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怯生生的擺上酒菜、水果、毛巾,每放下一樣東酉手便抖一次。
連呼吸都只敢偷偷吸了,眼楮也不敢亂瞟,他們究竟要僵持到何時呀?
兩人隔著一張大型的沙發桌遙遙對坐,不動、不出聲、只是干瞪眼。
又不是在玩大眼瞪小眼——
「你出去。」
冷不防蹦出的男聲嚇著了小紅,手一軟,正要遞給這位項公子的毛巾也跟著掉了。
「對不起,對不起……」
她漲紅臉,有些狼狽的蹲下去拾起毛巾,再趕緊重新換上干淨的毛巾。「項公子,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不過是掉了一條毛巾,她卻像犯了滔天大禍般的惶恐。
小紅抬起頭看向項千擎,頓時愣住。沒想到迎上她視線的是鈔票——百元美鈔,有好幾張……
「沒事了,你可以先出去。」項千擎對她說道。
小紅又是一楞,他的聲音是溫柔的並且帶有微笑。
好……好迷人的笑容!小紅一時失了神,只曉得傻傻地望著他。
哎喲!他干嘛呀!對著小女孩賣弄瀟灑不嫌肉麻嗎?田心起碼已經在心里唾棄他不下一百回了。
小紅伸出顫抖的手拿起那些鈔票,她第一次收到這麼多的小費.她又激動又開心。
「項……項公子,謝……謝謝……謝謝……」小紅興奮的連話都說不好,又是哈腰又是鞠躬的退下。
項千擎重新回到田心臉上的眼神.溫柔倏地一收,恢復到之前的慍色。
田心說不出有多麼火大,他是什麼意思?對別的女人和顏悅色,一換作是她就擺上臭臉!
「你!」她整個人從沙發上彈跳起來。
「激動什麼?你想翻桌子嗎?」他的冷笑像在挑釁。「原來仙樂絲的紅牌都是用這種態度對待客人的?」
田心一看見他那既可恨又礙眼的笑容,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好,他想來這套是不是?
「喝酒!」她粗魯的捉來一瓶酒,斟人酒杯,並走過去把酒杯塞到他手里,而過大的動作使酒都溢了出來。
她仰頭一口飲盡.卻發現他連動也不動。
「還不喝?哪有來這兒不喝酒的客人?喝啊!」她不像請人喝酒,倒像極了逼人喝酒。
他不回應.只是定楮望著她。
田心仿佛看見他黑眸中浮出幾個字……
懶得理你這個瘋婆娘!
「不喝是不是?」她又搶回他的酒杯,大聲說道「那就快把該辦的事辦一辦吧,要先洗澡還是直接做?」
項千擎怔了一下,像是沒料到她會扯到這種事上頭。「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你鬧不累我看的人都累了!」
真教人生氣!他也坐不住了,豁然起身。「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
她忽然沖上來,兩手對準他領口一抓,胡亂拉扯。「客人來找我們這種女人當然不是為了吵架,是為了上床。」
她又拉又扯,像八爪章魚似的拼了命想月兌下他的外衣。
「你……你是不是有毛病?」他惱火的咆哮,干脆自己伸手扯掉外衣。
離開主人的衣服頓時失去重力,田心不受控制的連人帶衣摔倒在地。
「你知道你自己現在像什麼樣子嗎?」他不去扶她,只是由上而下怒視著她。「告訴你,現在就算你月兌的一絲不掛躺在床上,我都懶得踫你!」
田心恨恨的瞪他,好,說得好,就沖著他這句話!
她自己慢慢爬起來,放到肩膀的手指,勾下小禮服上的第一條肩帶——
仿佛細繩一般的肩帶,月兌去毫不費力;接著,第二條……
「你……」他忽然有種感覺——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女人真是比土匪還土匪,他愈說她愈故意,擺明了要跟他作對。
失去肩帶支撐的薄絲順著她迷人的曲線滑下,不過是一瞬間,她身上的遮蔽物只剩一套內衣褲了。
豐滿的被聚攏在酒紅色的當中,雪白的肌膚襯得那抹嫣紅更是異常艷麗,而平坦的小骯之下是一件同色系、小的簡直不能再小的底褲。
他目不轉楮望著半果的她……倏地,田心神經一繃,不只是因為他的目光,還有……
她忽然想到在自己下半身,有個蠻可笑的玩意兒——那種經常出現在女郎身上的吊帶襪。
唉,都是美娜姐害的,說什麼這玩意兒很性感,尤其是踩上高跟鞋之後,看起來更性感。
「男人像斗牛一般,看到紅色便會有種莫名的亢奮。」這句也是美娜姐說的,田心決定拿來用用。
她縴長的手指故意在四周逛一圈——
可笑就可笑吧!現在不是她害羞的時候了。
雖然,一把火已經猛烈地燒了上來……
雖然,所有屬于男人的原始本能全在瞬間被喚醒…
雖然他幾乎想沖上前緊緊擁她,狠狠吻她,但他還是必須潑她冷水。「我討厭紅色。」
呃……田心一愣。這麼巧?他什麼顏色不好討厭,就一定非討厭紅色不可嗎?
