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喲、嘿喲、誰叫我窮呀,硬撐著上啊!多加油啊!」隨著吆喝聲而來的是一個會走的巨型行李包,定楮看去,行李包下有兩條小短腿被重擔壓得不勝負荷地呈○字形抖動著。
「燃雪!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快被這如山重負壓扁的陶樂西看著前方輕盈瀟灑的身影絲毫沒有停下來等她的意思。
在此,她真要非常真誠地奉勸各位,從事什麼工作都好,就是不要當演藝界的經紀人,這份工真不是人做的,每天忙忙碌碌為藝人東奔西走地聯系工作,還要像保姆一樣照顧生活起居,藝人成名了還好,沒成名的?就落得像她這般淒慘的身世了。
哎!真是越想越慘。眼前這個刁鑽古怪的人雖然是自己找的麻煩,但是她知道這是一只無可限量的潛力股,以她優良的經紀人世家遺傳所得的發掘眼光保證,李燃雪一定能紅得發紫。而身為她經紀人的自己,到時候當然是豬籠進水,財源滾滾。嘩!想著都覺得爽,她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超級經紀人,賺許許多多的錢,然後去環游世界,如果還有多的話,就去做太空旅行,听說有個兩千萬的美金就OK了。
自我催眠了一番,眼前已變得隱約的人影突然變成了巨大的人民幣符號——¥。搖錢樹在向自己招手呢,怎麼能輕易放棄?陶樂西振作精神,抖了抖背上的包,重新背好後發狠地追了上去。
「我們這幫打工仔,一生一世為錢幣,做奴隸,那種辛苦真是說出來都嚇死鬼,你別說沒有所謂……」
听到身後傳來陶樂西唱著許冠杰搞笑詼諧的歌聲,李燃雪細致的唇角不由得彎起一道淺笑。
今天她們會不辭勞苦,山長水遠地來到這個市郊山野的樹林子里,都是為了幫她找靈感,唱片公司已經決定三個月後要推出她的首張個人創作專輯,可是到現在,她的主打曲一句都還沒寫。
「燃雪,就這兒好吧?這山頂和山腳不都一樣!吧嗎非得爬那麼高!想害死我是吧!」陶樂西喘著粗氣嘶吼著,她不這樣,前面的人是不會听見的。
要害死她,用直接的方法會更快,沒必要拖到現在。
也許是看出要陶樂西這樣爬上山頂八成會掛掉,到時候要找救護車把她弄下山去會很麻煩,李燃雪才回過頭來。
把背包一扔,拉過挎在背後的袋子,扯開拉鏈,拿出吉他,坐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輕輕一撥弦,優美的叮咚聲傳遍了寧靜的山林,悠揚的回音在樹木的枝葉間回蕩著,讓人覺得仿佛身處世外仙源。
正想深呼吸地感受大自然的清新與悠閑,不料一陣鍋碗瓢盆的「乒乓」聲將她好不容易才產生的美好情緒在萌芽狀態就摧殘得一干二淨。
李燃雪不得不面對這個清幽月兌俗的地方來了個俗不可耐的家伙這一殘酷現實。不絕于耳的雜音迫使她無奈地對聲音的來源投去「關切」的一眼。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就算她素來鎮定自若,也不由得被嚇得滑倒在地(從石頭上)。
一個搭好的半圓形露營帳篷,然後是迷你電視機,手提電腦、坐地節能日光燈、電爐、電飯鍋,旁邊的大木樁上鋪好了塑料桌布,上面擺著高腳細長的香檳杯,兩只碟子、叉子、湯匙,樹樁兩邊對著放了兩張迷你的布制折疊板凳。而陶樂西則像只勤勞的螞蟻一樣忙碌地準備晚餐。
她只不過是想在這里呆一個晚上,好讓自然的環境清洗被喧嚷塵囂污濁了的身心,以便創作出動人心弦,使听者能為之產生共鳴的音樂作品而已,可現在被陶樂西這麼一搞,好像她打算在這個荒山野嶺長住一般。
「天啊!陶樂西,你又在搞什麼鬼?這電飯鍋你帶來干什麼?難道你以為這樹樁子上會有電插頭嗎?」李燃雪受不了地大吼。
