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躲貓貓 第三章

書名︰愛情躲貓貓|作者︰芙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你這個△◎☆?——」樊司霓瞪著先斬後奏的艾曦。「被可晨姐知道就慘了,你誰的名義不用,偏用我的?再說,我哪來那麼大面子請出那總裁先生呀!」

「你們家最近不是打算買新型冷藏庫嗎?光是幾間準備換新的連鎖餐廳,加總就已經有幾千萬了,還不夠人家總裁出馬?」

「采購權在姐姐手上,我無權過問;擅自把人家叫出來,但我沒理由和雷天威談生意啊!」司霓給了艾曦一個衛生眼,然後斷然決定,別管艾曦;趕快解決掉她桌上的鹽燒二頭鮑。她還是趁早走人,讓艾曦自己收拾殘局。

「你不說、雷天威怎麼會知道?,你不會裝成你姐姐想買呀?反正你這個秘書本來就要收集各家公司的產品資料和價位表;見雷天威,可是理所當然的事前溝通哪!你又何必給雷天威什麼承諾和保證?反正我們給他點暗示,至于要不要爭取生意,就看那位總裁先生有沒有頭腦了。他夠聰明的話,自然會照我們的計劃接近你二姐的。」

「既然你那麼有把握,暗示本來就是你那一份。」司霓咽下最後一口鮑魚,優雅的拿起印花手巾拭去嘴角的油漬。「艾曦,後面的就交給你了。抱歉,我不想參加你這個冒險的計劃。」

「別說笑了,司霓,你不在,後面怎麼辦?」艾曦連忙拉住打算走人的司霓。「為了你,我還點了干貝套餐和鮪魚全席,足足有七人份,我一個人吃不完哪!」

「你就留給雷天威處理好了。」

「老實說,司霓,你這種逃避的態度,讓我覺得你不是否認這個計劃,而是討厭雷夭威!你真的和他不認識?」

「是不認識。」司霓理直氣壯的肯定答道。

只不過她對雷天威,有單方面的過節罷了。

就在幾天前的宴會上,她和平常一樣,不顧主辦人在台上說得口沫橫飛、天花亂墜,正打算好好享用來自意大利的名廚所煮的道地美食;但是當她看到他的一眼後,情況就改變了。

好吧!她承認因為那家伙帥的有點過分,所以她瞪著他足足發愣十分鐘;當她因他察覺到她的視線而回頭和她對望、讓她自覺失態後,她也就沒敢再看了。但,反而是他開始全場緊迫盯人!

的確,她知道自己的食量遠比嬌弱外表來的驚人,可那家伙也不用一臉像特技表演似的、帶笑旁觀她的舉止吧?

結果那一頓,她食欲全消,只吃了十塊小蛋糕和三杯雞尾酒。真是氣死人

她不喜歡這種模不著心思的神秘家伙。「反正我不想和他一起工作。」

「這也不算工作嘛。你到底不滿意他哪一點?」

樊司霓打算踏出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緩緩回過頭。她是不會讓艾曦這個攪才知道真相的。她隨口胡謅︰「名字。他的名字太囂張了。」

「那可真是抱歉。不過這名字是父母取的,沒道理更改吧?」在樊司霓身突然冒出了一位身形挺拔,氣勢不凡的翩翩美男子。

樊司霓被嚇了一跳。「你——全部听到了?」他何時來的?

「听得一清二楚。從令姐訂婚的事,到你對我的名字有意見,我一字不露。」雷天威不愧是最常上報紙演藝版的青年實業家,笑時那份迷人的神采,絲毫不比當紅明星遜色。

「慘了!」司霓和艾曦不約而同的叫出聲。

從雷天威給人的感覺,該是性格強烈的人,先別提他听到被人設計後、八成不會幫她;光是司霓沒來由的批評他,他也絕對不會對她客氣。

樊司霓無奈的轉頭望向聶艾曦。就連提出計劃的艾曦也臉色蒼白的靠向司霓耳語︰「糟糕,我忘了叫服務生留一個位子和餐具,現在他要坐哪?」

現在哪里還管雷天威坐不坐?樊司霓差點捶扁少根筋的聶艾曦。

難道艾曦還不懂,她們的「嫉妒」計劃,還沒實行就宣告失敗了嗎?

