗外一輪明月,心里回想著被她說服的過程。
「你總是要讓我依著自己的辦法去試試看,如果真的證明所有努力都沒用,那麼至少我會心甘情願放手!」
沖著她這句話,于是乎,他答應給她一個月的時間,只不過,她必須住在樓下的客房。
「好!就一個月,我會使出渾身解數讓你愛上我的!」她樂不可支。
「不許耍陰招!」
「當然!我可是很正大光明的!而且我決定了,除非你開口說愛我,否則你休想踫我一下下!」好個志氣凌雲!
就這樣上切說定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蒙過家人的,居然說搬就搬!
而且,剛搬來的第一天,就先讓他見識到她那堪稱具有殺傷威力的歌聲!
此刻的古天麒什麼也不想,只想著怎麼勸她以後別再唱歌了!她如果不開口很痛苦的話,他可以大方送她經書和木魚什麼的。
倏地,她的聲音傳來——
「洗個澡真舒服,你在干什麼?發呆嗎?」
「我……」回頭睨眼,瞬間,他呆住了。
沐浴餅的她那種潤澤煥采,直接讓人聯想到出水芙蓉……
「你在看什麼?」看得她心兒蹦蹦跳。
「看月亮。」他收回視線,低頭翻著閑置在膝上的雜志。
「月亮?」尚契跟著探首。「咦?沒有啊,月亮不見了欽!」
「大概是看見你,所以躲起來了。」
「啊?」眨眨眼,半晌,一朵羞澀的笑容在她嘴角擴開,「你什麼時候嘴巴變得這麼甜啦?」
這會兒換成古天麒眨眼楮了。他嘴巴甜?
尚契笑得喜孜孜,「被你夸獎我是很高興,只是,說什麼羞花閉月的太夸張啦!」
終于听明白的古天麒,跟著笑出聲來。
「你在笑什麼?」尚契有點納悶。
「沒什麼。」聳聳肩,他沒有說明白的打算。
其實面對過度樂觀的人,感覺也是不錯的,至少此時此刻,她再度成功地獲得他的笑容,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忽然,古天麒發現到一件事實——其實跟她相處的時候,他的笑容似乎總是特別多!
「你現在又在想什麼?」她挨近他身旁問。
一股撲鼻而來的清香立刻擴散,直接襲向古天麒的中樞神經。他放下雜志,霍地起身。
「你要到健身房了嗎?」她問著。
「你怎麼知道?」他訝問。
「我還知道你那間健身房的器材應有盡有喔!」她得意洋洋。
「你知道的還不少。」
她當然知道,多一分事前準備就多一分勝算嘛!而且,知己知彼也是必要的戰略啊!
不過,她能如此確切掌握這些訊息,也是因為這個男人的生活過于相律,比如固定晚上到健身房、層泳甚至是假日長跑等等。
尚緊神秘地笑罷,發現根本不理會她的古天麒已經跨步上樓,連忙尾隨隋而上。
「你跟著我干什麼?」
「當然是跟你去健身房,我們可以一起運動啊!」
「恐怕你做不來。」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實我是練過功夫的喔!而且我的運動細胞一向很好,所以不管你做什麼我都能跟著效,而且我們也可以來個比賽,讓運動更有趣味,你說是不是?」
「比賽?嗯……听起來是挺有意思的,不過你確定自己行嗎?」
「當然,不信你等著瞧!」
是很想瞧瞧,古天麒率先向前,臉上浮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不久之後,頂樓那間極為寬敞的健身房,傳來陣陣女人的哀號聲……
***
尚契面對著那超大型的拳擊沙包,月兌口而出︰「我的媽,」
「我找一副比較適合你戴的手套。」身邊的男人強忍笑意。
「呃……我想……不用麻煩了,這個就留給你用,我去……去踩腳踏車,听說可以減肥呢!」花容失色的尚契,忙著婉謝。
「可是……這是我今天預訂的項目,你不是想跟著我比賽嗎?這樣吧,一開始時間不要設太長,就半個小時好了。你是客人,讓你先來。」
「可是……」要她打那玩意兒半小時,一想像自己口吐白沫的下場,尚契寧可當無賴,「我看還是不要好了,這……女孩子嘛,擊沙包多粗魯啊!你不會喜歡看的,所以我更不能在你面前破壞形象。」
「那你就說錯了,我覺得女人擊沙包是一種力和美的結合表現,我很喜歡看。」
「你、你喜歡?你說你喜歡看女人擊沙包!?」
「是的。不過……當然啦,如果你真的很排斥就算了,我喜歡的事不代表你一定要去做。」
「一定一定,這是一定要的!」尚契深深吸口氣,當咽下口水的那一刻,回頭狠狠瞪著擺在眼前的「巨無霸」。
還有什麼比痛打它一頓更重要的事呢?她,要做他喜歡的事{取餅古天麒的手套,她開始摩拳撩學……
迸天麒的心頭開始有種聲音在喧器——他,會不會玩過頭了?他真的沒想到這丫頭竟蠢到這麼容易被設計!