「那……那你喜歡什麼顏色?」
「膚色。」不小心說出真心話了。
就是什麼都不穿?想一想——好吧!反正她的身子他早已看遍了,沒差……
「你做什麼!」他突然大聲喝道。
她頓了一下,靜止于正在解開的動作。「你不是討厭紅色嗎?那我就把它月兌掉啊!尊重嫖客是妓女應盡的義務。」
她說這是哪門子鬼話!
「不準月兌!」
已經月兌了,幾乎和他的吼叫聲在同一時間完成。
好別扭的感覺,她整個腮幫子都熱了起來。田心在心里對自己下著命令︰別臉紅,千萬別臉紅,這時候臉紅就顯得很不專業了。
她簡直像只燙熟的蝦子,何止臉紅,連身子都紅了。
項千擎咬牙瞪視著她,她偏要跟他作對是不是?
餅去的影像仿佛倒帶似的不停在他的腦海中重覆播映——
他的手揉捏著那充滿彈性的,口中恣意吸吮著那粉女敕的……
熊熊欲火猛然燃遭全身……
有一段時間沒踫她,不是不想念,實在是因為太忙了。而現在她就這麼赤果果的站在地面前,天曉得他有多麼想要她、一次又一次,直到耗盡最後一分力氣……
但現在不行,他不想在她誤解他的情形下要她。
糟糕,接下來該做什麼呢?她總不能像個傻瓜似的一直站著吧——
他忽然撲向她!
「哇!」她驚叫連連的往後退。
他捉起她就往床上摔去,動手扯她的吊帶襪。
也……也沒必要這麼猴急吧!他動作好粗魯,那條吊帶都快被他扯斷了。「你……很痛呀!你……你……」
腦海霎時閃過一絲念頭——對哦,差點忘了誘惑他是有目的的。
她開始尖著嗓音大叫︰「你剛才不是說我月兌光了,你也不想踫嗎?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你……你只會說大話!項千擎,你根本就……就……沒出息!你沒種!下三濫!大婬蟲……」
她很歇斯底里的動起來亂吼一通。
在這場激烈的肉搏戰中,她負責動口,有人則負責動手。
什麼?
待田心警覺事態嚴重,為時已晚。
他扯下她的吊帶襪不是為了辦事,而是拿來當綁縛她的工具!
「喂,你……」他的力氣好大,她怎麼都掙月兌不了。
他將她兩手翻轉向後,和其中一根床柱綁在一起。
真是的!美娜姐干嘛花幾佰萬去買一張利于犯罪的大床呀!
「你……你……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以為我把你捉到床上做什麼?」他調侃的笑道。
「讓你失望了……我很有出息也很帶種,害你誘惑不成是我的錯。」
法式古典床也許很浪漫,但田心現在恨不得燒了它!「你干嘛綁我?」
他抓來被子覆蓋在她的之上,若不先遮住這具誘人的胴體,他連說話都無法專心。
「這是對付你最好的方法。」他不知道走開去拿什麼東西。「因為你不乖又愛吵吵鬧鬧,讓我頭很痛。」
原來他是去拿毛巾——田心頓時張大眼楮!
