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錢進愛情莫憂愁(上)|作者︰余宛宛|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錢莫愁開始新生活的第一天,錢莫憂上班大遲到!
雖然廣告公司沒硬性規定幾點上班,但錢莫憂今早接到「冷先生」助理的電話,說冷先生十一點會過來試音,她這個主人總不能遲到吧。
于是,勉強在十點五十分抵達辦公室而沒吃早餐的錢莫憂,肚子咕嚕猛叫、餓到兩只手在發抖,正打算低頭偷吃餅干時,許梅梅跑來對她通風報信,說她們總監今天帶著臨時出現在台灣的總公司合伙人LEE過來參觀公司,順便看看今天的試音情況。
「不會吧!」錢莫憂手里的餅干掉了下去,下巴也差一點。「配音員試音,合伙人也要參與?那只是廣告部的小事,我去是純粹因為配音員是我找來的。」
「總監急著拍LEE馬屁,巴不得把廣告里的每個字都跟他討論。也不怪他啦,這次從美國來的公司合伙人LEE,雖然不像大股東DERAK蓄著有型的胡子,但一樣又高又帥、家境頂呱呱,還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很多同仁都想坐在他腿上談生意。」許梅梅壓低聲音說道。
「DERAK留了那一臉大胡子,鼻子嘴巴都蓋起來,哪里有型?」只看過檔案照片且只愛干淨陽光男的錢莫憂冷哼一聲。「而且,不是听說LEE穿衣服品味很閃亮,活像要上舞台表演?」
「黑色亮片背心加上閃亮的黃金項鏈,很有炫富效果。」許梅梅笑出聲後,嘴角不快地一抿。「人生真不公平。就是有人能擁有一切。」
「孩子。」錢莫憂笑嘻嘻地拍拍她的頭。「人生如果公平,每個人都長一樣,那還有什麼好玩的?」
「你只知道要玩,早晚會有報應。」許梅梅瞪她一眼。
「喂,干嘛詛咒我。開心也一天、痛苦也一天。我不找樂子,如何在這種工作不人道的廣告界支撐下去。不過,你的黑眼圈最近怎麼愈來愈重……」
錢莫憂手機發出一聲APP聲響,她低頭一看,連忙跟許梅梅分享。
「媽啊!總機說公司門口停了一輛新款勞斯萊斯,听說還有司機?八成是LEE來了。」
「我沒看過勞斯萊斯的實體車。」許梅梅倏地一聲就跑得無影無蹤。
「不就是一輛車,難道還有長翅膀嗎?」錢莫憂扮了個鬼臉,塞了口餅干後,腳步倒是也沒停,擺明了哪邊熱鬧哪里站。
不過,和她有同樣想法的人顯然有一籮筐。因為當錢莫憂抵達公司門口時,門廊竟然擠滿了人。
穿著帆布鞋的錢莫憂拚命踮腳尖也見不到人影,干脆雙手圈成喇叭狀大聲喊︰
「各位同事,我是要出去接配音人員的,讓讓讓讓--」
聲未落地,眾人已讓出一條大道,錢莫憂大搖大擺地向前,目光正好對上剛入門的高壯男子。
這人--是--
錢莫憂的目光先是停在對方的深刻輪廓,嘴巴再也合不攏。
是那天在「卡比」咖啡廳里,遞名片給她的「騙子先生」!他竟然是公司合伙人LEE!
