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愛過後,姬子夏似醒非醒地被皇甫昊天擁入懷里倦極而眠。
初試雲雨,加以先前的一夜未眠,她累到連睜開眼楮的力氣都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在半睡半醒間,皇甫昊天摟起她,為她洗沐了身子,喂她喝了水後,又再次摟著她迫人入睡。
她無力反抗,只得偎著他的胸口昏沉沉地睡著了。
她知道他離開過,他在她耳邊低聲說著要讓大夫替他包扎傷口。
姬子夏知道自己應該要起來離開的,但她沒法子。
偽身為一名男子多年,她自然知道男女之事,該是怎麼一回事。可實際經歷時,那種驚心動魄的撞擊及肢體交纏的過程,還是親密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幾度夢夢醒醒後,她好不容易才睜開了眼。
「醒了?」
皇甫昊天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碗粥食與一壺熱茶。
姬子夏虛弱地撐起身,腦子卻閃過一陣暈眩。她一手扶著牆,咬牙撐著。
「妳該吃點東西。」
皇甫昊天皺眉,撐扶起她的後背,一匙一匙地喂著她。
姬子夏不吭聲,曉得自己還無力和他作對。
粥吃了半碗後,她開始恢復了些許力氣。別過頭,她低聲說道︰「吃不下了。」
皇甫昊天低頭吻住她唇邊的一顆粥米,眼里的寵溺足以讓人沈沒。
姬子夏沒瞧他,只盯著榻邊方幾,覺得心酸。
才被他發現是女兒身,便被他要了身子。就算她日後想遺忘他,心里總是會留個位置給這個罪不可恕的男人吧……
「再喝點茶。」皇甫昊天遞過一杯茶。
姬子夏接過茶,細巧臉龐蒼白得猶如身上的白色單衣。
「為何偽裝成男子?」皇甫昊天問。
「求生存,不想被賣到青樓賣笑為生。」
「脖子上這喉結是如何來的?」皇甫昊天指尖拂過她的喉間,柔聲問著。
「我不想談。」她板著臉不應聲。
皇甫昊天眼眸一瞇,也不動氣。
「妳尋找的那個君緋雪,又是妳的誰?」他的指尖順著她玉白的耳滑至她修長頸間。「不說的話,咱們就別尋人了。」
「君緋雪是我妹妹。」姬子夏揮開他踰矩的大掌,狠狠瞪他。
「總算願意看我了。」皇甫昊天得逞地笑了,在她唇間啄吻了下。
姬子夏這才驚覺自己受騙上了當,雙頰頓時飛紅如霞。
「姬子夏不是妳的本名,對嗎?」
「姬子夏是我指月復為婚的鄰居。」她再度別過臉。
「他死了嗎?」他扣住她的下顎,要她只許看著他。
「應該吧。」地震時兵荒馬亂,誰顧得了誰呢?
「很好。」他笑著說道。
姬子夏擰起眉,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妳只屬于我,不屬于別的男人。」皇甫昊天篤定地說道。
「我不屬于你!」姬子夏低吼一聲,飛快地下了榻。
皇甫昊天悠閑地斜臥在床榻上,看著她赤著一雙玉足,擁著縴細雙臂,在屋內無助地繞著圈。
她的衣裳早早被他收起,她只著了單衣,跑不出這扇門的。
「听著──」姬子夏深吸一口氣,極力讓自己恢復鎮定。「你如願以償地要了我的身子。今後,請莊主別再和我有任何瓜葛……」
「妳的肚子里,可能有了我的孩子了。」皇甫昊天的眸光變凜,俊美臉孔霎時冷魅如魔。
姬子夏臉色一白,她怔怔站在原地,雙唇幾度開合卻說不出話,後背猛冒著冷汗。
「我待會兒便讓請人拿來防止受孕的湯汁。再不然,我也知道有些穩婆願意替人取出──」她嗄啞說著,卻顫抖得沒有法子把話說完。
皇甫昊天下顎一緊,臉色一沈,他霍然起身,朝她步步逼進。
姬子夏後退,直到後背貼緊了牆,無路可退為止。
啪!
