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女人嬌喘不斷,撩人的申吟回蕩在白淨的和室空間內。
倒映在紙門上,為了增添氣氛的燭光閃爍不定,一男一女交纏歡愉的光影格外顯眼。
以冷然的神情抽送著自己的巨碩,泉川灩卻發現自己只是生理上的發泄並不能平息心頭上的怒火……
柳那一凡……
那女人什麼時候開始跟泉川奎私下見面的?
想到那對男女離開時,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以及在發現柳那一凡的衣著稍嫌暴露,泉川奎體貼的將夾克月兌下來蓋在她身上時,那有如情人般親密舉動的畫面讓泉川灩感到一股無名火……
他全身上下都清楚,那股怒火是來自他可笑的妒意。
明知道什麼都不能做,卻還是為了心愛的人感到怒火中燒。
如同七年前,那場意外發生前,自己所飽嘗的痛苦。
只是……
這次的對象卻不是人類。
而是一個和泉川奎一模一樣,用他的血液所創造出的生化人。
「啊……灩──」女人沉醉于享受體內充實的沖擊,單純的讓主宰她的男人差點失笑出聲。
他冷淡的望著眼前足以讓正常男性情緒亢奮的撩人景致,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冷漠沉思……
在床上無往不利的自己,感情居然為了一個生化人停滯不前?
甚至隱忍?
這一切……
都是柳那一凡那個女人害的!
七年前搶走自己的兄長,七年後又打算從他身邊奪走重生後的泉川奎?
加重了身下戳次的力道,耳際邊女人的沉吟不絕于耳,本該是讓人心癢難耐的嬌喘,卻讓泉川灩莫名的心煩。
「哼……」不耐煩的冷哼一聲,泉川灩舉起女人的縴腰,他在一陣強悍的抽動後,將熱液釋放在純屬泄欲作用的身軀………
這個周末,泉川奎的心情特別好。
仔細觀察後,俊挺有型的唇瓣已經維持了一個上午的彎度,泉川灩幾乎要懷疑這個兄長的臉部肌肉難道不會抽筋嗎?
中午,在廚房忙了一下,泉川灩替兩人準備了午餐,在端著兩碗炒飯走出廚房後發現泉川奎依然是一副好心情,他卻不由得莫名煩躁。
是在想那個女人嗎?
「奎,吃飯了。」發現對方幾乎是在發愣著傻笑,該是相當惡心的表情,在全川奎俊挺的容顏上出現,居然有著說不出的可愛………
無奈之于,他干脆將一個裝了火腿蛋炒飯的碗公擺在泉川奎眼前的木桌。
「奎!醒醒!」
「咦?」
愣了下,泉川奎過幾秒才自恍神中清醒,發現手上不知何時端了個頗有重量的碗公。
「是炒飯……」他露出微笑。
「對,你最喜歡吃的,而且沒放蔥。」沒好氣的應了一句,泉川灩知道這個兄長自小的所有喜好厭惡。
「謝謝你,灩。」泉川奎笑著舉起筷子。
露出會心的微笑,他的語氣有著濃濃的感激。
最近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泉川灩對他的尊重和了解,讓他確定自己是個生命體。
比起過去七年那種躲躲藏藏的生活,他在離開輕井澤,來到東京時,有種真正獲得重生的真實感。
擰了下細致的眉梢,泉川灩俊美的容顏露出一抹嫌惡的表情︰「你那什麼語氣,都幾歲了還用那種口氣講話。」即使是這樣表面反感的話語,泉川灩確有著賴皮的意味。
「虧你還年紀比我大………」
「我真的很感謝你嘛,你老是記得我這些事情。」
「廢話,你以為我對你的了解不夠嗎!」
吃著飯,泉川灩語氣略帶粗魯的想帶過自己的細心,心中卻又不免暗自想著另一回事……
怎麼可能會忘……
七年來,我從未忘過你的一切。
泉川奎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那份心意……
以及自己一直不肯叫他尊稱的原因。
因為他不願承認他們虛有的親緣關系。
「灩……」
回過神來,泉川灩發現泉川奎不知何時放下飯碗,湊近自己身邊。
「什、什麼?」
面對突然靠過來的熾熱體溫,泉川灩一時間慌了手腳。
在女人堆中吃香的他,面對一個怎麼看都比臉蛋漂亮的他還要像男人、還要性格的斯文男性,居然會驚慌失措?!
「灩,你嘴角……有飯粒。」噙著微笑,泉川奎替自己漫不經心的弟弟撥去了唇邊的米飯,送往自己口中︰
「別浪費食物,等一下碗里的東西也要吃干淨。」
「唔……」
發出一聲低鳴,泉川灩此時幾乎是捏著拳頭克制狂亂的心跳。
真是毫無防備的家伙……
這種宛若情人般的動作,讓他無法克制!