他嫌她吵吵鬧鬧的,該……該不會是想……「你敢!」
他一手端起她的下巴,懶懶一笑。「你有沒有辦法在接下來的三十分鐘保持安靜?三十分鐘對你來說太困難了些,我看你最多是十分鐘,嗯,如何?十分鐘之內不得開口說話。」
她理他才有鬼!「嘴巴長在我臉上,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不著…」毛巾迅速蒙上她一閉一開的嘴,左右兩端擱置後腦勺,一綁,大功告成。
「經由剛才的測試證明,你連十秒鐘不說話都很困難。」
「嗯……嗯……嗯嗯嗯…」她現在只能發出悶悶的聲音了。
嘴巴不能用,就用眼楮吧!她以一種幾乎可殺死人的目光瞪視他。
他搖搖頭,覺得好氣又好笑。真不明白,為何他會對她有這般超乎尋常的耐心,要換作是別的女人,以他一貫的脾氣早就掉頭走人了。
「首先,我承認……」
他坐在床緣,忍不住又伸手去將她身上的被子拉高……再拉高一些,最後干脆拉到頸部,只露出她一顆頭顱。
這樣他才能專心講話。
「我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事,只因一開始確實有捉弄你的意圖……」
「嗯嗯……嗯嗯嗯嗯……」
她激動的嗯了半天,意思仿佛是——大混蛋!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項千擎不禁蹙眉。
「你真的很聒噪,連嘴巴被綁住了還想插話。」他松開眉,接著往下說︰「不過你也別怨我,什麼牛郎、小白臉、吃軟飯的,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聯想,我雖沒反駁,可一次也沒承認過。我想,最不該的或許就是被你撞見我和葉淑雯在一起,要不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就算沒親眼撞見,她還是會那麼想,因為清晨的申吟聲,他是最有可能涉嫌的人,雖然後來證明不是他。她在心里反駁他的說詞。
「不過才一次而已,你居然就能聯想到我是——你可得憑良心,我像是靠女人生存的人嗎?」
像、像,至少比起你的鄰居像一百倍……她立刻點頭,還拼命猛點個不停。
他不滿的拉下臉。「你不能因為我長得帥、體格好,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就認定我是那種會利用自身條件吃定女人的男人。」
他怎麼都不會噎到啊!哪有人這麼毫不含蓄的夸贊自己的!
「還有,我也暗示過你,但你冥頑不靈我也沒辦法。」他忽然又皺起眉。「記不記得有一次,我開玩笑說可以讓你麻雀變鳳凰的事?」
他眉心皺得更緊。她身上那條被子一點一點的向下滑,就快滑到胸部了。
田心驀然想起——原來,原來那真的不是一句玩笑……
還不都是你!連說正經事也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天曉得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田心又激動的嗯嗯悶叫。
每回她一急于表達意見,嘴里嗯嗯叫身體也跟著動,所以被子才會一直往下滑。
他攔截個正著!差點就要滑到胸部之下了。
田心睜著大大的眼楮從他臉上漸漸的、漸漸的拉回自己身上,正確來說應該是胸部。
他一只捧平的手掌貼在她胸部,就是這樣,才及時救回了被子。
「如果你最近有留意的話,應該已經從坊間一些報導知道,葉淑雯是我父親離了婚的第二任老婆。」
她點點頭。他的手怎麼不動了?
「那你也應該知道她所經營的飯店出現財務危機的事吧?」
她再點點頭。他不會像剛才把被子拉回她的脖子嗎?干嘛非用地那只大手貼在她的胸部不可?
「葉淑雯不善經營,自從她父親去世後,由她正式接手的這十多年來,飯店連年虧損。葉淑雯個性好強,她不想讓外人看扁,于是在這段期間,我父親不停的由公司撥出大量資金供她周轉,替她維護住表面上的風光。」
項千擎的父親項晉棠在美國擁有極高的知名度,是僑界的名人,從娛樂、餐旅、飯店到最近的航空公司,整體觀光事業涵蓋層面相當廣泛。
「我父親這麼維護她,自然是因為對她的疼愛,但就在我父親——嗯,我父親不是個會安于現狀的人,他經常在外頭結交女朋友,葉淑雯的失寵其實是可預見的……」他最後還是決定幫她拉好被子,把手收回。」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項千擎納悶的望著她。「你想說什麼?」該不會是叫他不許把手收走吧?
她想說的是︰該不會有其父必有其子吧!你是不是也像你那個風流老爹一樣到處拈花惹草?
