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張臉還更是愈著愈有他的綠!
左浩然坐在樹下抱著詩經看了整整一個小時,卻始終停留在「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的那一頁。
正確說來,除了那兩道在眼尾微上揚的個性雙眉,賀靜的五官並不特別明亮出眾。
不過,她引人注目的地方正是那清雅五官中所露出的聰慧之氣——
冷靜的深色瞳孔,配合上玉雕似的直挺鼻梁及輕薄的淡色雙唇,看來就想讓人一探她的神秘芳心。
左浩然看著忙碌的賀靜,第三十五次在心中嘆息她從早到晚抱著盆栽不嫌煩?不怕累嗎?
他都快希望自己變成一盆村了,這樣賀靜會模模他吧!
又或者他該考慮變裝成竹子,要不就干脆多穿點綠色的衣服——賀靜喜歡植物。
你不嫌煩?不怕累嗎?左浩然問著自己。
他已經在樹下坐了好幾天了,毛毛蟲可以做成哪幾種料理,他都快研究完了。
可是他還是繼續坐在樹下,繼續被太陽烤,繼續看她拈花惹草,就是拈惹不到他這棵雄壯威武的大樹。
他以前認為只有神經病才會在酷暑里坐在樹下乘涼,沒想到現在神經病還是一對哩!雖然——和她配成一對也不錯,左浩然將詩經抱在胸口,笑眯了兩彎眼眸。
「你快回房間吧,中暑了可不好。」賀靜奇怪地看
了他一眼。八成是被太陽曬昏頭了。
「我沒事,我正讀到精采處呢!」左浩然言不由衷地說道。
那他為什麼一直看她?賀靜在內心這樣忖道,拿起花鏟繼續她的工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他吟誦道。
她正蹲在池塘邊,該懂了吧!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她剛才站在北方朝他望了一眼,他這樣的暗示也很明顯了吧?!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左浩然思慕的雙眼盯緊著賀靜。為了顧慮從小念美國學校的賀靜國文程度可能不佳,他還特別挑些很容易懂的,很有心吧!
只是,賀靜兀自挖土種花除草,連瞄都沒多瞄他一眼。
「你在念什麼?回房間去看不是比較涼快嗎?」她停下工作,疑惑地看著他。
「我現在很冷。」心寒的左浩然,泄氣地抱住自己的雙臂。
第一次主動追求女生,他才不要用什麼沒有創意的直接表達法,這樣寫在日記里都賺丟臉!
正端著一盤水果走近的趙媽,對著愁眉苦臉的左浩然低語道。
「喜歡就去約她啊!」
「你不要亂說話,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左浩然張牙舞爪地跳起身,手里還不忘拿片凍西瓜塞自己的嘴巴。
「小孩子口是心非。」
趙媽看著這個她一手拉拔大的孩子,不忘用腳踢了一下他。嘿嘿,這小子也會扭捏啊。
「賀靜,休息了,快來吃水果吧!」趙媽笑嘻嘻地對賀靜說道——當賀靜是男生時,覺得這個小孩子曬成小麥色也還算清秀;然則當她是女孩子時,就見不得她這麼日曬雨淋了!
「好。」賀靜回頭一笑,斗笠下的笑顏已較初來時柔和了不少。
「賀靜最愛吃西瓜了。」趙媽故意大聲說道。
左浩然聞言,猛然放慢了咀嚼西瓜的速度。
而他原本打算要塞入最里的另兩片西瓜,也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被放回盤子里。
但是他掩飾的速度顯然沒有趙媽的火眼金楮來g的銳利,她干脆大笑出聲,不明白發生了何事的賀靜則禮貌地不發一言。
「笑什麼……我突然不想吃了,不可以嗎?「左浩然不自在地嘀咕著,用手肘撞了撞趙媽。
「可以!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你拿西瓜來砸我也可以。」趙媽臉上的笑依然燦爛得很。」賀靜啊,這是他的心意,你就多吃一點。我來左家二十年,第一次見到他心甘情願把食物讓人。
趙媽笑容可拘地轉身離去,這個夏天是很有趣。
「謝謝你送我的斗笠,很實用。」賀靜對她說著,拿下遮陽的斗笠,揭了搞涼風。
「你站太久了,瞧你流了這麼多汗,」左浩然心有不滿地說道,很快地將口袋里的手帕硬塞到她手里。
「拿去。」她總算忘了帶手帕,不枉他每天做好準備。他在心里暗笑著。
賀靜看著手里潔白的手帕,再看看自己沾了泥土的手,她微笑地搖搖頭。
「我用袖子擦就好了。」
「你的袖子也有土,臉會愈擦愈髒,手帕趙媽用洗衣機洗的。」左浩然的關心之意是顯而易懂的。
「喔。」賀靜接下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額頭。
手帕上有他的味道呢淡淡檀香沁入心窩之中。
「吃水果。」左浩然端起盤子送到賀靜面前。
「你不用把我當客人。」賀靜叉了塊西瓜入口,冰冰涼的甜于是在嘴中散開。
「沒關系,反正我現在沒事,閑得很,」和女孩子在一起要談什麼?