「你還記得我嗎?我在餐廳里遇過你和你的雙胞胎姊妹。」李爾一見到她,立刻一步上前,擋住她去路。
「記得記得。帥哥,我都記得特別清楚。」錢莫憂端出高帽子,後退半步,繼續維持她四十五度的笑容。「謝謝你介紹按摩師傅給我。」
「不客氣。」李爾說。
錢莫憂干笑一聲,不得不承認她老妹日子雖然過得閑雲野鶴,卻將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原來她才是「涉世未深」的那個啊。
「原來錢莫憂和LEE認識啊。」穿著黑色西裝的總監馮定說道,目光冷冷看了錢莫憂一眼。
錢莫憂一听總監語氣,立刻知道總監已經將LEE當成「他的」對象,識趣的人,最好往後大退三步。反正,不論對方的性向如何,只要是總監看上的,誰都不可以動一根汗毛。
「點頭之交而已。我先到門外等人,不打擾兩位談公事了。」錢莫憂生怕被總監誤會她有非分之想,雙手胡亂一揮,一個箭步就竄到門外東張西望去也。
如果是她的菜,被誤會就算了,但她向來不愛性格男星、尤其是穿金戴銀、金光閃閃的那種。瀟灑溫柔的紀明仁,才是她的菜啊。
冷先生為什麼還沒來?錢莫憂看著路上來往行人,將一票高矮胖瘦的男人都看過一輪。
當然,也順道看了一眼停在不遠處的勞斯萊斯禮車。
「哇!真的是勞斯萊斯。」許梅梅出現在她身邊,驚喜地說。
「這麼長的車,不是靈車嗎?我在國外電影里的喪禮看過。」錢莫憂認真看了三秒鐘後,決定她對車子里頭有什麼好吃的比較有興趣。
「這是加長型禮車。」許梅梅看她一眼,下意識地整了整頭發。
錢莫憂「喔」了一聲,想說這車未免太不實際,一台車要佔掉一格半的停車格,開出門很招搖,就連黃燈想搶快,後輪都會壓線被拍照、紅燈右轉也會被人抓包吧。
真搞不清楚有錢人的想法。
「我先進去了,免得總監找人。」許梅梅看了一眼車子,認為它們里頭已無人,于是便溜回了公司。
錢莫憂雙臂交握在胸前,努力假裝她肚子沒有餓癟。她左看右看,看到加長型禮車的前方副座被打開,走出一個--
陽光型男。
型男穿著白色西裝,有著清秀的臉龐和燦爛的笑容,笑得錢莫憂也對著他猛笑。
「請問,是錢莫憂小姐嗎?」陽光男問。
「是。」呵呵呵,陽光男果然連聲音都很溫和。錢莫憂突然睜大眼,指著對方大叫一聲。「啊!你不會就是冷昊先生吧!你好你好。你本人聲音和電話里的不大一樣,感謝你今天跑這一趟。」
錢莫憂不由分說地握住對方的手,用力地握了幾下--很溫暖、很好。
「我是冷先生的秘書方大為,冷先生正在講一通電話。」方大為笑著說。
錢莫憂笑容突然僵在唇邊。冷昊有秘書、坐在加長型轎車里,莫非是大人物?
她咽了口口水,胃抽搐了兩下、嘴角也抽搐兩下。
「這是冷先生的車?」錢莫憂問。
「是飯店配給他使用的。」
「哇,配這麼好的車,莫非是住總統套房喔?」錢莫憂胡亂猜道。
方大為點頭。
錢莫憂頓時立正站好,猜想冷先生必定是號人物,才能住得起總統套房。
那她好大狗膽,居然叫人家過來試音?
錢莫憂咽了口口水,卻立刻把煩惱丟到一旁--又不是她拿刀押在冷先生脖子上要他過來的。
況且,如果配音人大有來頭,廣告時還可以發新聞稿,這樣的廣告效率一出,保證廣告主想不紅、不被媒體報導都很難。
炳哈哈!她錢莫憂經過那一撞之後,果然大出運啊!
錢莫憂心花朵朵開,沖著方大為笑得更是無比璀璨。
突然間,後座被人打開。
錢莫憂滿臉期待地看去--
冷昊好高--至少一百八十五!
冷昊好冷--黑色墨鏡強調了他皮膚寒色的蒼白、冷眉冷唇連神情都冷調、偏偏還一身黑衣黑西裝黑長褲、冷到無法無天。
冷昊好恐怖!
錢莫憂對上他的墨鏡,驀地打了個冷顫,抬頭看向太陽--
瞧,這人一出來,連太陽都被烏雲遮住了。
好險現在是大白天,不然她就要去收驚。
「錢小姐。」冷昊朝她伸出手,面無表情地說︰「代表舍妹冷芳如向你致意。」
錢莫憂握住他冷得像冰塊的手,她嚇得心髒怦怦跳。現在科技進步,他該不會是進化版,可以在白天出沒的吸血鬼吧?