從她那兩顆睜得圓滾滾的眼楮,以及盛滿毛躁和不友善看來,八成沒好事,他還是別追問的好。
「葉淑雯在失寵之後,我父親對她不時調動資金的舉動開始產生厭煩,再加上他身邊的女人早就想取代葉淑雯的位置,常在我父親面前挑撥離間。偏偏葉淑雯在這節骨眼上被逮著小辮子.氣得我父親一腳把她踢開。」
「嗯……她的小辮子就是背著我父親在外頭養男人。」
哇…你那是什麼家庭啊?老爸外遇、老媽偷人,我看你這個兒子經由耳濡日染,恐怕也很難身心健全了。田心在心底暗諷。
「葉淑雯離開我父親之後,便返台定居,全心全力經營‘豪士登’。不過,豪士登一直處于風雨飄搖的不穩定狀態,再加上未能好好管理,營運始終不見起色。有關財務危機的謠言不斷,資金難求、股價大跌,葉淑雯算是陷入了有始以來最沮喪的事業低潮。
然後,她找上了我——我幫過她幾次。不可否認的,葉淑雯是個很難纏的女人,她不只一次對我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葉淑雯自知收拾不了這爛攤子,又不希望她父親辛苦創建的事業毀在她手中,所以她要我接收豪土登,自然是包括負債的全數承受。
我這麼幫葉淑雯是有原因的——她在我十三歲的時候進了項家,她當時還很年輕,只大我十來歲,加上她個性豪爽大方,我和她之間的感情很好,一直以來我都喊她的名字,我們之間像朋友,即使她和我父親離婚後,我們仍保持聯絡。
那時,我因負責太遠亞洲區業務而來到香港,連同我名下的太禹集團總部也一並轉至香港,葉淑雯在得知消息後,立刻央求我以太禹名義接下豪士登。為了不觸怒我父親,葉淑雯不敢張揚,這便是我只身前來台北的原因。」
他無奈的苦笑。「幫葉淑雯這個忙我不只損失慘重,我父親更是氣到現在連一句話也不跟我說,整不多要翻臉了。」
田心無法說話,只好用寫滿埋怨的眼楮凝望他。
就算他的理由夠充足、夠冠冕堂皇……
就算他忙的暈頭轉向、日理萬機……
但連打一通電話的時間都抽不出來嗎?
他有想過她嗎?沒有,這段期間她敢說他一定連想都沒有想過她。
而她,卻為了他的一仟萬而積極張羅賣身的事……
雖然最後是及時煞了車,但她對他……她對他……
一陣沒來由的感傷涌上心頭,漸漸發熱的眼眶終于墜下了第一顆淚珠。
沒多久,她的面頰都教淚水給浸濕了。
項千擎一愣。她怎麼說哭就哭?「為什麼流淚?」他湊近她關心的問道。
豐沛的淚水正由縴長的睫毛底下不停滲出,幾根垂落的發絲半遮面,更顯容顏蒼白、楚楚動人。她這模樣多教人心疼啊!
「告訴我,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他一面柔聲詢問,一面解開毛巾,重新還她言論自由。
她虛軟的拾起眼皮,含淚的眼眸瞅著他,潤紅的唇瓣因哽咽微微輕顫,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她要是一開始就這麼文靜溫馴,他哪里舍得「以暴制暴」呢?
忽然,美麗的淚眼目露凶光,誘人的唇瓣破口大罵——
「你這該死的大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就……就去賣身啊!為了讓你重新做人,我想盡辦法要拿回那一仟萬,最後不得不用我自己的身體去——幸好,幸好我先看到了新聞這才——項千擎,如果我在賣身過後才知道你的事,告訴你,我一定會先自殺,再化成厲鬼去掐死你!」
原來,剛才的可憐模樣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後悔了,不該解開毛巾的!