他想喊停,但已經來不及。
「啊喳!」只听見尚契一聲嬌喝,然後猛地沖撞而去!
同時間,古天麒目瞪口呆,「拳頭、你的拳頭啊……」
不料,在她擊出拳頭之前,那顆頭顱已經搶了先。
咚!一頭撞向沙包的尚契,就那麼抱著沙包,動彈不得。
「小契!你……你要不要緊?」古天麒被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抱住她。
她不要緊,只是頭昏目眩,只是眼楮暫時張不開……發現自己就倒在他的懷里,尚契決定干脆讓眼楮閉著,休息個夠。
他的懷抱好溫暖欽!只是不知道接下來他會怎麼做?對她人工呼吸嗎?
「這樣就昏倒了?」古天麒嘴巴這樣說,卻在看見她緊合眼皮下溜轉的眼珠子,暗暗松口氣。
這死丫頭,連上個健身房也能鬧得雞飛狗跳,這會兒還給他來個假裝昏倒!
他將她平放在地面上,說︰「看來只有用祖傳秘方了!」
啥是祖傳秘方?尚契偷偷掀開一邊眼皮,看著古天麒步往角落那只矮櫃,然後取出一個小瓶子。
在他轉身的時候,她趕忙又閉上眼,但,沒閉上的耳朵听見他的話了「還好你不省人事,否則,還怕你不敢吞掉這些螞蟻呢!」
躺在地上的尚契胸口起了好大的波瀾!螞蟻!?他要她吞掉……當尚契感覺古天麒正要扳開片己嘴巴的那一刻,整個人彈跳起來。
「不要!你……你神經病啊?那種東西能吃嗎?」尚契哇哇叫。
「當然能吃。」
「那你自個兒吃吃看!」她真的生氣了!
「喔?」古天麒聳肩,倒出一大把直接要往嘴里塞。
「喂!你瘋啦!別亂吃——」
急著想制止的尚契一個撲抓,往古天麒撞過去。措手不及的古天麒就那樣被她撞倒在地面,發出悶哼聲。
氣氛陷入凝窒,直到古天麒徐徐說了句︰「原來鐵頭功是拿來對付人肉沙包的。」
這話讓尚契一時忘記倒臥的姿勢,情不自禁地噗哧笑了出來。
「看不出你還挺會開玩笑的!」她由衷夸了他一句。
「是嗎?就怕有些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從他答應讓她搬進來開始,他已經給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隨著家人的移居國外,他一個人也開始習慣這種逍遙的單身生涯,甚至連雇請管家都不願意,可是這會兒,讓她入侵他的起居空間也就罷了,現在還任她「騎」到他的身上去!
「小姐,如果你堅持一定要這樣趴著,我建議你換個地方。」不要把他當人肉地板!
「啊?」恍然大悟的尚契露出尷尬的笑容,忙不迭地從他身上爬起來,這時候卻又發現了什麼,忙著往他身上還有自己的衣服撢揮,同時大嚷起來︰「哇!好多螞蟻!怎麼……怎麼跑出來了?」
「應該是你剛才那麼一撞,從我手里掉出來的。」席地而坐的古天麒,好笑地看著尚契驚慌的樣子,手指沾黏一把,遞到她眼前。
「大小姐,你的眼楮是不是有問題?這是黑芝麻粉好嗎?」
「黑芝麻?」
「嗯,這是拿來沖牛女乃喝的,你眼楮有毛病,舌頭總該沒問題吧?」他很自然地將手指刷向她的嘴唇。
尚契也很自然地握住他送上前的指頭,放入自己嘴里輕輕吸吮了一口。
「嗯……真的有芝麻的味道……」
迸天麒瞪著她蜷動舌尖的品嘗動作,被她吮住的手指已經往大腦傳遞那種瞬間刺激,感受她的舌尖還逗留上頭舌忝舐……
他調了調坐姿,惱于褲檔的嚴重縮水。
「忘了告訴你,剛才我上過廁所但是忘了洗手。」他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好切斷自己的苦惱。
丙然,這話一出來,尚契馬上甩掉他的手,杏眼圓睜之後,沒好氣地啐笑︰「我發現其實你蠻壞的!」
「我也發現到了,‘它’是真的有點壞!」無法理解自己過度的生理反應,古天麒皺眉嘀咕兩句。
「什麼?他?他是誰?我認識嗎?」
「你沒必要知道,而且也應該沒這個機會認識。」這同時也是他對自己的警告!