「錢小姐?」冷昊看著這個個頭小小、顯然怕他怕得要死的女人。
他是早就習慣大家都怕他,但她一臉看到鬼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
冷昊故意不放手,握得很緊。
「我很好很好。」錢莫憂牙齒打了兩下,很用力抽回手,力道大到她整個人後退一大步。
冷昊冷冷看著她,回頭看了方大為一眼。
「這是一點心意,給錢小姐壓驚。」方大為遞出一包紅包。
「不用不用!」她驚惶失措地又後退一步,頭搖到快腦震蕩。「地上的紅包不能亂撿,不然就要被迫冥婚……我的意思是紅包不能亂收。」
冷昊抿了下唇。
「莫憂,總監問‘那個配音員到了沒有,催他一下!耍什麼大牌’--」許梅梅的聲音在見到錢莫憂面前的人時,自動消音。
媽啊,這個戴著超大墨鏡、穿著立領手工白襯衫、深藍牛仔褲、及肩頭發用黑色絲帶綁在腦後、一臉倨傲不屑神態的男人是--
「男爵」的設計總監冷昊!
幸好,不是只有她被嚇到。錢莫憂一看許梅梅也臉色不對,立刻站到她身邊一起汲取人氣。
「不是要試音嗎?」冷昊冷眼看著她,薄唇幾乎沒動。
「冷先生只有三十分鐘的時間。」方大為補充。
「什麼!我的天!你干嘛不早說!快快快,我們快進去。」錢莫憂一急之下,立刻忘了怕,馬上朝冷昊招手,催他動作快一點。
冷昊不理她,依舊用他的步調前進。
「莫憂,你知道他是那個在時尚精品界可以橫著走的‘男爵’吧。」許梅梅倒抽一口氣,壓低聲音對錢莫憂說。
許梅梅的聲音太小,錢莫憂只听到她想听的重點,于是輕聲回復道︰「他很像吸血男爵對吧,我剛才嚇死了……」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她听見「驚魂記」的背景音樂。
錢莫憂後背冒出冷汗,正要細听時,那歌聲已消失。
這個聲音分明就是她那日在頂樓陽台听到的聲音,莫非「它」跟來了!
她想回頭,可雙腳不听使喚。
會不會冷先生根本就是被那個頂樓工人鬼附身,所以特別來找她?電影都是這麼演的,誰知道現實居然也這麼沒創意。
「怎麼了?」許梅梅戳了她一下,目光仍然瞄著冷昊。「要不要我去找總監過來,畢竟‘男爵’是大咖……」
「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錢莫憂從嘴里擠出話來,聲音在顫抖。
「沒……」
許梅梅話沒說完,立刻噤若寒蟬,因為冷昊正走過她們身邊。
錢莫憂看著瞬間噤聲的許梅梅,立刻安慰地拍拍她的肩,用一種只有兩人听到的音量說︰「晚上一起去收驚。」
冷昊回頭看她一眼。
錢莫憂嚇到連眼都不敢眨,只能被迫回望著他那對像是深不見底的魔鬼黑眸。
然後,她感覺自己的頭一昏、雙膝一軟,直接--
昏了過去。
「驚魂記」里大提琴、中提琴、小提琴組合而成的背景音樂,先是營造出嘎吱老舊木門的驚悚,繼而又幽幽地傳來詭異樂音……
錢莫憂躺在床上听著陰森森鬼樂,她的意識清楚,卻嚇到不敢睜眼。
表!真的有鬼,而且居然還陰魂不散地跟著她。她要去拜拜、要去收驚,但是她得先離開鬼的身邊。
「發什麼抖,你裝睡裝夠了吧!我的私人醫生說你只是血糖太低,所以才昏倒的,已經打完營養針,也該醒了吧!」
一聲冷喝,嚇得錢莫憂馬上睜開眼,但見--
一張冷若寒冰的臉龐正懸在她面前。
是摘下墨鏡的鬼!
不,是被鬼附身的冷先生!
她望著他冷森森的鬼眼,後背一陣冷意,倒抽一口氣,驀地起身往後一縮,後背緊貼在牆上--
「你想做什麼?你對他們做了什麼?為什麼他們都不見了。」她牙齒打顫地問道。
冷昊眯起修長眼眸瞪她一眼後,戴上墨鏡,冷冷地說︰「你昏迷了三十分鐘,正好是我預期要給你的時間,我要走了。」
「慢著,沒有這麼算的。」她坐正身子,嗓門也大了起來。
「凡事我說了算。」冷昊拉開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不要走!」
錢莫憂跳下床,情急之下伸手從他身後抱住他。
「你走了,我會死的!」死在總監馮定臭罵她的一百句話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