「不歡迎我一起坐嗎?二位美麗的小姐?」雷天威若無其事的微笑。

「當然歡迎。」艾曦無視一旁臉色青紫的司霓,開始寒暄。「我是‘朝陽財團’的企劃專員聶艾曦,她是‘日升產業’的總經理秘書樊司霓。」

就見雷天威揮手招來侍者,重新擺定座位;仿佛他才是這次餐敘的主人。「我是‘東遠集團’的總裁雷天威,初次見面,聶小姐。至于樊小姐,也許我該說我們挺有緣的,又見面了。」

「你想怎樣?」司霓冷道。口氣太沖不能怪她,誰讓他這麼不識相。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們才對。」他不為所動的反問。

「聰明如你,雷總裁,你不會傻到要乖乖照著我們的步調走吧?」司霓一語道破目前詭譎情勢。有點急性子的她,受不了一直無法打破僵局;她承認,就忍耐力這一點,她完全比不上她姐樊可晨。

「對喔!」聶艾曦恍然大悟的插嘴。「你都已經听到了嘛,這樣也好,我們就把話攤開來說,雷先生,我們合作吧?」這個異想天開的艾曦!司霓的眼楮睜得比銅鑼還大。

在她們的「嫉妒」腳本中,雷天威扮演的角色是追求可晨、引起旭黎的醋意後,再被可晨甩掉的大丑角!有誰會甘願當這種冤大頭?而且原先她們打算用暗示的手法,讓雷天威誤以為這筆生意有希望,自動去接近可晨,現在他知道真相後,還會乖乖的照她們的計劃行動嗎?

「合作?這個提案听起來不錯。」他優雅一笑。

「你在開玩笑吧?」司霓听到雷天威語出驚人,不免瞪大美眸;對于意料之外的東西她還是少踫為妙。

「這個合作還挺有趣的,不是嗎?兩位想撮合你們的兄姐,需要一個條件不錯的人選;而我有機會去爭取生意,何樂而不為?」

「我看你只是覺得在我那位不開竅的姐姐、和遲鈍的準姐夫之間窮攪和很有趣吧?」

「你還挺聰明的嘛!」雷天威笑意更濃。「這也是原因之一。我第一次听說為了一株仙人掌而十五年來僵持不下的情侶。」

「隨你高興。」司霓顧不得侍者才剛端上鮪魚全席,準備退場。她可不想多趟無謂的渾水。既然計劃已經說定,不趁現在落跑,更待何時?

「請留步,樊小姐。你還沒听完我提出的條件,就打算一走了之?」他厚實的大手強勢握住她的。

令司霓震驚的不是他唐突舉動,而是……「憑什麼你有權利向我要求條件?」

「既然是二位邀我假扮個追求者,我當然要相對地收點報酬吧?」

「可是你有大好的機會爭取生意,一旦成功,近億的收入,不就是絕佳的報酬嗎?」

「爭取生意,靠的是我的努力,成不成功是未定之數,哪里能算是酬勞?如果兩位不付代價,讓我白作工去追求令姐,也未免說不過去。」

艾曦點著頭。「嗯,說得有道理——啊!」剛剛是誰偷捏她一下?

司霓又白了艾曦一眼。她早晚會被艾曦氣死!「你想要怎樣的報酬?雷總裁?」

「你說呢?樊小姐?」雷天威唇角輕輕揚起笑意,但就司霓眼中,總覺得他笑的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對著我說作什麼?」司霓不由自主的想向後退,但受限于他的鉗制,她始終拉不開他們間的距離。

