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
夜風里傳來南洋島嶼特有綠色植物味道與日曬後的泥土芬芳,新型購物中心街道兩側商店,霓虹閃爍如盛開花卉,讓人情不自禁地想佇足停留。
孟歡兒視若無睹地經過這一切,只在走過一攤小吃店時,緩下了腳步。
不過才停步一秒,烤肉串燒及沙嗲醬料在木炭高溫燒灼後所發出香氣,便肆無忌憚地朝她撲鼻而來。
孟歡兒聞著炭烤味道,努力忽略十支串燒折合台幣只要三十元的誘人價碼。更強迫自己不準想現在是晚上九點,而她正餓得半死的事實,更別提她不知道多愛吃沙嗲!
「HEY,PRETTYGIRL!」
後面傳來一聲口哨聲,孟歡兒則連回頭瞪人的力氣都沒有,一逕踩著瓖著閃亮假寶石的人字形夾腳拖鞋,加快腳步往前走。
她獨行一個鐘頭,至少听到五次外國人用英文詢問她︰「HOWMUCH?」
在這個美色可以買賣的地方,外國人分不清東方女人的差別,而她的長發、杏眼及小麥色皮膚引來太多的驚艷注目。
她一開始還有興致回答︰「我是女警,你可以跟我到警察局繼續談價錢。」
但是,當她連走一小時之後,就連將搭訕男人嚇到落荒而逃的畫面,也取悅不了她。
什麼泰國風情萬種!什麼外國男人的天堂,男人都是渾蛋!
「去你的朱世明!」孟歡兒比出中指,代替她不想罵出‘前’男友的千言萬語。
孟歡兒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非常沒形象地蹲在路邊捶著小腿。
太好了,她的腳拇趾已經磨破皮了,畢竟夾腳涼鞋從來就不是被設計來定一個小時以上的路。
好吧,她承認自己有錯。若不是她粗心大意把錢包放在朱世明的背包里,身上只剩一支手機,也不必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
或者,如果她不是那麼沖動,拿石頭扔走尾隨她身後的朱世明,她現在也可以不必淪落在街上,走了半天還到不了那間該死的蓋在懸崖邊的飯店。
但是,最該死的人還是朱世明!誰規定女人願意和男朋友出國,就代表了她願意和他發生關系?
她和朱世明正在交往中,而她向來認為旅行是一種容易認清彼此本質的方式。如果朱世明是適合她的男人,在經過這回的旅行之後,她當然願意再和他‘更進一步’。
事實上,如果朱世明剛才在計程車上時,不是一副理所當然今晚要上床、不是一副她若不從便要霸王硬上弓的語氣,在這種充滿異國情調的夜晚,燈光美,氣氛佳,她其實並不排斥和他發生關系。
男人眼里都只有性!朱世明最好不舉一星期!
心里陣陣的無聲詛咒讓孟歡兒紅了臉頰,濕熱空氣讓她撩起長發,迅速地扎成長辮斜擱在左肩後,她再度站起身,繼續朝著飯店方向前進。
不幸中的大幸就是,她還知道直直往前走,就可以抵達那座藍瓦白柱的泰式建築、英文是S開頭的度假飯店。否則,她連飯店全名都不知道,根本就是陷在一場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標準慘劇里。
「該死的朱世明!」孟歡兒決定大罵出聲,以泄心頭怒火。
叭叭——
身後傳來兩聲喇叭聲,她不想理會,柳眉一皺繼續往前走。
叭叭——
再來兩聲。她緊握著拳頭,不想失去控制地潑婦罵街。
叭叭——
孟歡兒眯起眼,長辮如鞭地飛甩向後肩。
她雙手插腰,美目如利刃,驀一回身,清脆地以中文斥喝道︰「老娘不賣身!」
齊威才下車,就先吹了聲口哨,因為沒預期會看到這麼一張怒火中燒,卻美麗如扶桑的俏顏。
「我也沒買春的習慣。我只是想告訴你,基于同胞立場,我可以順路載你一程。」齊威彬彬有禮地說道,只是唇角那抹邪邪笑容多少破壞了紳士效果。
「不用,謝謝。」孟歡兒瞪著這個男人,其實也想對他吹聲口哨。