左浩然一坐在樹下,不耐煩地提著辮子煩惱著。水色天空下,襯出他一張饒富中國味道的臉龐。
「你長得真好看,像畫一樣。」賀靜說道。
「這些話不是應該由我來說嗎?」左浩然抬頭,一臉錯失先機的懊惱模樣。
「我不是好看的女孩。」她淡淡地說。
「誰敢說的不好看。」在浩然激動地站起身,一副找人拼命的樣子。
「好不好看無所謂,男人或女人以無妨,我只知道自己該做個有用的人。」
賀靜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將西瓜盤端在膝上。
「每個人都應該努力做個有能力的人,但是這並不妨礙每個人的性別定位。總是要認問自己的性向,心里才能安適啊。像我我書法寫的還算出色,篆刻也還可以,長了一張還算清秀的臉,但是我絕對不將自己歸類于女性文弱一族……」左浩然滔滔不絕地說道。
「你在安慰我嗎?」賀靜試探地打斷他的話。
「我想我在自吹自擂。因為沒有人夸獎我。」左浩然意有所指地瞥了她一眼。
「沒關系,也沒有人夸獎我。」賀靜同情地說道,眉眼間有著問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嘆。
左浩然頓時傻了眼。賀靜的腦袋結構好像也跟常人不大一樣。
在這種狀況下,她不是應該要拉著他的手好好地稱贊他一番,以滿足他的虛榮心嗎?
賀靜看著他臉上的復雜表情,她隨即又恢復了沉默。她說錯話了嗎?
「對了,你的休閑活動……嗯……這太老套了……你最喜歡吃什麼……這問題太蠢了!你吃西瓜,讓我想想該說什麼!」左浩然凝視著她文靜的側臉,絞盡腦汁地想打破僵局。
左浩然扯著自己的發辮,眉頭一皺,生起自己的悶氣來他哪知道怎麼跟女人搭訕,他都是被搭訕的那一個!
「這是你第一份工作嗎?」嗯,這個問題至少比較有氣質一點。左浩然充滿期待地看著賀靜。
「是第二份工作了。」賀靜苦笑地低語。
「你朋友多嗎?」重點是——你有男朋友嗎?
「什麼叫做朋友?整天在一起就叫朋友嗎?」她抱住自己的雙膝,冷亮的黑瞳直視著他。她畢竟沒有太多與人相處的經驗。
「朋友就是你希望和他分享喜怒哀樂的人。」左浩然難得正經地說。
「那——你是我的朋友嗎?」她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口氣放暖地問道。
左浩然點頭如搗蒜,很認真地將手放置于她的雙肩上。
「我樂意當你各種類型的朋友!」男朋友為宜。
賀靜仰頭看他。他身後的陽光刺目的讓她張不開眼!
「什麼各種類型的朋友?」他怎麼老說些她听不懂的話?
「以後你就懂了。」左浩然說這句話時,還不忘附上一個神秘的微笑。
‘喔。」
「對了,我們去看電影。」左浩然雙眼炯炯地看著她,突然想起所有人的約會通常都是從這里開始的。
他上任或上上任女朋友就是在電影院里主動牽起他的小手……
「電影?!」賀靜眼楮一亮。她從沒和別人一塊看過電影哩!
左浩然的心情隨著她的喜悅而亢奮起來。她這麼興奮是因為高興他約她嗎?
