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劫事件讓蔡安淳暫住在韋彥睿家,她特地請兩天特休重新調整心情,這兩天她哪兒都沒去,整天窩在家里等韋彥睿下班。
本來彥睿堅持也要請假陪她,但被她拒絕,一來他的工作不可能這樣臨時請假兩天;二來她不想成為話題,如果他們同時兩天沒進公司,絕對會有許多流言產生,她一定招架不住。
幸好彥睿體諒她的擔憂,沒有真的請假陪她,但只要有空,一定打電話關心她,這讓她感到很窩心。
物質上的損失可以彌補,但心理上的創傷就得花時間才能撫平。
她變得不敢一個人出門,即使只是倒垃圾或到附近的便利店買東西也不行,她會神經兮兮地左顧右盼,和陌生人接觸時則膽戰心驚地擔心對方有企圖,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問題後索性不出門,等韋彥睿回家後才一起行動。
因為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韋彥睿這兩天都非常準時下班。
當他回到家時,她正縮在沙發上睡覺。他放下西裝及公事包蹲到沙發前,將覆蓋在她臉頰上的散發輕輕塞到耳後,讓清純秀麗的臉龐露出來透透氣。
動作雖然很輕柔,但還是吵醒了她。
她睜開眼,卻不急著起身。「回來啦。」
「嗯。」起身坐上沙發,貢獻出大腿讓她枕著。「今天好嗎?」
「看了一天的電視。」她終于體驗到遙控器轉N輪還選不到可看節目的那種痛苦。
他撫揉她輕軟的發絲。「什麼節目可以看一整天?」
「電視購物頻道。」這不是開玩笑,那些主持人個個口若懸河,說話還押韻,光听他們介紹就覺得精采。
「有戰果嗎?」有事情分散注意力很好。
「有。」
「買了什麼?」購物頻道能連開這麼多台,觀眾們的貢獻肯定不少。
她來回指著沙發和自己。「睡飽飽。」
他仰頭大笑。
原來他有個不愛購物的女朋友。
「你呢?公司還好嗎?」她知道他是因為她才特地早回家的。
「不好。」他故意抿緊嘴。
她倏地坐起身,緊張地問︰「怎麼了?是不是這兩天比較早下班,所以惹毛董事長了?」
「不是。」
「那為什麼不好?」
「你家凱琳實在有夠煩,我記得她以前沒那麼煩啊,怎麼遇到你之後性情就大變?追問起你的事來非常激動,完全忘記我是她的上司。」陳凱琳大概只差沒揪著他的衣領前後搖晃拷問而已。
「那你……有告訴她我被搶的事嗎?」她又出現緊張的表情了。
「沒有,你希望我說嗎?」扭頭看她。
她立刻學起波浪鼓左右擺頭。「找時間我再跟她說好了。」
他靜靜凝視著她,墨黑深黝的眼神讓她不自在地低下頭,緊張得管不住心窩處特別用力的跳動。
「留下來好嗎?」他低嗄問道。
這兩天只要有空,他都在想這件事。安淳遇搶這件事他其實耿耿于懷,對于自己沒能保護好她感到自責,那天如果他堅持先送她回家就好了,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呀。
雖然在他面前她一直表現得很堅強,但他知道這件事已經對她造成傷害。
他不希望再發生任何意外,想要保護她的念頭益發強烈,若她能搬過來和他住一起是最好不過的,雖然工作依然忙碌,至少可以就近照顧她,每晚都可將她攬在身邊。
「什麼?」她詫異又驚喜,擔心是自己會錯意。
他面帶微笑再說一次。「留下來一起住好嗎?」
她嘴巴張成O形,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在邀她同居!
同居就表示他們的關系將更進一步,彼此認定對方,雖然沒有婚姻的約束,但同樣得負起一定的情感責任。
他這麼做,真的讓她又驚喜又感動,不知該如何反應。
但是,不一會兒,理智立刻戰勝感性,他的邀約固然令她欣喜,但,談戀愛是一回事,住一起又是一回事,他那麼忙碌又「獨身」慣了,家里突然多個人對他來說,肯定很不方便吧?
而且據她的觀察,他相當重視隱私,他們如果同居了,他的隱私將會受到極大挑戰,長久下來肯定會讓他非常困擾,久了也會影響他們的感情。
「這樣好嗎?同居就表示自由沒了,所有的缺點也將無所遁形喔。」她非常好心地提醒他。
若因為同居而讓他必須犧牲生活品質及隱私權,那她寧願不要。
「我覺得很好,同居是為了讓彼此身心靈都有依靠,和自由並不抵觸;沒有缺點的話不會是人,是神。如果你不介意以後下班還要照顧關心我,非常歡迎你即刻入住。」他露出誠懇的笑容希望能打動她。
她將雙手勾上他的手臂,將臉埋進他的手臂悶笑著點頭。
原本還很擔心自己又要回到一個人生活的環境,不知道能不能夠適應,現在他提議同居真是再好不過了。
「明天起,我們就一起上下班吧。」他再釋放利多消息。
這個提議簡直讓她欣喜若狂,因為她現在真的很怕一個人外出,如果上下班能有他的陪伴,那真是太好了!