男人穿著黑色無袖衫,肌肉結實得很性感,微亂長發及輕微絡腮胡,讓他酷似外國羅曼史封面的狂野男主角,而他身後那輛看似名牌的敞篷休旅車,算是額外加分。
「你確定嗎?你已經走了至少半小時,況且你看起來腳很不舒服。」齊滅說道。
「你跟蹤我?」孟歡兒板起臉,對俊男的好感馬上灰飛煙滅。
「應該說,我正好有時間等著英雄救美。」齊威倚著車子,舉高雙手擺出投降姿態。「我進去餐廳拿外帶餐盒時,你正好嚇走一個老外。等我開車要離開時,你又正好走在我車子前方,用中文咒罵了一些人。所以,我真的沒有特意跟蹤。」
孟歡兒看著他很能襯托他性感豐唇的閃亮白牙,心情突然變好了。
說她不敵皮相好看,也沒錯。不過,一張有型的俊臉,加上有意思的個性,任何一個正常的‘單身’女子,都該留下好好探索一番的。
「你的男友呢?」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有男朋友?」孟歡兒雙臂交握在胸前,故意刁難。
「心里的那只眼楮。」齊威笑著拍拍胸口,右手無辜地擱在胸前擺出認錯姿態。「只有男人能把女人氣到這種地步。」
孟歡兒一挑眉,唇邊進出一抹燦笑。
「我以為泰國是男人的天堂,峇里島才是女人被搭訕的天堂。」他的甜言蜜語讓她忍不住揶揄他。
「我只知道有我心愛的小老婆陪在身邊,哪里都是天堂。」齊威拍拍身後的車,倒三角的完美比例半倚著車身,像在拍攝廣告一般。
她的視線在看完他的身材後,便隨之停在他的‘小老婆’身上。
仔細打量過一回後,她非常不女人地吹了一聲口哨。「你打哪弄來這輛寶貝?這是賓上的M系列還是G500?可它比那兩款車還高一些,對不對?」
齊威拊掌大樂,畢竟難得遇到女性知音,尤其對方又是如此賞心悅目。他的目光滑過她腰間若隱若現的迷人曲線後,再將注意力轉回到兩人的共同話題上。
「這是在賓士特別訂制的,兼具G500的實用功能及M系列的舒適。」他對她眨了下右眼,不輕佻卻能充分讓人注意到他深邃黑眸。
「是含著金湯匙出生,還是後天的努力,讓你有法子讓開這等名車?」她瞥他一眼,只想著要戳破他的自信。
她‘前前’男友是富家少爺,坐擁名車無數,她在耳濡目染下多少懂得一些車子。但她始終認為車子是怎麼得來的這件事,比什麼都重要。
齊威注視著她,撫著下巴沉思著。
孟歡兒的目光很快地滑過他挺拔輪廓,及染了一層淡青胡渣的男性下顎。
「前者佔百分之三十,後者佔百分之七十。」齊威如此宣布道。
「我開始嫉妒你了。」孟歡兒大聲地說道。
「不遭人嫉是庸才,我習慣了。」齊威故意落寞地低頭,長嘆了一聲。「高處不勝寒。」
孟歡兒大笑地槌了下他的手臂,發現自己和他其實還滿對盤。
「孟歡兒。」她伸出手先自我介紹。
「齊威。」他注視著她,喜歡她含笑發亮的杏眼。
雙手互握時間停留過久,她感覺掌心開始發燙,佯裝不經意地旋過身打量他的車,‘順道’抽回了手。
「你住泰國?」她繼續繞著車子前後打量著。「這是手排還是自動排檔?是柴油車嗎?」
「我帶著‘她’在世界各地雲游。」他很滿意她的識貨,回答問題也就分外有誠意。「自排,我一人開車,沒必要耍男人威風。然後,是柴油車沒錯。」
「遇到海洋怎麼辦?」
「我們一起搭船——汽車運輸渡輪。」齊威拍拍車子,驕傲神態像在夸耀自家小孩。
「我現在‘真的’嫉妒你了!」她正經八百地說道,把臉靠在車身上,也好想拋下一切環游世界去。
齊威注視著她對車子毫不掩飾的欣賞,他朝車子點點頭,拉開副座車門。
「想不想和‘她’培養一下感情?」他笑著說道。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開車?」孟歡兒杏眼一亮,故意直接挑戰男性權威。
齊威皺起眉頭,猶豫了幾秒鐘,畢竟駕駛座是男人神聖不可侵犯的地盤!