「為了我?重新做人?你該不是想……」
「對啦,就是不想看你一輩子靠女人養啦。」她沒好氣的叫道。
他真的很想揪起她、賞她幾巴掌。
「白痴!別說我根本不是,就算我是,你以為這麼做我會感激你嗎?錯!那只會讓我怨恨你!」
「我是為了你耶!你還罵我!?你……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罵你是因為你愚不可及。」雖然這場謬事並未成真,但他還是相當惱火。
‧喂!你……」她激動的胡亂扭動身軀,被子又下滑了。
「我話還沒說完?」他打斷她。「你的愚蠢不只這件,我都幫你贖身了,你卻把錢退回,繼續留在酒店上班,還弄個什麼‘百合之夜’的鬼名堂,去鼓動那些男人——你真是瘋了!」
當他一得知消息,既震驚又憤怒,立刻放下手邊所有的工作前來攔截,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是啊,我是瘋了,你現在才知道?」手被綁著,只好用臀部以下的力量發泄激動的情緒。一下踹腿、一下扭臀,她像是恨不得拆了身後的床柱。
「我當時是怎樣的心情,你又知不知道?被人玩了倒也罷,最可笑的是被人玩了,還搞不清楚玩自己的人是何方神聖!」她憤怒地朝他吼道。
「我若只是玩你就不會替你贖身了,笨蛋!他比她更大聲。
他又罵她,他罵她罵上癮了是不是?她氣得全身劇烈晃動,牽累床柱發出一陳又一陣的嘎嘎聲。
「不然你教我怎麼想?留下幾個字人就不見了,你可真是性格呀——啊!」
被子整個滑到腰間了——她的動作這麼大,也被子也拿她沒辦法。
他的眼楮立刻捕捉住精采鏡頭。
「看什麼看!還不快幫我拉起來!」她凶巴巴的吼道。肚于里還有一團火等著她傾泄,她可沒心思供他欣賞。
「不用拉了,因為我該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他火熱又沉深的眼緊盯著她的胸部不放。
「你是說完了,但我還沒。」她一動,的也跟著搖晃。
敏感的就在他大刺刺、絕不合蓄的注視下,逐漸變得硬挺……
「你說得再多也無法掩飾你的過錯。」他趨近她,渴望柔軟的大手已覆蓋上去。「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你是我的——它不是賺錢的工具,也不是你拿來泄憤的出氣筒,這些全是屬于我一個人的。」
他的手從一邊輕輕柔柔的移動到另一邊靜止,忽然加重力量握住。
她冷不防地倒抽一口氣,從他掌心所散發出的熱力,絲毫不差的全數熨人她的。「誰…,誰是你的……你……你想的美……」她就那張嘴兒,倔的很。
他與她四目相望,輕挑一下眉。「不習慣嗎?你可以試著先從承認愛上我開始做起。」
「愛上你我也不是你的……」田心猛地住口。她剛剛說了什麼?說愛……
「不是,不是,我是奇怪,我干嘛一定要愛上你?」她連忙否認,反駁回去。
奇怪的人是她自己才對吧!嘴巴這麼硬有哈好處?「當然不一定……」
他更偎近她、貼緊她,原本靜止不動的手也開始活躍了起來。他將那朵挺立而圓潤的粉蕾捏在兩指指端把玩。
一波波的酥麻爬滿她全身……
「不過,總是要為這場美麗的邂逅畫下最後的句點。」他在她耳畔呢喃,不時以舌舌忝舐。什麼美麗的邂逅?什麼最後的句點?她听不懂,她只覺得整個耳朵又熱又燙,腦袋又昏又重。
他伸來一只手撫模她柔軟的唇,輕觸她的唇瓣,然後直接將舌探人她的口中,以最赤果果的原始感受激發狂野。
田心連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的吻、他的觸感、他的味道都是那麼的熟悉而教人痴迷,她清楚知道自己正一點一滴被融化。
她想念他的氣息……
他想念她的自然甜美……
說不出的契合,由內而外、從心到身…」
他將她腰間的被子扔開,迫不及待的手貼上她光滑的一雙長腿撫模著。
「嗯……」她情不自禁地由唇縫逸出—絲滿足的嘆息,她好喜歡他撫模她的感覺——
等等!事情好像有點不對。
「你……你剛才說什麼?」
「什麼……」他含弄著她的口似乎不太情願說話。
「就你剛才說的啊!」她先深呼吸一口,再搖晃上半身,想把他那個頭顱「搖」掉。「美麗邂逅的最後句點?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神經不只慢半拍,是慢了好幾百拍。「精簡成四個字就是——好聚好散。」他一把扯下她的底褲,手便探了進去。
好聚好散!?