她唇角的笑,引得左浩然胸口一緊,終于知道自己心髒的正確位置在哪里會因為她的微笑而狂跳的地方就是了!
不過……他似乎曾在電影院里發生過一件慘事,是什麼呢?左浩然苦惱地看著賀靜,一時之間卻也想不起來。
「我臉上有髒東西嗎?」賀靜小聲地問道,暗自納悶于他看人的灼熱視線。
左浩然把她的問句當成肯定句,擅自決定這是佳人惠允他更進一步的方法。
于是,他很認真地捧起她的臉左右各端詳了一分鐘。
「好像沒有,我再仔細看一下好了。」她的臉軟軟的,好好模。
賀靜屏住呼吸,只覺得他的靠近讓她的胸口有些濕異的感受。不是疼痛,而是一種類似電梯筆直下降時的窒門感。真怪!
「你臉上沒有髒東西。」左浩然很遺憾地說道,盯住她紅潤的唇。
「那你可以放開我了。」賀靜毫不留戀地推開他的手。
胸口似乎好過多了。
☆☆
「我不知道你也會穿牛仔褲。」賀靜輕聲說道,覺得他好看的一如廣告上的長腿模特兒。
「我穿長袍去電影院才顯得怪異,人家會以為我來電影院驅魔作法的!」左浩然聳聳肩,把墨鏡推上額際。
賀靜閃身避開一群高中女生,仍然對于電影院蜂擁的人群感到驚詫不已。原來看電影要排上這麼長的隊伍!
整個城市的人都集中在這里了吧?她微擰著眉,還不是很適應和一群人擠在一個空間里。
「好多人在看你。」她借著說話來轉移向自己的注意力。
「真是無聊!我已經努力賽的很正常了,還要我怎樣嘛!當俊男美女就是這點麻煩,我們忍耐一下吧。」他忍不住自吹自擂了兩句。
「我不像女孩子,穿這樣一定很奇怪。」賀靜不自在地指著自己略合身的上衣
趙媽「變」出來給她的。
「的確是不大像。」左浩然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後,握起她的手臂放到他的肘彎里,並肩而走的兩人,頓時變為親密的情侶姿態。
「這樣就像了。」左浩然歡喜一笑。
賀靜臉頰一燙,手心卻在發汗——他的話不大對勁也不合理,可是她卻不排斥這樣的感覺。她望著他燦爛的笑容,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對自己有信心一些,你手長腿長的,是標準的模特兒身材哩!」左浩然鼓勵地說。
「你把我形容的好像一只水蜘蛛。」她輕輕笑了。
左浩然一楞。究竟是他太不懂浪漫,還是她太不解風情?隨便啦,反正他們著的是科幻喜劇片,又不是什麼浪漫愛情片。
「兩張電影票。」他說。
賀靜掏出錢來交給售票員,左浩然一楞。
「我付就可以了。」左浩然拿著票,微有小滿。付錢不是「男朋友」應盡的義務嗎?」
「今天剛拿到你付給我的薪水,讓我請客吧,我們是朋友,不是嗎?」她珍惜著朋友所代表的意思。
「那下次我請你看電影。」他眼楮一亮。
「好。」跟著他走入了昏暗的放映廳。
「哈啾。」賀靜抱住自己的雙臂。好冷!
「忘了提醒你帶外套,我去幫你買一件。」他轉身就要離開。
「沒關系,電影快開演了,我不是很……冷……」
話未畢,賀靜再度打了個冷顫,卻依然拉著他在座位上落坐。
「那我的外套借你好了。」左浩然在不甚明亮的光線中揚起一個得逞的笑容。天助我也!
賀靜疑惑地看著他一身短袖T恤哪來的外套?