「我是應你的邀請而來,向你索取報酬不應該嗎?」

一旁的艾曦再度點頭附和著。「應該的,應該的啊!司霓,你踩我的腳做什麼?」

忍住想掐死艾曦的沖動,樊司霓對著雷天威提出抗議。「但是邀請函又不是我發的,是艾曦隨便用我的名義——」

「但我確實是為你而來。」雷天威完全不為所動的駁回她抗議。

瞬間,司霓的背後升起一陣冷顫。她總覺得他這句話另有含義。「反正、反正你不缺錢,不缺女人,什麼都不缺,你還想要什麼報酬?」

「什麼都不缺?」雷天威又笑了。樊司霓不得不承認,他那陽光般的笑容讓她全身溫度直升。他輕笑道︰「那很難說。我一直在找某樣珍貴的東西,好不容易從你這里發現了線索,有機會得到……」

「我、我們家確實算得上富有,可是真正算得上珍貴、常被行家覬覦的東西,只有姐姐中意的那幅,拉斐爾名畫——‘花園中的天使群像’,如果你要的是那東西,我絕對做不到,我把畫給了你,一定會被姐姐剝皮!」

司霓不敢直視他瞳眸,怕他又回出什麼令她意外萬分的回答。

「哦!原來以前在蘇富比拍賣會上,以高價標下那幅畫的神秘買主就是你姐姐?實在沒想到,從你的話里總覺得那麼一板一眼的女性,不會對畫有興趣的。」

雷天威松開了司霓,看著她緊張神色,安慰她。「放心,我要的代價你絕對給得起,不過,給不給就要看你了。」

「看我?」司霓倒抽了一口氣。「為什麼不是看艾曦?艾曦才是這件事的主謀啊?你去向艾曦要……向我要太沒道理了。」

「誰讓邀請函上掛了你的名字?」雷天威極有紳士風度的執起司霓的手,輕啄了一下。「套句你說的;名字,我中意你的名字,這就是理由。」

樊司霓一臉慘綠。她只知道,她這次真被聶艾曦給害慘了!

***

可晨雖然請了一個月的長假,但是前十五天她完全沒有休息,只是不停逛街購物,在落地鏡前一套一套試著衣服,練習涂抹色彩鮮艷的化妝品。

「不行。」努力許久後,她只能懊惱承認,她果然不適合前衛打扮。

可這是最後機會。她馬上就要和旭黎結婚,如果不能在那之前改變長久以來他對她的觀感,縱使能勉強在一起,對彼此而言都是折磨。

樊可晨咬牙下定決心。不管旭黎帶什麼人去度假,她都要不露痕跡的趕走對方,然後找機會纏在他身邊,就像以前一樣。

餅去,也許她不敢主動討好旭黎,高傲自尊也不允許她改變自己,去迎合旭黎向來選女友的標準,但是,就這一次,她要下個賭注。

如果這麼做,旭黎仍然對她不屑一顧,她就死心。

其實能留在他身邊,她該滿足的……只是,人總是貪得無饜。

樊可晨搖頭苦笑起來。拿起度假村寄來的導覽手冊和住宿資料,仔細盯著上頭的說明。「什麼叫做白玫瑰風情館啊……」略帶不解,樊可晨對于自己將住進去的度假小木屋雖然不安,但是不管住得舒不舒服,那都是她費盡千辛萬苦、硬要人家讓她住在旭黎隔壁間,所以,她不該抱怨。

反正她又不是為了度假而去的,沒有關系啦!

重點在于,一定要裝成和他巧遇,千萬別被他看穿她的計劃!

可晨轉頭盯著牆上的那幅名畫︰拉斐爾所繪「花園中的天使群像」。

從她第一眼見到那幅畫開始,她就把它視為如她性命一般的珍寶,因為那幅畫中,有她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十幾年來,她從沒有忘記和他初見那一天;也只有那時,她得到了他最初也是最後、惟一一次的溫柔微笑,拉斐爾筆下的花園,畫的就像是他們初見面的場景。她對那幅畫感覺格外懷念,所以執著買下它。

不過,最重要的是,她將她始終說不出口的真心藏在那幅畫中啊……

溫柔輕撫精美的金質畫框。她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天使啊,只要一點勇氣……讓我向前跨出一步的勇氣,請賜給我一點勇氣……」

可晨不知道,此時聶旭黎也正躺在自家床上,徹夜輾轉難眠。

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度假村,連向來冷靜的他,都不免雀躍起來。

他打听到可晨果真如他所想,貪小便宜的拿了招待券去登記!