「什麼?」她拼命夾緊雙腿,扭動臀部不讓他得逞。「你再給我說一次!」
「你不是說沒愛上我嗎?那做完這最後的一次就一拍兩散,有什麼不對?」他一面說一面扳開她的腿。「不愛就算了,我從不勉強人的。」
她的腿再縮、他再捉,硬是要扳開她的雙腿不可。他說的和他現在做的似乎有些言行不一。
「做完最後一次!?」她叫得驚天動地。「然後一拍兩散!?你什麼意思?這一次是做來當回憶的嗎?」
「你高興怎麼說都行。」他干脆伸來自己的腿抵進她緊夾的雙腿,不讓她再有閉合的機會。
成功探入,他撫上了她隱藏在私密之中的花瓣……
「項千擎,我是人,不是——啊!」她忍不住叫道。
「我知道。」他竟然還敢面對面的沖著她笑。「你比實用多了。」
項千擎,我若是沒摑爛你那張臭嘴,我田心這輩子就倒著走路!,「放開我!放開我!」問題是手被綁住了呀!她兩手在背後奮力掙扎著。
「放開哪里?這兒?」他再使勁兒,捏扯著淌滿露水的核心。
「不是啦!」她大吼。
「那就是叫我繼續嘍?」他又沖著她壞壞一笑,整根手指埋人她濕軟緊實的包容深處。
「不是……」她猛打一陣哆嗦,冷汗都冒出來了。「你……你……我……我的手……我叫你松……松開我的手…」
「現在沒空。」他不停加快手指進出她的速度,表示他真的很忙。
「你……你…」她渾身發燙,連呼吸都急促了。「快……快……」「這還不夠快?」他故意曲解她的話童輕笑道︰「你真貪心。」
可惡!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快……點松開我……不然……不然我就……」
「就怎樣?」
「殺了你!」
「嘿,為了保住我的小命,我看我更不能松開你了。」
然後,他變本加厲。泛濫的熱潮像是不介意他再探上一指,這才抵上入口,不費吹灰之力即滑了進去,膩上她胸脯的嘴唇,一下覓著了飽脹的蕾心,將之吞沒,細細品嘗。
所有屬于隱私的甜蜜記憶全被喚醒了。
甜蜜記憶是灼熱的,是那般教人難耐的。
他支起上半身,將自己無比熾旺的置于她兩腿之間,猛然挺人。
「啊……」她激動的弓起身子,情不自禁的月兌口叫出。
亢奮如洶涌狂潮,一舉將他倆淹沒——全速沖撞,已然失序。
他們在頻繁的摩擦間感受彼此的存在和依賴,他任她濕潤的包容緊緊嵌夾,她任他滾燙的硬挺狠狠貫穿;她在他狂烈的激情與索求之下,逐漸沉溺于情海之中。
男女粗重的喘息聲、身體猛烈的踫撞聲,回蕩一室——他握住她臀部的兩手一使勁兒的推高,膩女敕花瓣于是艷澄澄的紅暈,染滿露水而微亮的私密,正毫不含蓄的將他一次又一次的吞吐……
他目睹她縱情的美麗,幾乎為之瘋狂。他傾身摟緊她,擺動腰桿的力道更是威悍強勁。
「好想你……沒有你的日子,好想……好想你……」他濕軟的舌卷弄她的耳垂,他激情的顫聲爬了她一身酥麻。
她甩頭,甩出了點點汗水。「騙人……你騙人……」明明是愉悅申吟卻成了悲傷控訴。
他搜尋的舌游移到她唇瓣,深深埋人她口中,啜飲她的馨香醇美。
「要是有心騙你,就不會來了……」他松開她的唇,紊亂的呼吸全噴在她臉上。「我的甜心,你真傻……」
她的身子隨著他每一次挺進而傾高、再傾高——
「我……我不知道……」接連由唇縫竄出的細細嬌吟,是她怎麼也止不住的……
「我……我不知道……你對我……對我究竟是……啊!」
他忽然的一個猛烈沖入,令她忍不住尖叫。她的身子發燙、腦袋發昏,她無法言語了。
「你真該打……」他的手模上她的臀部,當真打了一下,然後捧著她臀部壓向自己,讓兩人更為密合。
他停止律動,只是停留在她體內。「你還敢說不知道……」他以鼻尖與她廝磨,喃喃低語隨著口中喘息沙啞流泄。
「不想你、不要你……就不會來了……」他近距離的黑眸填滿她整個眼眸。「我大可一走了之,如果我只當它是一場香艷刺激的游戲。」
「它……它不是嗎?」她感覺他在她體內飽脹,熱烘烘的。
「它的確是香艷刺激,卻不是游戲。」他低沉而輕柔的噪音,性感的教人心醉。「沒人會在乎游戲的,但我在乎……」
「我在乎你,非常非常在乎你.所以,它不是游戲……」他的再三重復像是對她的信心喊話。
他再擁緊她。「否則又怎會這麼的想抱你、想吻你、想要你、想愛你——」
喃喃愛語最後注入她微顫的唇—
她滑下兩行熱淚。
唉,女人啊女人……
不過一個愛字罷了,值幾兩重呢?
她卻為這稱不出重量的玩意兒感動的一塌糊涂了重新恢復的熱力與纏綿,將兩人雙雙引領至天堂……纏綿完了,疑問也來了。
「那你剛才又說什麼好聚好散、一拍兩散的?」田心皺起眉,困惑的發問。「還羞辱我是——說啊,為什麼?」
他才從她體內退出不到三秒鐘啊,怎會有這麼煞風景的女人呢?