皇甫昊天雙掌重重地壓在她臉龐兩側。
「妳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我嗎?」皇甫昊天憤怒的氣息直逼到她眼前,利眼似劍。
「你要了我的身子,惹怒我的人是你!我明天便要離開此地!」姬子夏昂起下顎,不想再示弱了。
「作夢。」皇甫昊天扣住她的肩。
姬子夏一個側身要閃躲,不意卻讓他的大掌扯住她的單衣。
單衣滑落一肩,露出半邊滑膩的肩膀。
她又羞又急,低呼一聲,急忙扯回衣袖。玉白雙臂緊緊地環住自己,不許他再有任何窺得春光的機會。
懷里的人兒嬌柔至此,皇甫昊天的怒氣灰飛煙滅于瞬間。
他長臂一伸,不容拒絕地再次將她攬入胸前。
「我要妳馬上恢復女兒身,我要收妳入房。」他在她唇上說道。
「我不要當你的妾!」姬子夏倒抽一口氣,拚了所有力氣地推拒著他。
「妳想我明媒正娶妳進房?」皇甫昊天瞇起眼,攫住她的肩推她在一臂之外。他當真小看了姬子夏的野心哪!
「我不希望是你的任何人。」
「妳已經是我的人了。」
「我只希望以男子的身分活著,這樣也礙了你嗎?」姬子夏傲然地昂起下顎,命令道︰「請放手,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
「離開?」皇甫昊天冷笑一聲,彎身用額頭抵住她的。
他在笑,笑得眉眼彎彎的,但他的笑聲卻讓人頭皮發麻。
「妳一離開,我便向外人宣布妳的女子身分。妳以為妳能走得多遠?」
姬子夏一驚,沒想到他會如此無情。
「那些最愛『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道學之上,最愛拿妳這種特異獨行的女子下刀,他們能聚眾批評妳逆天而生,說得妳一無是處,逼得妳像過街老鼠,無處可躲,他們能讓妳生不如死。」皇甫昊天指尖輕柔地滑過她冰冷的頰。「我可舍不得讓妳受這般苦哪!」
姬子夏驀打了個冷顫,緊握著拳頭,內心翻絞不已。這幾年來,她畢竟是過慣太平日子了。她不想,也不願吃苦了。
姬子夏黑亮水眸瞪著他唇邊的笑,凜聲說道︰「若要我當你的妾,我寧可承受你上述的那些折磨。」這事,她絕不妥協。
「若我不要妳當妾呢?」
「你意欲如何?」她直截了當地問道。
「妳要繼續假扮成男子也行,不過,妳得留在我身邊,繼續當我的姬管事。」將她的骨氣全都折騰盡了,她便和一般女人一樣無啥樂趣了,他又何必自討無趣呢?
「繼續當姬管事可以,但你不許再踫我。」她黑黝的眸盯緊了他。
「辦不到!」皇甫昊天一挑眉,噙著一抹邪氣笑意。
「那我何必留在你身邊糟蹋我自己?」姬子夏緊握拳頭,盡可能不讓自己發怒。
「因為妳若想以男子身分活著,妳便毫無選擇。皇甫家的勢力,妳比誰都清楚,不是嗎?妳可以自個兒到密州找人,而我則能把妳的緋雪妹妹藏到天涯海角。」
「你的意思是要我待在你身邊,直到你厭倦我?」她顫抖地問。
「沒錯。果然是我聰明的姬管事!」皇甫昊天的食指輕佻地滑過她的下唇。
姬子夏望入他那雙美艷又無情的眼,越看心越冷。
這男子,好狠。
他早已料想到日後必然會有的厭倦,但卻仍然霸氣地要她,就只因為他「現在」想要!
幸好她對他無心,幸好她知道他向來視女人如蔽屣,她不會隨意放下任何情感,否則,這後果哪堪設想啊。姬子夏的心縮入層層簾幕之後,再也不讓人看見。
「如何?妳知道我對心愛女子向來慷慨,一旦我厭倦了妳,妳可以依然是我皇甫家的管事,我也會于京城近郊替妳覓塊地,找幾名奴僕,保妳和妳義父終身衣食無虞。」皇甫昊天撒出網,捕住魚兒,幾時收網,他都無妨。
姬子夏瞪著他,只想賞他一巴掌。
眼下是他拿著利刃抵住她的後背,她若不前進,便等著被捅一刀。她還能如何呢?