他還找了認識的朋友對度假村方面施加壓力,讓他能「剛好」住在可晨隔壁,制造他們踫面契機;這樣他就可以假裝和她湊巧踫面,不管以前可晨對他觀感如何,他會努力改變她的成見,讓這趟旅行成為他們間的轉折點。

他期待的翻開手中導覽簡冊。「紅玫瑰悠游屋?小木屋敢取這麼怪的名稱實在很有勇氣……」他大皺眉頭。其實敢住在那房子的他更大膽吧?

懷抱不安的聶旭黎也只能接受在既定安排。

縱然沒水又斷電、會漏雨又是危樓,反正房子如何都不是問題,只要能更接近可晨一點,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

「你沒空?什麼叫做你沒空?」樊司霓不文雅的咆哮著。這個好樣的聶艾曦,又想將棘手的問題丟給她!「說好我們要跟蹤姐姐他們不是嗎?」

「對,但是大哥臨時交代一些工作,我不做完不行。我一忙完就過去好不好?就這樣,拜!」忙碌的聶艾曦隨即切斷通訊,投入工作。

扁瞪電話也不是辦法,樊司霓不做怎麼辦?「可惡!」

她在雷天威半威逼下默許將給他「適當報酬」,就算不成功,報酬他也討定了!箭在弦上,能不發嗎?發呀!

為了姐姐和姐夫,司霓她——豁出去了!

她一定要徹徹底底的利用那個雷天威。最好讓他過勞死!

***

「啦啦……」樊可晨輕快地開著小小的寶藍色March,心情愉快的哼歌。沒辦法,誰讓她的心情太High了呢?她腦中不時浮現幾個點子。

就像她在學生時代做過的,一下課立刻跑出自己念的商學院,沖到隔壁理工學院去上廁所;只因為他的教室就在女廁旁邊。

雖然常遇不到他,可是只要在上課鈴響前偷瞄到他一眼,就能讓她樂上三五天。萬一遇到熟人,就騙他們說系上廁所人太多,她才繞遠路。久了,也沒人問了。

這麼辛苦的偷窺他有收獲嗎?好像有吧?最後听說、理工學院的院長建議商學院增建女廁。

不過旭黎這家伙是絕對不知道她在偷看他。因為他常常一下課就跑的不見人影,不知道去哪兒,只知道他也是匆匆忙忙趕回教室;她猜他一定是去找女朋友約會,也許她沒撞見那場景反而比較不會心疼。

總是沉浸在回憶中,于事無補,她還不如好好把握眼前機會黏緊他,然後表現一點自己的女性魅力?她要加油!她已經盤算好,她和他的小木屋緊鄰著、不管前門還是後門出口都靠在一起,只要她一發現他要外出,立刻跟上就對了。

但,怎麼「發現」他要外出?嘿嘿,緊鄰的小木屋嘛——豎起耳朵用力听!

「我就不信這次不成功!」不著邊際的幻想他們即將有的美好巧遇,樊可晨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

***

「Shake!shakeBody……」聶旭黎一路上听著節奏感強烈的舞曲,隨著音樂打拍子,早已忘記時速八十的上限,猛踩他喜愛的保時捷油門,一心只想趕快到她身旁相聚。

雖然說整個度假計劃的安排很繁瑣,但他一點也不以為意;畢竟這次遠比他以前作的要輕松多了。

大學時代,他為了見她一面,總是拖著一群死黨利用空檔繞到體育學院球場里打籃球;球技有沒有進步不得而知,不過他常被球K卻是真的。倒不是他球技差,而是他的注意力都落在球場旁邊、屬于商學院的那間教室里。