「也沒啥不好。」他第一件事原是想將她松綁,但為了懲罰她的煞風景,他決定趴在床上休息不救她了。
「誰喜歡當呀……」她睜大眼楮。「喂,你別睡,先回答我的問題——不對,先把我松綁。」
「你一次只能選一個。」他舒舒服服的趴在床上,悠悠哉哉的撫著她大腿。
她想一想。「好,你說。」
「說什麼?」他懶懶問道。
「你怎麼反問我呢?」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剛自己說……說愛我的嘛……那又為什麼說要一拍兩散呢?害人家……人家好難過……」
「懲罰你嘴巴不听話,叫你承認愛我有這麼難嗎?你硬是不說,所以要罰。」
「罰?就……就這樣?」那她剛才以為他不要她而傷心的要死,該找誰負責?
「我可以這麼認為嗎?」
「請說。」他坐起來摟著她,面頰貼在她頭頂上嗅著她的發香。
「我可以認為你剛才是在要我嗎?」
「千萬別這麼說。」他喉嚨發出淺淺的低笑。「跟你開開小玩笑,沒什麼。」
開玩笑……沒什麼……很好,非常之好。項千擎,你給我記住!
「我的手好痛哦!」她把臉湊進他的頸窩,帶點兒撒嬌。
「你把我松開嘛!」
「你就是一直亂動才會痛。」他皺了一下眉。「真的痛?」
她仰起臉兒,眨著無辜的大眼楮瞅視他。「當然是真的,人家兩只手一定都紅了啦,好痛呢!」
他俯視她許久,帶點兒不確定。「不行,我看你還是綁著比較安全。」
第六感告訴他,此人目前極具攻擊性,小心為妙。「人家真的痛嘛……」她的聲音漸漸細微,最後竟成了哽咽。「好痛,痛到手快斷了……」
豆大的淚珠當場跌出眼眶——
他見她落淚,信以為真。
「真有這麼痛?」他捧起她的臉,憐惜的吻去她的淚水。
只要她流淚,他就會變得格外溫柔。
別想他會便宜了她……
田心知道了,項千擎是那種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人,他吃軟不吃硬。
「也好,我把你的手松開。」他終于讓步了。
「謝謝,謝謝,感激不盡。」她破涕為笑,連聲說謝。
其實暗地里則竊笑聲不斷。項千擎,只要你一把我松綁後,我立刻賞你一個大鍋貼!
一個或許不夠,應該兩個。繞著床柱的兩只手在一經松綁後,說不出有多麼舒服……呃?
「喂!喂!」
他居然一倒過頭便將她的腳跟床柱綁在一起。
「我說不綁你的手,可沒說不綁你的腳。」他得意的笑笑。「你心里想什麼以為我不知道嗎?算計我,你還早的很。」
「我去沖個澡,你先乖乖待在床上反省吧!」
他揮揮手,悠哉悠哉的走人了。
「項千擎!你給我滾回來!」她氣得哇哇大叫,一張臉都綠了。「混蛋、變態、大婬蟲!你最好這輩子都別再靠近我,你再靠近我……我……我就殺了你!」
吃軟不吃硬這道理,早已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被冤枉很無辜。
因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而蒙受其冤,不止無辜更是倒楣。
「你立刻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項千擎取下口中的香煙,抿唇微揚的嘴角冷冷一顫.半眯的眼眸射出兩道極度不悅的銳光直接刺穿田心的心髒。
「呃……這……」她將腦袋從窗外縮回,再探出窗外東張西望,這舉動起碼重覆了十遍,才一臉尷尬、十分艱澀的咽了咽口水。「好像……好像是真的……」
「真的和你八竿子打不著邊耶!」她厚著臉皮對他傻笑。
「廢話!」他吼回去,一手將香煙栽入煙灰缸用力揉熄,一手指著窗戶。
「你家在B座,自然是對著樓上B座,和我住的A座無論方位、座向完全相反。請問,你家樓上有人叫春,與我何干?」
「現在是確定與你無關——不,不是現在,之前就已經確定了;那個老實男的老婆來捉奸那次,我就知道我搞錯了。」希望這麼說能有助于她減輕罪名。
「我想這種事連傻瓜都能稿清楚。」他冷冷的諷刺。
她呼吸一窒!意思就是說她比傻瓜還——算了,她這回錯得連自己都覺得丟臉,還是認命一點。