「你先起個誓──未經我同意,你不許對外透露我的女子身分。若違此約,天誅地滅。」
「我起誓。」皇甫昊天斂起嘻笑神色,正經地說道。
姬子夏閉上眼,微風般點了頭。
「乖。」皇甫昊天撫住她的長發,笑著將她摟入懷里。
她是他的了,隨他處置了。
沒有女人可以佔住他的心,她也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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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棧里又休息了數日,皇甫昊天、姬子夏一行人再度往密州前進。
此回,皇甫昊天雇了艘船,順著江河而上,省去車馬勞頓。
這日黃昏飄了些細雨,河岸天色籠在煙雨間,遠遠近近的皆是一片雲霧之氣。
皇甫昊天在船上遇到了舊友,一群人叫來歌伎作樂。
姬子夏也跟著在一旁作陪,不過因為她不喝酒,也融不入那群男子與歌伎的嬉鬧,便欲起身先行告退。
皇甫昊天笑眸睨她一眼,仍舊讓身邊歌伎喂著酒。
姬子夏對他的那一眼,佯裝視而不見。
「姬兄,怎麼不多坐一會兒?」一名微有酒意的男子一把扯住姬子夏的衣袖。
「暈船,出去走走。」
姬子夏眉頭一擰,飛快扯回衣袖,快步走出艙門。她不愛人踫她,偏偏所有禁忌全都在皇甫昊天手上破了戒。
「皇甫兄,你這位姬管事,那雙眉眼還真是越來越嬌媚了。」
姬子夏還沒走遠,正巧听見了這句話,隨即辣紅了臉,水眸怒氣騰騰的。她哪來的眉眼嬌媚,橫眉豎目還差不多!
姬子夏加速腳步,遠離了船艙的嘻笑聲,走到船頭靜靜地坐著。
這幾日待在船上,她惴惴不安地和皇甫昊天同居一室。
不和他同居一室都不成,除非她想和吳胖子及李五兒擠在小小的煙篷艙里。
她本是習慣獨眠之人,偏偏一到夜里,那家伙便要纏著她做那般羞人之事,每每讓她倦累到連他要攬著她入眠一事,都沒力氣反對了。
姬子夏撫住發燙雙頰,輕風飄過她身上新裁的素紗夏衫,涼爽宜人得讓她忍不住舒服地輕喟了口氣。
這匹素紗輕若蟬翼,通身衣料重量還不足一兩,足堪精品。
以姬管事的身分,絕計穿不了這樣的華貴名衫,她也不想多惹人非議。偏偏皇甫昊天趁她睡著時,把她原有的幾件衣衫全都絞壞了,她還能怎麼著?
天色又黯了幾分,附近幾艘船上的燭火點點開始璀亮了起來。
再幾日,便要抵達密州了。
倘若那個荷包是真的,但拿著荷包的人不是緋雪呢?姬子夏拿起腰間的荷包,緊緊攢著,攢得手指都痛了起來。
找到緋雪,是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哪!
「啊!」
一只健臂驀地將姬子夏攏入懷里,她的背脊撞上一道堅硬的胸膛。
「放開!」姬子夏頭也不回地說道,早從鼻尖聞到的衣服燻香知道了來者何人。
除了皇甫昊天,誰敢對她如此放肆。
「身子這麼冰,怎麼不加件衣?」皇甫昊天雙手摟住她的腰身,前胸與她的後背緊密相貼著。
對于她的拒絕,他向來听而未聞。
「我不冷。」
「嘴硬。妳身子骨性寒還不承認?每睡到凌晨,手腳便冰冷地凍人。」
「誰要你亂踫人。」她很努力地想在他面前不動喜怒,偏偏他每次都愛挑這種私密之事擾亂人。
包甚者,他還吩咐了船上廚子每晚為她熬煮人參核桃飲,說是要改善她四肢冰冷的毛病,弄得她根本沒臉去看旁人眼光。
姬子夏臉頰飛紅,不快地抿緊了唇。
「密州的皇甫別莊陰涼,雖是暑中,夜間亦是涼甚。到了那兒後,我讓人幫妳裁件皮襖。」皇甫昊天不由分說地便將她被霧氣凍冰的小掌攏在大掌之間。
「沒必要。」
姬子夏沒費事掙扎,反正他總不會讓人如意的。
只是,帶著些雨氣的河仍然微涼,而身後的他就那麼暖烘烘地讓她偎著。姬子夏不自覺地將身子的重量全都往後靠著了。