他撫著下顎,目光對上她那小貓般乞求杏眸,他一聳肩,嘴角笑渦微漾著。
「有何不可?」他手一攤,做了個歡迎手勢。
「那還不快點上車。」孟歡兒又笑又叫地沖到駕駛座。
「不怕上了賊車?」他幫她拉開車門,見她正撩起沙龍長裙,露出半截修長小腿,心情更好。
「謝謝提醒。」
孟歡兒又跳下車,拿起口袋里的手機‘喀嚓’一聲,拍了一張齊威錯愕神情,接著又跑到車後拍了車牌。
然後,她傳相片簡訊給好友白心蕾。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快到齊威還沒弄清楚她在做什麼時,她便已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了。
「好了,現在無論本人生死與否,你都月兌不了干系。」她宣布。
「你的信任還真讓人欣慰。我干麼要讓一個懷疑我可能圖謀不軌的女人登上我的地盤?」他懶洋洋地勾了下唇角,對上她的眼。
「你帶著‘她’行走江湖這麼久,當然知道懂得自保的女人,才能有驚無險地活下去的道理。」她一本正經地說道,可長長睫毛卻非常美麗地眨啊眨。
齊威哈哈大笑地扯了下她的辮子,沒意料到他竟很喜歡那絲緞般的握觸感。「看來我今晚夜路過上了一個心機鬼。上路吧。」
她歡呼出聲,跳上駕駛座,完全忘了自己與他只是初識。
齊威微笑地坐到副座位置,在給予技術性指導的同時,也不忘慎重其事地系上安全帶,並且在心里乞求上帝保佑——
行車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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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哇!」
孟歡兒的驚叫聲打從她握上方向盤的那一刻,持續到她在飯店停好車為止。
她雙眸如星,神情雀躍地像登上了外太空,完全一副超亢奮狀態。
「酷!好車!」孟歡兒跳下車,朝它豎起大拇指,緊接著走到齊威面前,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好男人!」
齊威回以緊緊一握,希望自己的樣子夠鎮定、臉色也不會太蒼白,否則便顯得太沒用。
事實上,她開車技術不錯,除了速度真的太快之外。
而他也不過是有點頭暈、有點擔心她開得太快,有點擔心她不知道如何保持前後車距離、有點煩惱她與隔壁車靠得太近……
好吧,他承認他的心髒被嚇得快跳出來了!天知道他有幾回都忍不住拚命地踩著腳下不存在的煞車踏板。
齊威開始了解先前搭他車子的女人,最後腿軟無力的原因了。原來坐在副座時的風景,看起來真的比較沭目驚心。
「熱愛旅行的人果然不同。以前我開車時,我的男朋友通常會在我旁邊開始嗦、嘮叨,外加尖叫、怒吼。」孟歡兒解開被風吹散的發辮,輕甩頭讓發絲披散在肩後。
夜風吹起她的長發,混合著檀香與百合的淡香味朝他撲鼻而去。
齊威看著她典雅杏眸,他無法呼吸、感到熱血澎湃。
他終于明白自己今晚為何會跟隨著她的背影而行了。因為男人在第一眼就意識到對方有多‘女人’時,通常都會很樂意‘英雄救美’!
「齊威先生,莫非我高估你了?你並沒有與眾不同,你沒有開口斥責我的原因是被我的開車技術嚇呆了?」孟歡兒笑嘻嘻地說道。
「我確實沒有與眾不同。事實上,在美麗女人面前,男人都只有一個樣。」他注視著她的眼,嗄聲說道。
孟歡兒的心跳加劇,低頭及時掩去一個心慌意亂微笑。
不是沒被贊美過,但他的稱贊會讓她害羞,這可是許久不曾經歷過的少女感覺,感覺還不賴。
「謝謝你的稱贊。」孟歡兒翩然笑著,腳步輕快地往前走。「我請你吃飯!但是,得等我先從‘前男友’那里拿回行李、錢包。」
「你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讓你的男友狠心把你扔在路邊?」齊威問道。
「我傷了他的男性自尊。然後,他動手扯了我的頭發,不讓我下車。」拉扯間或者還捏傷了她。孟歡兒一聳肩,只慶幸自己及時發現對方真面目。
靶情剛揭幕,便要來上這麼一段激情演出,她真不敢想像他們日後發展會有多可怕,她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要不要我幫忙教訓他?」他最不屑那種仗著體力優勢欺壓人的男性。
「犯不著把你降到跟他同格。」她對他一笑。
兩人並肩地往前走,夜里花香混和著島嶼特有的海水味,讓人頓時有了度假的好心情。
「離家八百里、肚子餓到慘兮兮……」她蹦蹦跳跳,亂哼著瞎編的歌。
「我陪你去拿回你的東西,咱們再去吃飯。」他笑著注意著外表很女人,表現卻很小孩的她。
「我最欣賞有紳士風範的男人。」她贊許地點頭,還幫他拍拍手。
齊威一挑眉,右手即刻朝她曲起臂彎。