室內燈光完全暗下,大型銀幕上開始放映預告片的精采內容,而左浩然的大掌則在瞬間圈住她的肩頭。
賀靜皺起眉,直覺就要拉下他的手。
「不許拒絕——朋友,有互相取暖的義務。」左浩然擁緊她的肩,將手掌上的溫度送到她冰涼的肌膚上。
這種與她親近的感覺真好!左浩然對著電影預告中的殺人魔傻笑。
因此,緊密依偎的兩人,在電影上演時比其他觀眾更加融入劇情之中,因為他們能夠同時感受到來自另一方的喜怒哀樂。
雖然會有些一分心……左浩然看著她笑眯的雙眼忖道。在她自然而然地將頭靠向他時,他根本不知道主角馴養的恐龍又跌了幾次跤。
雖然偶爾會分神……賀靜望著影中壯烈犧牲的配角,感覺到左浩然的呼息轉為凝重。她好心地拍拍他的大腿,卻得到他一個微笑及更緊的擁。
「走吧!」
當電影的幕後制作群名單開始秀在銀幕上的第一秒,左浩然技著賀靜的手,成為第一個沖出電影院的人。
賀靜不解地看著他,卻無法從他的墨鏡下探得任何端倪。他什麼時侯又把墨鏡戴上了?不怕撞到牆壁嗎?
「喝咖啡好嗎?」左浩然壓低聲問道。他打算順道帶她去買書法用品的,現在還不能馬上回家。
「好……」聲未落地,她就被拉進了一間咖啡屋,在最陰暗的角落里坐了下來。
「兩杯冰咖啡。」打發了服務生,左浩然吐出一口氣,支起肘發起楞來。
「如果你有事,你可以先走沒關系。謝謝你陪我看電影。」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她好心地說道。
「我沒事的。」左浩然拉住她的手。
「戴墨鏡看人是不禮貌的。」她直言說道。他怎麼了?他的樣子和那天張嘴大哭的小女孩好像!
左浩然嘴角往下拉,臉頰肌肉抽動了好幾次才把墨鏡取了下來一雙水潯潯的大眼不住地飄向她。
咦?賀靜揪起眉心,認真地打量起左浩然,鼻子最紅,可是眼眶紅了;眼里沒有淚水,但是亮得太過可疑!
「你干麼那樣看我。」左浩然孩子氣地扁了下嘴。
「我平時也是這樣看你啊!有什麼不一樣嗎?」
「不一樣。你看人的樣子像發現了外星寶寶的偵探!」他接下服務生送來的咖啡,低聲抱怨道。
「你的眼楮為什麼紅紅的?」賀靜問道。
「我對太陽過敏。」說話語氣因為夾帶過多哽咽,顯得信服力不足。
‥你在哭……你看電影哭了!」賀靜恍然大悟地指著他的臉說道。天啊!
「我是哭了又怎樣!誰規定男人看電影不能哭?就算它是部喜劇科幻片又怎樣,你要知道里頭有些感人的地方。當武士奮不顧身的保護小主人時的那種豪氣干雲的勇氣與犧牲的決心……喔——」左浩然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
他悶不吭聲地皺了下鼻子。早知道就不要來看電影。他是感情多麼豐富的人啊!
他現在終于想起那件在電影院發生的慘事是什麼了!他的某任女友就是因為無法忍受他的淚水而分手的。
早知道就買一本《如何贏得她的芳心》,那種沒有營養的書來參考一下,
左嚎然抽了下鼻子,硬是把淚水眨回眼眶里。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覺得我很孬種,如果我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這種怪話是古代哪個得了干眼癥的男人發明的,我一定到他的墳前舉牌抗議。」
賀靜充滿同情地拍拍他的頭,只覺得他的率全挺可愛的。
「就算你現在當我是娘娘腔,我也認了。早知道我就不帶你來看看影,早知道我就帶你去看恐怖片……"他嘆氣連連地抱怨著。
「我什麼都沒有說啊!我很高興和你一塊來看電影,很高興你可以在我面前表達出你的情緒。」賀靜無辜地打斷了他的嘮叨,安撫地拍拍他的手。
左浩然合言雙眼一亮,興奮地喝下了大半杯冰咖啡。
「好苦哦!」他連忙捉過一大杯開水灌到喉嚨里。
「傷不喜歡喝咖啡,為什麼要進來咖啡廳呢?我們可以回家喝茶啊!」她說。
「我忘了。」左浩然內心暗喜地看著她體貼地為他加了牛女乃和糖,簡直有些樂陶陶起來。「等我帶你買完了毛筆,我們就回家。」
此時,兩對情侶坐人他們左側的方型桌,大聲地談論著剛才所看的電影。
「我笑到肚子好痛好好笑哦。」
「你才肚子痛,我是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對啊!我旁邊的男生也笑到一直擦眼淚哩!」
「搞不好他是在哭!」
「不會吧!哪有那麼遜的男生。」
兩對情侶笑成一團,而左浩然的臉部肌肉則開始扭曲。
一群不懂欣賞深層藝術的人!遜斃了!