他開始不理會她,眼里只有那個沙包,漂亮擊出重量級的每一拳,充分展現有勁的臂力,汗水從他飽滿寬闊的額頭淌下,濡濕的運動衫熨貼,呈現他那一身結實的肌肉線條。
被晾在一旁的尚契,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你的身材真的很棒。」
「別吵!」尤其是在他忙著發泄精力的時候。砰!狠狠再一拳!
尚契愣了愣,最後跳上腳踏車,狠狠踩個數百下,再登上跑步機,跑到上氣不接下氣,這才罷手。
事實上,她的動作完全看在古天麒眼里。
迸天麒不得不承認,他還是無法不在意,尤其是看見她張嘴吐舌趴倒在跑步機上的模樣,他的拳頭幾度險些失準。
忍不住再睨她一眼,卻發現她已經從跑步機上頭「爬」下來了,而且準備繼續「爬」下樓去……
這一次,她倒是連招呼都沒有,自己乖乖離開了。
迸天麒停下所有動作,凝望尚契離去的方向,忽然感覺胸口沉甸甸的。
幾度過招下來,他居然感覺自己開始有種罪惡感!也許,他真的沒必要對她這樣?也許,他已經想改變兩人相處的模式?這樣的自覺讓天麒心驚。
但有件事是他渾然不自覺的——向來避談女人的他,首度花費好長好長的時間去為一個女人設想,
當他結束例行健身的項目之後,離開健身房返回大廳,卻聞到一股香味。
尚契忽然冒出來,笑吟吟地道︰「結束啦?肚子餓不餓?消夜我已經準備好了尸
消夜?古天麒果然看見餐桌上擺滿了清粥小菜。
「喏,碗筷都幫你準備好了,你……要不要先洗個手?」
面對那張笑意盎然的小臉蛋,古天麒愣住了。他很難想像踫了一鼻子灰的她,還有力氣做這些事!
「怎麼樣?感動喔?」她笑嘻嘻的。
他原本還在模索心頭莫名的感覺是什麼,被她這麼一說,臉色倏地大變,「你想害我嗎?運動完吃東西是很容易發胖的。」
「那……」
看著她煩惱的樣子,他听見自己的聲音說︰「不過我不怕胖,最好胖得很難看,那麼某個女人就會死心了。」
「你是在說我嗎?那很難喔!要我對你死心,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讓我發現還有比你更適合我的人,但是目前來說,能夠吸引我的人就只有你。」
「你不害臊嗎?哪有女人像你這麼直接的?」話在嘴邊說著,他已經坐下來,接過她遞上來的碗筷。
「我以為你已經很習慣了。」她睜大眼。
「謝謝你看得起,不過我想我的適應能力應該沒有那麼好。」
「沒關系沒關系,我會給你時間的,慢慢來,不用急。」
「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跟你說聲謝謝?」他用好笑的表情說著。
「嗯……雖然我不會跟你計較這些小細節,不過如果你學會更有禮貌一點,我還是會很高興的。」她是很認真的。
「你是說我沒禮貌?」
「是……有一點啦!不過我不在意。」她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
「真的不在意?」他盯著她望。
「呃……也是有一點點啦!不過……」她頓住話。
「不過什麼?」
「不過你沒听過嗎?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吃東西吧!」生怕桌面會被某個情緒激昂的女人給掀倒,他下意識地按住桌面。
不該問太多的!古天麒心想,不過,他發現就算自己什麼也不問,她還是有話題可以滔滔不絕,而且總是能讓他飽嘗那種啼笑皆非的痛苦。
「你看,有月亮欽!」她忽然跑到窗邊,指著天空嚷嚷。
迸天麒跟著望去,眼里出現的不是明月光暈,而是她那因興奮而漾動奇異光采的臉龐。
此時。尚契忽然回頭,正好捕捉住他來不及閃避的目光,那一瞬間,她清楚地听見自己的心跳聲,雖只有一剎那,但他那溫柔的目光,已經觸動她的心弦。
她知道,她要的就是這個!不是孩子,無關實驗,她只想要古天麒一記深情的注視……
難道這就是等愛的滋味?
愛?她真的愛上他了?那麼……只有繼續努力朝目標前進了!
「你在偷看我?」尚契的嘴角被甜蜜的笑容暈開。
「哼,你是不是喝稀飯喝到醉了?」古天麒的反應,卻是不屑地撇嘴哼笑,然後快速回頭。
喔,是的,尚契感覺自己快醉了,就在她看見古天麒的臉龐開始泛紅的那一刻!
炳哈,他臉紅了!這代表什麼?代表著……她離勝利不遠了!而現在,只差一個契機!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契機來得這麼快,就在一個禮拜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