理論上,可晨該待在里頭的那間教室。

為了想多看她一會,他總是假借打籃球之名去遠遠望著她,三不五時被籃球「顏面正擊」他也從不喊苦,只要望到她,再疼也值得。

不過,可晨常常不在教室里頭,下課鐘才響就溜出去,不知道她在忙什麼。他本來以為可晨是熱衷學生會事務,一度他還誤以為當書記的她和同班的學生會長在交往,氣得他出來競選,和那位企圖連任的會長一爭高下。

勝選學生會長後,他才听說那個前會長曾經被可晨過肩摔,所以不敢再追求可晨,他才稍稍安心。

不過,他也從沒後悔當上事務繁忙的學生會長。因為這給他不少借口去找可晨討論學生會的活動。雖然說討論之時,其他干部全在場,而她這個書記總是坐在離會長位置最遠的小桌上埋頭苦寫會議記錄,可光這樣就讓他賣命的舉辦各式活動,只為了多開幾次討論會。

所以,現在可說是最輕松愉快的一次度假。

懊怎麼和她巧遇呢?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他想盡辦法才弄到緊鄰可晨的小木屋,千萬不能錯過利用「地利」之便。他還特別去健康廣場買了听診器,就是為了派上用場。

只要注意可晨的動靜,在她出門的時候湊巧出現,就萬事OK。

這次一定要來個完美的巧遇!

***

「為什麼他們還沒到?已經這麼晚了!」樊司霓緊張兮兮的對著度假村管理處追問著。「不是要Checkin嗎?時間內沒到會被取消住宿資格吧?」

樊司霓對于這些逐漸超出自己掌握的奇怪發展感到頭疼。

先是艾曦要晚到,這她能理解;但說好第二天才會合的雷天威卻提早來了。這下變成她和他得在監視姐姐的「凡爾賽宮」小木屋,單獨過一夜。

她如果夠狠心,打發他回去倒也可以,但,終歸是她有求于他,好像也不能不通情理趕走他;好吧!她決定讓他留下,但兩人總要找點事做吧?

偏偏那對該出現的未婚夫妻遲遲不見蹤影,沒有目標可以偷窺啊!

「什麼?你再說一次……他們幾個鐘頭前有連絡過……」樊司霓手中的話筒瞬間落地。「出車禍了?」

***

命運是在撮合他們還是玩弄他們?

樊可晨揉著身上的幾處瘀傷。她坐在計程車里,哭笑不得的長嘆一聲。

她一直計劃著怎麼和旭黎制造完美的「偶遇」,結果呢?

好個偶然哪!她和他,相遇了;就在路上——追撞。

還好因為快到度假村,她和旭黎的車速都不快,加上安全氣囊的配備,所以March和保時捷追撞的結果,是兩個人都沒有受到重傷,只是在警察局做筆錄後,

「湊巧」發現彼此目的地相同,干脆就一起坐計程車去度假村。

好完美喔!一開始就可以和旭黎相處兩個小時。但……因為是可晨去撞旭黎,而且這種差一點就送命的相遇,她寧可不要!

罷上車,她才煩惱著要怎麼向他道歉,但琢磨後說出來的卻是︰「多少錢,我賠你。」

「不用你賠,我有保險。」他的聲音好像在顫抖。是驚魂未定嗎?

之後車內就是持續長達兩小時的可怕沉默。

聶旭黎一度懷疑,可晨到底有多不滿意他們的婚事?有恨到想謀殺未婚夫的地步嗎?他想要改變可晨對他的看法,難道沒有希望了?

當可晨想要賠償他時,他理所當然回絕了。如果可晨不是有意,他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即使和他的生命安全有關。

不過可晨到底想怎麼樣?一句「對不起」,就能讓他完全釋懷,為何她就是不說?聶旭黎一度浮現的怒氣,到了嘴邊又忍耐地吞回月復中;他明白冰凍三尺並非一日之寒,他們這種相處模式不是現在才這樣。

于是旭黎決定采取主動,從行李中翻出撤隆巴斯遞給她。「拿去。」

面對旭黎突如其來的溫柔,可晨當場傻掉!