「我又不是故意的!因為老實男他……而你……所以我……」
「你再說一次‘因為老實男一臉忠厚老實,而你一臉邪婬浪蕩,所以我才會聯想到你’……」他听她說了幾十遍听得都會背了。「我就把你從窗戶丟出去!」
她趕緊倒退數步,還是離窗戶愈遠一點比較保險。
「其實這問題……這問題討論過就算了嘛!它根本毫無研究價值。」那還不快轉移話題?「別管那扇窗戶了——嗯,好香,味道都出來了。」
她動動鼻尖,嗅著由廚房飄來的陣陣香氣。「熬了五個小時,應該差不多了吧?走,走,走,我們去廚房嘗嘗。」
她拖著不怎麼合作的項千擎。「不嘗、不吃,我對你的廚藝沒興趣。」
「起碼也得喝碗湯,我熬了五個小時耶!我告訴你,湯才是精華所在……」
「我沒事干嘛補身子!」他甩開她的手,逕自走去沙發坐下。
「既然都買了,擱在那兒不用也是浪費嘛!那時候中藥鋪通知我去拿藥材,原是想說等你回來再——天曉得你一去不回。」
「你會不會講話?什麼叫一去不回?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這里?」他不悅地瞪著她。
「是啊,是啊,那現在不就派上用場了?」她笑眯眯地望著他。
當初以為他是靠「體力」賺錢,所以才很賢慧的想為他補身子,懊惱的是,既已還他「清白」,為什麼又要補身子?
「我不喜歡那股味兒。」他還是搖頭。「不喝。」
真是的,弄得他有種七老八十的感覺。他正值壯年、精力旺盛,干嘛非食用補藥不可?
他的拒食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士可殺不可辱!
「真的不喝?」
「真的不喝。」
「確定不喝?」
「確定不喝。」
「好。」,她豁然站起,走了。
咦……她不像這麼容易打發的女人,今天吃錯藥啦?「你說‘好’,是什麼意思?」
她緩緩轉身,比珍珠更圓更大的淚珠跌出眼眶,輕顫的嘴唇擻了擻,仿佛人世間所有的委屈全收容于她這張哀怨臉龐。
他微微一怔。這麼點小事也能哭?她的眼淚真的比水龍頭還夸張,說哭就哭,連情緒都不必培養。唉,她真的很小人,無法得逞就施展淚功。
「你不喜歡也不能勉強,我這就去把它倒了……」她帶著濃濃的鼻音離開。
可惡……
「不準倒!」他大聲喊住她。「我有叫你倒掉嗎?」」那你又說不喜歡……」她可憐兮兮的瞅著他。
「剛才不喜歡,現在喜歡了。」算了,算了,既是男子漢大丈夫,又何須與小女子一般見識呢?
「真的!?太好了,我這就去端來給你。」她笑得不知多開心哩!
完全不像三秒鐘前淚眼婆娑的人,他有種很強烈的被玩弄的感覺。
她興沖沖的端來一只托盤,放上桌。「好燙……我幫你吹涼哦。」
她小心翼翼的捧著碗,噘起嘴兒仔仔細細的、一遍遍的吹著,表情好認真,仿佛全心全意都在那碗湯上。
他靜靜地凝視著她的側臉,縴長的睫毛、秀挺的鼻尖、粉白的肌膚……原來欣賞她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可以了……」她一轉身,迎頭撞上他的視線,她不禁微愕。
他一手支著腦袋,模樣懶懶的、眼神懶懶的、就連那似笑非笑也懶懶的,他這麼目不轉楮的盯著她有多久了?
他那俊美的五官在她面前晃啊晃的,害她的心也跟著跳啊跳的……
瞬間,她整個耳根都發燙了。她捧著碗的手有點抖,忐忑的眼楮不知是該與他進行深情凝眸的好?還是矜持回避的好……
「你為什麼不關窗?」
她原本陷入陶醉的迷蒙雙眼倏地睜到像銅鈴一般大。
真是的,美美的氣氛全讓他一句話破壞無遺。
「什麼啊……」她只好裝傻。
「窗戶關起來不就听不見樓上的聲音了?你大可以把窗戶關上。」他斜睨著她,嘴角愈揚愈高的弧度明顯帶有不懷好意。
「不是啊……因為……那是因為……嗯……所以……」三歲小孩講話都比她講的流暢多了。
他那黝黑的眸子,飛快劃過一道促狹……
「說,為什麼不關窗?」
你問我我問誰?唉!
荷爾蒙作祟吧!天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