明明知道泉川奎沒有任何意思,只是以身為兄長的身分照顧他,他卻無法不為這個舉動心猿意馬………
「對了,上次在實驗室,那些想逮到你的人,應該不會再來找你了吧?」回過神後,泉川灩想起那件攸關性命的爆炸案,忍不住問道。
「我不知道。」沉吟了下,泉川奎似乎也很憂心。
「奎?」
「那些人……應該是不會放棄,但是,他們卻沒有找到我的證據。」擔憂的看了自己的弟第一眼,泉川奎擔心自己的存在會帶給泉川灩麻煩︰「在你來實驗室之前,我已經盡可能把任何蛛絲馬跡都銷毀了。」
在國家計算機系統里不存在,甚至被登記死亡的自己,對那些跨越國際的犯罪組織,是借刀殺人的最好工具。
因此,在過去七年,他每天可說是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
甚至可以說,在他遇到泉川灩之前,他一直沒有身為人類的真實感。
思及此,他感覺心中一暖,忍不住的抬起殷切的雙眸看著眼前和自己名義上是兄弟的俊美男性。
雖說他沒有過去和泉川灩從小的記憶。
但是打從他知道自己有這個弟弟,對他而言,和泉川灩見面後,照顧這個弟弟彷佛成了他生存的動力。
而且,對于擁有泉川奎一切特質和個性的自己,泉川灩總能無私的給予與人類般的同等對待………
所以目前對他而言,陪伴在泉川灩這個弟弟身邊,或許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吧?」
想到要是這個兄長哪天被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控欲,泉川灩認定自己無法再承受那種失去對方的感覺。
「不會。」斯文的笑了笑,泉川奎給了他承諾。
然而,眼前泉川灩眼眸中的那抹傷痛卻讓他無法理解。
身子瞬間微微一緊,泉川奎突然發現兩人原本愉快的用餐氣氛有了些微的改變。
不知何時,泉川灩骨節分明的手掌也襲上他的發稍。
曖昧的氣息讓泉川奎莫名的心跳一下。
「灩?」他不解的看著泉川灩。
「不要再離開我了……」
依然苦澀的說著,泉川灩輕輕的順著兄長的烏黑發絲。
他不要再孤單一個人……
一直以來,他不能再接受失去這個自己摯愛的兄長離他而去。
眼前這發生在兩個成年男性身上會令人皺眉的惡心舉動,套在這兩個外型出類拔萃的兄弟身上,居然有著不可思議的契合美感。
「你胡說什麼,我不會再離開你的。」微微一笑,在扯開了斯文的笑容後,泉川奎試圖安撫這名義上手足不安的情緒︰
「別扯這些了,你快點吃飯吧!」
之後,在兩人再次把手上的飯扒光時,不知怎麼的,泉川奎一時間居然有些醺醺然……
方才泉川灩那苦澀的表情,為何在他腦海里揮散不去?
星期一。
發現這個周末雖然泉川奎都會和自己共享三餐,但是卻常常在晚上自己就寢時不見蹤影,且第二天一早的心情好的莫名其妙,泉川灩在百思不解的情況下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
「對了,奎,昨天晚上你到哪去了?」
想起前幾天晚上,在目睹他去接柳那一凡後,直至自己從酒吧回來,卻發現泉川奎居然比自己晚到家,他就不免怒火中燒。
一想到那天他和自己以外的人獨處,泉川灩就很不是滋味。
「咦?」然而,泉川奎似乎是一頭霧水。
但在他遲鈍的表情中,泉川灩卻解讀到一絲的羞怯。
「我那天沒看到你。」泉川灩雙手抱胸,義憤甕的氣勢十足。
「我……」
是有發現這個弟弟在問起這件事時,顯然不太高興,然而在遲鈍的無法理解的情況下,泉川奎忍不住露出一抹傻笑。
「我去找上次那個女孩子。」
「什麼?」泉川灩微微擰起了細眉。
每天晚上……都去找柳那一凡?
最後,泉川奎索性大方的坦承︰
「我和她在交往。」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
記得上次的確有看到泉川奎去接她,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兩個人已經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了。
和七年前的情況一樣。
想到這,一股難以解釋的怒意悄然攀上泉川灩的心。
「你愛她?」
停下了換衣服的動作,泉川灩就著赤果上半身的狀態冷冽的盯著一臉窘迫的兄長。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他感覺到內心一陣絞痛。
即使自己的心情,從泉川奎死時都沒有變過,甚至在泉川奎被父親創造出時,他驚愕的發現自己的渴望依舊,泉川灩卻仍將那不合常倫,且會造成兩敗俱傷的感情壓下。
這是無法說出口的感情。
他無法得知自己目前為止的表現,是不是有讓眼前的兄長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隱情。
但是他卻能肯定自己必須竭盡所能的隱瞞自己的心情。
然而,這是以泉川奎心中沒有別人為前提。
即使再怎麼善解人意,泉川灩確定自己無法接受看著泉川奎擁抱別人。
「嗯,不然,怎麼會和她交往。」
口氣清晰的這麼回答,然而在發現听到這個答案的泉川灩眼中閃爍著難以具形的冰冷眸光時,泉川奎居然一時有著心虛的感覺。
自己……愛柳那一凡嗎?
不。
或許……
還沒有到愛的地步。
對于這個和他似乎有著牽連的女人,他除了同情外,還有無可自拔被吸引的感覺。
只是,若要說自己愛她,那或許還是有段距離。
那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和灩說?
「是嗎……」低喃著,泉川灩俊美的容顏此時居然夾帶著冷若冰山的寒氣,讓後者莫名的一陣心寒。
奎……
愛她?
終究還是選擇了那個女人?
「灩?」看著泉川灩喃喃自語的模樣,泉川奎忍不住輕聲探問。
然而,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後,泉川灩只是套上手上的襯衫,然後轉身離去。
泉川灩那復雜且深思的眸光,在兄弟倆眼眸相交時,居然讓泉川奎無意識的打了一個冷顫………
兩兄弟,各懷心思,自從重逢以來頭一次產生了誤解。