白了她一眼,陶樂西沒停下忙碌著準備飯菜的手,「你當我是傻瓜?當然是用得上才把這些電器帶來的。你看!」手一揮,獻寶似的打開一個不大的黑箱子,「當當!太陽能蓄電器!只要打開上面的太陽能聚光板就能利用太陽光產生電力,同時也能把電力儲存在下面的超容量儲電池里,旁邊有插頭,適用各種電器用品,是居家旅游必不可少的好幫手!」
听這套那麼溜的廣告詞,不用說也知道這玩意肯定是陶樂西看電視廣告郵購的。
「不要告訴我,這就是你上個月尋死覓活地借錢買的破爛。」這家伙一旦對某樣東西著迷了,就會失去理智,拼命地要得到手。
「什麼破爛!這可是高新科技產品耶,才一萬八,僅限售二十台,要沒買到可就吃虧了。」陶樂西珍愛地吹了吹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
「一萬八?你還真舍得。」所以上個月不吃早餐,午餐和晚飯都用兩片面包一杯牛女乃對付掉,鬧到最後還因為營養不良虛月兌暈倒,想起這事就生氣。李燃雪除了親人外對任何人都冷漠無情,惟獨陶樂西例外,「以後再這樣,就別指望我會借錢給你。」
「啊!不要!」每次她都是靠李燃雪的借貸熬到發薪日,如果不借錢,她絕對會死得很慘。
「你的錢就知道花在這些無聊多余的地方,那麼浪費,改天捐到兒童基金會去。」
「什麼無聊多余,這個太陽能蓄電器是真的很有用,你看,在家可以用來節省電費。」
「你家才八毛錢一度電,得用多久才能省回那一萬八?」
「可現在也派上用場了!」陶樂西不服氣地申辯。
「來野營就是要回歸自然,反璞歸真,你看你,電視、電爐、電腦、電燈的,什麼電器都帶來了,還不如在家野營算了。」
陶樂西撇撇嘴說︰「反正我是受不了沒有電器存在的地方。我還帶了個迷你電冰箱放在山下的車子里,上面有我的飯後甜品巧克力加香草雪糕。」
李燃雪實在受不了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真不明白,陶樂西和她只相差一歲,可某些喜好和想法還像個小孩似的。
「燃雪,你別黑著個臉,我可連你的份也帶上了,有你不討厭的紅豆冰沙。」
正說著當兒,電飯鍋冒出陣陣蒸氣,空氣中頓時彌漫著甜甜的飯香。
「今天吃咖喱雞飯,出來野營最好就是吃這個。」陶樂西除了旅游之外另一大嗜好就是吃,不論中西,只要是美食,她向來是有殺錯沒放過。也因為愛吃,加上自己一個人住,想吃好的就得自力更生,所以造就了一手還上得了台面的手藝。
「既然吃這個你還準備什麼香檳?」哪有人吃咖喱雞飯配香檳的,要這樣的話,吃牛肉面就該喝紅酒了。
「香檳?哪來的香檳?」陶樂西莫名其妙地問。
「不喝香檳,那你拿這香檳專用杯來干嗎?」李燃雪用頭點了點放在樹樁上的杯問。
「那是拿來裝清水的,今天的咖喱吃起來會很刺激喔,放了點我媽秘制的青辣椒進去。」
「喝水用紙杯就可以了!」
「人家覺得用漂亮的玻璃杯喝才夠浪漫嘛!而且用紙杯不環保哦。」陶樂西看到李燃雪非常不耐加極度受不了的表情,趕緊開口阻止︰「別又翻白眼,上來才多久,你都翻好幾次了,再翻,眼珠子要掉出來了。」
不想再理她,李燃雪抱著吉他走進樹林中。
「啦啦啦,煮飯多快活。」沒人在一旁?嗦,陶樂西高興地用勺子攪拌著湯鍋里的食物,馬鈴薯、胡蘿卜、洋蔥、雞塊在土黃色的濃湯中載浮載沉,不多會兒,香味就開始散發出來了。
天色微暗,陶樂西已經做好晚餐,大聲地喊李燃雪來開飯。
咖喱真的像陶樂西說的辣得很刺激,不過她挺能吃辣的。寧靜的樹林,看著漸漸落于山邊的夕陽,听著晚歸林間的鳥鳴,吃晚飯真是一種美的享受,除去忽略陶樂西用高腳玻璃杯裝模作樣地喝著清水的動作。
晚飯後陶樂西把髒的食具都扔一邊,跑到停在山邊小路的車上,把放在冰箱里的飯後甜品拿回來,這飯後點心是她的習慣。
此時天已全黑,林間清脆的蟲鳴此起彼落,猶如小型的交響樂,非常動听。涼涼的晚風吹來,帶著樹葉的清香,夜霧的潤濕,給人心靈一種醉人的平靜。