「真的可以嗎?」她開心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當然,只不過我下班時間比較不一定,可能要委屈你等我。」
「一點也不委屈,我很開心。」抬頭以燦爛的笑容證明。
他笑著捏捏她紅潤的臉頰。「我也很開心。」
其實一起上下班對他來說並不方便,畢竟他的工作性質需要常常加班,偶爾也會有些臨時性的應酬,又或者董事長一聲令下他就得隨侍在側,上下班時間並不穩定。
可是他知道目前安淳很需要他的陪伴,雖然她在他面前始終裝得很堅強,但好幾次他都捕捉到她眼中那一抹不安全感,只要他離開她的視線範圍,不安的神情就會出現,而且她一個人在家時,即使是光線充足的白天也要開著燈,寧願餓一整天等他回家也不敢一個人出門。
他都看在眼里,很是心疼,為了不想再造成她的壓力而沒有明說,只能盡力找出時間陪伴她。
他知道「受害者」普遍會發生短暫的適應不良現象,通常過一陣子就能恢復正常,但他也不想因為這樣就不去在意,相反地,在這段過渡時期他更要加倍呵護她,幫助她盡快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
為了她,辛苦些又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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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避他們已經盡量低調,但天天一起上下班很難讓人不注意到,公司開始有些關于他們的流言,即便只是在私下流傳,但仍像病毒感染一樣迅速傳遍全公司。
但大家忌憚于韋彥睿的身分,都只敢用「听說」、「好像」、「某某人看到」這些不必負責任的說法。
在有心人士的操作下,這些原本私下流傳的謠言,「不小心」就傳到董事長耳里了。
韋彥睿是趙董一手栽培出來的,從沒讓他失望過,是他的驕傲,相對地他對韋彥睿的期望自然很高。
他不希望辛苦栽培出來的心血被輕易地破壞,當他知道讓韋彥睿「失常」的女人就是之前開會時挑釁他的蔡安淳時,說意外也不意外,畢竟從沒有女人敢這樣對上韋彥睿,所以他會被她所吸引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他們交往這件事非同小可,因為韋彥睿不只是他的特助,也是欣亞集團接班人的第一人選,肩上背負著重大使命,交往的對象當然也不能隨便,而蔡安淳完全不在他的計劃中。
于是趙董要求人事部想辦法把蔡安淳調回原部門,先減少他們相處的機會。
但這件事後來被韋彥睿知道並且壓下,這是他第一次反抗董事長,知道這件事的人紛紛猜測著接下來的發展。
董事長畢竟見過大風大浪,對于韋彥睿堅持將蔡安淳留在身邊的舉動雖然很不諒解,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沒和他討論過這方面的話題,見面大多是談公事,私底下卻積極地和金董事長聯系,無論如何都要撮合韋彥睿和金玉姍。
假如韋彥睿能夠跟金玉姍交往,以金家的財力,將來對公司只有助力;反之,沒沒無聞的蔡安淳就成為阻力了。
由于董事長臨時通知要他出席飯局,韋彥睿不得不請凱琳先送安淳回家,幸好經過這段時間的陪伴,安淳的情況已經好轉許多,他才敢讓她晚上一個人在家。
等他到了餐廳後,才知道今晚的飯局不單純,金董事長和董事長坐一邊,金玉姍則坐在他們對面,她旁邊留了一個空位,很明顯是要他對號入座。
「好久沒一起吃飯了。」董事長先做開場白。
「兩位可都是大忙人,訂單接不完,我和玉姍也不好太常打擾你們。」金董事長態度很客氣。
「您就別挖苦我們了,不過,彥睿確實很優秀,眼光獨到、投資精準,有他在身邊,我可輕松不少。」說到親手栽培的愛將,董事長很是得意。
「唉……我就沒趙董那麼幸運,玉姍才剛回國不久,又沒實務經驗,若把事情交給她,恐怕一下子就讓人連皮帶骨給吞了。」听起來像是抱怨,寵溺的眼神卻泄了底。
「這樣很辛苦,不如這樣吧,如果不嫌棄的話,讓玉姍來我這里實習實習,您覺得如何?」董事長朝金董深睞一眼。
他們倆老早私下達成默契,要撮合這對年輕人,現在只不過是在演雙簧給年輕人看罷了。
「那就再好不過了!有趙董幫忙帶著,我也比較放心。」金董很欣賞韋彥睿,所以對于撮合兩個晚輩的事,當然是樂觀其成。
「我哪帶得動?還是讓年輕人來吧!」
兩老的目光同時飄向始終不作聲的韋彥睿,後者臉色平靜,不卑不亢。
「我啊,可是把彥睿當成兒子、當成接班人來栽培,所有的撇步都教給他了,玉姍聰慧敏捷,肯定很快就能成為他最得力的助手……」
兩位老人家自顧自談得愉快,金玉姍在一旁樂呵呵,也很期待將來可以跟他共事。
韋彥睿平靜地看著他們一來一往、高來高去的,不管談的內容是什麼、態度有多客氣,目的只有一個——想把他和金玉姍湊在一起。
等兩老覺得說得差不多的時候,才「知會」兩位年輕人,但韋彥睿早已準備好接招——
「我並不建議金小姐到公司。」
「什麼?!」
兩位董事長同時對他怒目而視。
「兩家公司調性不同,在我們公司適用的方法拿到金董事長公司不一定可行,況且金董事長底下人才濟濟,比如負責高雄開發案的徐經理,還有拿下‘創新’案的李經理,都是優秀又難得的人才,他們在貴公司累積了豐富的實戰經驗,若能跟在他們身邊學習,對金小姐肯定有相當大的助益,比到我們公司來更好。」韋彥睿委婉地說,他只是客觀地陳述事實,當然也是避免麻煩上身。
他所提的這兩位經理,都是他曾經一起合作過的伙伴,所以對他們非常了解,如果對方沒能力,他絕不會胡亂推薦。
在場沒人可以提出反駁,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分析得很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