「像那種男生一定沒有勇氣向他喜歡的女生表白——太沒種了嘛!」兩對情侶中突然有人下了這種評論。
「我們走了。」左浩然板著臉站起身,只想趕快離開。
「啥?」正聆听別人對話的賀靜,莫名其妙地被拉開了椅子,莫名其妙地被摟住腰走到一座公園的涼亭之中。
「你會向你喜歡的人表白嗎?」賀靜毫無心機地問道。
左浩然默不吭聲地盯著賀靜,三秒鐘後,他的雙手慎重地搭上她的肩。
「我喜歡你。」
賀靜一楞,這不是她預期會听到的回答。
「謝謝。」她吶吶地說。
「我正在向我喜歡的人表白!」他朝她跨近一步,她則往後退了兩步。
「我也喜歡你,我們是朋友啊!」她不自在地看著他。
「我說的喜歡是這種喜歡,」左浩然踏步向前,一手壓住她的後頸,快速吻住她柔軟的唇。
他興奮的黑亮大限與她驚訝的水眸四相交接——兩人都微微地紅著臉。
之坦大……」賀靜側頭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低聲說不出任何評語。
「太好了!」他充滿期待地提供答案。
「我不知道……我……」
「沒關系,我不介意給你機會比較。」他躍躍欲試地再度佔領她那兩片輕顫的唇,舌尖試探地撩撥著她擅口中的芬芬。
賀靜被動地接受他的吻,感覺地濕滑的舌尖像品嘗佳肴似的吮遍了她的唇內,一股不熟悉的快感正一寸一寸地攀上她的肌膚……
她微紅著臉,輕推著他的肩膀。
「你讓我喘不過氣了。」
「那是正常反應!我也喘氣喘的很難受啊!」左浩然愛憐地撫模著她的臉,這才赫然發現他們仍站在公園的涼亭里。」我們回家,別便直了路旁這些走來走去的學生。快開學了,他們怎麼不快滾回學校?」
「快開學了嗎?」賀靜一楞,想起她為期兩個月的休假即將結束!
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嗎?
賀靜望著他典雅的臉龐,澎湃的心跳讓她逐漸明白——
自己為什麼總是對他另眼相待?為什麼從不為人做事的自己會每天主動地為他煮上一壺茶?
他是她一直在尋找的另一種自已——逍灑而自在啊!
「你怎麼了?」左浩然拉起她的手就往公園外走。
「沒事,我只是很高興能跟你在一起。」她仰頭看著他,真誠地說出心里的話。
此時,她只想把握與他相處的每一個時刻。
左浩然雙眼一亮,給了她一個大擁抱——他感到他們的未來在發光,
☆☆
「賀靜,你在哪?我有東西給你。」左浩然沖進賀靜的小屋子,有手拿著一只東西。
小屋子沒人,干淨簡單地一如沒有人居住。
「八成又去種花了,我也算花容月貌,怎麼也不多照顧我一點?」他抱怨道。
他瞄到桌上的一張楷書。她練毛筆倒練的挺認真哩!
瞧瞧她寫了什麼。
左浩然拿起宣紙,就這麼楞在原地……
「就知道你沒在房里,一定在賀靜這里。什麼時候娶她進門?」趙媽站在門口說道。
「趙媽,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張紙上寫了什麼!」浩然雙眼呆滯地說道。
「你肚子里的學問比我多,還要我看嗎?」趙媽走到桌前,大聲念出紙上的字。
謝謝大家的照顧。
「找只是‘大家’!」左浩然賭氣地搶過紙張,揉成一團丟向窗口。
難怪這幾天她的笑容總是帶著不舍,她早就預謀好了!
左浩然手中的東西掉落個地,晶瑩的白芙蓉石在太陽的反射一下發出耀眼的光芒—一
那是一只被琢磨成戒指般大小的圓滑石子,石面的中央篆刻著「賀靜」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