「真舒服,如果能一直在這兒該多好。」李燃雪閉著眼楮享受著說。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破壞了這此刻幽柔的意境。
「不好。蚊子太多了。」陶樂西抖掉拍扁在她手上的蚊子尸體抱怨著,「哎,燃雪,怎麼這蚊子光叮我,不叮你?」
「因為我都穿著長衣長褲。你不想被蚊子叮就應該這麼穿,這是野外露營的常識。」
「可是這種天氣還把自己包得那麼嚴嚴實實的,多熱啊!我還是寧願穿短衣短褲。把袋子里的驅蚊子噴霧拿給我。」
陶樂西拿到驅蚊噴霧之後往身上和四周亂噴一氣。不一會兒,空氣里那清幽得像女敕葉又像露水的香氣被驅蚊液濃重的氣味都掩蓋掉了。
為了逃避這刺鼻的氣味,李燃雪拿起吉他走到沒有燈光的地方。
「好好作曲,明天作出來我們就能回去了。」陶樂西看著她隱入黑暗的背影叮囑道。
兩個年輕女子在這種渺無人煙的地方野營似乎非常危險,不過,陶樂西一點也不擔心。原因一是因為她身上裝備了不少防狼武器,胡椒噴霧、電擊棒、彈簧匕首……別說,就是真的大野狼來了她也不怕。
要真有反而好,她是個標準良民,打出娘胎以來就沒試過打架,連三歲的時候和隔壁的小明搶東西搶得臉紅耳赤齜牙咧嘴的都沒能打起來。要是能光明正大地把對方又咬又打又踹又踢的該有多好啊!長期的壓抑造成她有輕微暴力妄想狂和虐待狂的傾向,不知有沒有哪位偉大的,豺狼也行,自動獻身給她一嘗夙願呢?
至于原因二,很簡單,李燃雪是三屆亞洲杯女子輕量級拳擊冠軍。壞人遇到她,可不是倒霉兩個字能了結的。
陶樂西打開迷你電視機,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身為經紀人,多看電視,代替自己旗下不長進的藝人向其他實力派歌手學習演唱方法,揣摩名演員的演技,為將來朝戲劇界雙向發展做準備。唉,做經紀人做到她這種程度真是杜鵑泣血,感天動地啊!可是就是沒有感動某個人,那個某人吶,還是不痛不癢地看著她一個人努力打拼,真是鐵石心腸!
「今晚將會出現百年不遇的天文奇觀——五星連珠,天氣晴朗時,可從東南方向觀看,本地區約有一小時能觀賞到這一難得的奇觀。五星連珠指的是由……」陶樂西看到這兒忙不迭地叫李燃雪過來看。
「我們所處的方向應該是在東南。」
「那我們不是可以看到了?百年不遇耶,賺到了,賺到了!」陶樂西死性不改地說。
「只不過是一個天文現象而已,又不是看到五星連珠的人會中福利彩票,你賺到什麼了你?」真服了陶樂西的財迷個性。
「嗨,當然賺到了,這些事有錢都買不到的,我白白看了,不是賺了嗎?」陶樂西關掉落地的日光燈,霎時周圍一片漆黑。
兩人一同仰望天空,今晚沒有月亮,深藍色的天空像天鵝絨一般,上面綴著的點點繁星宛如璀璨的鑽石。
「就這麼凝望著天空,好像有種被吸進宇宙的感覺。」李燃雪幽幽地說。
「嗯……」陶樂西也被這神秘美麗的夜空吸引,少有地安靜下來。
也不知她們倆呆望了多久,直到一大片不尋常的烏雲飄來遮蔽了天空她們才回過神來,揉著酸痛的脖子哀叫不已。
一道劃破天空的閃電照亮了整個山林,緊接著是一道巨大的焦雷,豆大的雨滴不客氣地隨著狂風而來。
「什麼天氣晴朗,氣象預報真是鬼話連篇!」陶樂西一邊收拾著東西放進帳篷一邊抱怨著。
「別說了,快把電視機拿進來。」李燃雪把手提電腦放進帳篷說。
「那鍋碗瓢盆呢?」頂著越來越大的雨點,陶樂西不斷地把東西遞送給帳篷里的李燃雪。
「別管了,反正你最怕洗碗,讓老天的大雨幫你沖刷干淨得了。」
這辦法不錯,陶樂西想,可是電爐和電飯鍋得拿進去,電器用品最沾不得水。
陶樂西把東西都收好後,正要跟著進帳篷,突然發現在閃電的電光瞬間照亮下,有樣東西在離她不遠的地上發光。
這是什麼?想著,便隨手撿了起來,順手放進了口袋。
「你還在蘑菇什麼?快進來!」
「哦!來了。」陶樂西趕緊鑽進帳篷。