皇甫昊天低頭望著懷里星眸半睜的小人兒,邪媚眼眸摻入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船艙內的嘻笑隨風傳出,他卻只嫌里頭吵煩。
才離開多久,方才幾名在歌舞樂音中的曼妙女子,他便已記不得她們的容貌了。她們之于他,便是一具具屈意承歡的柔軟女體罷了。
她們不像姬子夏,她有才能、能與他對峙、能與他爭鋒相對而毫不遜色。
「脖子上這喉結是如何來的?」皇甫昊天再度問道。
「刀子割的。」她星眸一揚,沒好氣地說道。
「你自己割的?」他濃眉一擰。
「我娘……」姬子夏撫著頸間的傷疤,不意卻哽咽了。
娘當時淚流滿面地為她割下那一刀的情景,彷佛還在眼前,她們卻已天人永隔了。
皇甫昊天感覺到她的輕顫,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傷得很重嗎?留下這麼明顯一道疤。」他低語著。
「不,傷得不夠重,甚至沒留下疤。只好,拿刀子再割,總算是皮肉全被破壞殆盡,便會留下這麼……」
「夠了!」皇甫昊天驀地將她旋過身,黑眸里閃動著怒意。
姬子夏別開眼,不想自己被他動搖。
「為什麼要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他攫住她的肩膀,指尖全陷入她的肌理間。
「為了不想被當成女子,被人糟蹋。」她直截了當地說完,唇角無奈地勾了一抹涼笑。「哈……無奈是千計萬算,還是沒料到我竟會被你識破了女兒身,被當成尋常女子對待。」
皇甫昊天臉色一凜,只覺得她表現出來的委屈像一把劍,無形地刺向他。
她究竟是有多討厭和他在一起?他對她,還不夠寵愛嗎?
「妳心性聰明,容貌清麗過人,就算是女兒身,亦不會被當成尋常女子的。」他沈聲說道,不想在這樣的夜色大發雷霆。
姬子夏唇角一抿,不以為然地搖頭。
「我心性聰明是因為這一路都被當成男人教導,自然較之一般女子多識得了一些東西。女子終日被關在閨閣、灶廚之間,識見增長畢竟有限。這不是女子的錯,世人又怎能一徑地以婦人之見來否決女子的諸多想法呢?」
「別惱了,我知道妳和任何一個男人或女子都不盡相同,妳是獨一無二的姬管事。」
皇甫昊天眼眸噙笑,俯身將她頰邊一縷發絲撥入耳後,灼熱氣息呼過她的鼻尖。
他凝睇得如此專注,專注到姬子夏連心跳都亂了拍。
姬子夏垂下眸,不意望見他頰邊、頸間有著幾抹胭脂鮮紅──那是方才舞伎替他染上的顏色,她的一顆熾心頓時沈入冰河之間。
不許為他失神!他不是真心相待的,他只是貪心地想征服她。
她若夠聰明,便知道不該掉下陷阱。以色事人,色衰寵逝,空留無限愴恨,何必呢?那不是她要的。
姬子夏仰頭看他,他灼人的呼吸已然逼至她的唇間。
伸手擋住他的唇,她淡淡說道︰「你該回去艙房了,林老板、王老板及舞伎們都在等著你。」
「他們不重要。」皇甫昊天扣住她的下顎,拇指撫過她軟涼的唇。
「我更加不重……」
「難得我想在明月清風之下,和人談談心,怎麼妳卻是這麼不賞臉──」皇甫昊天話未說完,天上便飄下細雨一陣。
姬子夏嗤地低笑出聲,水眸含笑地瞅他一眼。
皇甫昊天胸口一窒,完全沒法子從她臉上移開視線。
姬子夏抬頭看著益發綿密的雨絲,一時之間,不但沒法子止住笑意,反倒格格地笑出聲來。
「難得了莊主想風花雪月一番,誰知天不從人願……」姬子夏笑瞇了眼,雪白的臉頰笑出了一片櫻紅,水女敕紅唇露出一排編貝,一向認真的顏面難得地孩子氣起來。
「再笑一次。」皇甫昊天啞聲低語著,伸指撥去她長睫上的雨滴。
姬子夏怔住了,皇甫昊天眼里的霸氣,讓她一驚。斂去笑意,她板起臉問道︰「這是莊主的命令嗎?」
皇甫昊天瞇起眸,攫住她的下顎。
「莊主有何吩咐?」姬子夏不閃不躲,拚命在心里提醒自己不可掉了心。
皇甫昊天冷唇一勾,輕佻地咬了下她的唇。
「笑一個,本莊主便賞個東西給妳。」既然她想玩公私分明這一招,那他奉陪到底。
「我不稀罕!」姬子夏低咆出聲,一股屈辱從胃部直沖上喉間,逼得她哽咽了。他莫非當她是歡場女子嗎?