她大方地將手臂滑入其間,繼續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他吹起口哨,清楚地哼出一首旋律清淡、語調很有韻味的歌曲。
「哈——陳奕迅的好久不見,陳小霞作曲。」她雷殛一樣地轉身,驀地抓住他的手臂。
「沒想到會在遠在泰國遇見知音吧。」齊威注視著她原地轉圈圈的天真模樣,眼里眸光愈深。
「沒想到會有男人喜歡陳小霞,你該不會是同志吧?我以為男人對這種有點民謠又帶著淡淡輕愁的音樂沒興趣。」
「我不知道這首歌是陳小霞寫的,我也不知道這首歌原唱是誰。只是,我上個禮拜在馬來西亞的一間酒吧里,听到台上歌手唱這首歌。我覺得好听,請她又唱了一次,所以記住了。」
「所以,你不是同志?」她一本正經地問道。
「你對同志有意見?」他挑眉問道,只想多了解她。
「不,我只是經常懊惱好男人都愛上別的男人。」孟歡兒一聳肩,扮了個鬼臉,笑意卻像糖蜜一樣地滲入眼里,讓她挺鼻深眸的個性臉龐頓時多了分甜姐兒味道。
那笑容太動人,讓齊威心跳快了兩拍,只能目不轉楮地看著她。
「我以為我不是登徒子。」他說。
她挑眉表達疑問。
「因為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吻你的念頭。」齊威老實地說道。
孟歡兒睜大眼,後退一步,皺起眉,雙臂防備交握在胸前。「請問這算另一種變相的車資嗎?」
「我對佔人便宜沒興趣,只是情不自禁。你可以給我一個不讓我吻你的理由,或者給我一巴掌。」他緊盯她的眼,直覺地知道他們之間會有所不同。
而他行走世界多年仍安然無恙,各方投資皆有九成獲利的原因,靠的正是他的直覺。
孟歡兒在他火眸的凝視下,耳朵發熱,心髒狂跳,有種行走在懸崖邊的刺激與不安定感。
「我可以給你兩個理由。第一,我沒打算和一個才認識一小時的男人熱吻。第二個理由,則在你身後……」孟歡兒慶幸老天爺代她做了決定,伸手往齊威身後一指——
她的前男友朱世明正板著一張臉,朝著他們而來。
「歡兒!」朱世明氣急敗壞地站到她面前,怒瞪著她。
「朱先生,晚上好。」孟歡兒在發現朱世明顯然已經洗過澡、換好了衣服後,更感怒火中燒。
「過來。」朱世明伸手要扯她的手臂。
齊威迅速地擋在她面前,快得像一陣風。
「我的朋友不喜歡被勉強。」齊威冷冷地說道。
朱世明抬頭看著這個小山一樣的壯漢,空有一腔怒火卻不敢出手。
孟歡兒開心地從齊威身後探出頭來,愉快地朝朱世明揮揮手。
「現在知道什麼叫做紳士風度了吧?」她說。
「他真的是你的朋友?」朱世明懷疑地說道,知道孟歡兒的男人緣一向好。
「沒錯。你不知道我們做公關的人,原本就交游滿天下嗎?」她偏著頭笑著,好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是在做什麼的?」朱世明追問道。
「關你什麼事?」齊威對于這種說話不正視人的家伙,根本不想有耐心。
孟歡兒安撫地拍拍齊威手臂,再度挽起他的手臂,表示他們同一陣線。
「他是個探險家,其他的事我沒必要跟你報告。」她刻意有禮地對朱世明說完後,轉身走向飯店大廳。「畢竟,你只是我的朋友。」
「我們回房間再談。」朱世明擋在她面前,沒打算善罷干休。
「我想我們想法差距太大,不宜再同處一個空間,我朋友會陪我回房間拿行李。」孟歡兒杏眸染著一層薄冰,淡淡地說道。
「那你要住哪里?」朱世明仍然緊跟在她身側,仍然試圖要挽回。
「泰國這麼大、飯店這麼多,不至于沒空房吧,這事就不勞您費心了。回國之後,我們也不用再聯絡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你會後悔的。」朱世明瞪著她,不能置信她居然說分手就要分手。
「我一點都不後悔。」她堅定地說道,朝他伸出手。「所以,請給我鑰匙,好讓我回去拿回行李。」
「拿去!」朱世明忿忿地把鑰匙往地上一扔。
沒禮貌。齊威狠狠地瞪他一眼,濃眉一擰,龐大身軀氣勢十足地逼前一步。
朱世明嚇得直退三大步,以為自己要被揍了。
孟歡兒咬住下唇,防止自己因為朱世明的蠢樣而笑出聲。
「我們先到飯店大廳,與飯店人員一同去取你的行李。」齊威攬住她的肩,大步踩過那把鑰匙,再往把它踢進草叢里。
她笑著點頭,而朱世明則在一陣咒罵之後,開始趴在地上尋找鑰匙。
孟歡兒被擁在齊威身側,覺得他混合著沐浴香氣的男性體味讓她昏眩。
她抬頭尋找新鮮空氣,順道看著他的陽剛側臉及性感下唇。然後,她竟荒謬地覺得充滿了安全感,雖然他還只是個陌生人……
「怎麼了?」齊威察覺到她的視線,低頭看她。
「沒事,只是覺得度假真好。」她伸了個懶腰,勾住他的手臂。
「這樣就滿足了?」齊威一對黑眸直逼到她眼前,性感豐唇似笑非笑地勾魂著。「我以為假期才正要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