狂風暴雨在林間肆虐,兩人擠在小小的帳篷里靜待風雨過去,等著等著,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半夜,雨逐漸變小了,最後烏雲散去,露出晴朗的夜空。五顆串聯一線的星體閃著神秘的亮光從天空垂直而下,正正照在那頂小小的藍色帳篷上。轉眼間,這頂帳篷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
次日,這片山林一大早就來了個大約十八九歲的少女。只見她在地上找來找去,似乎遺失了東西。
忽然她大喊一聲︰「啊!在這兒!終于找到了,謝天謝地,沒有了它我可怎麼回去看望爹娘。」說著,把一塊純白的玉珍愛地從地上撿起,放回口袋,還拉好口袋外的拉鏈以防再次丟失。
她剛要離開,胸前掛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趕緊接听。
「欣欣,你們不用找了,我找到了。嗯,在時空交接口那兒,可能是我昨天從家里回來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掉在那兒的……我開車來的,你們不用來接,我這就回去。」
幣斷電話,少女匆匆離去。她不知道昨晚的這個地方有兩個野營的人遇難了。
☆☆☆
清晨在耀眼的陽光、清脆的鳥鳴、清爽的空氣中醒來,真是一種五星級的豪華享受。李燃雪微微睜眼,慵懶地伸了伸懶腰,手就「 」地撞倒了旁邊的迷你電視機,嚇得她趕緊察看有沒有弄壞。這東西要壞了,陶樂西又有借口買新的郵購商品了,她早看中一個紅色透明玻璃縴維外殼的防水電視機,可以放在浴室里看的那種。
電視機沒事,她一抬眼,卻看見更爆笑的畫面。為了不破壞自己一向的冷靜形象,李燃雪強忍著,使勁地推醒陶樂西。
「嗯……干……干什麼?」陶樂西睡眼惺松地揉著眼看她,「天……天亮了?啊……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才稍微清醒了一點。
「你干嗎?臉色這麼難看?」看著憋得面孔扭曲的李燃雪,她好奇地問,「這麼難看的臉是歌手的禁忌喔,你在外人面前可千萬別表演。」沒睡夠的頭腦還有迷糊,但經紀人的條件反射卻一點不慢。
「你、你看看自己抱著什麼,哈哈哈……」看著陶樂西傻乎乎的樣子,李燃雪再也控制不住地大笑起來。
「我抱著什麼?」陶樂西聞言,低頭看向自己懷里。只見兩只手緊緊抱著的是電飯鍋。
「啊炳哈哈……你昨晚就是抱著電飯鍋這麼睡了?」
看她笑得那麼夸張,陶樂西也自覺糗大了。
「什麼嘛,帳篷里塞了那麼多東西怎麼睡,發生這種事也是情有可原的,你有必要笑得那麼過分嗎?」陶樂西理直氣壯地闡述事實。
小小的帳篷,兩位苗條女郎睡是剛剛好,可要是塞下一只吉他、一台迷你電視、落地日光燈、手提電腦、電爐、電飯鍋,外加一只超佔空間的太陽能蓄電器,這位置就所剩無幾了。
「問題是這堆東西里只有一樣是我的。」李燃雪也義正詞嚴地闡述事實——真相。
說不過她,陶樂西氣鼓鼓地走出帳篷。
「啊!我的餐具!」
只見原來橫七豎八地擱在地上的餐具全都不見了。
「昨天的大雨可真厲害,連碗碟什麼的全部都被沖走了,哪是你說的由老天爺降雨幫我洗碗。這下好了,根本是沖得一干二淨,眼不見為淨。」陶樂西咕噥著。
李燃雪打從走出帳篷就直覺地有點不對勁,她們好像不在昨晚的那個地方了。
「樂西,你覺不覺得周圍環境和昨天有點不同了?」
「有什麼不同?」陶樂西左右看了看,隨口道︰「沒有不同啊,還是一樣的樹,一樣的天,一樣的雲。」
樹。李燃雪突然渾身打了激靈。對了,是樹。
周圍的樹和昨天不一樣了,昨天她們野營的樹林里的樹都是人工植樹造林時種下的,都不粗,大概就七八年的樹齡,可是眼前這些樹,棵棵都參天林立,粗圓的樹干沒有上百年的時間是長不出來的。