「那妳稀罕什麼?」皇甫昊天勒住她的縴腰,鷹眼逼得更近了。
「莊主,你們在做什麼?!」從船艙里走出的歌伎驚呼出聲。
李五兒則是無奈地看了他們一眼,把眼轉開了。
莊主和姬管事哪,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了……
「姬管事險些被風吹落,我救了她一命。」皇甫昊天面不改色地說道,大掌仍然緊箝著姬子夏的細柳腰。
「謝莊主救命之恩,小的先行告退。」姬子夏微使了勁,想掰開他的指掌,目光微帶不安地往舞伎方向看了一眼。
「五兒,要廚房里把炖好的人參核桃飲拿來讓姬管事喝掉。」皇甫昊天松了口,眼神卻還是緊盯著人。
「我代我的未婚妻感激您對我的照顧!」姬子夏咬牙切齒地說道。
「慢著──」
明白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他們,皇甫昊天一把扣住姬子夏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前一拉,正巧將她納入懷里,擺弄成十足佔有的姿態。
「這是我方才從林兄那里得到的象牙手環,妳掛著──」皇甫昊天從腰間掏出一只膩滑透光、色如美膚的象牙手環,滑入姬子夏冰冷皓腕間。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包括姬子夏在內。
「我不要這東西,我又不是娘兒們。」姬子夏火眸怒視著皇甫昊天,伸手就要褪下鐲子。
明明都約定好了,絕不拆穿她的女兒身,怎麼他今兒個處處都在留破綻?
皇甫昊天舉高她月光般盈亮的右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妳這雙雪白剔透的玉掌,可比任何一個姑娘都來得動人。」
「莊主可知我手上的這只象牙玉鐲,又稱之為血牙。若要取得此種血牙,必得活生生鋸下象牙。象牙瓖于大象腦中,此種取牙手法殘忍無比,大象必死無疑。在下懇請莊主萬萬勿助長此種買賣之風。」姬子夏凜著臉,口氣益發地嚴厲了。
「既然姬管事如此慈悲心腸,那我們就來個眼不見為淨──」皇甫昊天眸中厲光一閃,手掌一使勁,便卸下她的鐲子,直接把象牙手環扔進河里。
「莊主,你不要那手環便給我哪!」
「唉唷,那值一棟屋樓啊!」
舞伎與李五兒同時飛撲到船邊,只是,黑壓壓的一片河面上,哪還有半點象牙玉鐲的影子。
姬子夏沒回頭去瞧那只鐲子蹤影,她看著皇甫昊天那雙想撕裂她的冷厲雙眸,重重咬住唇,硬忍住一個冷顫。
她後退一步,也不說告退,飛快地轉身回到艙房里。
她不敢讓自己多想,只是簡單收拾了些枕被、包袱後,便又走出了船艙。
怎麼所有人都還站在原地?
姬子夏一怔,心虛地將枕被、包袱往身後一擱。
皇甫昊天一雙黑眸,冷冷地盯著她,那股陰狠勁像是要捅她一刀般的陰狠。
姬子夏佯裝未見到他的注目,硬著頭皮徑自走到李五兒身邊。
「五兒,我今兒個到你們那兒和你們擠一晚。」姬子夏低聲說道。
「當然沒……」李五兒的話被打斷了。
「誰準妳去那里了!」
皇甫昊天一腳踹向甲板上的一張椅子,烏木椅被踹得四分五裂,舞伎尖叫著閃躲著木頭碎片。
姬子夏眼也不眨地站在原地,感覺有一道木屑飛過她頰邊,刮出一絲灼熱的痛。
「誰準妳去五兒那里了?說啊!」皇甫昊天嚴聲問道。
「莊主今晚有美姬相伴,小的留在艙房里,只是壞了莊主興致。」姬子夏一拱手,以禮儀來拉開彼此距離。
皇甫昊天瞪著她毫不在意的臉龐,心火更熾。她要他去找別的女人,他偏偏就不如她意!
「我要的美姬只有一個。」皇甫昊天盯住姬子夏的臉,眼神與話一般露骨。
「小的祝福那位姑娘。」
姬子夏淡淡說完,沒睬人,繼續走向李五兒的艙房。
「啊!」
姬子夏听見身後傳來歌伎的尖叫聲,腳步一頓,一陣狂風便卷住她的身子。
在她還來不及多想之前,整個人便被皇甫昊天打橫抱起,強擁入主艙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