她沒料到他也會關心她。就算只是表面工夫,她也很開心……糟糕,眼眶泛濕……她連忙揉揉眼楮,就怕忍不住失態、立刻喜極而泣。

她努力尋找話題打開僵局。「為什麼你……」

還問為什麼!聶旭黎越來越生氣。他關心她也不可以嗎?「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

好一個聶旭黎。可晨咬著唇,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悲哀。他能盡到丈夫義務是很好,可他難道就不會因為喜歡她而關心她?她討厭義務兩字!

只是……唉,這畢竟是他送她的東西。緊握著手中的撒隆巴斯,樊可晨決定回家後把它好好的收藏起來。嗯,還是藏在那里吧!

看到可晨只是拿著那塊貼布沒其他動作,聶旭黎的怒氣直往上飄。

因為是他給她的撒隆巴斯,她就寧願忍耐疼痛,連用都不用嗎?

氣死人了!

聶旭黎這次立下決心,不管可晨再怎麼反對,他也要先強硬娶她進門、霸住夫妻名分;否則像這樣下去,他怎麼等得到可晨心向著他的那一天?

***

「這里完全是仿照英國建築,絕對能感受到當時的文化氣息。」解說員親切的帶著可晨和旭黎來到他們住宿的小木屋前。

「左邊是白玫瑰風情館,右邊是紅玫瑰悠游屋;這兩間是本度假村惟一根據同一個主題一起設計的並排木屋——主題是‘英國的玫瑰戰爭’,所以你們看木屋背後的景觀……」

樊可晨和聶旭黎幾乎是同時被雷劈到,僵在原地,完全呆滯。

玫瑰戰爭?白玫瑰和紅玫瑰?難道他們還沒來之前就注定要當敵人嗎?

連住的小木屋都是敵對的,這像什麼話!

「本度假村標榜的就是世界文化,所以對面是法式風格的‘凡爾賽宮’……」解說員話還沒完,看到兩個臉色鐵灰的游客明顯希望他趕快閉嘴的表情,他倒也識相的決定先走一步。「那……兩位好好休息。」

聶旭黎一言不發地走上台階,替可晨將行李提到門前,才回頭提自己的東西。還沒從失望情緒回過神的可晨,又愣住了。

旭黎今天,真的好反常……可是,他只是這麼個小動作,她卻好高興,他對她這麼體貼……

看她又露出一臉迷惑,不等她問為什麼,聶旭黎最後撂下一句︰「因為我高興!」

听到隔壁傳來差點把門給摔壞的「砰喀」關門聲,要可晨怎麼相信旭黎的話?他明明就在生氣!如果他這麼不願意幫她,她不會強迫他啊……

如他肯對她溫柔幾句,就算要她為他提行李、她也不會有怨言。

可不可以別只會盡義務啊!昂責的聶旭黎?可晨愈想心愈痛。

棒著厚實的木牆,另一面屋子里,卻也是一個傷心人。

無法控制自己怒氣狂飆到頂點,聶旭黎捶著門板。

不願道歉,不願道謝,為什麼可晨就不能放下驕傲對他多說幾句話?就算是裝裝樣子說說客套話,他也會高興的當真哪!

除了那句「為什麼」,就沒別的好說了嗎?驕傲的樊可晨!

***

听到小木屋門鈴聲響起,聶旭黎整個人自原地彈跳起來;昏昏欲睡的他頓時恢復精神。

拿著听診器對著牆壁听了一整晚,隔壁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他還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買到不良品。直到快天亮時,旭黎終于在牆邊睡著……

昨晚一時氣急,讓他差點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是要讓可晨對他的錯誤印象完全改觀、並非繼續增加兩人嫌隙;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得平心靜氣、絕不動怒,至少這樣,多少能讓可晨對他的氣度感到佩服吧?

他得快點開始想辦法邀可晨去逛逛這個環境優美、景點別致、節目精彩的度假村……一面計劃,聶旭黎一面打開房門。

八成是服務員來了,大概是想把昨晚還沒介紹完的東西交代清楚吧?

可當旭黎一開門,卻完全不是那回事;來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