「你沒發現這些樹比昨天粗大了很多嗎?我們昨天只是在樹林里野營,可你看這些樹,活像生長了上百年,在深山老林里的樹。」
听李燃雪這麼一講,才察覺到異樣的陶樂西滿不在乎地繼續把放進帳篷里的東西搬出來。
「大棵就大棵吧,可能昨天晚上的雨是觀音娘娘賜的楊枝甘露,這樹一晚上就長了上百年的份……」
還沒說完就被李燃雪沒好氣地敲了一下頭,制止了她接下來的天馬行空的想象,「說正經的。」
「好嘛。」模著被敲的頭,陶樂西嘟著嘴繼續說,「可能是昨晚的暴雨形成大水,把我們連帳篷帶人地沖到不知名的地方了。」這個推測夠合理了吧。
「可是我們原本就是在山腳下扎的營,再怎麼沖也應該沖到更低處。你看——」李燃雪指著遠處的山說,「昨晚我們所處的地方可以看到那座山,現在也沒變,和昨天看到的一樣,這就表示說我們所處的地勢和昨天是在同一個位置。」
經李燃雪這麼一說,陶樂西也覺得怪怪的了,看著四周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心里開始有點發毛。
「燃雪,既然這里那麼古怪,我們趕快回去吧。」說著,陶樂西風卷殘雲似的收拾東西,片刻工夫就把所有東西打包好了。兩人朝著下山的方向走去,雖然路和周圍環境都完全不同了,但燃雪的方向感很好,很快就下了山。
哪知下了山後更讓她們傻眼了,原本山下不遠就是高速公路,可現在不管怎麼找都看不到有公路的影子。
「燃雪,我們是不是從另一邊下山了?」
「不是,我們絕對沒有走錯路。」燃雪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斷。
「那這里怎麼沒有路?」
「不知道。」燃雪感覺到有某種不尋常的事發生了,但是是什麼事她怎麼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看燃雪眉頭深鎖,一副沉思的樣子,陶樂西聰明地不再煩她,因為燃雪思考的時候吵著她,下場會很慘。
不能靠人就只能自救了,這荒山野嶺的找不著路,叫天不應叫地不聞的時候,正是有困難、遇到麻煩的時候,這個時候就應該找警察叔叔幫忙。
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她從來沒打過這個報警的號碼,這次終于有機會了,掏出手機,顫抖著手指(太興奮了)按下了110三個神聖的號碼,小心翼翼地把電話湊到耳邊,清了清嗓子,準備給接听的警察先生或是女士一個良好的印象時,听筒里卻一片寂靜。
沒理由,電池還是滿滿的,怎麼沒聲音?難道是話費沒繳停了機?想著,從還在思索中的李燃雪身上模出她的手機打,還是沒聲音。
這什麼破網嘛!說什麼只要有信號就有希望!簡直胡說八道!這兒離市區才多遠?就一點信號都沒了,雖說這里有山,但也就幾百米高,又不是喜馬拉雅山。
「怎麼辦?燃雪,電話沒信號,我們現在求救無門,只能走回去了。」
眼前的情況越想越亂,李燃雪只好放棄思考,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拿著這麼多行李怎麼走?把輕便的帶上,這些重得要命的就找個地方收好,做個標記,到時候再開車來取。」李燃雪看著陶樂西背上的「小山」說。
「可是就算走回市區也得走個幾天吧,有三十多公里遠呢,不把這些野營的東西帶上要我露宿山頭啊。」
「你豬啊你,只要走出高速公路就可以攔車回市區了嘛!」
「對哦!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陶樂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來她好像根本沒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